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子
在大四最后半年,哥们玩的有点大,生猛劲超过了一般的80后们。一是和一日本留学生有了一段浪漫史,二是和一有夫之女演绎了冰火之恋。听我慢慢道来。
先说日本留学生的事吧,我们学校有很多日本留学生,这些日本留学生有些方面,非常令人佩服。一是他们非常吃苦,我认识的一个何野,是公费留学生,一个月大约6000元的留学经费,可这哥们只吃一种饭,四元钱一份的炒饭,把省下的钱全部用于旅游和学习了。二是他们很聪明,也很会讨巧,这些日本学生为了练习口语,想法走进中国的社交圈子,何野就是第一个走进我们宿舍的,我们在旁边说话他就在旁边听,有什么听不懂的就问,有一次我们老大骂老三“你妈个逼”,老三回骂“丫养的”(老三是老北京),何野非常好奇,非问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老大看着他好玩,就说第一句就是说“你妈有个生殖器官”,老三接着跟了一句,“丫养的”,就是说你有可能是丫头养的,就是你妈没有结婚就把你生出来了。何野非常满意这种解释,不过接着问了一句:“我不是丫养的,你们是丫养的吗”,老大、老三一听,肺都气炸了,非要打这个日本,日本一脸茫然。总之,日本留学生的到来给我们带来了无限的欢乐。
筒子们可能有点急了,怎么主角还不出场呀,嗯,马上出来了,真智子是可野介绍过来的,还有一个岛夫,是男的。也就是说,大四下半年,经常有3个日本留学生来我们宿舍,这个岛夫不错,很大方,经常带点礼品,水果什么的。真智子,怎么说呢,非我族类,感觉怪怪的,个子不高,染的黄头发,脸上画着浓浓的妆,特别是两个眼睛画的像大熊猫,至于真智子的庐山真面目很难看清了。现在的何野汉语非常流利了,可是岛夫和真智子不行,我们就开玩笑说,何野,真智子是你女朋友吧,她长得真美。其实,再笨的中国人也知道这是调侃呢。可日本人不行,忒认真。何野和岛夫、真智子“咭呱呱”说了一通,老大在旁边一个劲地叫,何野你要是敢骂我,我揍扁你。听何野说完,岛夫和真智子笑弯了腰,又咭咭呱呱说了一通。何野翻译说,“真智子不是他女朋友,也不是岛夫的,现在真智子还没有男朋友,至于真智子是,他们认同,他们征求了真智子的意见,如果你们谁想追求她,他和岛夫全力支持”真智子在一旁频频点头,这帮日本学生想干什么,黑色幽默吗。老大一听来劲了,使劲叫,我们推出我们316的帅哥陆阳,满意请点头,不满意请摇头,搞什么鬼?我有点紧张,盼望着真智子摇头,没有想到何野给她翻译后,这娘们竟然点头了?玩大了,唉。
和日本姑娘谈恋爱,咱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很可能网友认为我和这个日本留学生有什么实质怀的性接触,这倒没有,这有点让大家失望了。人吗,毕竟是感情动物,对弄不准的东西是不敢贸然进攻的,就象柳宗元说的〈黔之驴〉中说的那样。和真智子谈恋爱,最大障碍是语言方面的,第一次带她去看电影,放的是〈黄飞鸿〉,在电影院真智子一脸茫然,看了一会,我于心不忍,就出来了,然后就带她在学校溜圈,溜了一会,找个小饭馆,请她吃饭,点了辣子鸡、牛柳什么,竟然不吃,晕,这个日本姑娘不是嫌饭菜差吧。可能看出我不高兴,智子连说带比划,大体意思是,她不饿,谢谢我了。第一次我就有点打退堂鼓了,不行呀,无法沟通,谈什么恋爱呢。回宿舍后,向老大他们汇报了战果,他们这帮小子对我的态度非常不满意,甚至上升到爱国主义的高度,让我搞定智子,我说,人家智子挺善良的,我哪下得了手。要不你们去吧。这帮小子一看来硬的不行,就替我打气,出主意,说,世界上唯有一种语言是相通的,那就是肢体语言,你请智子去跳舞呀,这不搞定了。是呀,一语点醒梦中人。第二天就去找智子跳舞,没有想到这个智子竟然不会。
