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爱情(上)_诱惑 - 书趣阁
首页

搜索 繁体

流浪的爱情(上)(2 / 2)

最新网址:www.sqge.cc

这女人真会记仇,他苦笑地看着湖面粼粼的波光,“抱歉,我父亲一直希望我再娶,最近这些日子变得特别积极……”

“怎样积极送女人给你喔”

她开玩笑地说,却看到他脸上浮现诡异的表情,沉默着。

娃娃睁大了眼,“不会吧他真的送女人给你啊有钱人家果然不一样,他送来几个等一下,等一下,别说,我猜,三个五个”

他继续沉默。

“不止吗天啊,太厉害了,哈哈哈哈哈……”娃娃笑到一半,看他脸色越来越尴尬,忙道,“抱歉,对不起,我忍不住,噗……”她赶紧用另一只手捂住嘴,却还是忍不住笑。

“算了,没关系,那的确很好笑,只要我不是当事人的话。”他牵起嘴角,自嘲地说。

“好可怜喔。”娃娃憋着笑,报以同情的眼光,“不过你爸也太霸道了一点,我妈顶多是在我耳边一直念叨而已,她整天念着要我结婚,我就已经受不了打包逃跑了,难怪你会生气。”

他闻言,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虽然他晓得东方人通常较早结婚,但先前心头的疑惑又再度攀升,“你到底几岁”

“我”娃娃指着自己的鼻头,笑道,“二十八。”

他吓了一跳,“你开玩笑”

“唉,我有时候也觉得时光飞逝啊。”她一副感叹的模样。

“你确定你真的不是十八,而是二十八”如果只是脸就算了,但他怎么看都觉得她的行为举止实在不像有二十八。

“老板。”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道,“谢谢你的赞美,不过我们一定要讨论我到底有多老吗”

ok,他相信她的确过二十了。

他再笨也看得出来这女人的眼中开始冒出火花了,再说未满二十的小女生是不会那么在意年龄的。

抿唇忍住笑,他看着平静的湖面道:“当然不用。”

“喂,话说回来,之前那么多女的,就没一个和你看对眼的吗”她一手撑着下巴,又把话题给拉了回来。

这女人……

他好笑又无奈地瞥了她一眼,“跟你商量一件事。”

“怎样”

“我们不讨论你的年龄和我的婚姻,ok”

她挑眉瞧着他,“如果我说no,你会不会又踹我下车”

“我没有踹你下车。”他开口纠正。

“差不多了啦。”她站起身,拍拍他的肩头,“你不想谈也行啦,其实我只是觉得你爸会一直送女人过来,大概是担心他两个孙子没人照顾。我觉得你用不着那么抗拒或反感,干脆主动把自己欣赏喜欢的女性特质列出来,主动和你父亲沟通,说不定真的能找到可以和你白头偕老的老婆呢,对不对”

什么对不对,这女人嘴里说不谈,结果还不是噼里啪啦一路讲下去,她自己还不是嫌老妈唠叨要她结婚才逃跑的,现在竟然还反过来说他——

“喂,我告诉你喔……”见他一脸不以为然的模样,她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开口道:“虽然我也是未婚,可我没有抗拒结婚喔,我只是没遇到而已,要是遇到了,也是会结的,ok再说我和你情况不同,我是孤家寡人一个,你却有孩子了,就算不为你自己,总也得为那两个小的打算啊,ok”

她话说完,就拍拍屁股转身走回烤肉架旁。

不知道为什么,瞧着小番女的背影,亚历士只觉得有点哭笑不得。

隔壁车子的太太走过来和她说话,两个女人讲得兴高采烈的,大概讲了十几分钟才离去,可才没走两步又匆匆走了回来。

小番女拿了辣椒酱给她,两人再度站在车门边聊起天来。

远远瞧着她笑眯眯地和那女人说话,他奇怪她怎么不会觉得口干,也有点佩服她总能很快和人熟悉起来的特殊本领。

其实他们一路下来,很少会在一个营地停留超过两天以上,但这些日子,时常会有人送食物来,有时候是烤肉,有时候是生菜沙拉,有时候是苹果派,有时候甚至还会有家传果酱。

他好奇她拿什么和人家换,也不见她有特别煮什么东西,他原以为她是拿她无聊时刻的橡皮图章去,可她摆在柜子上的那些橡皮图章的数量也没有减少。

后来他发觉她每到一个地点,都会和其他车子的人闲话家常,但他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些陌生人会愿意把食物送给她。

除了这个,她每天一大清早还会在车旁空地跳奇怪又缓慢的舞蹈,神奇的是,一向爱赖床的双胞胎,竟然也一大早就爬起来,跟着她跳那奇怪又缓慢的舞蹈。

双胞胎几乎是缠着她要学的,因为他们不再赖床,加上似乎没有什么伤害,所以他也就没有阻止,只是不懂为什么孩子们会对那奇怪又缓慢的西瓜舞如此入迷。

他问过孩子们,他们却告诉他,她说她就是靠跳西瓜舞才打赢那魁梧大汉的。

靠西瓜舞打赢魁梧大汉她的瞎掰功力实在是一等一的高。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听到自己的轻笑声,他这才回过神来,只见小番……嗯,不能叫她小番女了,这女人已经二十八岁了……只见番女终于和那位太太聊完天了,却又有另一家的太太走过来。

一个小时后,他确定,虽然她话很多,但她的人缘,真的很好很好。

“爹地、爹地——”

午后,猛然听到奈特的叫喊,在烤肉架旁收拾东西的娃娃和仍在钓鱼的亚历士立刻回头,只见奈特趴在木头搭架的老旧小码头上,满脸惊慌,提尔和另一个孩子却不见了,跟着晃动的水面突然冒出两颗脑袋和小手。

“救……救命啊——”提尔奋力地喊了一声,在水中浮浮沉沉的。

两人一惊,双双跳起来冲过去。

他比她快,一到码头就纵身跳了下去,但两个孩子在他们还没赶到时,就已往下沉了,他潜到水中,好一会儿没浮上来。

娃娃一阵心惊,奈特脸色苍白地紧抓着她的手,她正准备也要下水找人时,水面终于有了动静,他一手拉着一个孩子,游到了岸边,带着他们两个上岸。

另一个男孩的家人在这时才跑来,母亲抱着不断呛咳的孩子又是哭又是骂,父亲则频频向亚历士道谢。

提尔咳出了一堆水,浑身湿漉漉地直发抖,吓得忘了要哭。

娃娃跑上车,拿来毛巾,一条给了亚历士,一条拿来包住提尔。

不知道是放松下来了,还是因为安心了,提尔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乖,别怕,没事了……”娃娃抱住提尔,将他揽在怀中安慰,“没事了,别怕、别怕……”

提尔一哭,奈特也跟着哭了起来。

亚历士见状一把抱起提尔,娃娃牵着奈特,一块回到车上。他先替提尔洗澡,她则在房里安慰奈特,不一会儿提尔洗好了澡,双眼红肿地走进来,换奈特去洗。

娃娃替提尔穿上衣服。

她本想开口问提尔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见他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就打消了念头。

等她替他吹干头发后,他已经接近昏睡状态了。

想他受了惊吓,休息一下也好,就帮他在床上躺好、盖好被子,这时奈特也洗好了。

“爹地呢”没见到亚历士,她奇怪地问。

“在洗澡。”奈特乖巧地说。

“喔。”她也替奈特穿上衣服、吹干头发,然后让这也快睡着的孩子上床。

“娃娃……”奈特小声地叫她。

“嗯”

“我们不是故意的……”他大眼里闪烁着忧虑,怯怯开口。

“我知道。”见他小脸上浮现不安的神情,她摸摸他的头,安抚他。

“爹地……是不是在生气”

“我想……”她斟酌着字句,小声说,“他只是很担心。”

“真的吗”

“嗯。”她微微一笑,在他额头印上一吻,“乖,好好睡,别想太多。”

替奈特盖上被子,她走出房间,看见浴室门是开着的,里面没人,前面的小客厅和驾驶座上也没人,她开了车门,探头出去看,果然看见那男人坐在他先前钓鱼的地方。

一阵忙乱之后,已近黄昏,橘红的夕阳将水光山色染成一片橘红,有如深秋一般。

他动也不动地坐在那儿,像在垂钓的孤独老人。

知道他虽然看起来还很镇定,但儿子差点淹死,显然还是让他受到惊吓。她没去打扰他,径自将烤肉用具收拾好,再把他们换下来的衣服拿到附近的自助洗衣店洗好烘干。

等她将衣服拿回来时,却见到他仍坐在那儿。

天色已晚,夕阳早就隐没,只有附近露营车的灯光隐隐透出。

他没拿灯过去,就这样一个人待在黑暗湖畔,若不是他手中的香烟还有着一点火红,她也不会注意到那边有人。

“你曾经把鱼钓上来过吗”

没听到她走过来的声音,乍听到她开口,亚历士愣了一下,转过头来,见她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见他发愣,她把装了半桶水的水桶拿过来查看,“哈,我就知道是空的。”

他一扯嘴角,回道:“我没有在钓鱼。”

“那你在做什么”

“在想你说的话。”

“嗯”她呆了一下,“什么话”

“我是不是应该再婚。”

“喔,那个啊。”恍然大悟的同时,娃娃也有些惊讶,不由得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嘴角一弯,双手抱着膝头,侧着脑袋,绽出一抹微笑,“嘿,你这个人还蛮有趣的。”

