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的午后,娃娃坐在窗户边,盯着楼下那对男女,不禁皱眉啃起指甲来。
前天是古驰,昨天是香奈儿,今天这个是克莉丝汀迪奥,明天不知道要换成哪一种品牌了。
拜托,这些富家女除了名牌之外,没别的好穿了吗
而且怎么每个都长得像杂志里的样板模特儿,有没有搞错啊
再说,不过是相亲,他有必要每一个都带回来吗就算是要让双胞胎看看,也用不着每个都那么卿卿我我的吧这样会有不良示范的耶!
还有,不是她在说,但是今天这女的胸部会不会太大了啊瞧她那快迸开的上衣,一副随时都会解体崩裂的模样,这女的是从花花公子杂志里跑出来的啊……
眯眼嘀嘀咕咕了老半天,一不小心对上他的视线,柯巧娃赶紧露出甜甜的微笑和他挥手致意。
谁知道,那男人明明看到她了,却对她的礼貌招呼视而不见,连微笑都懒,直接回身揽着他那第七号新娘候选人的纤纤细腰进了轿车里。
她倒抽口气,眯眼瞪着轿车扬长而去,差点忍不住对他比出中指。
王八蛋,你帅了不起啊!哼!
火大地跳下窗边的躺椅,她抡拳把抱枕当那家伙挥了两拳,再用力丢在地上踹了两脚,指着它连声咒骂:“你这个乌龟王八大色狼!不是整天忙着要加班吗看到美女就不忙了死猪头、臭男人!花花公子!没有礼貌的小白脸!看我的降龙十八掌、佛山无影脚——我踹、我踹、我踹踹踹——”
房门突然被人打开,娃娃瞬间抬头,看见端着咖啡进门的里斯。
“咳嗯,你在忙吗那我等一下再来好了。”见到她怪异的行为,里斯轻咳两声,极力维持着镇定,很快地又退了出去。
天啊,她究竟在干吗啊
蹲在地上,她无力地捂着脸,发出沮丧的呻吟,只觉得自己太丢脸。
可恶,都是那男人害的……
他看得目瞪口呆,那些人他认识,他们全是附近的街坊邻居,有医生、有法官、有专业经理人,甚至还有一家国际金融的董事,这些人之中不乏夫妻一起,或是被公认个性孤僻又古怪的……
天啊,那个没有眉尾的,是隔壁那个老巫婆琳达吗
没见过她没化妆的样子,他一时间差点认不出来。
还有那个不是约翰和肯特吗他很确信这两个邻居可说是水火不容,但此刻他们却站在一起,跟着她跳西瓜舞。
所以,当他发现他的管家也在其中时,反而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了。
“对,就是这样,来,跟着我念,一个大西瓜——”
看着那十来个老老少少随着她的口令,举起双手在身前画了个大圆,齐声边念边动作,他无法置信地笑出声来。
老天,他早该料到这爱管人家闲事的小女人是不可能不去附近串门子的,但她到底是怎么让这些人一大早爬起床,还甘愿和她一起跳这种怪舞蹈的
这真的是太厉害了……
边笑边摇头到浴室里盥洗,等到他再出来时,那些人已经散去,楼下餐厅传来她和双胞胎的笑声。
“爹地!”一看到他,提尔和奈特异口同声地开口,“早安!”
“早。”他摸摸两个孩子的头,微笑回道,然后视线对上她的。
“早。”她扯了扯嘴角,然后低头吃着三明治,不再看他。
他故意挑她身边的位子坐下,开口问:“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她一僵,咕哝回答。
“是吗我回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你在窗户边。”
她呛了一下,赶忙拿起柳橙汁灌了两口,红着脸辩驳:“你看错了。”
“我想也是。”他微笑耸肩,拿起桌上面包,涂上果酱。
娃娃着恼地瞥他一眼,明知自己不该问,却还是压不下满心的酸意和好奇,假装随口提起,“你呢约会怎么样”
“很好。”他心情愉快地咬了一口面包。
“是吗”她心一抽,硬扯出微笑。
“我们聊得很愉快。”他向后靠在椅背上,兴味盎然地看着她,“伊莎很喜欢小孩,她是个心理医师,很擅长聆听。”
“真的啊那很好啊。”她握紧玻璃杯,露出虚伪的假笑,然后说,“不过你不觉得她胸部太伟大了一点吗”
“我觉得还好啊。”他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神情轻松地说,“我和她约了今天再见面。”
她一愣,回头看他,“今天今天是星期六耶,我以为你会留在家里陪双胞胎。”
“伊莎提议带双胞胎一起到前面公园放风筝,我觉得挺好的,她还说会负责准备午餐。”他看着她脸上错综复杂的表情,在心里窃笑,开口道,“所以如果你有事的话,尽管去忙吧,我想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那……”娃娃看着他,努力掩饰胸中那股醋意,强颜欢笑地拍着他的肩头道,“那……那很好啊,真是太好了,正好我今天约了人。你放心,我会到晚上再回来,不会在这边当电灯泡的。那我先走了,晚上见。”
口是心非地笑着说完这一串话之后,她就匆匆上了楼。
亚历士看着她逃走的背影,嘴角一勾,心情更加愉快了。
反正她就是话多、反正她就是愚蠢、反正她就是没有f罩杯、反正她就是长得不够漂亮!
