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绪不宁起来。
她心疼永祥,尽管永祥的血脉里没有流淌一滴她的血,毕竟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地,从一个肉团子盘大的,宁屈不辱的心劲与她一样。
她心疼沈芳,一个乖乖巧巧的女子,就这么被男人们打发了,好似自己过去岁月的重复。
她心疼银杏,不管他是谁的种,银杏没过错。她为这个孙子今后的前程担忧。
扯不尽的烦恼,促使她要到三炮坟上走一走,把心里话对地下这个男人数落数落。是这个男人在她日子不知道怎么熬的时候,给她带来了永祥这个小生命,让她有了做母亲的责任和事业。
拉开院门,春儿大惊失色。
院外场地上的那株白果树花开满枝。淡黄色的花朵如云密布。她曾听前辈们说,这棵树是凡家祖宗栽种的,当时一共种了四棵,两雌两雄。那时凡家有人在朝廷做官,因运淮盐有功,受朝廷恩赐,据说是保四方平安,家道中兴。
后来,每当白果花盛开年间,凡家不是遭火灾,就是被盗。靠南面的二棵雌雄白果树,和靠西北的一棵雄白果树,在太祖爷年间盛夏的一个夜晚,电闪雷劈,竟然自焚枯死。剩下这一棵雌白果树也已几十年没繁花遮枝了。
“永祥,不好喽!”春儿忙掩上院门,扑进儿子的厢房。
“娘,什么事这么惊慌?”永祥一下子从床上坐起。
春儿神色慌张的说“院门外那棵白果树开满了花。”
永祥听后大笑起来。“娘,我们家今年的口粮钱有着落了。”
“还笑?这是不吉利的征兆,怕是家里又要出什么事了?”春儿责怪道。
“我们家还怕出事?娘,该咱受得咱不都受了吗?”永祥翻身下了床。
春儿见永祥不怕事,心里也胆壮了几分。“永祥,娘本想给你爹上坟去的,见这一树黄花,娘想改天再去。”
“娘,别怕!我陪你去!”永祥穿好了打着补丁的蓝色褂裤说。
春儿听永祥要陪她上坟,忍不住眼泪滚下来。这孩子的心肠还是这样的忠厚善良。
三炮的坟头长满了趴跟草。永祥一把一把地用力薅着。“娘,他年轻的时候对你真心好过?”
春儿点点头。她把自己埋藏在心里的爱情故事原原本本告诉了永祥。她觉得儿子大了,是该晓得在凡家过去的老屋里发生的一些事。
永祥以为自己的爱情是不幸的,没有想到娘和三炮的爱情也是这的凄怆。
春儿用手一下一下地拍实了坟上的泥土。长长吐了一口积在胸中的闷气。“永祥,咱们回家转吧!”
“娘,让我给他叩几个头。”永祥说着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叩三个头。
心里在说:爹,你虽不是我的亲爹,可你对我的爱,我到现在才明白。娘你就放心交给我吧,我会好好伺候她。你在世时,我没喊你一声爹,是儿的不孝。往后我会和娘常来看望你。有这样的女人为你守坟,你该满足了。生前得到了她的身心,死后得到她的思念,你是天下最有福份的男人。现在连我都时常想念你。
没了沈芳,没了银杏,永祥的夜是漫长的。他想起了和三炮共卧一床的情景。那个男人日日夜夜给他的体温是多么令人回味,令人温暖。现实压迫得他幻想再回到那无忧无虑的孩童时代。他传授给他的绘画技艺,终于让他堂堂正正的做了一回有出息的男人。
“永祥,到点了,你该下大田上工去了,去晚了又要挨骂。”春儿见永祥久跪不起热泪满眶,安慰道“永祥,娘知道你心里的苦,沈芳的事娘不怪你。娘是过来人,什么苦都能咽。”
永祥自责道“娘,儿的事不该瞒着你,儿子对不起你!”
“永祥,凡家祖宗没给你什么好命运。咱活着的人,只要不对别人使坏下暗枪,咱死了准能有好报应。最有本事的人,是要会活,而且要活得坦然,活的自在。”春儿的话说完,拐着一双小脚,朝回村的来路晃去。
永祥望着娘坚强的背影,像风里的吹不倒的草,感到自己太渺小了。
近日来,他一直为大丫的事苦恼着。起先他以为大丫是一时兴起,狗子满足不了她,才与他相好。一旦等沈芳病退回城的事办妥,自己就疏远她。那份掺杂着相互利用的情欲也就会慢慢消失。
没想到大丫是认真的。真心喜欢他,疼爱他。每当俩人躺在一起时,大丫直率粗鲁的说笑,竟会像一剂良药,为他抚慰着烦躁的心情。
热情丰满的肢体,疏通了他闭塞已久的生命河道。
他已从被迫与大丫承欢,到自愿让大丫蹂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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