“怎么说”他熄掉了烟,看了她一眼。

“忠言逆耳啊,很少老板会把我说的话听进耳里,就算他们明知道我说的话是对的。”她一扯嘴角,自嘲地说,“可我老爱管闲事,又爱说话,看不顺眼就忍不住要说,说久了,通常下场就是卡——”她伸出食指,朝脖子上一划。

她的表情引人发笑,他含着笑看她,“所以你常被开除吗”

“对啊。”娃娃没好气地说,“连最近这次,已经是第十三次了。不过这次最让人火大,想开除我就说一声嘛,那王八老板找不到开除我的理由,竟然把生意没谈成的事栽赃到我迟到头上,说我耍大牌,不想做就不要做之类的。我会迟到,是因为我出车祸被人撞耶!我话还没说一句,他就说把我开除了。我气到错失破口大骂的机会,直接收拾东西就走人了。”

他不知该说什么,所以保持沉默。

娃娃干笑两声,无力地道:“更惨的是,等我回到租来的公寓,远远地就看到它失火了。”

“失火”他惊讶地重复。

“对,没错,就是失火,火光冲天、熊熊烈焰。”她正色地点头说着,“不是开玩笑的。”

“不会吧”这女人也未免太衰了吧

“更惨的还在后面。”她伸手搭着他的肩头,一脸无奈,“我前男友和我虽然分手了,但我们还是好朋友,他刚好那时要结婚,就寄了喜帖过来,我邻居好心将信转回我老家,竟然被我老妈接到了,于是她就开始发挥三寸不烂之舌,念叨我,所以我今天才会在这里,ok”

听到这里,亚历士忍不住哈哈大笑。

见他笑了,她微微一笑,这男人笑起来真是好看。

一片叶子落在他耳旁发上,她下意识抬手替他拿掉。

他微微僵了一下,笑声逸去。

“叶子。”她拿那片叶子给他看,挑眉说,“别紧张,我要是想嫁人,就不会跑到美国来了。你知道吗你的问题真的蛮严重的。说真的,你是有婚姻恐惧症还是对前妻无法忘怀”

他尴尬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啊,我问得太直接了吗抱歉。”发现自己说错话,她暗暗骂了自己一声笨蛋,有些小慌乱地干笑着开口补救,“呃……那个,我这毛病一直改不过来,你当没听到好了。这大概是我到现在都还没嫁出去的主要原因之一吧!哈哈。我只是想告诉你,下午提尔落水并不是你的错,意外总是会发生的,我说那些再婚的事,并不是责怪你无法照顾孩子,虽然我觉得孩子们有双亲会比较好,但这种事除了当事人之外,旁人是无法断定究竟如何才是真正的好……”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

天啊,她在搞什么啊她讲话开始语无伦次了吗

娃娃慌乱地笑着,因为慌乱而更加喋喋不休,“我是说你可以试着和你父亲建议的人选约会,用不着那么抗拒,当然你也可以继续维持单身,你将他们教得很好,所以这样下去也没有什么不好,我只是、我是想……不管旁人怎么说,只有你和孩子们的感觉是最重要的……”话还没说完,她就已经想把自己就地掩埋,更遑论这男人还一脸怪异地瞪着她了。

黑夜中的沉寂,让她无形的尴尬迅速地堆栈着。

“呃……”窘迫的红晕浮上脸颊,她干笑着匆忙站了起来,“抱歉,我只是在胡说八道,你当我没说过好了。”

她说完转身就要逃走,他却拉住了她。

她僵住,回头看他。

他似乎对自己拉住她也有些惊讶,但那讶色只是一闪而过,然后他看着她,开口道:“坐下。”

那几乎是一句命令。

听起来很像,她却感觉那有点像请求。

她的脑袋很可能错乱了,命令和请求基本上是不可能混在一起的,不是吗

也许是因为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命令,表情却带着一抹奇异的困惑。

她瞪着他,大概两秒,然后乖乖坐下。

他松开手,蹙眉瞪着前方暗沉沉的湖面,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拉住她,或许是因为他真的需要建议,而她和双胞胎相处得很好;事实上,她和大多数的人都相处得很好。

“你觉得……我应该问提尔和奈特的意见”

“呃……这毕竟是关系影响到你们三个人的生活,不是吗”她小小声地提醒。

他没有开口,只是用手摩挲着长出胡碴的下巴,眉头深锁,然后他声音有些沙哑地说:“他们并没有抱怨。”

“那是因为他们还小。”她迟疑了一下,才道,“也或许他们根本不敢。”

他防卫性地紧绷了起来,“不敢”

“你的态度。你完全不提你妻子的事,车上甚至没有任何你妻子的照片,你简直当她不曾存在过,还有,你一遇到不顺心的事,就会立刻板起脸。你知道吗他们对你的态度,有时候几乎是小心翼翼的,那实在不像是七岁的孩子会对父亲的态度,而且多数的时候,真的乖巧得过了头——”

“我没有板着脸。”他沉声打断她。

“你当然有。”她半点不客气地点出事实,“你现在就是。小孩子是很敏感的,他们是最会察颜观色的,他们从婴儿时期就靠观察大人的行为来做出反应。刚刚奈特在睡觉前,就一脸忧虑地问我,你是不是在生气。”

他心头一抽,喉咙有些紧缩地哑声道:“我没有在生气。”

“我知道。”她轻声开口。

“我只是……”他一手抚着口鼻,眼神阴郁。

“害怕担心、惊吓过度。”她帮他接话,然后叹了一口气说,“不过你还是应该要把这种板着脸的坏习惯改掉。”

亚历士知道她说得对,他还小时,也会因为老头板着脸而畏惧。

“我不知道……自己有那么严重。”他深吸口气,盯着湖面,好一会儿才僵硬地说,“我父亲非常的严厉,我一直试着不要和他一样。”

“嘿,相信我,你并不严厉。”她轻触他的手臂,小声开口,“只是有时候会板着脸而已。”

他一扯嘴角,苦笑道:“我不知道该如何和孩子相处,他们的母亲走了之后,我习惯性地让工作占据我多数的时间,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提尔和奈特总是跟在里斯身后,他们显得紧张又畏惧,小手紧紧抓着里斯的裤管,而不是我的。他们缩在里斯后头看着我的样子,仿佛……我的管家才是他们的父亲,而我只是一个必须被敬畏的陌生人。”

“呃……”她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找不到任何一句话。

“这两年,我试着补救,尽量抽出时间来陪他们,学习如何照顾孩子,但显然……”他有些苦涩地说,“我做得不是很好。”

“也不是说不好啦,这种事情是需要时间的嘛。”她搔搔头,然后说,“照你说的,他们和你之间的相处情形其实已经改善很多了,你只需要,呃,别老是用命令句,还有记得不要常板着脸,要笑,懂吗来,像这样——喔呵呵呵呵……”她伸手掩嘴吊高了眼,发出鸟一样的笑声。

“要不然这样笑也行,啊哈哈哈哈——”她双手叉腰,摆出仰天长笑的姿势。

“或是这样,呵咯、呵咯、呵咯咯咯——”娃娃抚着胸口,开始发出介于火鸡和土狼之间的哮喘笑声。

“你还可以这样。”她右手朝外一摆,左手撩着一嘴透明的长胡须,学着京剧里的人物,一踏步,开始发出豪迈大笑,“啊哈、啊哈、啊哈哈哈哈哈——”

她夸张的示范实在搞笑,她连续示范了好几个动作,他从一开始的错愕,到哄堂大笑,直至最后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对了对了,就是这个样子。”娃娃笑着搔搔他咖啡色的脑袋,又轻拍了两下,以示奖励,“好乖、好乖——”

他惊讶地看着她,娃娃发现他的视线,忙缩回手,尴尬地摸着自己额前的刘海,笑了笑,“啊,抱歉,习惯性动作、习惯性动作。”

“没关系。”笑意重回唇边,他有趣地看着她,“谢谢。”

“嗯谢什么”她呆了一下,两眼睁大。

“你的安慰。”他指指脑袋,笑着说。

“喔,那个。”不知道他是说真的还是假的,娃娃只觉得越来越尴尬,忙站起来说,“我还有事要做,先回车上了,bye。”

“bye。”他仍在笑。

她和他挥了挥手,压抑想拔腿就跑的冲动,转身离开。

说真的,她今晚真是丢脸丢够了,不需要再增加一个,所以她用相当镇定沉稳的步伐走回车上,直到上了车后,坐到沙发上,她才抱着枕头,将脸埋在其中,红着脸闷叫了好几声,然后才露出半张脸,看着自己的右手。

他的头发摸起来好舒服喔,让人忍不住想多揉几下。

还有他的表情,一副呆愣的模样,看起来和他儿子根本就是一个样,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

抱着枕头笑了半天,她好不容易止住笑,却发现心脏仍是跳得飞快。

唉,这男人真的是颇帅,笑起来更是可爱,害她忍不住不计形象搞笑给他看。

不过……她没想到双胞胎和他之间的问题竟然那么大……

果然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想她七岁时,整天在家里到处捣蛋,虽然老爸常常请她吃竹笋炒肉丝,但她却从来没怕过老爸。

咦为什么呢

她奇怪地坐直身子,皱眉想了一下。

啊,对了,因为每次老爸扁完她之后,都会趁她哭到睡着时,要老妈偷偷帮她擦药,而且第二天早上,老爸的眼睛通常比她还要红,她当时老是和他斗气,一斗好几天不和他说话,后来有一次半夜醒来喝水,听到爸妈的对话,才晓得每回老爸打完她后,都会躲在房里内疚好久,还会被老妈取笑。

