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生产方面出现了质量问题，兰力松了一口气，这样的事情、以前也经常发生，只要不是销售网络出现问题、就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生产部长被叫进办公室，一脸的苦相。

大吹姐一二三四五……历数质量方面出现的问题，连珠炮一样的怒吼，不要说生产部长，就是兰力一时也插不上嘴。

好不容易，大吹姐喊累了、进入“暂停期”。

“怎么回事？”兰力明显有些不满意，看都不看生产部长。做为“自己人”、做为自己安排的第一个“自己人”，怎么这么不中用？

“我也没有什么办法。”生产部长无奈地摊开手：“看看咱们那些工人，看看咱们的原材料，产品做出来就不错了，还谈什么质量不质量。”

“这是什么态度？这是什么工作态度？”

兰力终于发作起来，产品质量不稳定，导致销售方面的“全线崩溃”，生产部门本来应该“承认错误”，没有想到、听到的全是“有理”――

“哪个岗位上有硬实人儿？哪一样原材料是能摆在太阳地儿的？”生产部长显然火气比兰力还要大，一步不让地抗声回答。

“啪。”兰力拍案而起：“能不能干，能干就干好；不能干，提出来、换人。鸿远公司没有离开谁就得关门的事儿，你听明白没有？”

“不能干。”生产部长梗着脖子，死死地盯着兰力：“是这么口头提出来，还是我马上写一个辞职报告？鸿远公司离开谁都行，我也不是非得可鸿远公司这一棵歪脖树上吊死，早就不想干了……”

就在兰力失去控制，情绪激昂地准备大喊一声“滚”的时候，保管员推门走了进来：“喊什么？都那么大的火气干什么？气大伤身知道不？”

静了，屋里的人都静了下来……

保管员径自走到沙发坐下，右手不自觉地按了按太阳穴。几天来的头痛看来确实不轻，那张本来就沟壑纵横的脸，苍白、憔悴。

“逼死人不偿命啊？”生产部长象委屈的孩子似地向保管员诉起苦来：“我不想做好货，我不想稳定质量？咱们公司什么情况，上面怎么不清楚？”

兰力跌坐下来，伸出手、指着生产部长准备说点什么，但被保管员抢先开口所打断：“行了。今天是兰总正式全面管理公司的第一天，发生什么、大家都冷静一些，那么冲动有什么用？公司有困难，我们都明白。”

“库里还有多少川肉？”

保管员问生产部长，虽然他知道、除了小库里和缓化间里的那几百件之外，川肉“全部在四川”，还是明知故问――

生产部长知道，这是给自己找台阶、给自己争公道，急忙回答：“没有了，如果只用川肉的话，一两天、我就全部用光了……”

全用那些“破烂肉”，今天的局面、肯定不可避免。兰力也知道，可是、川肉用尽，将不得不面对全部以“破烂肉”为主料的现实――

“先这样吧――”保管员双手捧着头，试图减缓一些剧烈的疼痛：“把一类客户的订货，适量地使用咱们自己收的那些肉、与川肉掺着使，还能够坚持一周左右。一类以下的订货，把收的肉、好好泡一泡，处理好了将就用……”

“行。”生产部长好象忘记兰力“全面管理”的事儿，对大吹姐说：“我能保证一周之内，质量不出现大的波动。一周之后，不要怨我。”

“都忙去吧。”保管员“解放”了生产部长和大吹姐――

“我吃药，马上就过来――”保管员一手托着头，对兰力匆忙地说了一句，跟在大吹姐的背后，也快步走了出去……

“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兰力等不得，问题如此紧迫，不想一个解决办法、肯定不行。兰力有一个办法，但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选择”，他需要保管员来“帮助”决定。所以，保管员刚刚倒了一杯水，药还没有放进嘴里，兰力就跟了过来……

“老毛病了，没什么，挺一挺就过去了。”保管员平淡地说。

“老洪跟我打过招呼。”兰力迫不急待地说：“老洪对增加鸿远公司的股份持有非常有兴趣，能不能让老洪通过他在四川的关系、搞一批川肉进来，账由他去结、在鸿远公司这边，咱们说服董事会、考虑老洪的‘债转股’？”

保管员痛苦地把药噎下去，连喝了几口水：“老洪如果联系的话，大概最快多长时间，川肉能够再现在鸿远公司的生产车间？”

总是一针见血，兰力暗自佩服，要是晚了、根本一无是处，顾不得许多：“本来我准备过一段时间再考虑。现在看起来，不能等了。老洪现在就在四川，那边欠他不少账儿、加上他帮助朋友催四川的账儿，估计一次能够立即发过来三百吨左右的川肉，如果现在定下来、老洪手里的一百吨左右，已经压在沈阳、今天派车去拉或让那边送过来，明天就能到位――”

看起来，兰力确实有所准备。

“什么价格进的肉，咱们对老洪说话，老洪中间有什么操作、咱们不问。”保管员说：“至于‘债转股’，我不在董事会、不好说什么。不过，先有债、债转股只是时间问题，先做为欠老洪的债比较好一些……”

“行。就这么定了――”兰力立即当着保管员的面，拨通了老洪的电话。

“明天准到。”兰力放下手机，叹了一口气：“今天我第一天‘正式’，就一个‘开门黑’，不知道我今后的路到底能够走多远……”

“开门、未必总是‘红’。”保管员也许是药力发挥作用，脸色好了一些：“有句话送给你――‘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如果鸿远公司不是处于困难之中，怎么会由你来担纲？克服困难，就是成功的开始。”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兰力重复着，学生时代、也曾经热衷过古典文学的兰力，想起另外一个段子“天欲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虽然没有“开门红”，毕竟第一脚“踢出去了”。有了老洪的川肉，鸿远公司的产品质量、就能够得到保障，销售就能够保持既有的规模，兰力的“大展宏图”就拥有一个稳定的起点，对、不能失去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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