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党，突击提干，是文革时期特殊，对一个人价值存在的肯定和激励。

两天前，组织部门喊狗子去，让他填写一张干部履历表。墨迹还未干，紧接着一张任命他为县知青办副主任的通知送到狗子手上。

由于知青办没有主任，大小事由他做主说了算。

他现在准备回主任办公室，骑上那辆永久牌脚踏车回白果村，把这天大的喜讯儿告诉大丫。他要发迹了，祖坟上冒青烟了。让大丫别总以为他是条虫，不是条龙。在床上总是寒碜他，这不如永祥，那不如永祥。

狗子推门踏进自己的办公室时，见里面隔间透着灯光，仗着一身酒胆吆喝道“哪个死在里面快给老子滚出来，别在里面搞什么阴谋诡计！”

“李大主任，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程敏慧笑容满面的迎上前。

“大……洋马，是大洋……马，你是……稀……客，稀……客，是稀……客啊？”女人身上的香气扑鼻，像苏打粉一样，使狗子胃囊里的食物迅速膨胀发酵。

“看你，浑身的酒气。来，我给你绞个手巾把子擦擦脸。”女人细嫩的手，隔着毛巾在狗子脸上蠕动，舒服极了。大丫怎么就没有这番情调

狗子扯开自己的胸襟，一把拉住女人的手，示意擦拭擦拭自己的胸门口。

“你……是……怎么……来的？这两年又钻到哪里去勾男人了？我下面的活货还时常对你有想头哩。”狗子下流的问着。

要不是利用这个女人的身子，自己当年怎么能拿捏住张秘书那只狐狸？让他从中使劲，把自己从公社借调到县里来。

听到狗子这流里流气的话，程敏慧真恨不能甩他两个大嘴巴。

这个男人还是这样下流无耻。但为了心中的企图，她压抑着仇恨和怒火。她再也不是几年前的不懂世故的年轻女子，任凭男人们耍弄和凌辱。来时，她还没有想好怎样报复狗子。刚才这个男人的一席话到提醒了她。

心里想：骚狗子，姑奶奶要让你的活货变成死货。她今天要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找回自己过去丢失的尊严。“怎么？不欢迎我来？”程敏慧用湿毛巾轻轻擦着狗子毛发粗黑的胸脯问。

“是看了……运河……报上的……消息，来……刮皮……沾……光的……吧”狗子得意地问。

他喜欢别人恭维他，捧他的尿泡子，舔他屎眼子。他热衷欣赏女人柔弱的泪水，蠕动的躯体，渴望乞求的目光。他喜欢自己像至高无上的皇帝一样，赏赐自己的威风，财富，以及肉体上的每一个部位。

“别说得这么难听。我跟你，谁是谁呀你李大主任的肚脐眼是圆的还是方的，我程敏慧还能不知道？”看你小人得志还能有几日？程敏慧此时迫切想要弄清楚，所谓白果树事件的来龙去脉。

于是，她试探道“报纸上说的那些大事，我看你一个人是干不出来的。你那身上有多少能耐，别人不知道你的斤两，我还不知道？跟裆里的货色一样。我想这件事啊，还不是人家摇旗呐喊，你脱裤子冲锋，最多是个当个放响屁的角色？”

这个女人在刺激和挖苦这个男人。她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就怕女人讲他不如裆里家什。这是男人最惧怕听到的歹毒语言。这是女人进攻男人最有效的咒骂。她希望狗子被激怒，为了逞能，为了好胜，为了男人那不值二两重的脸皮，怒火中烧，语无伦次，道出实情。

她温柔地给狗子倒了一杯茶水，希望这个男人钻进她精心设计的圈套。她赶到仙女庙时已是下午四点多钟。

办公室里的人告诉她：李主任被人请去吃饭了，有什么事明天再来。她说自己是李主任家的老亲，顺路来看看他。

有女人来找主任，办公室里的人晓得要好生接待。主任对女人特别侠义仁肠。越是越漂亮的女人，越是和他在里间会谈的时间呆得越久，那个要解决的什么问题，要办的什么事，比插了鸡毛的信还快。这个女人这么漂亮，不知是主任的哪路神仙，不敢贸然得罪。

办公室里的那人，热情地领着程敏慧走进了狗子的办公室。关照她：李主任有时办公忙，晚上不回家，就住在里间。你要是等不及想走的话，喊一声，我们好锁门。

程敏慧环视了办公室四周，查看了里间的床铺，觉得在这里是复仇的最好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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