她这才知道什么是打在女儿身、痛在老爸心,之后她就变乖了,呃,大部分的时候啦……

干笑两声,她摸摸脸,不由得想起家来。

明天……偷偷打个电话回家好了……

半夜醒来想喝水,亚历士走到前头,脚下一个没注意被沙发床绊倒,差点整个人压在那女人身上,幸好他及时伸手撑住自己,但也只离她两寸而已就会碰到她了。

悬在她上方,他紧张地屏住呼吸,侧身蜷缩成一团,她没有任何反应,一只小手枕着脸,另一只手则缩在胸前,呼吸绵长,睡得和天使一样安稳。

确定她没醒,他才小心翼翼地撑起自己,慢慢移到床边,曲膝坐在地毯上。

她依然在睡,他松了口气,要是真跌到她身上去,那可就尴尬了。

轻手轻脚地爬站起来,他走到冰箱旁,倒了杯水,水才喝到一半,她却突然坐了起来。

“我不是铁扫把。”她说。

因为太过突然,他吓了一跳,瞬间被水呛到,顿时一阵呛咳,他忙拿手捂嘴,谁知道他还没咳完,她咚地又倒回去睡。

搞什么

他抽了面纸擦去手上和嘴边的水,狐疑地走了过去,“娃娃”

她双眼紧闭,皱着眉头,嘴里呓语着,因为太小声了,他忍不住弯身凑过去。

“妈,你不要再说了啦,整天一直说一直说,又不是你这样说,人家就会回来娶我……”

中文

确定她还在睡,只是在说梦话,他本想起身回房,可她无奈的口气和内容却让他忍不住停了下来。

“我才不是铁扫把……可恶的算命的猪……”

她咬着下唇,鼻头红红,看起来有些哀伤,他怀疑她嘴里的“铁扫把”是字面上的意思。

她眼角有些湿润,他不自觉地在床边坐了下来,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一股冲动让他伸手拭去它,温柔地轻抚她的脸。

她偎着他的大手,轻轻叹了口气,幽幽开口:“嘿……你在哪里”

他整个人一震,她轻柔寂寞的语音回荡在黑暗的空气中,钻进他的心坎里,问出他多年来心中的空虚与孤寂。

他知道她在问什么,许多年来的无数个夜晚,他也曾在心底问过,却从来不曾得到答案。

看着她脸上脆弱的表情,一股突如其来的冲动,让他倾身捧住她的小脸,在她柔嫩温暖的唇瓣上印下一吻。

“我在这里。”他贴着她的唇,用熟练的中文低声说。

她在睡梦中漾出一抹开心又羞怯的笑,他不自觉被她感染,唇角微微扬起。

“别走喔……”她伸手轻握着他的大手,有些不安地说。

“我不走。”他回握着她的手,以拇指抚着她柔软的唇瓣,轻声低喃安抚着,“睡吧,我会一直在这。”

她粉唇微扬,握着他的大手,露出安心的笑容。

小茶几上的电子闹钟,一秒一秒地闪动着。

亚历士坐在床边,看着她微笑握着自己的大手,好像他的手是什么珍贵的宝藏。

“傻瓜……”

好笑地看着她,他替她拉好暖被,直到天色将明,才悄悄抽回手,溜回儿子身边去。

“傻笑什么。”

“嗯”她含着棒棒糖转过头来,心情愉悦地看着他,眼里有着问号。

“问你傻笑什么”这女人从早上起来,就一直呆呆地傻笑着,刚刚在弄早餐时,她甚至哼起歌来了。

她笑着摇摇头,心情愉快得甚至不和他计较,径自转回头去洗盘子。

他嘴角噙着笑,吃掉盘里最后一块培根,然后起身走到她身边,把空盘子放到水槽里,开口道:“梦到男人了”

娃娃吃了一惊,差点将棒棒糖连糖带棍一块吞了进去,害得她一阵呛咳,赶忙将糖果给吐了出来,等她回过气来,那男人早笑着走到车外去讲电话了。

讨厌,他怎么知道

她红着脸、捂着嘴从车窗偷看他,只觉得一阵尴尬。

“娃娃”

“嗯”她回身,看见提尔和奈特站在她身后,眼眶红红,一脸要哭不哭的模样,她忙蹲下来,“怎么了”

“是不是因为我们不乖……”

“所以爹地才要提前把我们送回去”

“我们会乖的……”

“不会再跑去玩水的……”

“等等、等等——你们先等一下!”见男孩们眼眶含泪,一人一句地抢着说,她忙举起手要他们暂停。

双胞胎听话地停了下来,娃娃皱眉问:“怎么回事从头到尾慢慢说,不要急。你们爹地到底说了什么”她记得早上起床的时候,明明听到他在房里安抚两个孩子的,不是吗

“爹地说,我们今天就回家。”

“回家”娃娃呆了一下,“你们家不是在费城吗今天到不了吧”

“要坐飞机。”

“嗯”娃娃眨眨眼,“坐飞机”

“对。”提尔点点头,哽咽道,“是因为我不乖……对不对所以……所以爹地就生气了……”

“胡说八道,呃,不是,我是说……不会啦。”娃娃拍拍男孩们的头,要他们安心,“乖,你们爹地没生气啦,等一下喔,我去问问,看到底怎样。”

匆匆下了车,她走到他身边,他仍在讲电话,她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他示意她等一下,然后又继续讲电话。

车上两颗小脑袋担心地挤在窗户边探看,她对着他们微笑。

“怎么了”亚历士按掉手机,看着她问。

“啊,讲完了吗”娃娃转回头看他,突然想到,说他不生气是她自己想的,搞不好这家伙真的在气两个孩子不听话,她皱了下眉头,然后凑过去小声问:“对不起,借问一下喔,你在生气吗”

“嗯”亚历士错愕地看着她,“没有啊。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昨天提尔掉到水里啊。”她轻蹙秀眉,“你在生孩子们的气吗”

他一愣,皱眉回道:“没有。”

娃娃闻言松了口气,伸手指指车上道:“喏,提尔和奈特以为你在生气,所以才要在今天送他们回家。”

“我不是……”他回头看车,两个孩子却慌张地从窗口消失,他皱眉拨发,无力地叹了口气,“我是说要今天回去,是因为他们明天就开学了,我得带他们回去注册。”

“啊是喔。”娃娃恍然过来,然后又想到,“你只和他们说要回家,没说原因对吧”

“我……”他僵了一下。

娃娃看着他,突然觉得有点同情他,“哪,你该不会面无表情地直接说:‘把东西准备好,我们今天坐飞机回去。’这样吧”

他没有回答,不过他脸上尴尬的表情却证实她就算没猜中十成也有九成八。

“不是说了别用命令句吗又不是在叫小狗。”娃娃叹了口气,无奈又好笑地推着他往车门去,“算了算了,要你一下子改过来,我看也很难,反正现在去说还来得及,喏,快去、快去,上车去和他们说清楚、讲明白。”

他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将他推上了车,关上车门。

瞪着车门,他一阵的呆,然后门又突然开了。

“对了,记得要微笑。”她笑眯眯地说完,旋即又关上车门。

亚历士皱起眉头,看着通往卧室的入口,喉头一阵收缩。

他一直不希望自己像老头子,但却在不自觉中,用同样的方式对待提尔和奈特,在这之前,他根本没察觉到自己竟是用命令的口气在和儿子说话……

不自觉叹了口气,他朝车后走去,进门前,想起他应该要微笑,不觉停在卫生间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试着露出笑容,但那笑看起来却僵硬得要命。

算了,有比没有好。

深吸口气,他僵硬地微笑着,到车后去找儿子。

“喂,他们明天开学注册,那你怎么会这个时候带他们出来玩啊”

“本来我们前天就会到家的。”

“前天哈哈哈哈,你开玩笑吧”娃娃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拍拍他肩头,“老板,我们现在才在阿肯色州耶。”

“是啊,托你的福啊。”他一边把车停在机场的停车场,一边瞥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

娃娃拍到一半的手僵在半空,尴尬地笑着缩回手,“哈哈……抱歉,不好意思,不过,我看大家也玩得很高兴嘛。”

这点倒是真的。

不可否认,这女人虽然拖着大家东逛西晃的,途中却增添了许多乐趣,不然像他长那么大从来没有出来露营过,恐怕这趟旅行就不会那么好玩了。

“啊,停好了吗提尔、奈特,来,我们下车。”见他停好了车,娃娃回身背起自己的大包包,招呼着双胞胎一起下车。

亚历士跟在他们后面下车,娃娃看见他什么都没拿,忍不住问:“你的行李呢还有提尔、奈特的咧啊,对了,我们搭飞机回去,那这车要怎么办就这样停这啊”

“对。”他说。

娃娃呆了一呆,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有两个西装笔挺的外国人匆匆走了过来。

“巴特先生。”

“帮我把行李寄回去。”

“是。”

“飞机呢”

“已经加好油了,随时可以起飞。”

亚历士将钥匙交给其中一个人,然后带头往前走,娃娃忙背着大包包,和两个孩子一起匆匆跟上,听着亚历士和那些人的对话,她本来还搞不清楚状况,等到她看见那架印着“巴特”字样的飞机时,才领悟到这家伙真的是一个有钱人,而且还是百分之百黄金打造,纯度高达九九九点九的那种极品。

“你可以把嘴巴闭起来了。”见她停下脚步,目瞪口呆地站在跑道上,他只好走回来,好笑地提醒她。

娃娃听话地闭上嘴,好不容易才有办法将视线拉回来,小声地问他:“你家开航空公司喔”

