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郑明收拾好行装,正要出门,女儿那里和她妈妈不知为什么吵了起来,先是低声叨叨咕咕;继尔小声激烈对抗;后来则高声大呼小叫,再后来就是――
“你说你买多少资料了”
“那都是学校让买的。”
“这次也是吗”
“可这次是老师号召的。”
“我号召你怎么不听”
“我啥时候不听了耳朵又没堵上。”
“你还顶嘴”
“我没顶,我敢顶么”
“反了你了,你是妈我是妈”
“妈也得讲理。”
“我不讲理啦”
“你讲理……呜呜……呜”
女儿哭了,很伤心。
妈妈也哭了,很气愤。
郑明连忙放下手里的兜子,跑到女儿房里劝架:“哟――怎么说着说着下起雨来啦这还没到雨季嘛。”见这娘俩都扭头别脸地不说话,只好没话找话地问说:“靓靓,你认不认识
你上小学时候的那个体育老师叫刘强”
“认识。”
女儿的声音里带着颤颤的尾音儿,听着让人心疼,郑明又说:“他有个儿子,那年还没上小学,我和他爸爸喝酒,刘老师的方便筷子掉到了地上,他吩咐儿子再去取一双来,可他
儿子一扭脸,不去。刘强板起脸来问儿子说:‘妈的,你是爹我是爹’儿子也板起脸来说:‘我是爹!’”见女儿破涕为笑,妻子也拧过脸去擦泪,郑明又乘胜追击说:“靓靓,
你是爹我是爹”
“你是爹。”
女儿当然不上当。
“那好,听爹说,人生一世,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你郑大爷认识吧咱市里著名的大书法家、大诗人,可是他却说:‘生活不是诗,是一块顽石,磨得人喊疼,但也更有光彩、更
为坚实。’等到二十年以后,当你们娘俩回忆到今天的时候,会觉得特别的温馨、特别的浪漫,这么温馨浪漫的故事还犯得着生气吗”
女儿知趣儿,乖乖地到妈妈身边说:“妈,我错了,你别生气。”当妈的拽过女儿却冲郑明说:“咱娘俩都没错,我告诉你郑明,这次不拿回钱来就别回这个家。”
不过郑明这回不但不像平常那样说了不算,而且又拿回不少钱来,并且又得了个大大的希望。当然老婆那里是气话,也不会真的不让他回家。
到了沈阳,郑明又听见周围人满嘴里苣荬菜味儿,感触颇深地出了站。袁伟明照例在车站接他,不过赵总和黄总没来,只派了个司机来接。袁伟明让司机坐到副座上,由他自己来
开车,又打开车里的音响来听,满车里顿时响起音乐,一个如被开水烫过了的苣荬菜味儿女声正自那里深情地唱:“沈阳啊沈阳啊我的故乡,马路上灯火辉煌,大街小巷是人来人
往,披上了节日的盛装。社会主义的高楼大厦,耸立在古老的沈阳,我和亲人们欢聚在一堂,共渡那美好的时光……”
郑明被这歌儿给唱得鼻子有些发酸,刚好车过铁西的工厂区,见外面的工厂多半是死气沉沉的。有光亮的临街厂房不是给改成大酒店就是给变成了洗浴中心,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自
己在那里瞎想:如今这社会主义高楼大厦里的下岗工人们可是够难受的。见袁伟明在那里停车才醒过神儿来,见还是区招待所,自拎了鼓鼓的兜子随袁伟明上楼。又与早熟识了的
鹅蛋脸儿服务员打招呼,问了声老妹子好,又给她拿自带的瓜籽儿。服务员乐颠儿乐颠儿地给他们开门,嘴里还甜甜地谢他的瓜籽儿。
进了屋里,郑明记起同学贾春颖的事来,问袁伟明见着贾春颖没。袁伟明说见着了,帮他在三○一医院里找了个主任大夫给看的病历。郑明忙问结果如何,袁伟明晃晃脑袋说:“
