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道:“永远。”
伶伦道:“说得轻巧。”尹寿道:“吃根灯草。”苍道:“你有法么?”逾道:“快说出来。”
黄帝道:“一般人认为长寿就是多活几年。为了多活几年,吃要捡好的,穿要捡暖的,险事不做,重活不干,养尊处优,游手好闲。可是,生老病死谁也抗拒不了,既使多活几年,还是得死,死后名声随着尸体化掉了,白活一辈子,不是太叫人悲哀了么?”
尹寿道:“我们问你怎样才能活得永远?”
黄帝道:“我非神非仙,无法使各位获得肉体上的长生不老。但我看出世上之人分为分种,一种明哲保身,碌碌无为,这样的人可以过好日子,活大年纪,但一口气上不来,人们就会把他忘得干干净净。因为他只保自己之身,不保他人之身,人们干嘛怀念他呢?死了死了,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这是真正的死,永远永远地消失了。九泉之下,他们若还有知,不知多么悲哀。”
伶伦道:“太可怕了。”尹寿道:“真没想头。”苍道:“人干嘛死呢?”道:“不死多好。”
黄帝道:“还有一种人,以天下为已任,为天下人谋福利。他们帮了别人,别人就会想他们,被帮助的人越多,想他们的人就越多,帮助的事越大,想他们就越久远。我大哥很少到涿鹿来,来了也只是住几天,可我们却把他当成再生父母,为什么?因为没有他我们就没有屋子住,就没有粮食吃,生了病只能等死。他百年之后,我们会忘记他么?不会的,谁都不会,千万年以后我们的子子孙孙也不会忘记。不管哪个人,只要这个人要吃要穿,就会想起他,纪念他。从这一点来说,我大哥不是获得了永生么?他的名字不是与日月齐辉,与天地永存么?”
伶伦道:“说得好。”尹寿道:“说得妙。”苍道:“说得中听。”逾道:“说下去。”
黄帝道:“你们愿意去了?”
伶伦摇头道:“我年纪大了。”尹寿摇头道:“我身体不好。”苍摇头道:“我孩子怎么办?”逾摇头道:“我老婆怎么办?”
巫彭道:“黄、黄帝大人,你讲的道理我们都懂,谁不想名、名传千古?可是道理再好也不中吃。我、我们这把年纪出去是有去无回,叫、叫孩子出去也等于永别。要嘛他、他死在外面,要嘛我们老死在家中。既使名、名垂千古,怎抵得心里这番苦滋味?”
离朱道:“人人都想成神仙,能有几人去修练?只为子妻难抛下,一点情意力无边。世上最最重要的就是这个情,夫妻之情、父子之情、弟兄姐妹之情、亲朋好友之情难割难舍,生死离别的事谁愿去做?”
知上帝见大伙不支持黄帝,暗喜道:“我是涿鹿的上帝,全涿鹿的人都是我的子民,我只有一个心眼:为涿鹿着想。为涿鹿着想才是德,使涿鹿人过好日子才是最大的德,叫谁出去冒险我不答应。”
吃诟也觉得派人外出寻人十分棘手,所以一直没开口,见黄帝下不了台,道:“不派人出去对不起女娲,派人出去人们又不肯。我有一计,不知行不行。”
黄帝道:“快讲。”
吃诟道:“扩边。在五百里处建一些关卡,派人把守。保家卫国理所当然,愿去也得去,不愿去也得去,人们会想通的。他们住下后就会和那里的人接触,就会自觉不自觉地把我们的好方法传给那里的人。”
黄帝大笑起来。
吃诟道:“你同意了?”
黄帝道:“我不同意。几十年来没有任何国家侵略我们,无边可守;在五百里处设卡,既使一百里设一个就得设三百多个,中间还得设驿站,又得几百个。假若一个站卡十个人,就是四五千人,我们设得起吗。既使设了,也只能传五百里处的人,一千里、二千里外的人怎么办?”
“你笑什么?”
