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当事者柳香梅,笨口掘舌,娘问她为什么要当清洁工人,翻来覆去只会说她当不来周总理。
“娘也没要你当周总理,你为什么不想着当个老师,当个医生。怎就喜欢当清洁工人呢?”
又问柳金叶长大了想当什么,小人精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就是想当演员,想当明星。
明星跟清洁工人,同是女儿,高下可就分晓了。直把外省女人郑月芳气得,饭也不吃了,拉着女儿就去学校找老师。
柳香梅被死劲儿扯着,一路趔趋到学校。班主任还没到校,就那么直接扯进了校长办公室。
“我说,欺负人也不是这么个欺负法。”郑月芳一开口就上纲上线,“合着我年年往你这儿交学费,就是让我女儿来学扫地?”
“大婶,你先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到底是个什么事。”校长挺年轻,不论口才还是体形,都不是这女人的对手。当然,他要跟人家论学识,肯定占上风,可惜,瞧这女人一幅撒泼架式,论学识还不是对牛弹琴。
“你是校长,倒问我是个什么事?”郑月芳先给校长定个赎职之罪,至少,也算失察。“你说,你这学校几百个学生,瞧着我女儿是个软柿子,天天让她当值日生。一天两天也就罢了,轮着了,那自然是该当的。这天天做值日,你倒是开工钱呀!你这学校大门口,齐人高的字——为人师表,教书育人,我瞧着可不是这样啊。难道你这学校专门培养清洁工……”
“有这等事?”这女人的撒泼本事了得,话也越说越难听,校长连连忙打断她的话头。
“我吃饱了撑的,一大早凭空来寻你晦气不成。”
“好吧,大婶,你稍安勿躁,这事儿,我得问问你女儿的班主任。”校长并非装糊涂,他的确是失察。
那当儿,校长办公室外头,探头探脑,早就挤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学生。乡下孩子,没见过多少世面,校长和家长吵架便是个大阵仗,至少,叫阵的双方,都是个“长”么。
听校长说‘我得问问你女儿的班主任’,早就有一个柳香梅班上的调皮男生高举着手,嚷道:“我去叫班主任!”,话没说完,人已哧溜一下跑远了——当个大阵仗之中的传令兵,该是件多么光荣的事!
柳香梅的班主任就是那天上公开课的语文老师,她的单车刚刚进校门口,就见本班一个调皮捣蛋鬼打横里窜出,截住了自己的车子。学生如此忤逆犯上,还是第一次。班主任刚开张嘴教训。这调皮鬼却是拿了鸡毛当令箭:“老师,校长说请你去他办公室。”
“什么事?”
“就是柳香梅的娘来了,跟校长吵架呢!”
班主任听闻憨女的母亲找到学校里跟校长吵架,心里已明白了十之八九。支了单车,拔腿往校长办公室去的这当儿,早打好了腹稿。
校长这一方来了个援军,况且也是个骂阵中的巾帼。形势顿时发生逆转。当着这许多长见识的学生的面,班主任的撒的泼当然要艺术得多。
话儿一句句,含沙射影儿,当然只有对方骂友才听得懂。
“哟,我正寻思着给香梅评个‘劳动标兵’来着。”
“劳动标兵留着给你自个吧,我女儿可不是来给别人当义务清洁工。”
“要说义务清洁工,这可是你女儿的志向。”
“你说什么——志向?你可真厉害,好好儿的学生,你教他们立志当清洁工。”
“用得着教,要说你家香梅,别的是不行,当清洁工,可是个天才,横竖搞卫生不需要脑子。我总不好埋没人才!”
郑月芳恨不得撕了这女人的嘴。刚才你来我往这几个回合,她心智并不愚蠢,怎会不明白自己是遇着了高人——人家根本用不得胡搅蛮缠,正是所谓笑里藏刀,口蜜腹剑,招招都是撒泼高手的看家本领,难为她修炼得炉火纯青,想来是不枉当一个人民教师,练了几十。
班主任一句句一声声,只是拿着香梅的憨来说事儿,算是捏住了郑月芳的软肋。你怨天怨地都怨不着,要怨,只能怨自己的女儿“憨”,憨女愿意当义务清洁工,人家老师跟她又不沾亲带故,还能不顺水推舟。
这一场大阵仗,结果是郑月芳乘兴而来,败兴而回。自家憨女还当着人家的学生,这才叫憋气。
那天的情景,是柳香梅一辈子不愿再提起的痛。反过来,柳金叶倒是把这事儿当戏唱一样,时时得提起来说说,一说就是柳香梅是当清洁工的天才。这么说了几回,又加上一句“天生的一个扶不起的刘阿斗,还想赖上老师?”。多此一句,就像文章里的画龙点睛之笔,只是行文大有抄袭之嫌,明眼人能一眼看出是经其母柳六娘润色的,要不,一个小丫头,她懂得刘阿斗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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