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背之痛

是小草的声音，虽然时隔多年，但是小草那种魅力十足、穿透力极强的声音，迅速跨越时空，呼啸而来，瞬间将我胸中的堡垒击得粉碎。我想起了小草的温柔可意、楚楚可怜、好闻的青草气息和我对她的愧疚。过去的记忆汹涌泛滥，又回到了那个痴情、重情、毁情的年代，“我可怜的小草，她遇到困难了，我岂能袖手旁观，虽然知道这会为我的生活带来巨大的灾难，但什么都顾不得了，明知不可而为之，是为勇士，鲁迅不是说过吗，真正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看来我的生活永远就是一个怪圈，不停地折腾。一闭眼一睁眼就是一生，一闭眼不睁眼也是一生，可是现在我眼睛闭不上。

我迅速回到我所在城市，路上反复想像和回忆小草的样子，心中有了那种久违的慌慌的、急不可耐的感觉。

小草是在极端困难、极端无奈的情况下，才给我打电话的。如果有一丝一毫的办法，她也不会打扰我平静的生活。反之，我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办法，也要帮助小草。这是一种宿命，一场惊心动魄的情感纠葛，一场理不清、说不明的家庭官司。无语泪先流。

我是怀着极度复杂的心情来叙述这段经历的。我感到我的人生太失败了。本来，我以为我与小草的一切都结束了（我下定决心要结束的）。但是小草的一个电话很容易地把我拉回到了过去。再者，我觉得再写与小草的故事，味同嚼腊，有点对不起大家的意思。可是，又不能不写，因为小草的介入，使我的家庭掀起了轩然，我与杏儿的感情又一次走了危机边缘。想一想人生真没有劲，佛家讲轮回，什么叫轮回，就是转一圈，又回来了。一个词，折腾。

为为什么我会对小草产生如此强烈的情感，直到以后我才承认，我对小草有一种隐蔽的顽固的情欲，小草的青春、美丽、痴情，深深地种在了我的心间。如果小草貌比无盐，我会不顾一切的帮助她吗？答案是否定的，人就那么一回事，世事攘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总之，小草的到来，使我的一切的努力和修炼，化为乌有。真失败呀，我这个70后（强烈鄙视自己！）

小草远远地看着我，含羞带怨。她有点老了，岁月的苍桑在她美丽的脸庞上，留下印记，她婀娜的身姿在微风中略显单薄。可是，她是美丽的，岁月留痕使她具备了另一种风情魅力，如同迎春的嫩柳、经冬的腊梅、秋染的黄菊、陈年的酿酒，是一种由表及里的美、由内处而外的纯。这就是我的小草，我的小妹妹，几年间她变成了一个美丽、成熟的妇人。我听到了内心爆裂的声音！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纵使相逢不相识，尘满面，鬓如霜。”“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一时间真是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小草痴痴地看着我，眼睛穿越千古，大漠风尘，瞬间又成万缕春风，脉脉清泉。千万遍的探询，千万次的疑问，化成了一句“哥，你怎么了，如此憔悴”。

积淤的情感、想像的浪漫、向往的圣境，让我分不清是是非非、卿卿我我，原来我一直是个情中恶魔、色中饿鬼。我因为发现了新鲜的猎物而激动，亲近了美色而颤栗，曾经的誓言、曾经的道学、曾经的堂皇，全部抛之脑后！我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又要动情，又要近色，主呀，谁能拯救一颗堕落的灵魂，请给我力量吧。让我拿起刀，以我之热血化为你之坦途，共谱一曲生死恋，我看到了许多嘲笑的目光和我丑恶的嘴脸，顾不得了，即使前面是深渊，是火海，我将勇往直前，玉石俱焚！

我无暇与小草忆今抚昔，我轻轻地拉着她的手，来到了一家常去的酒吧，找一个隐蔽清静的地方。进屋后，我们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一切都逝去，时间已停滞，互相感觉强大的心跳。

我慢慢地棒起了小草的脸，这张美丽的脸庞，埋藏了多少忧伤的记忆，理顺她散乱的乌发，弯弯的眉、多情的眸、小巧的鼻翼、性感嘴唇，我俯下身去吻小草。小草努力地抬头、仰身，充分地张开着、依俯着，我们瞬间被强大的幸福击溃！

这是我的小草，美丽的小草，梦寐以求的小草，我在弥补我的缺失与遗憾，我在毁灭着的我的虚伪和道德。我们深沉忘情的吻着，牙齿碰到牙齿，津液混合着津液，那香甜的味道，穿透了五脏六腑。我们拼命地吸吮着，好象世界末日的到来。