“这话启发了我。外出寻人最大的难处是人们不愿去,方才我到过俞跗家,见她坐在床上练功。她十年如一日,日日以坐代睡,吃了天大的苦,受了地大的罪,可谁也阻止不了,这是为什么?不就是想练出治病之术吗?任何人做事都为了一个想头,没想头谁也不愿做,有了想头就会千方百计、克服种种困难把它做好。派人外出寻人之所以这么难,不就是因为被派的人觉得对自己没好处,对涿鹿没好处吗?假如对他们、对涿鹿有好处,他们是一定愿意去的。我们何不把传改成学呢?别以为天下只有涿鹿是老大,比涿鹿好的地方还多着呢。我们何不派人出去学习,使涿鹿变得更富呢?他们出去了,到了好的地方向人家学习,到了不好的地方,人家就会向我们学习,这不是一举两得吗?不少人想发明,可是想不出来。假如叫他外出学习,学到的好方法算他的发明,叫他一辈子不愁吃喝,一定会有人去的。”
“哈哈……”人们大笑起来。
黄帝高高兴兴回了家,刚坐下,孙子金天带着他的儿子重来了。[《路史》:少昊(金天)系黄帝孙。”][《吕氏春·孟春纪》高诱注云:“少(昊)氏之裔子日重。]
金天长相完全继承了黄帝的血统:
黄发如染,
百万金蛇簇两肩;
面黄如金,
一条金龙鼻上悬;
黄橙橙,
电光不时出双眼;
金灿灿,
三咎黄须飘胸前。
白衣衫,
净净脸,
火红丝绳扎头上,
金黄丝带系腰间。
金天一身金黄,生下地时金光灿灿,黄帝便给他取名叫金天。他现年二十六岁,比俞跗长十岁。自从十年前遇到老者后,发誓耕耘人们的田地,全心全意帮助黄帝治理涿鹿,所以能干人所不愿干之事,能忍人所不能忍之气,从不把个人恩怨放在心上,人们便送了他一个“昊”的雅号。所谓昊就是广大的意思。因他年少有为,都称他为少昊金天氏。
金天进屋道:“爷爷,听说你又要派人外出寻人?”
黄帝道:“不是寻人,是学习。”
金天道:“你别哄我了,天下人千千万,但得到女娲重托的只有你和炎帝爷爷,天底下也只有常羊山和涿鹿搞得好,出去学什么?你是怕没人愿意出去才想的那法。”
黄帝笑道:“这话在这里说可以,千万不可对外人说起,以免动摇人心。你想去么?”
金天道:“我就是为这事来的,重现在已经十岁,我和他都去。”
黄帝望着他,没吭声。“爷爷,有位高人对我说过,‘以人为田,以已为铲,耕种人田,人必感盼,种大果甜,自然久传。’上天造就一个人,不是叫他呆在家里吃闲饭的,而是叫他替天行道,为人谋利。世上人千千万,世上物万万千,老天爷管不过来,便造下人叫人帮他管,使天下万事万物都美美满满,顺顺当当,按着天的意思去生存。所以替天行道天必佑之,逆天行事天必弃之。天佑者必然辉映日月,天弃之必然遗臭万年。此生此世我无他想,但愿以人为田,以已为铲,努力耕种人田,落个花大果甜。你说罢,好久走?”