我比划着说不会可以教她,然后就去了舞厅,智子真不会,跳了10几分钟就踩了我好几次脚,每次踩脚,她就“死米妈神”的鞠躬道歉,弄的舞厅的人都看,以为我们怎么了。我这个人有个特点,别人不喜欢的事情不能强迫,再说舞厅太乱了,学校那种舞厅大家是有体会的。后来我发现智子喜欢运动,我就陪她打羽毛球,早晨有时还陪她跑步,智子非常高兴。记得一位作家说过,日本女人是十分重感情的,确实是这样,智子竟然对我产生了很强的依恋,几乎每天都来宿舍找我,弄的全系的人都知道我和日本留学生谈恋爱了,为这事班主任还找过我,让我注意点,千万不能闹出什么事来。其实呢,我和智子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倒不是我充什么君子,说实话,我对她没有感觉,只是觉得一个日本姑娘在这异国他乡也怪孤独的,不好意思拂她的好意。想想也快毕业了,就当玩吧,毕业后就各奔东西了。在交往中我发现了智子许多优点,一是非常真实,用咱们中国人的话,就是一点也不玩心眼。二是对我十分尊重,甚至感觉她对我有点崇拜的意思,我说什么,她都睁大眼睛去听,努力去理解,时不时还要鞠躬道谢什么的。三是在金钱上从不沾我的光,并且买什么东西抢着付钱,不让她付,急得就想哭。唉,智子搅动了我内心柔软的东西,让我想起了小雨。
我和智子感情升温是在我带她旅游后,其实呢,就是在北京转,在北京四年,一些景点大体也熟了,我就带她去香山、长城、故宫、北海、白云观之类的地方乱转。我带她旅游可比她跟旅行社去强多了,一是时间自由,二是我介绍的也比那些光顾赚钱的导游好。并且还能带她去一些非常难找的地方,譬如郭沫若故居、老舍故居等,有时还带她去看四合院。我感觉智子已经爱上我了,有一次我们去爬长城,去慕天峪,那段长城是比较险的,特别是有很长的野长城,我就带她去爬,野长城是很难爬的,到处是断壁残垣,茅草长了老高,正走着我一脚踩空了,摔到了碎石上,腿蹭掉了层皮,智子反应是强烈的,她扑过来,嘴里乱嚷,眼泪哗哗地向下掉,并且做出了了一个很令我感动的举动,竟然脱下了她的衣服试图包扎我的伤口。我这人其实心挺软的,一看智子这样,一把抱住了她,在她脑门上印上了我的吻,没有想到这令智子哭的声噎气结的,象一个孩子似的在怀里呆了好久。唉,冤孽呀!
真是玩大了,从长城回来后,我感觉智子象换了一个人,首先,她坚持义务为我送了一周饭,其实那点伤,走路一点问题也没有,二是,她竟然来我们宿舍帮我洗衣服,一般情况下,是把我的脏衣服收起起来,拿到楼下的洗衣房,洗好后再整齐地叠起来。我的床铺也让她整的干净净,她这一弄,我成了全男生宿舍的名人了,这帮小子给我送了一个外号叫“抗日名将”,说是为国人争光了。不过,这个事态让老大和何野他们有点慌,老大他们为此,专门开了一个会,研究我下一步的走向和打算,用老大的话说:“真让我们这么好兄弟,跟日本女人走了,我也不心甘呀!多好的兄弟呀”这小子说这话时还差点流泪了,我也挺激动,保证坚决不会变节投降之类的。何野则是很认真地找我谈,说智子想带我去日本,让我慎重考虑,这小子走时还拍我一下,竖起大拇指“真棒”。这时我知道我该考虑一下了,知道人家姑娘是真心的,我没有理由玷污一颗圣洁的心灵。去日本,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爹是绝对不能答应的。再说,我对日本一点兴趣没有,不喜欢这个国家和这个国家的习俗。当然这些法我没有直接和智子说,能留到最后一天就留到最后一天吧。智子从长城回来后,主动完成了由一般朋友向女朋友的转换,一有机会,就要坐到我怀里,像只猫。
智子估计是听何野说的,说我不喜欢女人化浓妆,智子竟然素面朝天了(在日本女人不化妆,就象国内女人不穿衣服一样,听何野说的),智子挺清秀的一个人,小巧的鼻子、浓密的头发、亮亮的眼睛。但我一直没有再吻智子,我有个心理障碍,对我喜欢的女人、清纯善良的女人,有一股天然的敬重,不敢贸然侵犯,但如果象阿蓉那样的、象欠欠那样的,怎么都行,心理一点负担没有,我感觉智子有点象我妹妹。
好日子过的就是快,我马上就要毕业了,智子也要回日本了,可能智子知道我不会去日本的事了,她有点伤感,好多次她和我说:“阳,日本不好吗,你不去,我在中国,好吗”(智子已经能用简单的汉语交流了)。智子留在国内,那是不可能的。我这人深受儒家文化的熏陶,从不做梦。这时,我总会把智子再搂紧点,我说智子,我会永远记着你,永远记在心里,“我们还会再见的”。智子立刻会说:“阳是吗,你爱我吗”。确实我从不没有对智子说过“爱”这个字,我感觉我和她不是爱情。这时我会说“智子,你是我妹妹,记着中国有个哥哥就行了”。智子会生气地撅起嘴唇,说:“阳,我不做妹妹,咱们一辈子在一起不好吗”。