恼怒地低着头走在路上,柯巧娃每一步都有如踩在他脸上一样。可恶的臭男人,见色忘友、色欲熏心、不要脸的色情狂——
叭叭!
突然被按了一下喇叭,她吓了一跳,一抬头就见一辆车子朝她冲来,她赶紧往后一闪,及时缩回人行道上。
开车的人骂了一句脏话,娃娃有些惊魂未定,然后才发现自己逛完书局之后,因为时间还早,她不想回去被人怨恨,只好一路低着头直直往前走,却没注意到天色已晚,而且还走到从没到过的地方。
哇咧,这里是哪里啊
东看看、西瞧瞧,她在原地绕了一圈,举目望向四周,没有找到熟悉的地标,她往回走了一段路,仍不见认识的景物,而且事实上,她根本不记得自己刚刚有没有转过弯。
惨了,迷路了。
她站在十字路口又张望了一会儿,然后决定找一家店问路,可不知道是那个老板说错了方向,还是她听错了指示,三十分钟后,她发现自己没走回书局,还是在不认识的地方,而且天已经完全黑了。
在这之中,她试着招出租车,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班时间,每辆车都有载人,没有一辆试着停下来载她。
然后,天空开始飘起蒙蒙细雨。
没办法了,站在街灯下,看着暗沉沉的天空,虽然很不想,她还是走到一旁,找了个遮雨的地方,掏出手机,打电话回去求救。
电话是里斯接的,她告诉他街名,他要她在原地别动,他马上就会过来,娃娃这才松了口气。
蹲在街边,她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只觉得一阵无力和茫然。
说真的,也不晓得自己究竟是在干吗,她是真的觉得他要是再婚会比较快乐,可等到他真的去约会了,她看到他那副愉快的嘴脸却又觉得一阵烦躁。
伊莎、伊莎的,瞧他叫得多亲热,哼。
她看他啊,一定巴不得把头埋在那个什么伊莎的双峰中,一辈子都不出来了。
f罩杯有什么了不起,大色狼,最好在那女人的豪乳中闷死算了……
才刚带着双胞胎回家,里斯就告诉他说那女人迷路了。
他匆匆拎着车钥匙,开车到那地方去接她,谁晓得他还没到她说的地方,却看见她从车旁跑了过去,他一怔,紧急回头,只见到她追着一个黑人跑。
搞什么!