“在家千日好,出门事事难,你要三思。”
“无非苦些累些险些,但人生犹如爬山,爬得越高受累越多、险象越大,但看得越远,见得越奇,所获越多。”
“这可不是一般的累些、苦些、险些,出远门走长路,险象丛生,九死一生。”
“人生一世谁无死,应留芳名耀千秋。”
“说得好,象我的孙子,只是重太小。”
“少小不努力,老大徒悲伤。他已十岁,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话音未落,一股风刮进,随风跑进一个人来,黄帝一看是颛顼。颛顼是黄帝的重孙。[《山海经·海内经》:黄帝妻雷祖(嫘祖)生昌意,昌意生韩流,韩流生颛顼。]
颛颛与重同岁,比重大月份,长得:
白生生眉清目秀,
红朴朴腮如敷朱,
机灵灵一张小嘴,
玉碌碌面如漆就。
黑漆漆发挽双纽,
红彤彤袍长衫瘦。
和他比起来,重逊色多了:
个虽高身却显瘦,
发虽黑却乱如雀住。
鼻虽正唇却略厚,
心虽聪却常缄口。
衣虽洁都是麻布,
人虽善却又不露。
重随随和和,不卑不亢,不会趋炎不会卖乖,和谁都玩得来,但又和谁都不过分亲近。颛顼却很会看眼色,总找黄帝爱听的说,爱作的作,所以最受黄帝宠爱,视若掌上明珠。
黄帝见颛顼满脸是血,问道:“这是何故?”
颛顼道:“老爷爷,大苗打我。”
黄帝一边替他擦血,一边对金天道:“把大苗叫来。”
黄帝有个孙子叫苗,长得人高马大,相貌堂堂。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大苗,长颛顼一岁;二儿子叫小苗,小颛顼一岁。
金天正要出门,苗揪着大苗的耳朵进了屋。金天见苗:
墩实实,
魁伟身,
身高马大浑身劲。
峨眉浓,
眸子亮,
刚正之火燃不尽。
若是只身入森林,
百年熊罴不敢近。
黄帝对大苗怒目道:“你打了颛顼?”
大苗道:“他偷我的鸟蛋。”
苗把大苗的耳朵使劲一拧道:“你这个野小子,你是哥哥,你就不知道让着点。”把大苗拧得“哎哟”直叫。
颛顼道:“我没偷,你诬赖好人。”
大苗道:“我亲眼看见你从我筐里偷的。”
颛顼道:“我放错了,我拿我的蛋不该么?”
大苗道:“你放进去二个,却拿出来三个。”
颛顼对黄帝道:“老爷爷,你年纪大了,我专门给你掏的,我没偷。”
黄帝一听,心里热乎乎的,对大苗道:“就算他多拿一个,你就打么?苗,把他带回家去,好好管教一番。”
苗把大苗拉走了,黄帝替颛顼把脸擦净,道:“以后小心些,可别乱搁乱放了。”
颛顼道:“我再不和他玩了。老爷爷,听说你要派人学艺,我去。”
“有志气,我正愁找不到人呢。请问你多大了?”
“十岁。”
“多高?”
“三尺。”
“还没擀面杖高呢。”
“重还得叫我哥呢。”
“重有他父亲带着,谁带你呀?”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我不要人带,我自己会走。”
“哈哈……好大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出门不是玩的,吃穿住行一切都得自己安排,你会么?”
“会。”
“豺狼虎豹,得会躲?”
“会。”
“你能着哩。外面玩去吧,老爷爷有事。”
“我要去,你不是说少小不努力,老大徒悲伤吗?小时候不学习,长大后就干不成大事。”
“哈哈……”黄帝边笑边想:“这孩子心怀大志,出去锻炼一番也好。”道:“好一张小嘴,学会用我的话堵我的嘴了。你若非要去,我就找个大人带你。”
“我要和重在一起。”
“不行,你还是个孩子,你金天叔带一个就够麻烦了。”
“我不麻烦他,我自己会走,我自己会干。”
黄帝问金天道:“行么?”
