达货行距临顺江县衙虽然不过两箭之地,龙景然还是叫了一辆人力车前往。此刻的他也许是临江城最志得意满的人了,他从给他值夜的胡树青那儿了解到民生货行的曾忆好几次找到武馆,力请刘新为他再次保镖,可是曾忆在武馆和刘新的家中就是找不到刘新的影子。龙景然不觉暗暗好笑:刘新只怕为我八千两银子的赔偿忙碌得气晕了头,谁还顾得了给你保镖?想跟我竟争生意,你曾忆还嫩了点!的确,龙景然除了会做生意,还会耍耍阴谋,今年耍的两个劫镖阴谋全都大功告成,不仅挣了一大笔银子,还摁住了竟争对手让他动弹不得。此时,他不禁为自已的聪明才智感到满意,同时也为今后顺达的发展信心百倍。但世界上万事如意的人很少,也有让他龙景然头痛的事,主要是他的两个儿子都不争气。二十岁的大儿子龙发加是个不求进取的花花公子,整天只知游手好闲吃喝玩乐。四年前给他娶了个媳妇,本想是让媳妇管管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没想到媳妇却反被儿子气跑了。十岁的二儿子龙达是个天生的智障患者,家里面一些事老是在外头给别人瞎说,为此惹出了不少笑话和麻烦,这事使他又气又恼却又毫无办法。女儿龙梅虽然聪明漂亮,但脾气太倔,十八岁的少女春心萌动,看上了给他走镖的镖头刘新。说实话,女儿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刘新在临江也算是个出类拨萃的人物,小小年纪便有了一身超乎常人的武功。可是刘新已经与别人定了婚。再说龙景然并不怎么样敬重武功高强之人,刘新武功高强又如何?还不是败在我手下!他最敬仰的是有智慧的人,一个人只要有了超乎常人的智慧,便可以当官做老爷。只要当了官有了特权,就可以争取到一切,什么金钱美女之类根本就不在话下,包括武功卓绝之人统统手到擒来!所以,他要将女儿许配给有可能当上一官半职的郎婿。他看上了给冯少刚当书吏的宋谦,宋谦行为斯文知书达礼,虽然还看不出他将来能不能当官,但看出冯少刚正着力提携他。龙景然觉得宋谦的相貌很像冯少刚,虽然姓氏不同,但这里面一定有文章,说不定他就是冯少刚的私生子!当官的谁没有一点风流韵事?谁不对自已的骨血有格外的恩宠?就算宋谦将来当不了官,嫁给一个小吏也比嫁给一个武林高手强多了。他今天就是专为这事去拜访知县冯少刚的。但他知道冯少刚总爱游山玩水不着家,于是起了个大早匆匆而来。还好,听守门的衙役说县太爷昨天刚回家,此刻正在床上睡着觉没起来。龙景然知道冯少刚不能让别人打搅他的睡眠,于是只好坐在大堂默默等待。
其实,冯少刚早就醒了过来,事实上他从昨晚到清晨整整一夜只在凌明前假寐了一会,他在为那批宝藏的去处碾转反测彻夜难眠,本来在李渔夫那儿打听到一点线索,无奈急切间又找不到好水手,待自已找人来时,有人早就先行一步了。经过打听的确有人看见戚量带着一个人在周家潭出现过,而且还扛着一只水淋淋的大木箱回了武馆。毫无疑问,那只木箱中装的一定是价值连城的珠宝!即然有一箱,那水底下应当还有许多箱!可是,他从汉口雇来的那个水手在水底下搜索了一整天也没弄出什么东西,就连空箱子也没打捞一个上来。那个水手却冻得浑身直打哆嗦。迭声说不干了不干了。冯少刚开始以为他找着了宝物而故意欺骗他这个不知情者,后来向水手仔细一探究并非如此。即然这水手没有骗他,那么戚量打捞出来的木箱到底是什么东西呢?