“不是。”亚历士带着孩子上飞机,笑着回答。

“这飞机是你的吗”娃娃背着大包包,小跑步跟上。

“不是。”他微微一笑,站在舷梯上,确定提尔和奈特都进去了,回过身对她伸出手。

娃娃看着他伸出的手,狐疑地咕哝道:“你要跟我收机票钱喔”

“不是。”他笑出声来,指了指她的包包,“你的行李。”

“啊喔。”她小脸涨得通红,乖乖把大包包交给他,跟着他进到飞机里,见他仍在笑,忍不住辩驳道,“这飞机又不是你的,你家也不是开航空公司,我当然会误会啊。”

“飞机不是我的,是我父亲的。”他将她的大包包放好。

“喔。”她恍然大悟。

“娃娃,给你。”提尔从机舱后方晃了过来,拿了一支雪糕给她。

“谢谢。”娃娃接过雪糕,和他道谢,才在奇怪他从哪变出雪糕,就看到他一溜烟地又跑到后面,和奈特挤在冰箱前面伸手在里头捞宝。

哇,冰箱耶。哇,电视耶。哇,小吧台耶。哇,真皮座椅耶。

“随便找个位子坐吧,记得扣上安全带。”

哇,有钱人耶——

“你怎么了”这女人看他的样子,怎么突然变得怪里怪气的,两眼瞪得老大,活像没见过他一样。

“呵呵呵呵……没有。”知道自己活像刘姥姥进大观园,她红着脸迅速找了张靠窗的位子坐下,然后乖乖扣上安全带。

“提尔、奈特,要起飞了,先过来坐好。”

“喔。”两个孩子一听到他的叫唤,就乖乖关上冰箱,跑回来在她对面坐好。

替双胞胎扣好安全带,亚历士自己也在她身边坐下。

娃娃瞧着窗外的景色,不由得心情愉快地哼起歌来。

真好真好,先是有露营车,现在又有飞机可以坐,她开始期待参观这家伙的房子啦。

在飞机上不小心睡着,一觉醒来,柯巧娃发现自己安稳地躺在一张非常舒服漂亮,但很陌生的大床上。

床很大,房间更大,而且还有好几个门。

她猜其中一间是卫生间。

睡眼惺忪地爬下床,她光着脚丫绕过圆桌,走到最靠右边的门,打开一看。

门后是走廊,她把它关上,然后走到另一扇,再打开。

这扇门后是更衣室,除了衣服什么也没有。

抓抓头,她再关上,然后去试第三扇,啊,这间对了,有马桶。

昏昏欲睡地走进去,她脱下小裤裤,坐在马桶上,奇怪自己怎么没有下飞机的印象。

嗯……说没有……又好像有……

她到底是怎么上床的咧仔细一想,似乎是她自己进到那房间的,那时候太累了,所以她只脱了牛仔裤,连睡衣都没换就穿着t恤上床了。

唉,太久没睡到那么舒服的床了,等一下窝回去,要好好地再睡一下。

搔搔头,打了个呵欠,她在马桶上伸了个懒腰,然后瞬间僵住。

“嗨。”本来是不想惊扰她的,可既然她都转过来看到他了,坐在浴缸里的亚历士,只好无奈又好笑地举起手,和她打了声招呼。

“呃,嗨。”她镇定地缩回举在半空的手,坐在马桶上,微笑开口,“ok,我现在是还在做梦,所以才会看到你没穿衣服地躺在浴缸里泡澡,对吧”

“应该是。”

他嘴角噙着笑,结实的手臂搁在浴缸上,湿漉漉的棕发仍在滴水,咖啡糖般的眼睛带着兴味地盯着她瞧。

“咳,嗯。”娃娃清了清喉咙,小脸微红地道,“虽然这是梦,不过,可不可以麻烦你先转过去一下。”

“为什么”他挑眉。

“这样我才能起来穿……内裤。”被他看得超不自在,她坐在马桶上,开始有点装不下去,忍不住羞窘的将t恤往下拉,遮住自己的大腿和小屁股,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含在嘴里说的。

看着她害羞尴尬的样子,他忍不住想逗她,“既然这是梦,你可以当我不存在。”

当他不存在,怎么可能啊

她甚至能看到水珠在他胸膛上闪闪发亮滑落的模样,她敢发誓,她只要一站起来就能看见他在水中的其他部分了。

娃娃窘迫地红着脸瞪他,“我以为你是个绅士。”

他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喔,那一定是现实世界的我。”

这个……无赖!

娃娃咬着下唇,满脸通红地问:“你到底要不要转过去”

“ok、ok……”他笑着转过头去,面对另一边。

“别偷看。”她不放心地说。

“是,我知道。”

娃娃见状,忙起身用最快的速度清洁,穿起小裤裤,然后冲马桶。

“好了吗”他笑着开口问。

“还没,等一下。”匆匆洗了手,她频频看向他,确定他还看着另一边,连忙转身要冲出门,这时才发现这间厕所左右竟有两扇门。

可恶,哪一边啊

“右边。”像是知道她的迟疑,他开口解惑。

这男人背后有长眼睛啊

心慌地看了他咖啡色的脑球一眼,她迅速开门跑出去,然后锁门跳上床,他的笑声追随她进房,一路跟进她的被窝里。

天啊,好丢脸,超丢脸,丢脸到极点……

她竟然在他面前脱裤子上厕所、她竟然在他面前脱裤子上厕所、她竟然在他面前脱裤子上厕所——

天啊……干脆杀了她还比较好一点!

窝在床上,她整个人躲在被子里,又羞又尴尬地闷叫出声,简直不敢相信竟然会发生这种事,天啊、天啊、天啊……

叩叩叩——

就在她一阵的羞窘闷叫的时候,突然传来敲门声,她整个人僵住,跟着就听见他隔着门笑问:“嘿,你还好吧我好像听到尖叫。”

“我睡着了!”她倏地坐起身,红着脸大声说。

他坏坏的笑声再度传来,娃娃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她又羞又气地倒回床上,再度拉起被子,气恼地在被窝里咒骂着,可脑袋瓜里全是那男人湿发裸胸微笑的性感模样,搞得她脸红心跳,久久都平息不下来。

因为那家伙的裸胸在她脑海里晃荡,她一直到天快亮时才睡着,再醒来时,早已日正当中了。

她起床在浴室里洗完脸、刷完牙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转身去确定另一扇门通往哪里,谁知道一打开,就看到一个男人站在房里,不过不是亚历士。

“啊,对不起,你好。我是——”

“柯小姐,我知道,我们昨晚见过。”

“呃,抱歉,我昨天太累了,不是很清醒。”看着那个手里拿着鸡毛掸子,衣着一丝不苟,站在桌旁的男人,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你叫我娃娃就行了,你是里斯吧”

他微一颔首,“是的,娃娃小姐。”

“呃,不用加小姐啦。”仔细一看,他发上都有些银丝了,让一个老先生叫自己小姐,感觉好怪,她有些尴尬地摸摸脸,“请问一下,那个……”

“先生去上班了。”

“啊,喔。”她点点头,然后红着脸说,“不过,我是想问,有没有吃的”

丝毫不意外她会这么说,里斯点头道:“在楼下,请跟我来。”

她跟着他下楼,一路穿过客厅和起居室,来到餐厅,她才刚坐好,他就送上热腾腾的餐点,办事效率之高,让她佩服不已。

可他这样站在旁边看,实在让她有些吃不下去。

“呃,里斯,你中午饭吃了吗”

“还没。”

“我不习惯自己一个人吃饭。”她冲着他微笑开口,“厨房里应该还有食物吧你要不要一起坐下来吃”

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稍稍迟疑了一下。

“拜托……”她双手合十,摆出小可怜的表情,“一个人吃饭很寂寞的耶。”

“如果……娃娃小姐坚持的话。”

“我坚持。”她挺直了身子,正色地说,然后笑了出来,“还有,别加‘小姐’啦,好不习惯喔。”

这一次,她确定他嘴角微微扬了一扬,那应该是一个微笑吧,她笑着想。

“所以说,这房子有超过一百年的历史了吗”

“对。”里斯点点头,“一百二十五年。”

“哇,真厉害。这房子好漂亮的呢,可以当古董了。”娃娃替里斯面前的空杯子,再倒了点红酒,继续聊道,“你当管家这一行很久了吗”

“已经二十三年了。”里斯喝了一口红酒,眯着眼,有些小感叹地说,“我父亲是老巴特先生的管家,我和查德从小就待在巴特家,后来父亲过世,我们就继承了父业。”

“查德”娃娃托着腮帮子,好奇地问。

“我哥,他目前仍在老巴特先生身边,是巴特家的大总管。”他又喝了一口红酒,然后看着她问,“你真的是先生在路上捡到的”

“对啊,我要去纽约找我小舅,谁知道半路车却抛锚了,刚好他开车经过,我的钱包又掉了。”她一边喝着酒,一边道,“他说如果我答应帮他在路上照顾双胞胎,他就会送我到纽约。”

“喔。”他点点头,神情却有些遗憾。

“怎么了”

里斯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我以为你是先生的女朋友。”

“哈,怎么可能,他当初还把我踹下车耶。”娃娃翻了个白眼,脑海里瞬间闪过他裸胸的画面,小脸微微红了一红,她赶紧喝了口酒掩饰脸红。

“我想也是。”里斯叹了口气。

“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应该再婚对不对提尔和奈特还那么小,也难怪他父亲会送女人上门,真搞不懂他怎么会这么顽固,又死脑筋,又无赖——”

“无赖”先生会无赖据他所知,巴特兄弟中,是霍克先生比较无赖吧

“啊,没有、没有,我说错了。”娃娃尴尬地笑笑,连忙转移话题,“对了,里斯,你晓不晓得他为什么这么抗拒婚姻啊”