时间进入了倒计时,我们宿舍决定和三个留学生聚次餐,地点选在了魏公村一个日本料理店。那一天智子打扮得十分漂亮,穿了一袭长裙,日本留学生一般都会穿一个破牛仔,踢踢踏踏的,何野和岛夫、智子异常激动,我们吃不惯日本人的饭,中间又换了一个中餐馆,上了二锅头,何野、岛夫和智子都是第一次喝白酒,第一口下去,三个人就被辣的捂起了嘴,特别是智子眼泪都出来了,我有点心痛,最后一看这几个日本哥们真喝不了白酒,就让他们喝啤的,我们几个喝白的。很快就喝多了,先是老大献歌一曲《朋友》“朋友呀,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老大沙哑、苍桑的声音响起,我们都流泪了,何野和岛夫泪流一脸,智子扑在我怀里痛哭,看来不管哪个国家,人的感情是相通的。
那天我们都喝多了,怎么回去都记不清了。第二天智子肿着眼泡来找我,说,何野和岛夫都喝多了,正睡呢,她还说昨天我喝多了,吐了她一身,我赶快道歉。智子让我跟他出去,到外面才知道智子找了一家照相馆要和我留影纪念,那一天我和智子拍了许多照片,各种造型都有,后来在照片中怎么看我们都象一对幸福的夫妻,也许我不该拒绝智子,山东人的乡土观念太重了。我也一直考虑送智子一件礼物,送什么呢,我还真知道,为这事征求了老大他们的意见,他们说,送化妆品,有的说买衣服,最后我还是去王府井的一家商店给她买了一块玉如意,花了2000多,不过我觉得值。智子最后几天几乎病态地和我在一起,一步不离,好在夏天天气不凉。
后天智子就要坐飞机走了,我突然变得伤感起来,一整天和智子腻在一起,搬着脑袋一点点看智子,智子乘乘地让我看,一动不动,看着看着我们突然流泪,智子就用小手一点点帮我擦眼泪。我后来想为什么我那么爱小雨,反而小雨却不能让我如此投入,后来想明白了,爱情也是一个取与予的关系,不予是不能取的,小雨的执拗的拒绝伤了我的心,而智子不同,她是全身心爱我的,而我自然浸染其中。就在智子走的前夜,我决定吻小智子了,智子一点也不惊慌,她好象一直在等这一天,我慢慢地捧起智子脸颊,轻轻地把嘴唇印在她的嘴唇上,用整个身躯包容着智子,然后深情地慢慢地、长久地吻智子,我觉得我们好象吻了一个世纪,我感到智子像已经溶化在我的身体内,吻着吻着,我的眼泪和智子的混合在一起,智子在无声地抽泣。
第二天,我和老大几个一块去送智子,在首都机场,智子就要快检票的当口,突然间智子的情绪失控了,突然跪下去,抱住我的腿,中文加杂着日文,“阳阳”地叫,我也崩溃了,和智子抱头痛哭,我内心的声音无比强大,说“告诉智子,你爱她,爱她,你会和她一起走”。可这些话都[被巨大的悲伤淹没了,我像傻了一样,直到智子被何野和老大他们几个拖走,我也没有力气站起来,只是坐在机场大厅内大声哭泣。
几年后,我很好的梳理了这些感情,感到我确实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智子是最爱我的一个人,给了我最圣洁的爱情和最纯真的感动,而我的小农意识、我的固执和我的自以为是,毁掉了这一切。也许是我内心的一种自卑,对到异国他乡生活的一种无法把握的恐惧阻止了我了,总之,我错过了我最好的爱情。而后来发生的一切,表明我确实是一个平庸的人,一个不值得智子爱的人,有时高尚和卑鄙,伟大和平凡是一瞬间的事,一个决定足可以改变人的一生。
智子走后,我昏睡了一周,几乎是不吃不喝,失去了才知可贵,发现自己竟然是爱着智子,喜欢智子的。但同时我又是一个绝不回头的人,我不可能再向智子表白我后悔了,又想和你好之类,那不成天大笑话了吗。所以,智子后来来过几封信,第一封回了,以后全部没有回,慢慢地智子淡出了我的视野。
我最终没有留在北京,不是留不下,一个偶然的事件决定了我要回去,我们家的小工厂出事了,被查封了,说是假冒伪劣,这个我也承认小加工厂生产的东西确实质量存在问题,可是价格也低呀,这是市场经济,最关键的这次查封的都是没有关系没有路子的人。我爹听说,我在北京一个公园找了一份工作,大骂,说我没有出息。所以,他花血本为在我们当地的市政府谋了一个差事,一句话,我从政了吧,从那以后,我的生活完全变了,很少风花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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