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那你就是霍元甲弟子?”刘新听师傅戚量说过,霍元甲的迷踪拳在上海无敌手,他当时听了很是向往。现在居然和他的弟子不期而遇,不知他的弟子功夫又是何等模样。
“是陈真的徒弟。”
“就是十几个日本人都打不过他的陈真?”刘新前天听陆桥说过陈真怒闯虹桥的故事。
“当然。”这尚和东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如果你是陈真就好了。”刘新道。
“想跟我师傅比武?你还没那个资格,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这次尚和东多说了几个字。
“你为何要与我比武?”
“不为什么,就是看着你胜了陈子昂一场不公平。”
“那是他自已提出来的。”
“他让你,你也就这么当仁不让地拣便宜吗?”
“你以为你打得过我吗?”刘新笑着问道。
“十招,你在我手底下斗不过十招就会趴下。”高大的尚和东扬起一根食指。
“尚师傅,我们打个赌如何?”
“怎么个赌法?”
“如果十招你将我打趴下了,我就什么都听你的,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
“别说了,我不用你干什么,我现在只需要钱。”
“那好,你将我打趴下了我就给你……给你五百两银子如何?”
“五百两!小兄弟,你说话算数?”尚和东吓了一大跳,十年他也挣不了五百两!
“如果我将你打趴下了,你也得给我五百两。”
刘新见他迟疑不肯答应,便道:“如果你不给钱就得听我的话,我让你干嘛你就得干嘛!”
尚和东道:“好的。”此时,他看着刘新满怀信心的样子,心中反倒疑惑起来,难道这个小个子男孩另有蹊跷不成?不容他多想,严老板的话筒响了起来:“大家听好了,第四场比武马上就要开始,马上就要开始。请裁判上场。”
充当临时裁判的也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进得圈内例行公事地摸完双方身上无有暗器之类的东西之后,双手一碰:“开始!”
别看尚和东身材高大,行动却是很利索,裁判一个始字刚落音,他便一个猛虎下山向刘新扑了过来!一个是刚猛大汉,一个是毛头小男孩,那模样就如大鹏扑小鸡一般手到擒来!眼看刘新就要被泰山般的气势扑倒,却只见他人影一闪,便闪到了尚和东身后,双手搬着尚和东的屁股向上一掀,尚和东立足不稳,头朝下摔了个嘴啃泥。不过,他一个翻滚很快又站起。一招受挫,尚和东冷静下来,他改变了方针,慢慢向刘新逼过去;刘新见他慢慢逼来,也只得慢慢向后退;一个前进,一个后退,两人围着间隔绳转了几个圈后,尚和东心中有底了:我进他退证明这小子不能斗力气而只能斗灵活,我把他退路堵死看他又如何!尚和东不再跟着刘新转圈,他以中心为位置,步步向刘新逼过去,不管刘新往左还是往右,尚和东都将路堵得死死的。刘新退至间隔绳无法再退,只得挥拳相对,尚和东见时机已到,右手一拳直击刘新胸襟!而刘新却早有准备,左手肘用力一挡来拳,同时右拳直捣尚和东肋骨!这一拳他用了七层力,拳锋在中途与尚和东的左拳碰撞一下之后仍然狠狠地击中了他的左肋骨!只听“咯嚓”一响,是肋骨断裂声,人也飞出去二丈远!刘新没想到尚和东这么大个子会这样不经打,他赶紧上前将尚和东扶起道:“对不起尚师傅,我下手重了点。”
尚和东站起身不说话,两眼直瞪瞪地看着刘新好一会,然后抬起双手向刘新握拳道:“范兄弟,你赢了,我尚和东说话算话,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我不听你的就是狗娘养的!”
