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巫彭起死回生黄帝涉足涿鹿
黄离开胡和险之后,心想:“胡真的想篡位吗?不是他是谁呢?那人在暗处对大哥下毒手是非常容易的。”几次想返回常羊山,又怕应了“炎的心黄的脑,同时吃不会老”的说法,同时又觉得此行很可能建立自己的国家,多少也有些高兴。
他甩开大步往前走,边走边祈祷:“女娲母亲,请你保佑大哥,千万不要出事呀。”
走了一天,来到不周山。不周山象个巨大的柱子突兀而上,无边无际,高不见顶,阔不见边。山上白云护体,山下古木参天;天上巨鹰高悬,地下怪兽竞走。
黄无心观瞧,边走边想心事,差一点碰在树上,天已快黑,不能再走,四下一看,既无山洞也无树洞,只得爬上一棵大树,打算靠在树杈上过夜。他打开皮口袋吃了几把米,正要合眼,听见沙沙作响,扭头一看一条大腿粗细,嘴里吐着鲜红蕊子的大蟒已经爬到脚边。
他本能的将身一跃翻上另一棵树枝,脚没落下,大蟒的头已到身边。他举棍就打,大蟒把头一偏躲过,两眼把黄盯着。黄无路可走,见树枝上缠着一棵老藤,把枣木棍往下一扔,纵身抓住老藤梭到地上。
黄拾起棍子,听见后面声响,回头一看大蟒追了过来,拔腿就跑,没注意脚下的草纵横交错,绊了一跤。心想:“完了,被它缠住还有活的?”但大蟒没有追来,却在五尺开外停住,直立着脖子盯着他,只要把脖子一挥,就能把他咬住,可是它没挥,只是盯着不动。
黄用枣木棍捅蟒,大蟒头一摆躲开。又捅,又被它躲过。黄顺手扯了一把草向大蟒投去,草落在离它一尺远的地方,它象见了鬼似的,连滚带爬往后退,退到一丈开外停住,又把脖子竖起盯着黄。黄又扯了一把草向它投去,它又向见了鬼似的往后退。黄觉得奇怪,扯下一大把,一小把一小把地投去,投得大蟒不住后退。黄见它怕草,把草缚在枣木棍顶端向大蟒捅去。
大蟒飞也似地掉转头,不顾一切地逃跑了。
黄喘了口气,闻到草有股特别的腥味,笑了起来:“因祸得福,原来蛇怕这种草,以后人们出门寻人再不怕蛇了。”扯了一把掖在腰间,爬上近处一棵树,在树杈上过了一夜。这一夜没有任何蛇挨身。第二天,黄用草搓了一根长长的绳子放进袋里,以防不测。
一连走了五天,前面出现一条大河,水面宽约三十丈,水深不见底,黄见那河水:
水平平,
向东流,
忽闪忽闪无尽头;
波鳞鳞,
清倏倏,
鱼儿浅滩任自由;
隔岸隐约猴兔跳,
近处起伏兢沙鸥。
黄知道它是阪泉河,过河后往北五里就是涿鹿。[《史记·五帝本纪》正义引《括地志》:阪泉,今名黄帝泉,在伪州怀县东五六十里,出五里至涿鹿。]
黄脱去衣裙,用手托着下了水。二十年爬山涉水,使他学会游泳,虽然不精但也不至于沉底。他一手托物一手划水,游到对岸,洗去积垢,猛抬头见五六只鹰在前方底空盘旋。凭经验知道那儿肯定有动物尸体,这是司空见惯的事。他没当回事儿,上岸后只管走自己的,走到鹰盘旋处吃了一惊,地上躺的不是动物尸体而是一个人。
黄疾走几步到身边一看,见那人:
仰面朝天满脸胡,
双目紧闭身裸露,
肚子铮铮大又亮,
树皮裙子遮着羞。
紫黑面庞变腊黄,
厚唇紧闭霜遮朱,
身边横放尖竹竿,
几条鱼儿卧沙丘。
黄见那人三十开外,只系了个树皮裙子,可能由于肚子太大把系绳撑断,树皮裙散落两边,只有两片遮着下身。黄俯下身往他身上一摸,还是热的,问:“喂,你怎么了?”
那人无力地睁开眼,看了看黄又闭上了。
黄又问:“你怎么了?”
那人眼也不睁,把手往肚子上拍了一下。黄见他的肚子胀得发亮,用手一摸梆硬,轻轻一拍“嘭嘭”作响,知道是疾气不出所至。他在常羊山见过这种病,炎帝治病时他在场,知道用哪种药。在周围转了一圈,扯了一把,搓成团,扶起那人的头道:“这是药,吃下就好了。”
那人睁开眼,莫明其妙地望着他。黄把一个药团喂进他嘴里。那人嚼了嚼吞了下去,连吃数团,不一会腹内“噜噜”作响,顿时舒服了许多,张开嘴又要。黄又喂了几团,只听“嘟”的一声,那人疾气大出,肚子眼看往下消。疾气连珠炮似的响着,不一会那人坐了起来,脸上有了红光,唇上的白霜也没了踪影。那人双膝跪地结巴着嘴道:“多、多谢大仙救命之恩。”
黄笑道:“你说我是神仙?”