那一箱如果是宝物,怎么就只有单单一箱,难道当年的李自成将两船珠宝分开藏匿不成?也不对,如果一个箱子藏一个地方,整整两船得要藏多少个地方?再找回来岂不是麻烦?要不这箱宝物和散落在河中的金条只是转移寻宝人的视线而已,其实大批的藏宝地并不在那个周家潭,而是仍然就在鹰嘴崖或者鹰嘴崖附近。因为在未发现李渔夫之前冯少刚就对鹰嘴崖特别地关注了,他也像戚量一样走访了许多古稀老人,好几个老人都听他们的老一辈说过鹰嘴崖岩洞曾经居住过人。冯少刚为此翻阅过临江县志,县志对此事也有记载,因为这家人曾经为修临江铁索桥捐过一笔不小的款子。而且这家人姓李,冯少刚推测他们就是李自成的后代。他也在那岩洞里面考察过好几天,除了发现烂稻草和灰烬证明此洞曾经有人居住过之外,再也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县志还记载,自明初起,鹰嘴崖附近每隔几年十几年或者几十年,总会莫明其妙地失踪一人或是几个人,而且这些失踪者大都是进山砍柴或者打草的农夫,冯少刚由此推定:这些人一定在偶然间发现了藏宝地的有关密秘而失踪的。那么他们是怎么发现这个秘密的?是不是无意中就撞进了藏宝洞?如果真是这样,这个地点并不是太远。可惜这几十年再也没有听说过此类失踪事件,假若让他碰上,他一定会查它个水落石出,不信就找不到你一个藏宝洞!虽然没人失踪,但李显在洞口下遭遇大妖怪的荒诞经历又为鹰嘴崖岩洞涂抹上一层恐怖而神秘的面纱。他听王保义不经意转述李显的荒诞遭遇之后便立刻对此事产生了兴趣,什么妖怪不妖怪?不过是有人在搞装神弄鬼的把戏!说不定与藏宝地有密不可分的联糸。他决定立马回家,好好地向李显打听清楚事情的原委。可是,等他赶回县衙时李显却撞墙而亡。问及原由,狱卒说李显听说几天后要砍他的头便自已做了了断。事已至此,冯少刚只叹自已运气不好,几年来寻宝劳波奔苦费尽心血却一无所获。也许是自已找的方法不对,照这么找下去就是再干十年也不会有结果。现在只有等待,等待戚量找到线索自已再乘虚而入,这样也许会有事半功倍的结果。可是这个戚量找到一个木箱之后就不见了踪影,他那个小妾——边笛兰也不知去向,莫非他再也不回临江了么?就在冯少刚躺在床上冥思苦想的时候,书吏宋谦进来告诉他龙景然求见,冯少刚说:“让他在等一会,我马上起床。”
“是。”宋谦答应走出卧室。他除了干干抄写之类的活,还负责接待来访的客人。他发现龙老板今天看他的眼神很特别很仔细,还问及他家的林林总总大大小小,他本不想理睬,因为龙景然那眼睛里总是闪烁着让人捉摸不定的光,他不喜欢这种变幻莫测的光,念及他与老爷交好,也只好含糊应付。当老爷洗漱完毕进得大堂他便赶紧退了下去,但他并没走远,就站在屏风后面偷听。
“龙老板,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知县大人日理万机,不赶早只怕又找不到你了。”龙景然给冯少刚甩给一顶高帽。
“龙老板有什么事就请直说吧。”冯少刚并不理会他的讥讽。
“冯大人真是快人快语,我的确要请冯大人帮一个忙。”
“龙老板别说笑话,你临江一首富,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还要我一个小小的知县帮什么忙?”
“冯大人说差了,知县虽小,却是我们临江全县老百姓的父母官,就是临江几万百姓的土皇帝哪!”