刘新忙道:“尚师傅快别这么说,跟你开个玩笑何必当真。其实你并没有输,完全还可以跟我继续打下去。”
“我已经明白了你的实力,再打下去还有什么意义?裁判,我认输。”
旁边的裁判一听便大声喊道:“第四场,第四场,哈马教弟子范材赢!”此言一出,周围一片唏嘘和叹气,刘新估计这些人都是买尚和东赢的赌民,这一场庄家一定挣了不少。看来这开黑场赌拳也是一条挣钱的门道。刘新本想与尚和东说说话,这时他见王作图向他示意,便出圈跟着他穿过人丛急匆匆来到大街,街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王作图拉开车门让刘新坐进去,刘新虽然这几天在大街也见过这种稀奇古怪又跑得特别快的东西,觉得那家伙一定是非常了不起的人才有资格坐的。没想到现在自已居然也坐上了!他兴奋之中又觉得有些诧异,因为从王叔示意他离开拳场到坐上车的整个过程中,他发现王叔一言不发,一张国字脸严肃得可怕,刘新立刻敏锐地感觉到——一定出大事了!
回到家已是半夜时分,陆桥三兄妹早已睡下。王作图下车后只是向司机摆摆手,司机开车就走了。王作图开开院门轻声道:“你跟我上楼,我有事要跟你说。”
一进书房,王作图严峻地轻声道:“孙中山先生将民国总统的位置让给了袁世凯。”
“为什么?”
“孙中山手中没实力啊,他说话没人听,三民主义推行不了,说不定自身都难保!”
“王叔,那咱们中国是不是又没希望了?”
“社会公平是大势所趋,统治集团自私自利,不顾百姓困苦的这种局面是维持不了多久的。只不过三民主义得推迟几年。”
“王叔,那现在我们怎么办?还参加比武赌拳吗?”刘新忙问道。
“比!有钱挣当然要挣!”
“挣了钱我们平分吗?”
“不,分作三份,你我各一份,另一份留给孙中山先生。我估计,孙先生为国为民的大事他一定还会做下去的,我们要多多支持他。”
“我同意王叔的分配方法。王叔,我有个问题不明白想问你。”
“说吧。”
“你除了做生意还做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问?”
“因为我看王叔不像在做生意,我没看见你的货物,也没见你与别人谈生意。”
“你刚来两天哪知道这些?告诉你吧,为了你比武的事我把生意暂时交给一个朋友管着。至于货物都在码头的仓库放着,哪会放到家里面来。”
“就算是这样,那今晚的小轿车专门来接你是怎么回事?怎么样又突然知道了孙中山让位的消息,说明有人来拳场给你通报,如果你只是商人,别人干嘛要向你通报与生意不相干的事儿?再有,王叔怎么会有当官人才有的小车?还有,那个主持打黑拳的严老板看见你就像见了官老爷一样毕恭毕敬,严老板也是有钱人,他为何要对你这个生意人这样小心翼翼?”
“好!好!小兄弟好样的!心思慎密,观察入微!是一个有用之材!”王作图严峻的表情一扫而光,他无比慈爱地看着刘新道:“小兄弟猜测得不错,我从美国回来后的确不做生意了,在上海警署谋了个差使。”
“是个大官吗?”
“不是官,只是在百姓眼里是个官,在署里面连个小官也不是,我的工作只是为局长科长等等官员写点什么递送个什么。说白了,就是给当官的做狗腿子。”
“这就是他们认为你有地位?这样的地位就有权利坐那个黑乌龟轿车?”
“我没资格坐车,可我跟署长私下关系不错,那司机也是我的朋友,我要用车他们不会说我什么。”
“王叔,上海的警署也归袁世凯管吧?”
“是的,全国的警署都归他管。”
“你不是说过袁世凯是坏人吗?你怎么为坏人做事?”
“警署归他管不错,但在那儿当差不见得就是给他做事,这个以后再跟你说。现在只想知道你这次比武的感觉到底如何?”
“我全照着王叔的意思打的,不用脚只用手,也不主动进攻。”
“这个我看到了,我是说你的感觉如何,害怕吗?”
“刚上场有一点紧张,后来没事了。”
“那两拳没用全力是不是?”
“是。”
“那就好,我也看出来了,你打得很轻松。只是你还是没有得到生死搏斗的残酷体验。”
“到哪儿比武才有这种体验?”
“以你的功力和智能,只有到大比武的时候才有与你抗衡的对手了。这样吧,这几天你就与陆桥他们陪你练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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