他连忙踩刹车,将车停在街边,跳下车追了过去。
谁知才跑到一半,就看见那名黑人掏出一把小刀,对着她戳刺,他吓得脸色发白,却因为离她太远而来不及阻止,眼看刀子就要划到她,他的心跳几乎停了。
“住手——”他咆哮出声,心肺欲裂。
岂料,情况突然来了个大逆转,她侧身闪过那把刀,然后两手抓住那人持刀的手腕,一回身,顺势将那人压倒在地,用膝头压住他的背,并且还夺下那把小刀。
等他跑到时,一切都已经结束,她闻声抬头,看见他,一脸惊讶。
被她压在膝下的黑人右手让她反剪在身后,一脸痛不欲生地直求饶,她两只手还抓着对方的手腕。
他怀疑那黑人的手被她弄断了。
“你怎么在这”她呆看着他。
“你在做什么”他惊魂未定地瞪着她吼叫。
“呃,抓扒手啊……”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咆哮吓了一跳,整个人一缩。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后就传来脚步声,然后一群人围了上来,帮忙把那黑人给制住,有个老妇人忙着向她道谢,其他人围着她给予热烈的掌声,纷纷称赞她的见义勇为和高明功夫,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才想说一些谦虚的话,却被他硬生生给拉走。
“喂,你做什么亚瑟士!你怎么这样啊这样很没礼貌耶放开我啦!亚瑟士——”
他冷着脸,不理会她的抗议,紧紧抓着她的手,急行快步地将她带回车上。
“喂,你——”她被他塞上车,才要再出声,却发现他脸色铁青,察觉情况不对,她胆小地闭上嘴,一个字都不敢再吭。
一路上,他脸色始终很难看,而且一回到家,他又抓着她的手下车,硬将她带回房间,她本来想跟里斯求救,可里斯一见到先生脸色难看成那个样子,问都不敢问,更别说要管了。
房门被他“砰”的一声甩上,她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吓了一跳,还搞不清楚他为什么生气,下一秒,就听到他破口大骂。
“你没有脑袋吗那人有刀你为什么还要追上去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不知道什么叫危险吗”
“我一开始又不知道他有刀……”从来没看过他那么生气,她有些畏缩地退了几步,又有点不甘心地辩解道,“而且我闪过啦,我还是能制服他呀……”
他一听更火,气得抓着她摇晃吼道:“你一开始就不该追上去!那种人身上十之八九都有凶器的!今天只是一把小刀,如果对方身上带的是枪呢你闪得过子弹吗还是你以为自己刀枪不入”
她被他吼得也火了,恼怒地才要吼回去,却发现自己被他拥入怀中,他是如此用力,几乎挤出了她肺里所有的空气。
她一愣,如坠五里雾中,却能感觉到他心跳飞快,像刚跑完百米一般。
忽然间,她领悟到他只是在担心她,到嘴的咒骂顿时全卡在喉中。
心底,莫名地有些惊讶,有些小小的感动,她张了张嘴,小声开口道:“我没有这样认为……我没有认为我自己刀枪不入……”
他将脸埋在她颈窝,双臂紧抱着她,哑声道:“你知不知道刚刚只差一点点,倒地的就是你而不是他了”
光是想到刚刚那一幕,他的心脏就痛得急速收缩。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小声地说。
这女人把他吓得魂飞魄散,还敢说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为了避免自己掐死她,他松开她,脸色铁青地抬起头,走到门边握住门把,回头看着她道:“不,你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你有脑袋,你就该知道不要管不能管的闲事!”
“我才不是在管闲事!”她恼了,双手叉腰瞪着他说。
“你就是。”他眯眼冷声开口,然后当着她的面,再度把门关上。
“才不是!”她气冲冲地跑上去想开门骂回去,谁知门把却转不动,她一愣,又试了一下,才发现他把门锁起来了。
她不敢相信地瞪着古董门把,下一秒,她立刻冲进浴室,想开通往他房间的门,却只来得及听到那道门“喀哒”响了一声,锁住了。
她气得大叫,火大地拍着门道:“喂,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放我出去!快开门,放我出去……”
“等你反省过了,我就会放你出来。”
“你这是绑架!”她气急败坏地捶着门。
“去告我啊。”他隔着门说风凉话。
不敢相信这男人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娃娃气得破口大骂:“你这只猪!有胆你就不要放我出去……”
关禁闭
开什么玩笑,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要她反省她又没做错!反省个鬼啦!
此仇不报非女子,她要是就这样乖乖让他关,她就不姓柯!