“别说这些没用的,就说是什么事得了。”
“冯大人,是这样,这次我请临江武馆的十几位武师给我保了一趟重镖,可是这镖货却被他们弄丢了。”
“就这事啊,你们双方不是写了协议画了押的么?依照协议行事就是了,反正他们武馆也赔得起。上次他们丢了镖不也是赔给了你么?”
“冯大人,这次与上次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
“这次是十几个武师以个人名义保的镖,与武馆无关。”
“那你就找十几名保镖索赔就是。他们都画了押吗?”
“都画了押,可是我想这中间可能有麻烦,因为这趟镖太贵重,他们大多数人都赔不起。只有极少数人赔得起,但有可能他们会不愿意赔。”
“你让我帮你什么忙?”
“我想这人如果不想赔,我就上你这县衙告状,请县衙准了我的状纸。”
“这个请龙老板放心,只要有理在手,我支持你就是。”
“有知县大人这句话,我就放下了这颗心。明天就是约定赔偿到期日,如果明天他们不肯承担赔偿责任,到后天的时候恐怕还要请大人多多费心。”
“龙老板到时将状纸交来就是。”冯少刚答应得很干脆。开始他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没想到是小事一桩。别说有理明摆着,就是没理他也会看势作势编出理来。龙景然是临江的纳税大户,他纳的税是全县税收的十分之一。这样的人他怎么能得罪?
龙景然见冯少刚也不问问自已将要状告何人,他也不说破,免得冯少刚心生惧意而推脱,只要现在答应下来,到时他也会顶着难处办下去的。他说:“谢谢冯大人给我们商界人士撑腰,只要父母官为我们壮胆,免去我们的后顾之忧,我们就是多给国家还些税也心甘含服。冯大人,我一个亲戚昨天给我弄来十几只甲鱼,我们一下子也吃不了,要不就让宋书办上我家一趟给你带几只过来?”
冯少刚知道龙景然跟宋谦另有事相商,便向内招呼道:“宋谦,你过来!”见宋谦立马就到,就交待道:“你去龙老板家给我带几只甲鱼回来。”
先不说龙景然将长得英俊的宋谦带回家让女儿过目。却说刘新这几天白天与王春花卿卿我我,晚上又与宁丽同床共枕,日子倒是过得逍遥而飞快,转眼间就要向龙景然交八千两银子的时候了,而王春花却像没事人一样不急不慢地带着他游山玩水,她不说刘新也不问。直到这天两人又在那高山寮棚紧紧相依相偎时,刘新终于忍不住问王春花道:“春妹,明天就到了与龙老板约定交赔偿金的日子,可是我还没想出办法来,你说过这事能够轻松解决,你说说到底用什么办法解决?你是不是真的要借一大笔钱给我?”
“谁借钱给你,我也不会那么傻!我还是那句话,这事一定会轻松解决。不是还有明天吗?从明天开始,你听我的安排就是,包你没事。”
“那好,我一切都听你的。”刘新见王春花胜卷在握的样子也定下心来。他一本正经地接着说:“不过,你现在也得听我的安排一下。”
王春花松开抱着刘新的手,清澈明亮的眸子盯着刘新道:“你要我干嘛?”
刘新见她红扑扑的粉脸一片疑惑,心中暗笑,但脸上还是故作正经地说:“我要你平身躺着不准动。”
王春花真的就仰天躺着一动不动,她要看看刘新到底玩什么花样。哪知刘新接着说:“请脱衣解带。”说完扑哧一声笑出来。王春花一把抱住刘新娇嗔道:“你这条色狼,我饶不了你!”
刘新在她耳边道:“春妹打算怎么样不饶我?”
王春花却附在他耳边回答说:“快进入一九,烂棉絮也被人拿走了,我们脱了会作凉的。”
“不用全脱,只要能做事就行。”刘新已经急不可奈。
王春花感觉到一根东西顶在她小肚子上,她说:“即然是这样,我就再喂色狼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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