那病没个治,发展到后来浑身的肌肉全不会动,人也就死了。”郑明奇怪,说:“还有这种病叫啥名”袁伟明说:“是什么神经原损伤,反正挺奇怪的。”俩人下楼到对面的正
通酒店里吃饭,郑明心说:可别算账,自己才带了三百……袁伟明又与赵总和黄总通电话。不大一会儿,赵总来了,黄总却没来,那赵总带了一个年轻女人,郑明见那神态就知道
一定不是他的老婆。客套了一回坐下来吃饭喝酒,郑明的心里直迷糊,心说可别喝了。可是不成,又昏天黑地地喝了一通,完了又去洗澡。郑明头重脚轻地被袁伟明弄上楼去,赵
总那边早带着小蜜走了。
如是这般地过了三天,赵总隔天晚上来。袁伟明和郑明白天里没事,与那司机开了车闲逛。好在无论去哪里,都是那司机买单,顺便也跟着消费,只是不敢喝酒。郑明好不容易创
造了一个机会单独与袁伟明在一起,把自己的担心和盘托出,袁伟明那里却不以为然地认为他是大惊小怪,说:“郑明你不知道,赵总接了个立交桥的大活,总额超过四亿五,你
说一个将近五亿的工程,他能放下手来吗再说黄总,他那边的日子也不好过,盖了楼房押着卖不出去,又欠人家工程款,你上回来见着跟他的那个女的了吧赖上他了,家里正翻
天呢。赵总的儿子去新西兰读书,找他借钱都没拿出钱来。现在一个是咱们能尽快找个活,北京那边要是谈成了,马上可以有一百多万的活,这次找你来就是想请你先设计、打样
,另外辽中还有一个酒厂那里也正联系,所以你别着急,心急吃不着热豆腐。”郑明说:“我不用热豆腐,先有一碗粥就行。”又问袁伟明说:“这些总们也是,吃喝嫖赌的都占
全了,你偶尔的辉煌一把也就算了,咋的还当起真来了自己光想着永远灿烂,不知那灿烂的后头是惨――烂……”袁伟明说:“你不懂,这是身份。我这回来,又学了沈阳的一套
嗑儿:说一等人外面有家;二等人外面有花儿;三等人现用现抓;四等人下班回家;五等人下班回家媳妇不在家……”郑明听了觉着可乐,不由得笑出声来说:“这沈阳可真是人
杰地灵,难怪出赵本山、巩汉林这样的演员。”袁伟明却不笑,说:“郑明,你坚持住,好饭不怕晚,只要干上一笔活,然后什么新闻发布会、什么专家评审咱都可以搞。”郑明
一听他这话,忙问说:“那咱要没活就不搞了”袁伟明自知语失,忙说:“当然要搞,不过那要等到赵总和黄总有时间嘛。”郑明想再深问,一想还是算了吧,想想自己兜里的秘
密武器,又说:“袁大哥,咱总得吃个定心丸吧是不是安排见见你的战友罗副区长……”袁伟明看了郑明一眼说:“看看吧。”二人正说话间,司机又来找,郑明心说:又得喝。
忙不叠地去兜里找解酒药来吃,袁伟明问他吃啥药。答说自己的胃不好,先吃点胃药省得犯病。
下了楼,又去正通酒店里吃饭。这一次赵总和黄总都到了,又点了一桌子的菜。郑明吃得心疼,心说自己兜里的钱大概还不够这桌酒饭钱。好在这次没喝白酒,十几元一瓶的啤酒
倒上了不少。饭后,赵总和黄总又先后告辞,司机开车拉了他们去张士酒店里耍,不过这一回却没见着小英子。郑明问陪自己的丹东妹子,那妹子答说她回家了,不过她的妈妈虽
小,那口浓浓的海蛎子味倒蛮好听的。晚上又去正通酒店里吃晚饭,吃完了又去洗。郑明忍不住了,在洗浴中心的包间里对袁伟明说:“大哥,我拿了几瓶北大仓酒,都在我的包
里,哪天给你的战友送去,咱也好表表心意,这天天吃人家的,心里过意不去。另外还带了几瓶我们当地的土产――克东腐乳,相当的好吃,厂长特意嘱咐我给你的战友。”袁伟
明说:“你咋不早说明天早上挂电话。”俩人洗完了澡,回房间里去睡觉,郑明笑笑说:“大哥,快洗秃捋皮了吧”袁伟明反驳他说:“你放心,天塌不下来,明天我安排。”