坐在地毯上,柯巧娃拿着工具埋头苦干,熊熊的怒火在胸口燃烧,让她失去理智。在她叫骂了两个小时,他却完全不理会她之后,她气得把所有剩下来做橡皮图章的材料都拿出来用。
刻好了那个特大号的图章后,她才发现自己刻的是中文,怕他看不懂,她又弄了一个英文版的,然后连续刻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图章。
等忙完之后,她把所有的图章都藏到床底下,在半夜两点跑去敲他的门,用她最虚弱的声音开口叫他。
“亚历士……咳咳……咳咳咳……”门缝下传来亮光,他醒来了,她连忙更加虚弱地咳道,“亚历士……咳咳咳咳……”
“怎么了”这女人很少叫对他的名字,他有些担心地来到门边,声音带着睡意。
“我好像……咳咳咳……感冒了……”娃娃坐在浴室里冰凉的瓷砖上,头靠在墙上可怜兮兮地说。
他立刻开了门,身上穿着睡袍,一见到她坐在地上,他吓了一跳,“你一直坐在这里吗”嗯坐在这里当然没有。
不过为了增加他的罪恶感,她还是将错就错地点头。
他脸色一沉,蹲下来将她整个人抱起来。
没想到他会抱她,娃娃微微一惊,不过还是努力装虚弱,哽咽道:“我头好痛喔……”
亚历士大步将她抱回床上,担心地伸手探向她的额头,幸好她没发烧,他稍稍松了口气,走去倒了杯水过来,“喝点水。”
娃娃意思意思地喝了两口,再咳了两声,然后倒回床上。
拿着水杯,见她一脸委靡,担忧又上心头,他不安地摸摸她的小脸,“你还好吧”
他怎么那么温柔
娃娃半合着眼,心脏跳了两下,咕哝道:“不好……我好难受……”
亚历士眼底闪过一丝愧疚,“我去叫医生来好了。”
开什么玩笑,叫医生她不穿帮才怪!
见他要起身,她赶紧拉住他,“不用了啦……现在那么晚了……我又不是很严重的大病……这样就叫人家来看,好丢脸喔……你让我睡一下……反正再过几个小时就早上了,到时候再去看医生就好了……”
“你确定”他不安地看着她。
“嗯。”她点点头,小手紧紧抓着他的大手,“只要……你在这里陪我就好了……”
见她一脸恳求,张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他心一软,反手握着她冰冷的小手,重新坐回床边。
哈,乖宝宝就是乖宝宝,那么容易就上当,果然是好人家的孩子,不知人心险恶啊。
想和她斗,再等个一百年再说吧,喔呵呵呵呵呵呵……
娃娃松了口气,在心里窃笑,脸上却露出林黛玉般的微笑,“谢谢……”
听到她这么说,亚历士内疚更深,不禁伸手轻抚她的小脸,哑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这么做,只是……”
没想到他竟然会向她道歉,他的温柔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罪恶感悄悄爬上心头。
他瞳眸一黯,老实承认,“你把我吓坏了……”
原来……他真的是在担心她,他脸上的表情叫她喉头一紧,只觉莫名感动,然后罪恶感便开始无边无际地蔓延。
“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话说了,她才晓得自己说了什么,但却没有太大认输的感觉。
其实,现在想起来,她当时是真的有点太过冲动,在对方掏出刀子来的时候,她就应该放弃了才对。她知道他的顾虑是对的,今天是刀,谁知道明天是不是枪呢所以……看在他那么担心她的份上……呃,嗯,好吧,她看床底下的东西,还是销毁好了……
就在她打算放弃报复的时候,谁知他听到她的道歉,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开口道:“你知道错了就好。”
嗯她知道错了就好
“我知道你是好心,才会去管闲事,但我希望你做事前,先想想。”
她管闲事做事前先想想
“何况,对方是比你高大的男人,不是每一次,你都能像瞎猫碰到死耗子一样那么幸运。”瞎猫碰到死耗子什么意思她是因为幸运才制服得了那坏蛋
“所以,下次遇到这种事,麻烦你站在旁边帮忙喊有扒手就好了,这种抓扒手的事,让男人去做,懂吗”
站在旁边喊有扒手有没有搞错
娃娃越听越火,她在被子底下握紧了拳头,努力控制脸上的表情和想把他反驳回去的冲动;因为怕一开口就会忍不住破口大骂,她硬是扯出一抹虚弱的微笑,然后强迫自己点头。
他露出满意的微笑,替她盖好被子,安抚道:“睡吧。”
心脏又为他那充满魅力的笑容急速跳动起来,她一边痛恨自己的没用,一边对他露出浅浅的笑容,不忘再咳两声,然后闭眼装睡。
十分钟过去……
她听到他轻手轻脚地走出去,然后又走了回来,将她房里的大灯关上,只留着桌上的台灯,她从眼缝中看见他拿了一本书坐在床边的椅子里看。
二十分钟过去……
他仍在看书,不过呵欠连连。
三十分钟过去……
他伸手轻触她的额头,确定她体温没升高。
然后,楼下客厅的大钟,响了三声报时。
三点整。
那本书滑落在他大腿上,他咖啡色的脑袋歪歪地靠在椅背上。
睡着了不敢确定,她为了以防万一,轻声开口试探。
“亚瑟士”
他没动。
“爱丽丝”她爬起来,凑过去,开玩笑地说。
他还是没动。
“铁乐士”她说完忍不住无声吃吃笑着。
他依旧睡得很沉。
好极了!