瞧着她,里斯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这孩子很讨他喜欢,没有架子,又懂得敬老尊贤,比起隔壁那个妖女和老先生送来的那些女人要好多了。

昨天傍晚他们到家时,一开始是先生抱她下车的,后来到了房间里,她曾醒过来,虽然睡意浓重,却还是有礼地和他敬礼道谢,最妙的是,她跟着就开始脱裤子,然后喃喃说了声晚安,爬上床裹着被子倒头就睡。

他看得傻眼,先生却笑了起来,害他更加呆愣,他都忘了有多少年没看过先生笑得这么开怀了。

见他陷入沉思,娃娃不好意思地小声道:“啊,如果这不方便说,那就算了,我只是好奇而已啦。”

里斯微微一笑,感伤地道:“其实先生从很小就梦想能有自己的家庭,所以尽管老爷反对,他还是很早就结婚了,只是天不从人愿……”

啊,原来真的是因为他无法忘怀他亡妻的关系呀……

不知为何,她心里浮现一股酸涩。

他这辈子就要孤老一生了吗那双胞胎不就要一直没有妈妈了。

其实他人不错,两个孩子也好乖,像他们这样,如果再多个女主人,就很幸福美满了。

看着手中喝得所剩无几的酒瓶,她幽幽叹了口气,然后突然跳了起来,兴奋地道:“啊,我知道了,里斯、里斯,你是看着他长大的吧那他喜欢什么你都晓得对吧”

“呃,应该是吧……”里斯点点头。

“这样的话,我们来帮他列条件吧!”

“列条件”他呆了一呆。

“对啊,列他喜欢的女人的条件,然后送去给他父亲知道,要他找那样的女人过来,让他们相亲啊。”

“啥”里斯更加呆滞。

她要帮先生列条件相亲是他搞错了吗他以为她喜欢先生不是吗

“对,就是这样,有没有纸笔快快快,打铁要趁热,我们来列条件!”她兴高采烈地说,“帮他找到另一半!”

“亚瑟士、亚瑟士。”

“嗯”

“借我打一下电话。”

“请便。”

听到有人进门的声音,原本在起居室的柯巧娃探头出来,一见到他就冲着他直笑。亚历士嘴角一扬,对她回以微笑。

“呃,我是要打国际电话喔。”她不好意思地说。

“没关系,你打吧。”

“谢谢。”她绽出一个更灿烂的笑容,和他挥了挥手,“等我回家后再还你钱。”

里斯上前接过先生的外套,替他挂好,耳中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禁一呆。

“不用了。”亚历士好笑地回答,但那女人早将脑袋缩了回去,他笑着摇摇头,看见里斯一脸困惑,“怎么了”

“呃,小姐叫你”

“亚瑟士。”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知道,她故意的。我试着纠正过了,但她不肯改。”

里斯两眼瞪得更大,看着先生走进起居室,心里更加觉得,根本不需要列那张单子吧他困惑地跟着先生走进起居室,只看到娃娃小姐将电话拿得离耳朵远远的,话筒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咆哮,那声音大到连他站在门边都听得到。

“你这不孝女——我要剥了你的皮!竟然敢把你娘我的房间毁了就跑掉!也不过是说你两句,就说我是三姑六婆、长舌妇,你你你——啊,真的是气死我了——”

“不止两句吧……”她小声地咕哝抱怨。

“你说什么你不要以为你说得小声我就听不到!你这死小孩到底给我跑到哪里去了一个月没有通电话,啊我是你娘耶,说你两句不行吗”

“是是是……”娃娃翻了个白眼,抬头看到一脸呆相的亚历士,心想反正他听不懂中文,忍不住将话筒塞到他手中,无声微笑开口:帮我拿一下。

亚历士不由自主地握住话筒,然后看到她消失在门口,话筒里还不断传出她妈的连珠炮的咒骂。

“你真以为你娘怀胎十月生你很简单吗你以为生你和下蛋放屁一样‘噗’一声就出来了吗你们这些孩子,出去当丢掉、回来当捡到,现在竟然还做出这种事,亏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到这么大——”

现在他晓得小番女为什么话会那么多了,看来十之八九是遗传的关系。

正当他对这女人念叨的功力叹为观止的时候,看到柯巧娃手里拿着托盘走了回来,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悠闲地将托盘上的小饼干和热饮放到桌上,倒了一杯给自己,一杯给里斯,然后才又倒了一杯递给他。

谢谢。她微笑无声道谢,然后将话筒拿了回来。

接过那杯热饮,他还是有些呆愣,电话里的女人仍在咆哮。

“你娘我不过是希望你早点结婚,这有什么不对吗你都二十八岁了,是二十八,不是十八耶,你晓不晓得啊人家隔壁阿华,那个和你同年的阿华都生了三个孩子了,你呢”

“连个男人都套不住!”她无声和老妈异口同声地说,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却看到亚历士同情的表情,虽然他听不懂,不过她想父母的念叨是无国界的吧她无奈地微笑,拿了片小饼干给他。

他在她身边坐下,两个人一起捧着热茶,坐在沙发上,听着她妈念叨。

“明明就和你说过了,算命的说你是铁扫把,是不能借钱给人家的,借了全都会要不回来的,你偏偏要借,结果呢搞到人财两失,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个没用的女儿啊喂,老头子,你做什么,把电话还我——”

“别吵。”老爸沉稳的声音响起,下一秒,老妈的声音一顿,消失无踪。

她闻声两眼一亮、精神一振,有如从地狱中脱离苦海,忙将话筒拿近耳边,“爸。”

“嗯。”柯爸应了一声,开口问,“你在哪里”

“美国费城。”她看了身旁的亚历士一眼,然后道,“朋友家。”

“身上有没有钱”

“还好。”不想让老爸担心,她含糊其词地说。

柯爸闻言沉默了半晌,然后道:“你把钱包弄丢了对吧”

“呃”娃娃一愣,心虚地缩了一下,奇怪老爸怎么知道。

“银行的老陈说你挂失了信用卡。”

“喔。”原来如此,她早该知道她失踪后,老爸一定会去查问她在哪的。

“把地址给我,我叫你小舅去接你。”

她伸出食指描绘着玻璃壶上的花样,喃喃道:“不用了啦,我过两天会去找他的。”

柯爸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那个朋友,不要太麻烦人家。”

“嗯,我知道。”她点点头。

“那边现在是晚上了吧早点休息,有空再打电话回来报平安。”

“嗯,爸,bye。”她收了线,瞄他一眼,微笑道,“谢谢你的电话。”

“不客气。”亚历士喝了口热茶。

娃娃也喝了一小口热茶,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发呆。

里斯不知道何时不见了,音响里传来柔和的音乐声。

捧着香甜的热茶,听着悠扬的音乐,窗外雨声淅沥,心情在不觉中,渐渐地沉淀了下来。

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种轻松悠闲的感觉了。

特别是,在经过刚刚那一阵疲劳轰炸之后,这种恬静更是让人珍惜。

半晌后,他看那壶热茶见底了,才开口问:“这是什么茶”

“桂圆姜母茶。”她捧着最后一杯姜茶说,“天气冷,又开始下雨了,我下午和里斯一起去买东西的时候,就顺便买了材料,这茶喝了能祛寒,你不介意吧”

“嗯。”他应了一声,然后又问,“提尔和奈特呢”

“在房里,睡着了。”娃娃又喝了口姜茶,瞥他一眼,“你吃饭了吗”

“还没。”

“我弄给你吃吧。”她起身,轻拍了他的肩头两下。

他捧着手里温热的姜茶,看着她离开,心头一阵的暖,不自觉露出浅笑。

拎着一杯咖啡,趴在二楼窗台边,她低头看着街上来往的人车。

秋天到了,行道树金黄的叶子落了一地,飘散在街上,每当汽车驶过时,就会卷起些落叶,落叶翻飞着,在车走后很快又平息下来。

一对老夫妇手牵手地走在人行道上,两人身后跟着一只乖巧的黄金牧羊犬。

“啊,灵犬莱西。”她举起手,微笑着和那狗狗挥挥。

狗狗看见她,好奇地瞧了她一眼,然后转回头跟着主人走了。

“bye-bye!”她自顾自地挥手,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然后继续趴在窗台边看。

“如果你不急着去纽约的话,就留下来多住两天。”

刚到这里的那两天,他就算了薪水给她,然后说了这句话。

因为住旅馆要钱,她又想多玩一阵子,反正没什么事,加上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不知道是她话多还是她又不怎么认生的关系,虽然他名义上是老板,她和他反而更像朋友,所以听他这么说,她也就顺理成章地决定在这里多住几天,当成是观光度假。

不用担心吃住之后,她玩起来也就完全没压力,每天在这城市里东逛逛、西晃晃,买买纪念品啊、照照相啊,一个人自得其乐得很,十足就是个观光客的架式。

几天下来,她发现他住的这一区真是居住的好地方,附近有公园又有图书馆。每天早上,她在前面公园运动时,常有人在人行道上慢跑,送报生会骑着脚踏车经过,连那些狗狗看起来也一副幸福快乐的模样。