金天知道照顾孩子的难处,饿了要给他找吃的,渴了要给他找喝的,累了要给他找住的,生疮害病还得背着走,来了脾气还得说好的,但又觉得颛顼志向远大,和重在一起,重也有个乐趣,道:“你放心,我一定把他照顾好。”
黄帝没吭声,他也觉得巫彭、四怪说的有理,心想:“出门后危险重重,他们很可能回不来。自己喏大年纪,又有病在身,即使能够回来,也不一定见着自己。”但又觉得,舍不得孩子打不了狼,舍不得放鹰抓不住免,忍了忍,道:“好吧,你们朝东方走,能走多远走多远,路上千万小心,安全第一,我即要英雄又要人。金天,这两个孩子交给你了,你要给我囫囫囵囵地带回来,不然就不要回来见我。”
金天道:“爷爷放心,我会带好的。”
金天回到家,见妻子皇女和该、鼓、兆、穷奇、般、倍伐等十来个儿女围了一屋子,问皇女道:“这么整齐,干啥?”[《国语·晋语》韦昭注:少昊氏有子曰该。][《史纪·五帝本纪》:少昊氏有不才子,天下谓之穷奇。][《山海经·海内经》:少昊生般。][《山海经·大荒南经》:少昊生倍伐。]
皇女阴着脸道:“好久走?”
“走哪里?”
“外出寻人。”
“明天。”
“你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我把孩子的东西收拾收拾。”
“收拾他们的干啥?”
“要去大家一起去。”
“你们去干啥?”
“五里以外有野狼横行,十里以外有猛虎挡路。重虽然和你一道,但他还是个孩子,不但作不成事,还得你照顾,没个帮手咋行?”
“你以为你能帮我?”
“土坷垃再没用也能掷人。”
“孩子也去?”
“留在家里谁管?”
“你也不看看,该只有八岁,鼓和兆只有七岁,穷奇只有六岁,其他的只有四五岁。”
“我啥法?”
“这窝孩子一天走不了二里地!”
“能走多远是多远。”
“你是帮我还是整我,这不是不叫我去么?”
“不去更好。”
“你以为我不喜欢老婆孩子热炕头,亲亲热热吹吹牛,可是能亲出名堂来吗?”
“我知道你要混出个人样来,所以才没拦你。”
“这比拦我还糟糕,你们谁都不能去。”
“除非你不去。”
“你我一起十几年了,你莫非还不了解我?我决心已下,非去不可,你在家把孩子带好就行了。”
皇女眼里涌出了泪。
“别这样,明天我就走,大家要高兴。”
“高兴得起来吗?”
“我保证囫囫囵囵回来,但你须把孩子囫囫囵囵的带好。”
“带孩子我不怕,可是我又有了身孕。”
“女人谁不生孩子?”
“生儿生女如过鬼门关,你不在家,我感到害怕。”
“还有半年呢。只有你害怕?我还怕着呢,那时我早回来了。”
女皇知道丈夫胸怀大志,有大志者必有大决心,决心一下九牛难动,没再吭声,默默地走出门,双腿脆地,对天工工整整磕了三头。
金天道:“你这是干啥?”
皇女道:“你是帮女娲、玉皇办事。我给他们提个醒,不能不管你。”
第二天,金天、重、颛顼扛着行李、拿着棍子上了路。[《绎史》卷七引《帝王世纪》:颛顼生十年而佐少昊。]
黄帝把他们送到村头,回家的路上见苗和他的妻子丹、岳父召,堂弟号及不少邻居。丹长得闭月羞花一般,别看大苗已经十岁,但她只有二十五岁,和苗同岁,二人郎才女貌是上好的一对儿。召也只有四十来岁。
黄帝问:“你们去哪里?”
苗道:“大苗这孩子真不象话,昨天打了他几下,跑了。”
黄帝吃惊道:“跑哪里去了?”
苗道:“不知道,正在找。”
“啥时候跑的?”
“昨天晚上。”
“怎么不给我说?”