她双眼一亮,轻手轻脚地爬下床,拖出床底下的橡皮图章,然后溜去他房里埋头苦干。
死猪头,敢关我,说我没脑袋,还敢歧视我!我让你知道好看!
她爬上他的床,在雪白的床单上忙了一阵子,然后又在地上努力了好一会儿,跟着是桌上的用具、浴室的镜子……
站在镜子面前,她学着他那自以为是的模样对着镜中的自己说:“你知道自己错了就好——”
哈,我知道自己错了就好好个鬼!
她大力地在镜子上盖上一个印记,然后对它做了一个鬼脸!
王八蛋,给你几分颜色,你就开起染房来了!
站在他房门口,柯巧娃看着自己的杰作,双手叉腰哼了一声,然后灵光一闪,又拿着几个橡皮图章无声无息地溜回自己房间。
他还在睡,英俊的脸看起来和醒着时一样迷人。
她看得一阵心动,可是一想到他自以为是的沙猪德行,就更加生气。
拿起橡皮图章,她忍不住又学着他装模作样地无声开口:对方是比你高大的男人,不是每一次,你都能像瞎猫碰到死耗子一样那么幸运。
她每无声说一句,就轻手轻脚地在他脸上偷偷盖上一个章,左脸和右脸还盖上不同模样的,盖完右脸时,他似有所觉察,抬手抓了抓脸。
她吓得屏住了气,整个人僵住不动。
但他只是转过头,侧向另一边,继续睡去。
她松了口气,继续在他额头上盖上一个章,然后退开一步,满意地看着他的大花脸,跟着又发现他略微松开的睡袍。
她眉一挑、嘴一勾,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跑回他房间翻找地上那一堆橡皮图章,找出最特别的一个,然后再匆匆跑回来,小心翼翼地,一寸一寸、一点一点,一边警戒地看着他沉睡的俊脸,一边拉开他的睡袍,露出他结实的胸膛。
哼,瞎猫碰到死耗子女人没有用我让你知道女人有多没用!
她低头想要动作,但是一看到他结实光滑的裸胸后,一颗心差点蹦出喉咙。抚着胸口,她脸红心跳地在心里嘀咕了几句,才替他的胸膛好好整治一番。
最后,见他依然睡得熟,她还是顺便偷摸了他裸胸两把,才心满意足地拎着所有的橡皮图章,溜出房间,跑去和双胞胎挤同一张床。
“柯、巧、娃——”
清晨六点,一阵愤怒的咆哮响彻云霄,让附近早起做运动的人全都吓了一跳。
随着咆哮响起,高级住宅区的一扇门突然被人甩开,跟着一个男人穿着睡袍,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原本还在带着大家打拳的娃娃见状一惊,立刻转身就想跑,可身边站着两个小的,她差点撞到他们。
才略微迟疑,男人已经来到她身后,伸手逮她,她惊慌地想闪,却闪不过他。这时她才惊觉这男人身手不错,想出手攻击,却早错失了良机,他闪电般抓住她的手腕,顺手一带,将她往肩上一扛,转身就走回屋里,“砰”的一声甩上大门。
男人来去有如一阵旋风,人行道上的老老少少看得傻眼,根本弄不清出了什么事,他就已经扛着那惊慌失措的女人不见了。
“咳嗯,这个……”里斯清了清喉咙,镇定地看着大家道,“我想,既然娃娃小姐有事,今天我们就练到这里。”
“里斯,爹地为什么生气”吓坏的提尔,脸色苍白地拉拉老管家的衣袖。
“嗯,我想是因为娃娃小姐做错了事。”里斯拍拍提尔的头。
“那娃娃会不会怎样”奈特仰着小脸,站在提尔身边一样担心地问。
“没事的。”里斯露出笑容,安抚两个孩子,“放心,不会有事的。”
虽然嘴里这么说,里斯心底还是有些担心,为了避免双胞胎听到或看到不良示范再受到惊吓,他还特地等了三十分钟过后,才带着两个孩子进门。
他们的房里一片沉寂,没听到什么叫骂的声音,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很快地替孩子们换好外出服,让他们吃过早餐后,开车送他们上学。
从睡梦中醒来,他发现她不在床上,一时间有些惊慌,直到他听到窗外传来她的声音,才松了口气。
以为她情况好多了,他走到浴室里盥洗,却被镜子上还有镜子里的东西给吓了一跳。
镜面上,被人用红色颜料印了一只流着口水、仰天长啸的卡通狼头,狼头旁竟然还标明附字,一边画了一条线,标着“亚历士”,另一边则标着“我是大色狼,丫呜!”