小草的身体完全瘫软了，她用手臂紧紧地挂在了的身上。我把她身体放平，继续玩命地、残忍地吻她，我吸干了小草的汁液，小草灵巧的香舌变得僵硬了。她不断地呢喃着，哭泣着。我可我还是不依不饶，把小草抱了又抱，亲了又亲，眼泪哗华地流。

过了整整一个世纪，我们虚脱了、窒息了，目不转睛地凝视对方，突然间放声大笑。小草扑在我怀里，用小拳头把我的胸脯擂得“咚、咚”响。这才发现，我们自从见面，至今已经几个小时了，竟然没有说过一句完整的话，只知道拼命地寻找、抢占对方的身体。

“草儿，草儿……”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说起。我又把小草拉入怀中，轻轻地抚她的秀发，用身体包容、覆盖她。

小草幽幽地说：“大叔，你太饥渴了，把草儿吓坏了”。我略感歉意地说：“草儿，我可怜的草儿，你这次是真正的羊入狼口了，我变了，不是以前那个克制的陆阳了。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才知道我竟然如此怀念着你、渴望着你，你的美貌轻易地击碎了我的修行、自制，我离佛门越来越远了，草儿，你恨我吗？”

小草睁着一双清明的眸子，很干脆地说：“恨你，更喜欢你，知道吗，陆阳，我最讨厌假惺惺的男人，如果想装正人君子，就不要背着老婆与别的女人约会。相反，既然互相喜欢，何必掩饰，男女之情离不开肌肤之亲，何苦委屈自己。我也看过几本书，知道‘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的道理。情之一字，岂是一个简单的道德两字所能涵盖。经过这么多磨难，陆阳，我想通了，人活得是自己，只要不坏良心、不做恶事，就不错了。”

小草能说出这些话，令我十分吃惊。这远不是以前单纯、漂亮的小草了。小草变得复杂、心事沉重了。我们都平静了下来，我先说了这几年我的经历，包括和她分手后，我经历的种种挫折，包括和水红的恋情，也包括和杏儿的关系，还重点谈了我一心向佛，试图寻找心灵平静的努力。

小草静静地听着，一句话不说，只有时轻轻地用她的小手抚一下我的脸庞。

末了，我很坦白地说：“小草，你的出现毁了我一世的修行，可是我愿意，真的我很苦闷，包括身体上和感情上的，你的出现，像一缕阳光、一股清泉，一下子把一切都冲开了。所以，我自从见到你，就决定，我要和你轰轰烈烈地爱一次，那怕明天去死，那怕你马上要了我的命。但你不要问我爱不爱你，我肯定地说，我不爱你，可是我喜欢你，喜欢你的身体，喜欢你身上清香的味道。我感觉和你在一起一下子充实了，人只要充实了，才能活下去。我说得你明白吗，草儿。”

草儿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看着我，以一种落寞的与年龄不相称的神情地说道：“陆阳，你知道吗，我们两个是可怜的、相互取暖的人，‘靠近你，温暖我’、‘靠近我，温暖你’，就是这种关系。其实，当年分手后，我下定决心是不再见你的。可我的生活比你还惨，我的心情比你还苦闷。离开你后，我很快结婚了，找了一个看着挺时尚、阳光的男人，可谁知道这人是一个自私鬼，是一个笨蛋加混蛋，不愿意为家庭分担任何责任。更要命的是，我的儿子查出了心脏病。我的生活一下子垮了，自己也从少女时代一下子到了老年时代，只能像一个怨妇整日以泪洗面，几次想自杀！可是，我有儿子，母爱是天性。为了可爱的儿子，我想起了你，你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可是你有一颗善良、多情的心。本来，我是抱抱方试试看的态度，没有想到，我的到来，依然让你如此激动，这使我有些确信，也许你能帮我。现在男人最可贵的品质，就是爱心和责任心，我觉得你有。但是，你知道吗，我是来利用你的。利用你的善良来挽救我的儿子。当然，和儿子的命相比，我的身体算什么，你想我尽管拿去。但，我绝不是靠色相来诱惑你。如果那样，我就太无耻了。我是一个绝望的人，在绝望的时刻想到了你。陆阳，何去何从，你选择吧？”

巨大的悲伤浸染了全身，我决绝地说，“草儿，既然不能选择生之快乐，就让我们共赴死地吧，在烂漫中堕落，在堕落中升华。我一把又揽过草儿，狂野地吻她。可这次，没有一会，就吻不动了，两个人泪水滂沱。特别是草儿声断气结，伤心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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