“爷爷,你回去吧,没事的。”
黄帝要跟着去找,忽然腹痛发作。他不愿叫人看见,忍着道:“找到给我说一声。”
黄帝回到家腹已不痛,把大苗不见了的事对嫘祖说了,二人到苗家候着,可是一连候了三天,踪影全无。丹哭得死去活来,苗、召、黄帝、嫘祖也是泪流满面。
黄帝气得直跺脚,道:“都怪我,我不该说他那么重。他若有个好歹不是要我的命么?”可后悔已经晚了。
却说金天带颛顼、重上路后,颛顼、重毕竟是孩子,只想到好玩,你捅我一下,我攮你一下,你捉一会儿蝴蝶,我撵一会儿蜻蜓。可是半天后走不动了。
重对金天道:“父亲,歇会吧,我的腿好重。”颛顼道:“金天叔,我饿了,嗓子干得冒烟。”
金天只好歇息,颛顼、重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背再不肯起来。金天见山下有条小溪,用猪尿泡提来水,让两个孩子喝了,又摘了些野果,捋了些草籽给他们吃。猪尿泡是猪的膀胱,又薄又结实,金天便把它带在路上取水。两个孩子吃饱喝足有了劲,又继续上路。
傍晚来到一座小山,金天想找个山洞过夜,可是没有,便找了道内凹的土坎,见里面既能避风,野兽又不能从背后和两边进去,比较安全,把随身带的狗皮褥子铺在里面,两个孩子躺到褥子上就闭上了眼。金天把避蛇绳圈住四周,又找了些荆棘堆在凹口处,防备野兽,然后抱着木棍,靠着土坎,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地过了一夜。
奔波了一个月,把金天累得脸瘦了一圈,黄脸晒成了黑脸,黄眼熬成了红眼。一天,来到渤海边上,见天连着水,水连着天无边无际。重道:“父亲,我们走到地的尽头了。”
金天拧着眉没吭声,劳累一月,一个人没找到,有些不甘,举目远望,隐隐约约见水天相接处有五座岛屿。
这五座岛屿有个来厉。当初女娲在灵池造人,玉皇搬了五块大石头抛入池中。石头变成了五只大龟。大龟游到渤海,以鲸鲨为食,日长一丈,百年后长得数十里阔。它们在海中戏耍捕食,游走形成了飓风,伸缩掀起了巨浪,搅得恶浪横空,鱼虾不宁。它们的恶行被玉皇看见,要下界收拾它们,走到中天门,见渤海上空云端里站着一人。那人白发高挽,银须当胸,身穿麻衣,足踏麻履。玉皇认出是女娲捏的第一人,名字叫君。千年来,君潜心修行,悟道修德,修成不坏之身,因其白发苍苍,人们便称他为老君。
玉皇见他足踏祥云,头顶紫气,心想:“天上地下万里之遥,我和姐姐哪里忙得过来,不如叫他代我们行事。”以天言对老君道:“君儿,我是玉皇。你修道成仙,应替天行道,代我和你母亲行事,为我和你母亲分忧。眼下五龟作恶,你速驻其足,移山其上,让人居住。”
老君在云中听见玉皇声音,句句分明,四处寻找不见玉皇踪迹,跪在云端,对天作揖道:“侄儿遵旨。”老君又听了一会儿,不见玉皇声音,知道玉皇已走,起身行至五龟上空,对着五只大龟一指,叫声“住”,五只大龟顿时脚麻趾僵不能行走。老君穿云破雾找了五座秀丽其特的大山,移到乌龟背上,形成五岛,后世之人定居繁衍,形成了岱、员峤、方壶、瀛洲、蓬莱五国。[《列仙传》:有巨灵之鳖,背负蓬莱之山。][《列子·汤问》:渤海之东……有大壑焉……名曰归墟。其中有五山焉,一曰代,二曰员峤,三曰方壶,四曰瀛洲,五曰蓬莱]。
金天见了五岛,但肉眼凡胎见岛不见龟,道:“一月辛苦岂能白付?有岛就可能有人,我们且到岛上看看。”
重道:“岛屿再好也不如陆地,在陆地走了一个月,人影没见到一个,岛上不会有人的。”颛顼道:“既使有也去不了,水波连天,我们又不会飞。”
金天道:“木在水中漂浮不沉,我们砍些树木,用青藤绳子扎成筏子,就能过去。”
颛顼、重从来没下过海,更没见过筏子,来了兴趣。重道:“父亲,你教我们,我们来扎。”颛顼道:“到海里逛逛,回家摆给老爷爷听,老爷爷准高兴。呀,金天叔,你看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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