一辆车驶来,在屋子前停了下来。

门开了,男人走下车。

啊,这男人果然很适合穿三件式西装。

咖啡、落叶、男人、车,真的是颇有广告场景的感觉呢,呵。

她不由自主吃吃笑了起来,然后才发现他的姿势看起来有些奇怪的僵硬。

对了,这男人一回来就忙得不见人影,连续几天都加班加到晚上十点、十一点才回来,怎么今天还没中午就出现了而且还一副机器人的样子。

“嗨,亚瑟士!”她好奇地出声叫他,对着他挥手。

他闻声抬头,然后一脸痛苦地扶着后颈闷哼了一声。

“哇,不会吧。”娃娃一愣,连忙放下咖啡,跑下楼去。

里斯已经开了门,正在帮亚历士脱外套。

“你还好吧”她跟在他旁边看。

“本来是还好。”他痛苦地看了她一眼,“直到你叫我。”

“啊,对不起喔。”她缩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又忍不住说,“我是看你怪怪的,才想问你是怎么啦。”

“医生说是肩颈部位的肌肉痉挛。”他举步维艰地上了楼,坐在床上,俊帅的脸孔有些扭曲。

“你去看过医生了那有拿药吃吗”

他从口袋掏出药来,动手时,脸孔又因疼痛抽了一下。

里斯倒了水过来,娃娃替他把药倒出来,一看那药便愣了一下。

肌肉松弛剂消炎药

她抬头看看他,好笑地起身爬到他身后的床上去,“等一下,让我看看。”

“看什么”他还没问完,就感觉到她拉开他的衣领,查看他的肩颈处。

“哈,你落枕喔。”娃娃一看不禁笑了出来。

“什么落枕”他没听懂,一脸困惑。

“就是睡觉姿势不良啊。”她知道这样笑他很没同情心,可是还是忍不住笑着说,“你脖子是不是不太能动,一动就会痛,肩膀还僵硬的和石头一样,对不对”

“我才没有睡觉姿势不良。”他皱眉咕哝着。

“没有才怪。”娃娃不以为然地扬扬眉,走到他面前,拿药给他吃,皱着鼻头说,“你这个工作狂,一定垫很高的枕头,又趴着睡,晚上睡觉又没翻身,对不对喏,你先吃点药,不要乱动,坐着就好,也别想试着躺下来,相信我,躺下来会牵动到你肩颈部位的肌肉,会让你痛不欲生的。里斯,陪我出去买点东西好吗”

“你要去买什么”他不安地看着她。

“好东西。”她对着他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勾着里斯的手,开心地笑着走出去。

什么好东西啊他不太相信地皱起眉头,拿起水杯吞药,却不小心仰了一下,牵动到肩颈的肌肉,顿时让他痛得快掉出泪来。

该死,他刚在医院明明打过止痛针了,怎么那针一点效也没有

早上起床的时候,本来只有点酸痛,他原以为过一会儿就好了,谁知道却越来越痛,到了十点,他几乎无法转头,只好到公司附近医院看看。

本来他还打算趁今天去工地看看的,现在脖子连动都不能动,还看咧,他这个样子能平安开车回来没出车祸简直就是奇迹了。

这下可好,看样子这几天他什么事都甭做了。

可恶,真是痛毙了。

“娃娃小姐,这不太好吧”

“放心啦,不会有事的。”

“你确定”

“当然确定,你别担心啦。来,帮我把这些拿去处理一下。”

“不是,小姐,我看我们还是……”里斯想要阻止她,但娃娃早已兴高采烈地提着她手上那一袋东西上楼去了。

唉,算了,看来,他只能相信她给的保证了。

况且,他也听过这种东方的治疗方法,听说很有效的样子。

为先生默默地祈祷了一下,他就抱着手里那一大包药草,照着上头的单子所写的方法,走进厨房熬煮去了。

“嗨,我回来了,你还好吧”

“嗯。”他苦着脸,维持原来的姿势看她,“你手中的是什么”

“没什么,只是一些小东西而已。”她笑笑地看着他,坐到一旁,把东西掏出来在桌上放好。

一些小东西

刚开始看到那些东西,他本来还有些困惑,直到她拿出一排银针,亚历士在瞬间瞪大了眼,有些惊恐地威胁她,“那是什么你拿针出来做什么不要告诉我说你要用那个!”

她不理他的威胁,拿着那排针靠近他,微笑说:“放心啦,不会怎么样的,我从小就和我爷爷学针灸,这是我们老祖先传下来的医学,很厉害的。”

“站住,别靠近我!我是说真的!”他听过针灸,不过他一点也不想尝试,尤其是由她来动手。

“别怕,不会痛的。”她站到他面前,眯眼笑问,“你不是怕打针吧”

眼见她越靠越近,他忙抓住她的手,不让她靠近,“我不怕针,我是怕你。”

“哎哟,好荣幸喔。”她呵呵笑了两声,然后收起笑脸,安抚他道,“不要紧张,我有执照的。”

“真的”他狐疑地瞪着她。

假的。

不过为了让他安心,她还是脸不红气不喘地点头,她在家里是武学造诣最差的,不过针灸这一门她可是学得最好,连当中医的老爸都要让一边去的咧,她只是懒得去中医学院考执照而已。

“你放心啦,真的不会痛,这些针全是用过即弃的无菌针,不会有感染的问题,而且针灸一般都可以改善落枕。”

“脱裤子!”

他一怔,抬眼看她,他有没有听错

“对啦,脱裤子。”娃娃小脸有些微红地说,“放心,我不会扑上去的,只是有些穴道在腿上,你穿着西装裤,不方便。”

ok,他开始觉得有趣了。

嘴角微微一勾,他很听话地起身,解开了腰带却没再继续,只是道:“我想我需要你的帮忙。”

“嗯”

“我没有办法弯腰。”他挑眉说,“恐怕你得帮我脱。”

她杏眼圆睁,然后眨了眨,小脸在瞬间变红,有些慌乱地退了一步,“我……呃,这不太好吧我……我去找里斯好了……”

娃娃想跑,他却伸手抓住她,将她拉了过来,不小心牵动到肩颈的肌肉,他闷哼一声,娃娃闻声不敢再动。

“你还好吧”

“还好。”他咬牙忍痛,冷汗直冒,“要就快一点,别让我改变主意。”

见他痛出冷汗来,娃娃一咬牙,想想反正插针时还不是会看到,她把心一横,要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红着脸低头帮他脱下长裤。

哇,原来他穿四角裤,她还以为他会穿那种三角贴身的子弹型内裤咧。

“好看吗”见她一直盯着他的内裤看,都忘了要起身,他好笑地问。

“嗯什么”她抬头,一阵呆。

“内裤。”他说。

“我……我才没在看!”娃娃红着脸驳斥他,匆匆站起身,将他的长裤挂到一旁椅背上。

她没在看才有鬼。

亚历士心情好得几乎忘了疼痛,“接下来呢”

“坐下。”她瞪他一眼,然后告诉自己别再盯着他那里看,一边从那排针中抽出一根银针蹲了下来,拿棉花沾酒精帮他消毒,“深呼吸,放轻松。”

他深呼吸,不过小腿却硬得跟石头一样。

“你得放松下来。”她用手指戳戳他僵硬的小腿,抬头皱眉说。

“抱歉。”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说,“当有人拿着根针想戳我的时候,我实在很难放松下来。”

这男人真是不合作。

她不满地瞪着他,却瞄见他右手紧握成拳搁在身侧,这才发现他是真的很紧张,不是故意的。

“好吧。”她盘腿坐在地上放下针说,“其实用手按压穴道也可以舒缓紧绷的肌肉,只是效果没那么好。”

那她不早说!

有点怀疑她是故意的,不过他还是松了口气,“那好,你改用手好了。”

娃娃瞧他一眼,然后低下头,伸手到他小腿上按压穴道,一边和他闲聊道:“对了,老板——”

“别叫我老板。”他淡淡开口打断她。

“嗯”她以前也这样叫过他啊,为什么现在不准啊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似乎很坚持,也没多问,只是耸了耸肩,继续问道,“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盖房子的。”他回答,感觉到右边肩颈渐渐轻松许多,不由得闭上眼。

“盖房子”她抬头瞧他一眼,见他放松下来,嘴角一勾。

“嗯,我开建筑公司。”他说。

“喔。”娃娃偷偷笑了笑,松开手,问道,“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她为什么松手了他睁开眼。

“这个啊。”娃娃伸手指指他的小腿。

只见他小腿上不知何时让她插了一根银针,他吓了一跳,反射性地想缩脚,却让她压住膝盖。

“嘿,别动,要是针断掉了可不是开玩笑的。”她微笑出声警告他。

“你——”这女人何时把针插上去的

“我说了我技术很好的,你现在动动僵掉的肩膀看看。”

他狐疑地动了一下右肩,顿时惊讶地看着她,刚刚还痛得完全无法动弹的右侧肩颈,竟然消去了一半以上的疼痛,原本他甚至无法将手举太高,现在却可以举到肩膀以上了。

看着他惊讶的表情,她笑了出来,“喏,没骗你吧。”

他张了张嘴,表情混合着困惑和惊讶,有些说不出话来。

“现在我可以插第二针了吗”她感到有些骄傲,微侧着头问他。

他无言以对,好半晌,才有办法吐出两个字:“请便。”

她拿出第二根针,插在他膝盖后方的穴道,一边交代道:“针插入穴道后会有一点点酸,那是很正常的,不过不要动到插针的地方喔。”

他看着她很快地插入第二根针,这次有意识,但只感觉到一丁点的酸疼,她动作很快,看起来还真有点那么回事。

“把手给我。”她说。

他乖乖地将手给她。娃娃解开他的袖扣,往上卷,却无法卷到需要的地方,她挣扎了一下,然后小脸又有些泛红地看着他,“呃,我得……”

“把我的衣服脱了。”他挑眉替她接话,一摆手,“请便。”