郑明心说:但愿这两位总别真的连在一起,否则咱是真的要造黄了。
袁伟明说安排后的第三天,才把他说的安排实现。那天是星期天,罗副区长难得地放了一回假,领着老婆和孩子在正通酒店里安排吃了一顿午饭。郑明把礼物送上去,并称是小礼
,请别介意。心说这八瓶酒可是厂长咬了牙买的,一共近一千块钱,还是批发价。罗副区长自然很高兴,问他们的业务开展得怎么样了。郑明想说什么,见袁伟明在那里看他,只
好说正在忙等套话。吃完了饭郑明心说:这趟沈阳算是白来了,一点儿目的也没达到,老婆那里还让往回拿钱,听袁伟明的意思还得做样品,怕是又得花钱。吃喝完毕心里有了返
家的念头,回到招待所里与袁伟明一说,袁伟明那里也自闹心,当即与赵总和黄总联系。两位老总一听,马上赶到招待所挽留。郑明一见,也不好说啥。四人唠到晚上,净拣好听
的一通畅想,暂时算把郑明畅想得宽了不少的心。又拉上郑明和袁伟明一起去一家大酒店家吃饭,席间不知为何又唠起老疙瘩这话茬。互相一问,四个人里有三个老疙瘩,只袁伟
明有个妹妹,单算男丁还是。当下又来一番小高潮,甚至算计着哪日拜把子。郑明喝得晕头转向,当即趴在地上与三人磕头说:“三位哥哥,我先给你们嗑头吧。”被袁伟明搀起
来,又不住声地说:“咱们合同都签过了,我这防伪技术由你们独家经营,可我那边都快揭不开锅了,咱们是不是加快点儿步子”赵总和黄总听了郑明的哭述很是感动,当即决定
先由袁伟明领着郑明去一趟哈尔滨找战友,看能不能帮上忙,费用一律由公司里出,沈阳这边也抓紧做工作。说得郑明又流了一回泪水,恍忽间觉得袁伟明的脸不知为何比平时长
了许多,却没在意。酒后又去卡拉ok里找了房间,郑明扯开嗓子喊了一回“天上有没有北大荒”,觉得不过瘾,又唱了曲“梦驼铃”。自己在那里挺投入,全然不知袁伟明那里一
边搂着小姐摸咂,一边用刀子一样的眼睛看他。
第二天起的迟了一些,见早班火车的点儿早过了,袁伟明提议坐汽车去哈尔滨。收拾了东西下楼来,坐了王总派的车去长途汽车站,买了沃尔沃大巴的车票去奔哈尔滨来。司机临
走偷着递给袁伟明一个鼓鼓的信封说:“袁总,这是我们老总给你的差旅费。”郑明一见那信封,心里猜想如果是百元钞票的话,怕是得万来元的样子。转过身去假作没瞧见,一
路里无话到了哈尔滨。
俩人又住远东宾馆。郑明累得骨头疼,袁伟明放下包开始打电话。不到一会儿,房间里又聚了一帮子人,郑明都认识。任凭袁伟明挨个儿地发了一回名片,然后又去吃饭。郑明陪
了几次,见自己实在是不胜酒力,一边寻思哪天研制出喝不醉的酒来卖,肯定会好销,一边想出一个辙来先给金瑛的表哥打电话,恰巧大表哥在哈尔滨。郑明别了袁伟明去大表哥
的单位,心里寻思在郑春光那里见的四大名著。找见了大表哥,又把自己想倒点儿书卖的意思说给大表哥听。想说再给厂子找点儿活干,一想那精美的四大名著,心说还是算了吧
。大表哥与郑明办过事,知道这小子不是坏蛋,也就没在意,给他拿了单子告诉他,上面的哪些货比较好走,啥时候提货啥时候给他发,还不要他付现款。郑明听得当然心花怒放
,强拉了大表哥去东北亚饺子王里吃了一顿饺子――钱却是大表哥花的。郑明临走又重给大表哥写了自家里的发货地址,让把书全发到郑春光那里。大表哥自然照办。喝过了酒回
到宾馆,却不见袁伟明,心说:你爱哪去哪去,我先睡他一觉再说。澡也不洗,倒下来就睡。