“你不、不是神仙?”
黄心想:“这人肯定是涿鹿人,我若说我是神仙,他们必然害怕,很可能会把帝位交给我。”但又想:“假的就是假的,总有一天会被识破,那时如何交待?假如被撵下台,共富大同就成共穷大同了。”笑道:“我若是神仙就好了,遗憾的是我不是,我是人,和你一样的人。”
“人怎么会把、把肚子里的气弄出来?”
“那是药弄出来的,药打开了疾气的门,疾气就出来了。”
“就、就是方才吃的那种草?”
“没见过?”
“草、草哪有这么大本事?”
“那是没对症。草有多种,每种药性不一样。病也有多种,每种需要的药也不一样。吃对了有用,不对就没用。就象吃东西喝水一样,肉是管饱的,水是管喝的,若是饿了喝水,渴了吃肉能管用吗?”
“你真的不、不是神仙?”
“只有凡人冒充神仙,哪有神仙冒充凡人的?”
那人望着黄的衣裙道:“你穿的是什么?真、真好看。”
“衣裙。”
“人、人哪有这么好看的东西?”
“我从常羊山来,那儿的人都穿这。快起来吧,把裙绳系好。”
那人低头一看才发现赤身裸体,站起身,连忙抓起树皮裙系在腰间。
黄问:“你是哪里人?”
“涿鹿。昨天肚子发胀,今、今早上到这儿捉鱼,越来越胀,胀得走、走不动了,要不是大人,定死无疑。”
“你叫什么?”
那人两眼迟疑地望着黄,好象没听懂。黄又道:“你叫什么名?”
“我不懂你、你说什么,我叫人。”
“人是泛称,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都叫人,你自己叫什么?”
“人们见了我都叫‘喂’,见、见了所有的人都叫‘喂’。”
“那不是名,应该起个,好喊。”
“你、你有么?”
“我叫黄。”
“黄、黄大人!不错,是该有个名,你、你说我叫啥好?”
“你肚子‘嘭嘭’作响,叫巫彭如何?”
“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说叫啥就叫啥。”
“我给你起名,是叫你听到名想起病,再不要乱吃乱喝了。”
“多、多谢黄大人。”
“我还有个意思,巫是医的意思,希望你能够学医,你愿意吗?”
“太、太好了,我一百个愿意。黄、黄大人,你住哪儿,我跟你去。”
“不是你跟我去,而是我跟你去,你我同路。”
“你要到、到涿鹿?你到、到涿鹿干什么?”
“我的衣裙好不好看?”
“好。”
“想不想弄一件?”
“想。”
“治病的手段好不好?”
“好。”
“想不想学?”
“你、你肯教我们?”
“还有盖屋、种地我统统教给你们。”
巫彭听罢,“叭”地打了自己一耳光。黄道:“你这人毛病真多,还爱自己打自己。”
“大仙,不,黄大、大人,我不是在作梦吧?”
“你看看天,这是大白天。”
“你救了我,还还要教我们作衣、治病,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人?”
“你见过女娲母亲吗?”
“见过。”
“她对你说了些什么?”
“什么也没说。”
“她对我说了,她叫我大哥和我带领天下人搞共富大同,我就是为了搞共富大同来的。”
“什、什么共富大同?”
“就是全天下的人不懒惰、不欺诈、大家都过好日子。”
“我、我们遇到救星了。黄大人,我、我给你带路。”
二人上了路,没多久面前出现一片树林,黄见树林方园约一里,一条小河从中流出。村东边五里处是一望无边的大森林。南边、东边、西边都是平川,长着茂密的野草,牛羊时隐时现。他知道涿鹿就在树林里,赞道:“你们真会选地方,既不受森林里的潮湿,又可以到森林里打猎,又可以采食草籽,喝水也方便。”
巫彭道:“本、本来我们住在森林里,因为追逐一、一只鹿到了这儿,见这儿好就在这儿住下了。喂――”
巫彭突然朝村头喊起来。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树林里走出四个人,四人都手持木棍,披头散发,用树皮裹着下身。走拢后看清是两大两小,大的二人四十上下。一人:
中等个,
身体胖,
双目弯弯似月亮;
白面皮,
胡子长,
笑嘻笑嘻脸一张。
另一人:
个子矮,
面皮黄,
须发干焦不见光;
瘦西西,
唇染霜,
一步三摇身子晃。
两个小的约三十来岁。一人:
大大眼,
大大鼻,
大嘴大脸少胡须;
发苍苍,
如荆棘,
燕雀作窝正如意。
另一人:
小小眼,
小小鼻,
小嘴小脸无胡须;
发溜光,
如水洗,
蜂蝶怕滑远远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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