他脸上的笑容真是讨厌。

娃娃深吸口气,脸红心跳地伸出手,帮他解背心的扣子,然后脱下它,跟着再一颗颗地解开他衬衫的钮扣。

他的胸膛露出一小块、再一小块,她一阵心慌意乱,目不斜视地死命盯着他的钮扣,不敢多看他胸膛一眼,却还是无法避免地瞄到了,而他结实的胸腹更是让她看得目瞪口呆。

这个男人不是富家少爷吗怎么还会有六块肌啊她还以为男人超过三十岁之后,都会变成一团咧。

天啊,不知道那摸起来是什么感觉

“你在咽口水吗”

“才没有。”她喃喃说。

这女人知道她正两手紧抓着他的衬衫,拉得开开的两眼直盯着他的身体看吗

“不然你在做什么”亚历士好笑地看着她。

她慌张地回过神,面红耳赤地缩手,极力镇定地说:“观察穴道。”

他笑了起来,压根不信她说的话。

娃娃只觉得双颊火红发烫,动作迅速地脱下他的衬衫,拿了针就朝他的手臂上扎了下去,接着在他的手臂和手掌上连扎三根。

他这下子笑不出来了,看着手上的针,有些坐立不安,“会不会太多了”

“不会。”她瞥了他一眼,见他紧张的,忍不住又笑了出来,“你再动一动肩颈,看还会不会痛”

他动了一下肩头,惊讶地发现,几乎完全不会痛了,刚刚那剧烈的疼痛好像在眨眼间消失无踪。

“哇喔。”他惊叹地笑了起来。

“对啊,哇喔。”她笑看着他,然后说,“有没有感受到我们中国老祖宗累积五千年的伟大智能遗产啊”

“有。”他点头。

“说谢谢。”她骄傲地挑眉。

“谢谢。”他听话地笑着说。

“不客气。”她粉唇一弯、露齿一笑,开心地站了起来,拍拍他的头,“好了,这个疗程大概要二十分钟,你不要乱动喔,我下去看看里斯弄好了没。”

“二十分钟”他一愣。

“对,二十分钟,不可以乱动喔。”她在门口回过身,笑着说,“啊,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刚说我有执照,是骗你的。”

“什么!”他吓了一大跳。

“不可以乱动喔。bye-bye!”她笑吟吟地和他挥了挥手,然后就笑着跑走了。

他僵在当场,想追又不敢动,但没两秒,他又笑了起来。

算了,她技术真的很好,他既不会痛,也没流血,而且他肩颈上紧绷的筋肉真的整个松开了,就让她试吧,反正也没少块肉。

“这是什么”接过她递来的汤药,他好奇地开口问。

“葛根、白芍、生姜。”虽然知道他听不懂,她还是把中药材念给他听,“可以舒缓你颈部的不适。把它喝掉,然后趴下,别垫枕头。”

她边说边替他把针拔掉,亚历士发现她拔掉银针时,连一滴血都没流出来,只觉得一阵神奇。

喝完了味道有点怪异的汤药,虽然觉得肩颈不怎么痛了,他还是乖乖趴在床上。

说真的,他开始习惯她这样对他为所欲为了。

娃娃跪坐在床上,将刚刚熬煮过的药渣包在纱布里,然后外敷在他的肩颈处,再慢慢地替他按摩肩胛骨附近的肌肉。

他舒服地放松下来,闭上眼好奇地问:“你从哪学来这些东西的”

“我爸和我爷爷,他们是中医,我从小跟着他们学,本来真的要去读医学院的,后来听到中医也要念解剖,我就放弃了。”她按摩着他背上的穴道和肌肉,只觉得一块块硬硬的,这家伙果然压力太大了,瞧他背上的肌肉都打结了。

不过他身材真是好……不行不行,别胡思乱想……可是,他皮肤感觉起来好舒服喔……别乱想、别乱想……啊啊,她真想把手掌平贴着摸摸看……不可以、不可以,柯巧娃,他是病人、是病人,这样做是不道德的……可是她又不是医生,偷摸一下又不会怎样……不行啦,这样她就和大色女一样了……

咦那是打呼声吗

乍听到那声音,她愣了一下,从内心极端的挣扎中回过神来,倾身探头看他,只见他整个人放松下来,竟然睡着了。

太好了,赶快乘机摸他两把!

她在内心偷笑两声,可看着他俊帅却显得有些疲累的脸,她只是看着他,动也没动一下,半晌后,她抬起手,温柔地用指尖轻抚过他的脸。

“工作狂……”都快有黑眼眶了。

坐在床上凝望着他,虽然不想吵醒他,但她晓得让他这样趴着睡,只会让他醒来更痛苦而已。

有些遗憾地和他挺翘结实的臀部挥挥手道再见,她拿起他肩上的药包,伸手摇摇他,“嘿,亚历士……”

“嗯”他睡意浓重地应声。

“别趴着,躺好再睡。”她柔声说。

他呻吟了一声,没动。

她好笑地看着他,这男人赖起床来,根本和他儿子一模一样。

她摸摸他的脸,催促道:“别懒惰,你趴着睡明天会复发的,乖,快点翻过来躺好,躺好我就不吵你了。”

他咕哝了一句不知名的话,才听话地翻身。

她松了口气,替他盖好被子,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才笑着爬下床,蹑手蹑脚地把东西收好,要走时,她又停下来看他一眼,见他睡得熟,一股莫名的冲动让她偷偷地来到床边,俯身在他额上印上一吻。

“好好睡,祝你好梦。”她柔声说,然后转身离开,轻轻带上了门。

听到门合上,亚历士睁开了睡意浓重的眼,他伸手抚着她亲吻的地方,胸口一阵的热。

从来……都没人给他晚安吻……

内敛冷漠的老头子没有,浪漫爱玩的母亲没有,他那早死完全没印象的亲生父亲更是没有……

心口一阵热过一阵,他伸手爬过长发,缓缓合上了眼。

她的容颜浮现眼前,唇角浮现一抹笑,他知道今天他会有好梦。

晚上九点,亚历士推门走进自家屋子,只看见里斯走过来帮他脱大衣,却不见平常会第一个冲出来对着他直笑的小女人,顿时觉得有点不太习惯。

他等了几秒,看了楼梯好几眼,仍没听到她跑下楼的脚步声,忍不住开口问:“小姐呢”

“娃娃小姐在小少爷的房里。”里斯替先生挂好大衣,微笑回道。

亚历士点头,上楼回到自己房中,途中经过提尔和奈特的房门口,听到里头传来她活泼生动的歌声,而且唱的还是中文歌,他一愣,在门口停了下来。

“我做了一个梦,我去游历,经历多么危险又有趣,小狮王和机器人和稻草人,都是我的好伙计,我的小狗叫托托,它也一起去,汪、汪!绿野仙踪、绿野仙踪,扑朔又迷离。绿野仙踪、绿野仙踪,危险又惊奇。我做了一个梦,我去游历,经历多么危险又有趣,小狮王和机器人和稻草人,醒来不知在哪里!完毕,来宾请掌声鼓励,谢谢!”

提尔和奈特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不过显然是被她训练有素,一听到她唱完说谢谢,就很热烈地鼓起掌来。

他听到这里忍不住微笑,跟着又听她用生动有趣、抑扬顿挫的语气开始说起绿野仙踪的故事。

“好了,我们昨天说到哪里啦”

“我知道。”奈特举起手小小声地说,“桃乐丝救了稻草人,进入了森林。”

“呵呵,对了,那我们继续喔。在那座森林里,有很多很多的树喔,还有小草啊、藤蔓啊,和一些小鸟啊、松鼠、小白兔之类的野生动物。因为桃乐丝和托托需要喝水,他们的水都喝完了,所以桃乐丝和稻草人还有小狗托托就在森林里寻找干净的泉水来喝。在森林里晃了一阵子之后,他们三个终于找到泉水啦,桃乐丝和托托很高兴地喝了水,吃了面包,本来想分给稻草人吃的,但因为稻草人是稻草做的啊,所以他是不用吃面包的。正当他们很高兴在吃面包的时候,突然间,森林的深处传来一阵深长且低沉的呻吟声,让他们三个吓了一大跳……”

亚历士背靠在房门墙边,听着她一下子装出稻草人的声音,一下子装出桃乐丝的声音,一下子又变成机器人,一下子又忙着学小狗托托叫个两声,不时还得用旁白解释剧情,顺便回答提尔和奈特好奇的问题,她讲起来有趣又好玩,说得好像真的有那么回事,让他感觉好像那些人物和景色都一一出现在眼前。

虽然一开始觉得好笑,但没多久,他渐渐听得入迷起来,直到她的声音消失,他才回过神来。

奇怪她怎么不再说下去,他好奇地推门进去看,只见房里大灯不知何时关上了,只剩床头亮着一盏台灯,她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替两个接近昏睡状态的男孩拉好被子。

“娃娃……”奈特打了个呵欠,小小声地说。

“嗯”她坐在床边,俯身过去。

“我爱你。”奈特咕哝着说。

“我也爱你。”提尔揉揉眼睛说。

“我也爱你们喔。”娃娃微微一笑,感动地摸摸他们的小脸,然后亲吻他们的额头,小声说,“乖,好好睡,我们明天再继续喔。”

“嗯。”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点点头。

她坐在床边陪着他们,小声地哼着淡淡的、不知名的旋律,直到孩子们沉沉睡去。

亚历士站在门边,听着她轻哼着歌给孩子们听,台灯昏黄的灯光映在她脸上,她的表情……看起来好温柔、好温柔……

一颗心在瞬间震荡收缩,他完全无法动弹,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她,感觉那种莫名所以的强烈情绪在胸口翻腾。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停下了旋律,确定他们睡着了,才轻手轻脚地转过身来,一眼看见他,她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不知所措地摸着脸,不好意思地走过来。