他左右脸颊上是较小size的字,胸膛上是那只搞笑的卡通狼头,额头上则是一只看起来很白痴的猪!
等到他理解她做了什么,直想掐住她的脖子用力摇晃,他发出一声咆哮,拿毛巾用力抹去脸上的痕迹,冲到楼下去逮她——
“放开我、放我下来、你这只猪——”
他气冲冲地扛着她进门上楼,她一路挣扎,却挣不出他的掌握,只能猫起来像快被送进屠宰场的小猪一样发出惊慌的尖叫。
“不要脸的家伙、大色狼、死变态!放我下来、救命啊——”
他将她一路扛回自己的房间,里头的状况只是让他更加愤怒。
雪白的大床上,被印上一个和他额头上一样,只是size是特大号的红色卡通猪头,猪头上面还写了“猪头”两个中文字,地毯上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不过上面用英文写了一个大大的“pighead”。
不看则已,越看他越恼火,因为他房里的每样东西,从桌子到椅子、计算机到文具用品,几乎都被她用大大小小的橡皮图章盖上了捣蛋的戳记,上头标的字样从“我爱豪乳”、“变态”、“沙猪”,一直到“色狼”、“王八”、“白痴”等等,图样则是不脱搞笑的猪头、狼头和乌龟。
他气得将她丢到柔软的大床上,火冒三丈地吼道:“你这小番女!”
“我才不是番女!你这个洋鬼子、猪头、王八蛋——”被丢到床上的娃娃迅速爬起身往旁边闪,一边拿枕头丢他,一边还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你这女人——”见她完全不知反省,还想跑,他怒气冲冲地伸手将她逮回来,压在床上,咬牙骂道,“简直就是欠教训!”
“啊——放开我——”被他压在身下,她想挣扎,双手却被他抓住,只能气急败坏地乱吼一通,“变态、色狼,放开我,走开——救命啊——”
“我是变态色狼”他眯眼咬牙。
“你本来就是!你这个性别歧视的猪!”
亚历士一听,简直气得顶上冒烟,说他是色狼他就当色狼给她看!
没多加思索,他头一低,用嘴堵住她的尖叫。
她整个人僵住,还没来得及反应,跟着就察觉到他的舌头探进她嘴里。
她瞪大了眼,惊异地看着他同样瞪得很大,色泽加深的咖啡色瞳眸,她慌乱地想推开他,可手被他抓住,挣扎的扭动只是增加两人身体的摩擦,她吓得动都不敢动一下。
一时之间,压抑许久的欲望有如野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他的唇舌、他的身体、他的手,像有魔力般挑逗着她,无所不在地将她包围着。
从头到尾,他那双火热的眼没合过,只是发亮地盯着她。
她不由自主地弓起身子,呻吟出声,浑身轻颤着。
她尝起来的感觉是如此香甜柔软,原本只是想堵她嘴的亚历士,差点把持不住,他试了两次,好不容易才有办法让自己离开她的唇。
她双唇湿亮红润,有些茫然迷醉地看着他,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老天……
“别这样看我。”他语音粗嘎地开口。
“啥”她呆呆的,唇瓣微启,轻喘着。
“你好像想我继续。”他双眼幽暗,有些恼地抵着她的额头。
她回过神来,双颊泛红,死鸭子嘴硬地辩道:“我才没有!是你强迫我的!放开我——”
“对,是我强迫你的!”他闻言眼一眯,着恼地咒骂着,“你还不懂吗男人体型比你大、身材比你大,就算你功夫再好,只要这样把你压着,你还能变出什么花样”
“那是我一时失手,而且你练过武——”她不甘地开口反驳。
“只有拳击!还是我们兄弟中最差的一个!”他额冒青筋地低吼,“你怎么知道你下次遇到的那个人没练过”
她为之语塞,找不到话回,却又觉万分委屈,顿时,一股热气涌上眼眶,她干脆耍无赖地吼回去:“对啦对啦!反正我就是没胸没屁股又没脑袋!反正我做事就是不会先想想!就算是这样又怎样关你什么事啊说我没脑袋,你又好到哪里去一看到人家那对豪乳就口水直流,一天到晚伊莎这个、伊莎那个的,两只眼直盯着那对豪乳看,是要你找老婆,又不是叫你挑脱衣女郎——”
“她是心理医生,不是脱衣女郎!”他恼火地纠正她。
“心理医生又有什么了不起啊”一听到他为那女人说话,娃娃更加不爽,气得脸红脖子粗,“这种人在电影里十个有九个都是变态啦!”