睡到半夜里听见电话响,接过来一听是个女人的动静,心说这哈尔滨也玩儿找乔红的游戏细一听觉着不对,半天才听出来,连忙客套说:“是汪老板。”心里正自奇怪,却听见旁
边儿有男人的说话声,细一听,知道是袁伟明。袁伟明那边早接过电话来说:“郑明,你马上到索菲亚教堂边儿上的歌剧院来,这儿有个夜总会,能找得到吗”郑明心说:找不到
索菲亚教堂还叫来过哈尔滨嘴上却假作不知地问:“是不是哈一百旁边儿的呀”那边嘻嘻哈哈地说:“赶快来吧。”郑明放下电话,有心不去,可是自己不用钱即得了大表哥那
里的许可,想想最近肯定生活无忧,吃饱了肚子还能想啥得了,我也潇洒走一回。穿戴完毕下楼去道里的歌剧院。
半夜里车少,路上又没了限制,车速自然快,十多分钟就到了歌剧院,见着霓虹灯的大牌子就往里进。一上楼梯,却见高大的袁伟明正在那里等他,连忙上楼来与袁伟明一边说话
一边往里走。到得里边的小包里,见一高挑个儿的女子坐在一边儿,另一边儿坐着肉乎乎的汪老板搂着个男人正在那里唱“萍聚”。郑明借了电视上的光线一瞧,竟然是袁伟明的
战友,那个省安全厅的小特务,心里奇怪之余不由万分钦佩――高!这娘们儿真高!汪老板见郑明到了,连忙极热情地招呼:“哎呀!我老弟来了。”上前就与郑明握手,又转头吩咐
旁边儿的小姐说:“去再找一个来,陪我老弟。”那小姐应声出去,不大一会儿即引进又一个高挑个儿的小姐来,那样子好像模特儿。郑明毕竟兜里没多少钱,推辞着不要,汪老
板那里却说:“老弟,姐想死你了,来哈尔滨也不言语一声,也好让姐尽一回心。行了,今儿个姐请客,替你买单,好好儿的过去消费。”又趴上耳朵来小声说:“要打炮也行,
旁边儿就有炮房。”说得郑明面红耳赤地想:你还想死我了,八成是恨死我了吧
一夜尽兴之后,第二天的早上还未起床,汪姐又来敲门。郑明和袁伟明忙三火四地起床开门,汪姐丝毫没在意地闯进来,进屋坐到沙发上就点上一支烟来抽。
“郑老弟,好久不见你来哈尔滨了,最近搞了啥货没有”
“前一段待着,这不没钱了嘛,又搞了一些货。”郑明说完了话心里又有些后悔,汪老板那里早接了话说:“都是啥货啥扣”郑明只好把货单拿给她看,又有意想征询一下她的
意见。不想这汪老板当即在桌上拿过一张便签来掏出笔写了一串的货,写毕递给郑明说:“这些货我一样要十件,能办到吗能办到我现在就回去取款。”郑明一见,心里当然高兴
,马上说:“你要是付现款我就把付给别人的货给你。”汪老板说:“你的这些正牌货都是北京的一个书商总经销的,不知为啥哈尔滨出版社出的书在这里扣点却高,货还少,老
弟是有能耐。”说毕招呼也不打匆匆离去,一旁的袁伟明忍不住说:“咋样沈阳的头磕得冤不冤”
郑明与汪老板现金交易完毕,汪老板只差了他千来元的零头,欣喜之余想回头给大表哥打电话算账。大表哥早飞北京去了,这会儿正在惠桥酒店,问郑明还有啥事。郑明说想给他
算一部分的账,大表哥说:“你先忙吧,要发货就照我留的电话打,发行处自会给你发货。”郑明还想说句感谢的话,那边早把电话挂断了。郑明凭白地挣了些钱,心里自是高兴
,也就对袁伟明的冷嘲热讽并不放在心上,还把人穷志短、马瘦毛长的自然法则和理论根据说与袁伟明听。见袁伟明那里短期内也不会有什么建树,自己思谋着想回家,言不由衷
地就诚邀袁伟明去齐齐哈尔游玩。袁伟明早想看看郑明家和郑明的厂子,沉吟了一会儿便答应了。俩人当即收拾了东西,去火车站买了票,往齐齐哈尔的家里来。列车还没到站,
郑明就给四耗子食杂店挂电话,告诉四嫂请四耗子来车站接他,完了好去水师营的渡假村,称这远道的车费该由自己赚,还美其名曰:肥水不流外人田。