那股激越还在心头,他费尽力气,才退了一步,侧身让她过。

“你回来啦。”她瞥他一眼,有些尴尬地猜想,不知道他站在这里站多久了

“嗯。”他退到走廊上,关上房门,回身看着她,哑声道,“谢谢。”

“嗯”

“给他们说故事。”他说。

“咳嗯。”原来他真的听到了。她小脸有些微红,清了清喉咙说:“也没有啦,我是想你之前每天晚上都会和他们说故事,反正我晚上也没什么事……”

不知道为什么,越说她越不好意思,而且一想到他站在那里那么久,一定也听到她在那边哼歌,娃娃就觉得一阵尴尬,忙转身下楼,改变话题,“你的肩膀还好吧还会痛吗”

看着她的背影,本来应该回房的亚历士不由自主地跟在她身后,一开口,声音却有些沙哑,“好很多了。”

“那就好。”她转头对着他笑了笑,很快又回过头去,继续下楼,穿过客厅来到起居室,边说,“对了,我今天收到了好东西喔。”

“什么东西”他跟着她一路走进起居室,喃喃地问。不知道为什么,思绪有些混乱,走起路来有些浮浮的,像发烧一样。

“当啷啷啷,你看!”娃娃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牛皮纸袋,献宝似的抽出一叠资料,回身笑着递给他看。

“这些是什么”他还有些茫茫的,视线的焦距不在她手上的东西,还在她脸上。

“你相亲的对象啊。”她冲着他直笑。

“相亲的对象”他无意识地重复她说的话,等到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好像当场被浇了桶冷水一样,他瞬间清醒过来。

“相亲”他瞪着她,“你要我去相亲”

“对啊。”娃娃兴致勃勃地点点头,盘腿坐在沙发上,在桌上摊开今天才收到的资料。“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把你喜欢的条件列出来,再请你父亲找适合的人选呀。”

“我父亲你怎么——”

里斯刚好拿着抹布走出来,亚历士一看见他,瞬间领悟过来。

里斯见状,赶紧转身低头勤奋地擦着光可鉴人的花瓶,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不能怪从小照顾自己长大的管家,他只能皱着眉头,抓了抓头发,回头看着她,“我不记得……我列过条件。”

“喔,这个啊,因为你太忙了,所以我就请里斯帮忙啊。”

这次他还没抬头,就听见里斯关门逃跑的声音。

没注意到状况不对的娃娃从整理过的资料中,抽出几张照片,微笑拿给他看,“你看看,你觉得这个怎么样刚刚我给双胞胎选过喔,提尔喜欢这个,奈特喜欢这个,不过我觉得这个比较好。对了,我打电话到洛杉矶的时候,刚好是你弟弟霍克接的,他也有提供一些意见喔。他说你喜欢金发蓝眼的美女,身材要好,还要会煮饭,对不对这个看起来不错喔。”

不错不错个鬼!

这女人在搞什么他原本以为她应该多多少少是对他有意思的。

谁晓得她非但主动帮他列条件,竟然还兴高采烈地替他选新娘!

该死!他才刚刚发现自己……

思绪再度混乱成一团,复杂的情绪让他只想对着她咆哮,为了防止自己冲动地抓着她摇晃,他只能将双手插在裤口袋里,极力维持镇定、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呃,你不喜欢啊”慢半拍地发现他好像不是很高兴,娃娃缩回手,蹙着眉头看着那张照片,“我是想说你这么忙,里斯和霍克他们,一个是看你长大的,一个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对你的喜好应该很清楚,不会差到哪里去才对啊差很多吗”

娃娃叹了口气,也不等他回答,自顾自地连翻几张照片,“糟糕,你父亲这次寄来的都是这种型的耶。不过既然你不喜欢,我们重新再来好了。”她将资料放回牛皮纸袋里,然后抽出一张纸,拍拍身边的沙发椅,要他坐下,“来啊,别站着,快点过来坐好,难得你今天提早回来,我们再来列一次条件。”

他没有动,就在娃娃奇怪地抬起头,想再催促他的时候,他突然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娃娃拿起纸笔,用一本书垫好,放在腿上,在纸上自顾自地写了起来,边写边说:“好了,第一条,当然是要女的啦,你喜欢女的,对吧”

她抬起头,开玩笑地说,却见他笑也不笑,只是抿唇看着她。

“不对吗”娃娃干笑两声,不安地捏着笔道,“呃,你要是喜欢男的,基本上,我也是不反对的啦。”

他眼角一抽,开口道:“我喜欢女的。”

“呵呵,是吗这样最好啦。”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她偷瞥他一眼,“不过你要是真喜欢男的,也不用不敢承认,现在社会很开放的……算了,你当我没说,哈哈……”

哇,他额头上浮起的是青筋吗

察觉不妙,娃娃忙干笑带过,低头再问:“那第二条呢,你喜欢哪种个性的女孩温柔安静、开朗活泼小家碧玉型还是阳光运动型”

“娃娃。”

“嗯”这男人难得叫她名字,她奇怪地抬头看他,却发现他不知何时靠得好近,一只手臂横过她肩头,搁在沙发背上,整个人近到她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了。

心跳指数一下子往上攀升,她有些不自在地往旁缩了一点点,他没有逼近,却用一种很奇特的眼神看着她,“你确定……你真的要我去相亲”

“呃”被他眼神看得心慌意乱的,她过了两秒才理解他问了什么,“这个……你问我我当然是觉得你如果再婚会比较好……”

“你真的这样觉得”他挑眉倾身开口。

这家伙在干吗干吗越靠越近啊干吗那样看她啊

“对啊,所以……所以我才这样建议……而且里斯说你以前很渴望有自己的家才会早婚……”虽然他和她之间还有十五到二十厘米左右的距离,可他散发出来的那种无形压迫感,和他那双仿佛有魔力的瞳眸,却还是让她忍不住心跳加速。

啊啊啊……拜托别再靠过来了啦……

努力抗拒他那双会电人的眼睛,她心跳怦怦直响,整个人不由自主、面红耳赤地往另一边缩,有些小结巴地道:“我……我我是觉得你……你其实不用因为一次的伤痛就放弃再尝试……呃……”

发现自己碰到沙发把手,她才惊觉她在不知不觉中,整个人几乎是半躺在沙发上的。

她又羞又窘,想起身,他另一只手却横了过来,扶在把手上,刚刚好挡住了她惟一的出路。

“是吗”他语音低哑地开口。

惨了,她被困住了。

慢半拍地发现这个事实,她紧抱着纸笔和那本拿来垫底的书,将它们挡在胸前,慌乱地看着他,僵笑着,“呃……当然,如果你不喜欢,也不一定要听我的啦……”

他缓缓地更加逼近了一点,唇角微扬,“真的”

“真的、真的,当然是真的。”她红着脸频频说着,想点头,却又怕碰到他。

这男人靠那么近,让她感觉一阵没来由的昏眩,她从头到尾都不敢乱动,连喘都不敢乱喘一下,深怕要是一不小心碰到他,她就会忍不住对他乱来。

可恶,他不知道自己帅得很秀色可餐吗

靠她靠那么近,简直就是引人犯罪啊!拜托,别再这样盯着她看了!再这样下去,她那脆弱的意志力就要完全消失殆尽了!

不行、不行!柯巧娃,你要撑住,别伸出手,别碰他,别像色女一样把他扑倒,别想像他吻起来是什么味道,别想像他裸着胸膛没穿衣服的模样,别想像在他身上磨蹭搓揉的感觉——

“那好吧。”

“嗯”差那么一点点就要对他伸出魔爪的她一呆。

只见他眉一挑,突然站起身,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拿起桌上那些资料,看着她,一脸轻松愉快地说:“其实我想过了,你之前说的也很有道理,我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该为两个孩子想想,再婚也没有什么不好,女方的资料,我想这些就够了。资料是死的,人是活的,真有缘的话,总会让我遇见的。”

“啥”她粉唇微张,傻愣愣地看着他,还是一阵的呆,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一下子无法适应。

“至少这是个开始,对吗”他笑着拿资料拍了一下她的小脑袋,“谢谢你的帮忙,我先上去看看,早点睡,晚安。”

“呃,晚安……”她扯着嘴角,僵笑着和他挥了挥手。

心跳依然飞快,她看着他离开,呆呆地坐在沙发椅上,觉得情况好像有哪里不大对劲,却怎样也搞不清楚究竟是哪里不对了。

不管怎样,她总算没来得及对他乱来。

摸摸自己发红热烫的小脸,她松了口气,心底却闪现一丝遗憾。

不行、不行!

小手在半空中挥了挥,她皱眉在心里念叨,赶走遗憾的残念。

有钱又帅的男人最麻烦了,当朋友还好,真要是在一起,她铁定会整天提心吊胆地怕他会移情别恋,而且她都那么老了,实在没力气再玩什么爱情游戏,和这种帅哥在一起,还是当朋友就好,免得到头来伤神又伤心。

虽然他人真的很不错,不过还是把他留给其他幸运的女人吧。

嗯,对,就是这样子!

咬着下唇说服自己,柯巧娃用力点头,却难掩胸中那股晦暗莫名的沮丧情绪。

阅读诱惑最新章节 请关注书趣阁(www.sqge.cc)

最新网址:www.sqge.cc

热门小说推荐

最近入库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