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9)
樊长安不太愿意和李崎提及自己与叶至曦之间就离京这个问题似乎产生了些许的分歧。李崎这人热心,但容易头脑发胀,原本简单的问题,到了他那里,只会越闹越复杂,所以她只能和陆柏怡说一说。
陆柏怡的消息历来灵通,等她叙述完情况,很快告诉她:“叶伯伯最近身体好像是真的不太好,都好几天没上新闻了。上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因为。”话到这里,陆柏怡急忙刹住车,飞快瞥了樊长安一眼,见她脸色果然沉下来,改口说:“他年纪那么大了,有个什么病痛之类的很正常,何况前些年心脏还动过手术,当然不比那些每天打打太极、爬爬山的老头儿身体好。这人一老,就都盼着亲人在自己身边,其实就是怕寂寞。你看我妈,当初死活不同意我哥和我嫂子,害得他们天人永隔,结果现在比谁都疼童瞳。你也别想太多,他们家不愿意他离京,这是很正。”
樊长安不愿意考虑其它的可能性,打断说:“我不想留在北京,更不想隔三差五的见到他们家的人。”
陆柏怡一口气泄了一半,叹声说:“好吧,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你也得理解理解叶至曦的心情。他花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在你身上,好像从来也没要求你干什么,你总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他,非要节后就离京吧?那样的话,会不会太不近人情了?”
樊长安低眉,抬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轻声说:“我没说一定要节后就走。我只是不想再见到他们家的人。我讨厌被施舍的感觉,更讨厌他们每个人的笑脸,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我爸爸的离开是促成我和叶至曦得以在一起的原因。”她每一个字都是发自肺腑,所以说出来的时候显得格外忧伤,连明媚的阳光都穿透不了这样浓郁的忧伤。
陆柏怡一直觉得她在看待樊父病逝这个问题上有些偏激,但此刻的她不仅仅是心力疲惫,连脸色也不太好,手指一直在揉着头部,实在不宜再谈这个问题。陆柏怡顿了片刻,转移话题问她:“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樊长安的确是头疼的毛病发作了,如实告诉陆柏怡:“这两天总是觉得头很晕。但又是一阵一阵的,过一会儿就好了。”
陆柏怡不答应:“那怎么能行?我陪你上医院检查检查,别是小毛病拖成了大问题。”隔了片刻,又狐疑起:“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樊长安哭笑不得:“你们怎么都爱胡猜这个?我刚来完例假。”
陆柏怡猛笑:“很多时候,一个新的生命能改变很多事情。如果你和叶至曦现在奉子成婚,那就真的算是可以高枕无忧了。”
樊长安从没有过这个假设,更觉得不应该让孩子牵扯到大人之间的恩怨纠葛,摇头说:“我才不拿我的孩子当筹码。”
陆柏怡撇嘴笑,摇晃着脑袋还想说点什么,却正好瞥见大着肚子的安龄和安忆容走进餐厅,当即没忍住就表示:“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樊长安闻言回头,见是那两堂姐妹,原本还弯着的嘴角不由得抿住,很快回过头,不愿再多看一眼。
陆柏怡晓得樊长安的脾气,心里虽然看不惯但也没有招惹她们的意思。反倒是安龄沉不住了,也不顾安忆容的拉扯,挺着大肚子走过来。
陆柏怡不解气,不等安龄走过来开腔,先起身站住先机:“安龄,你想吵架可以,可大家同学一场,你非要这样咄咄逼人,别怪我不留情面。”
不晓得安龄是被陆柏怡的身份还是撂的狠话给镇住了,她脸上见不到一丁点儿的挑衅意图,反而是有那么些真诚的味道。就像是突然回到了很多年前,大家都还只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那个时候,笑就是真笑,高兴就是真的高兴。她先是看了陆柏怡:“我想和长安单独聊聊。”说完话又立马微微低头看着樊长安的侧脸。
陆柏怡哪里还许有这样的单独谈话,立马就反对:“你有什么话,说就是了,要单独干什么?”
安龄十分固执,纹丝不动的盯着樊长安,用一种樊长安已经许多没有听到过的温和的唤了声:“长安。”
樊长安静默了一会儿,终于朝陆柏怡使了个暂时回避的眼色。
陆柏怡很尊重樊长安的意思,拿了手机给自己找借口说:“我去打个电话。”
安忆容原本站在安龄身后,这时也没有打搅两人的意思,很快离开到别处。
大概是因为肚子越来越大的缘故,安龄身上有些发肿,皮肤不如原先的好,没有夸张的眼线、睫毛,一张脸看上去要温和许多。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樊长安早已不看重两人之间那些争执的过往,也许很多时候,对错难分辨,到不如选择忘怀。
两人都静了一会儿,相视时有轻微的尴尬。
最后是安龄平缓的说:“长安,你总是赢的很彻底,从前是,现在更是。”
樊长安怔了一下,可转而又觉得安龄能说出这话并不容易。
安龄抿了抿嘴角,努力让自己脸上能有一些笑容:“你知道叶家怎么会晓得你和叶至曦在一起吗?那是因为我去医院做产检的时候看到你了。我看到你和明澈,或者说,其实即便没有明澈,只要我看到原本应该移民了的你还在北京,我都会想方设法的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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