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说刘新跟着司马森去顺达货行与龙景然商谈走镖之事,先说说二秃子这个人。他在本文中虽然不算个主要人物,但还是有必要值得一提。二秃子名叫于亮。因为小时候害了一场病而毛发尽脱。他父亲中过秀才,但是人太迂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结果把一份祖业耗了个精光。只得在与刘新陛邻之所盖了一栋毛房。现在靠着给人写写对联状纸什么的过活。由于二秃子家与刘新家一样贫困潦倒,他又成了秃头,同年龄的小孩子都看他不起,因而不跟他打交道。只有同样被人瞧不起的刘新与他亲密无间,他只比刘新小一个月,因此就叫刘新为新哥。刘新对这个称谓很是看重,因为许多比他小的小孩子都是直呼他的姓名,有些小孩甚至还叫他新傻瓜。因而刘新觉得哥哥这个称呼特别的难得,特别的亲切。他也将二秃子当做亲弟弟看待。两人就如亲兄弟一般在许多人的白眼中度过了贫穷困苦的童年和少年时代。现在两人都长成了男子汉,亲如兄弟的情谊依然有增无减,但自从刘新气力大增之后,二秃子就很少时间见着刘新了.直到这次跟着新哥走了三趟镖,两人终于走到了一起.二秃子本想趁机和刘新多亲近亲近,可他却发现刘新与往日不太相同了,与他说话大多时间都是心不在焉.却与那个长得黑皮黑丑说话音如女声的小伙子打得火热.下客栈也不跟他一起睡觉,让他与韩大叔一起睡.不过也好,他正在暗暗地喜欢着韩大叔的女儿韩探探,可以借此机会与未来的岳父亲近亲近.可是,这位勇敢的猎人对他这位秀才的儿子套近乎总是持不冷不热的态度.这让他感到莫名的失落和伤心.特别是第一次走镖回来之后,他花了一百多文钱买了一面镜子和一盒姻脂送给探探,没想到却被她一口回绝,还直白地说什么:“小秃子你别打我的主意了!我看不上你!”说罢白了他一眼便拂袖而去。气得他呆在原地半天也没动弹。那天他心情郁闷地在大街上溜来遛去,好在他身上有几两银子,见着什么好吃的就睹气似的就大吃一顿!不就是女人吗?你韩探探有什么了不起!我于亮虽然秃了头,将来一定要找一个比你更漂亮女人的做老婆!他一边这么愤愤地想着一边狠狠地撕咬着一只鸡腿,仿佛这条鸡腿就是韩探探!这时旁边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见他大快朵颐的模样馋得直流口水,二秃子见他可怜便递给一块鸡翅膀,小男孩啃着鸡翅说谢谢阿姨,二秃子觉得好笑:“我不是阿姨。”“那你就是老祖宗!”男孩边吃边说。原来是个傻瓜!这世界上还有比我更差的人啊!二秃子心情好了许多。他问男孩:“你家在哪儿?”
“码头那边。”这话没毛病。
“你爸爸是干什么的?”
“坐椅子的。”天真的弱智。
“你家几口人?”二秃子来了兴致,又问。
“好多人好多人。”神智模糊。
“你爸爸不干活?天天坐着椅子不动吗?”
“不!他还走路、吃还饭、还撒尿!我爸爸撒尿的鸡鸡比我的大好多!有这么大!”男孩儿拿着鸡翅膀夸张地做了个手势。
“哈哈哈!哈哈哈!”二秃子与饭馆老板捧腹大笑。这可笑小男孩将他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这一天他一直与这位天真残智的男孩儿玩至黄昏。而且之后两次走镖后的空余时间他都会找到这男孩嘻耍一番。他已经知道这名叫龙达男孩就是顺达货行老板龙景然的二儿子。二秃子曾经怂恿他去家中偷点好吃的出来,他每次都能如愿以偿。二秃子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龙景然竟会有这样的傻瓜儿子!这天,二秃子又找到龙达,看到有人正在嘻弄着他:“龙达,你们家是男人多还是女人多?”
“什么是男人?什么是女人呀?”他连这个都不懂。
那人摸着龙达的胯下很耐心地告诉他说:“凡是像你这样有小鸡鸡撒尿的人都是男人,没有小鸡鸡撒尿的人就是女人,明白吗?”
龙达仿佛还是不明白:“那没有鸡鸡他们拿什么撒尿呀?”
“这个我也不知道,你妈妈是女人,也没有鸡鸡,你晚上回去问问你妈妈就知道了。”
“嗯,我晚上就去问我妈妈。”
二秃子没有打搅他们,又有好几个人在身旁停下脚步,似乎对他们的谈话很有兴趣。那人便继续嘻弄他:“龙达,你在家跟谁睡觉?”
“跟我妈妈睡,妈妈抱着我睡。有时爸爸从那头过来要打妈妈,还压住妈妈咬妈妈!”
旁听的人偷偷嘻笑。另有人又问道:“那你妈妈不咬你爸爸吗?”
“咬了,只是咬不过爸爸。妈妈咬不过爸爸就闭着眼睛嗯嗯地哭。”
有人忍不哈哈大笑。二秃子也听得不是滋味,因为他也见过父亲与母亲这种场景。那人又接着问:“那你怎么不帮着妈妈打爸爸啊?”
龙达见他说的话有人笑,就更来劲:“我害怕,不敢帮妈妈,我爸爸可凶得很!他不光咬我妈妈,还咬我阿姨,还咬我家的丫环。他咬了好多的人……”
龙达没说完大家就笑弯了腰……突然,大家止住笑并四散走开了,二秃子一看却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人带着刘新走了过来,他问:“新子哥你上哪去?”
刘新一看是二秃子,就忙告诉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又有走镖的事儿干啦!这不,顺达货行的管家让我去跟他们的老板商量走镖的事呢。咦,二秃子你怎么在这?”
“没事干就到处遛遛。”
刘新从二秃子平淡的口气中听出他对自已有些不满,这也难怪,自已这一向很少与他在一块干活说话了,这几次走镖虽然与他在一块呆了半个多月,但两人之间已经有了明显的差距,一个是牵着牛马拼命往前爬的苦力活,一个是悠闲自得的镖头。说话的机会当然也就少了许多,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刘新心中暗暗盘算今后一定多照应他一点就是。
长话短说,刘新跟着管家司马森来到顺达货行的大客厅。这里与民生货行的客厅相比又是另一番景象,除了比前者豪华之外,还热闹了许多,迎来送往的客人川流不息。管家让刘新在大厅等候,让几个给刘新丫环端来茶水瓜果,他便来到龙景然所在的小客厅。龙景然此刻正等待管家的消息,见他进门便忙问道:“事办得怎么样?”
司马森从怀中掏出小布袋说:“人已经给老爷叫来了,正在在客厅等着你。这银子我也没送给他,小的以为老爷直接给他更加合适。”
“还是管家想得周全。大客厅嘈杂,你就让他到这来吧。”
“老爷真的让他走镖么?我们不是跟各山头绿林头目都熟悉了吗?”
“谁让他真走镖?我的银子没处撒?我要先探探他的口风,看他是否愿意来为我们做事,只要他一进了我这个大门,民生货行那边的事他就得听我的吩咐了。只要那边走不了货,给这人再多开点工资也值得。”
“如果他不肯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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