列车到站后,领着袁伟明去站外,远远的即见四耗子的破拉达在九路汽车站边儿上停着。领着袁伟明走过去坐上车,先奔水师营的渡假村去,也不与高老板打招呼。先给袁伟明开
了房,又与他去浴室洗了洗,吩咐服务员要照顾好。正自说话间,高老板打外面进来,见了袁伟明,连忙过来寒暄。袁伟明给俩人介绍,高老板踮起脚来跟袁伟明握手,俩人一高
一矮,倒也相映成趣。
郑明扔下袁伟明,先回家里把钱送回去。老婆那里自是高兴。又去厂里与厂长商议招待袁伟明的事,厂长还是那句话说:“路由你跑,钱由我花。”郑明倒没算计那个,只是请厂
长第二天在厂子里等。郑明别了厂长又来到渡假村,那袁伟明见到他又兴奋地说:“这地方真好,有吃有玩的,一天才一百二,还管三顿饭,比北京可便宜多了。”郑明笑笑说:
“这里可不是北京。”说完又领着吃晚饭,饭后又去三楼看演出。折腾到半夜,见自己也无法回家,只好给老婆挂电话抱歉。岂不知老婆那里早梦了一回周公,被他吵醒之后反而
不大快活,郑明心里暗叫失算,与袁伟明熄灯休息。
四耗子第二天早早的就来到渡假村,接了郑明和袁伟明,来到站前大街的印刷厂。厂长正在那里等,闲坐了一会儿,又去车间里看了一回。袁伟明的言语间带出要看看防伪的设备
,厂长说:“前些时候里边儿的地皮被上边儿给征用了,设备只好又租了个厂房放在别处,咱是这就去还是再待会儿”袁伟明那里不置可否,郑明也无所谓,又去办公室里唠。厂
长简单听袁伟明介绍那边的情况,又摆了一回三国,抬眼一见厂长背后挂着一幅山水画,那上面的一首题诗却令他猜了半天不知是谁。厂长嘿嘿一笑说:“猜不出来吧,这是本小
厂长的大作。”说毕朗朗地念了那诗,诗曰:〖htk〗“青山无谓春与秋,颜色幻变有何愁,黄绿不过人间事,飞瀑直泻依照流。”〖ht〗说毕还沾沾自喜地解释。郑明见点儿也差
不多了,忙在一旁提醒厂长。厂长会意,请出袁伟明,又坐上四耗子的出租车,奔郑明新租的厂房这边来。
到了地方,袁伟明倒很细心,仔细验看了一回,又问这厂房的租价。郑明回说:“一年三万六,合每个月三千。”袁伟明感叹了一回说:“太便宜了!”郑明那里却暗自嘀咕:这一
个月三千够我们十来个人的工资了,他那里还称便宜。袁伟明又去厂房的一角里见一件不伦不类的东西,似自己造的,连个标志牌儿都没有,却不知是啥玩意儿,张了嘴来问,郑
明回说:“那是俺们东家的东西,没地方放才暂时放在这里,”厂长那里却暗暗一笑心说:这大奔儿头到底还是长大了。
参观完了厂子,厂长说:“袁副总,今天我请客,你不但不远千里来我们这儿来了,又给我一个做地主的机会,虽说地主比起你这资本家来说土了点儿,但总比贫雇农滋润。这么
着吧,咱去庄稼院咋样”袁伟明不知这庄稼院指的是啥,把疑问的目光来看郑明。郑明回说:“是我们这的一家饭店。”三人坐了车奔庄稼院来。郑明请四耗子也上来,四耗子却
不肯,说:“吃完了你传我,我马上就到,先去拉点儿活。”郑明又与四耗子算账,把车钱先给付了,一旁的厂长却暗奇,自思郑明这小子抢银行了
这名叫庄稼院的饭店开在民航路的边儿上,是一座七层楼高的楼座子。郑明和厂长领着袁伟明进得屋来,上了二楼的一间包间儿。时候不大又弄了一桌子的农家饭菜儿,无非是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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