“你——”亚历士气得要开骂,脑海里瞬间灵光一闪,语音跟着一顿。
眉一挑,他直盯着她气怒的小脸瞧,然后恍然大悟地脱口道:“你嫉妒”
娃娃一僵,顿时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道:“才才才……才没有!鬼鬼鬼……鬼才在嫉妒啦!”
看着她羞窘慌乱的模样……
啊,她倒抽口气,惊得睁开了眼,“你做什么”
“没做什么。”他笑得无辜又邪恶,故意前后摆动了一下腰部,熨贴挤压她,“你不是一直喊我色狼吗这只是正常反应。”
感觉到他暧昧的压迫,一股火热从小腹往上窜烧,她又抽了口气,俏脸变得更加火烫,羞窘地道:“别这样……”
“别怎样”他舔吻着她的耳垂,“这样吗”
“你……”她红着脸,咬着下唇,还是压不住呻吟,“讨厌……”
“讨厌”他一挑眉,用一只手把她两手牢牢钳在头顶上,然后伸手探进她的t恤里……
她无法克制地娇喘出声,双靥火红,浑身无法控制地轻颤着。
“承认你在嫉妒……”他继续用下半身和她厮磨着,哑声逼迫,“我就停下来。”
“我才……没有……”她羞恼地死撑着,不肯认输。
她的表情牵动着他,虽然心疼怜惜,但仍想听到她承认对他的感情,他哑声哄她开口:“告诉我。”
“我……”看着他咖啡糖般的双瞳透着坚决,她抵不过他的逼供,两眼泪汪汪的,颤声微启芳唇,“你……明知道我……”
“我想听你说。”他执着地要求。
气他这样强逼自己,她泪流满面又恼又窘地道:“我嫉妒她有一副好身材!我嫉妒她长得那么漂亮!我嫉妒她能吸引你!这样够了没有”
“不够。”藏住心里的雀跃,他双瞳发亮,还是不肯放松,想听她内心深处的秘密,“还有呢”
“你不要得寸进尺——”她气哭出声。
“我想要更多。”他抵着她的额头,哑声道,“更多、更多……”
他是如此强势又温柔,好过分、好过分,又不公平,却还是一点一滴地瓦解她堆砌许久的心墙。
“请你……拜托……”他凝望着她,任性地要求。
她看着他,心头一颤,一瞬间,兵败如山倒。
“我爱你……”她无奈气恼地开口,将自己的心赤裸裸地摊在他面前,哭着伸手捶他,仿佛溃决的堤防,一再重复道,“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你好过分……过分、过分、过分……”
无法言喻的情感像烟花一般在胸中炸开,他原本只是猜测她对他是有感情的,但她却老是把他往外推,死鸭子嘴硬地不肯承认,在听到她说之前,他心里根本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自信,所以才逼她,想听到她亲口承认,没想到却得到更让他震撼的答案。
看着眼前泪如雨下的小女人,他俯身吻住她,不再压抑内心的感情。
窗外天色微暗,已是黄昏。
从睡梦中醒来,她发现自己裸身偎在他怀中,想起早上她和他做了什么,不由得感到一阵惊慌。
天啊,她说了吗
她是不是全都说了
捂着唇,她盯着他,脑海里的记忆飞闪而过,却清晰煽情,她不由得一阵脸红心跳,却更加慌乱。
这个坏蛋!根本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现在可好了,他知道她爱他,知道她根本无法抗拒他,可他却什么也没说。
心口闪过剧烈的抽痛,她喉头一哽,知道那本来就是奢望;对他这种男人来说,她只是一时的欲望和冲动而已吧像是主菜前的沙拉,饭后小点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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