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扬忽然又不说话了,靠在案边,东瞧瞧西看看,一脸“故地重游,物是人非”的感慨。
我十分不耐烦,催了他好几次,他才笑嘻嘻的道:“也没甚么。就是……就是前两日我给你瞧得折子里的那些事今日被你哥哥知道了因此他十分生气下了朝便过来了所以我方才不让你直接过去见他。”
我愣愣的听了,半晌才回过味来,不由得勃然大怒,站起身来,抄起椅子就冲他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怒道:“你这个叛徒!”
云天扬面不改色的看着椅子从他身边飞过去,直砸到案上,案上的花瓶、茶具、笔墨纸砚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这才回过头来,悠然道:“你的准头比起父皇来差得远了……哦,好罢,别瞪我了,那些事不是我说的……都说不是我说的了!还瞪!”
我咬牙道:“那是谁说的?”
云天扬却道:“今日早朝,有言官上本参你哥哥。”我一怔,道:“甚么?”云天扬笑道:“参他管束不严,门风败坏。”
我大奇,道:“不能啊!我哥哥管束还不严?他眼睛一瞪,阖府上下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怕的了不得。若要认真说起来,只怕现今我家的门风比我爹爹在时还要严谨呢!”
云天扬笑道:“那你怕不怕呢?”我想了想,道:“怕是有点怕的,不过我又不做甚么大错事,我哥哥也就不好对我太严厉了罢?”
云天扬笑道:“那假推不适,不上早朝,在皇上新赐府邸中随意动土,飞扬跋扈,口出狂言,与众大臣交恶……这些,算不算大错事呢?”我大吃一惊,方才想起来刚才我似乎离题万里了……于是赶忙道:“这些,我哥哥全都知道了么?”
云天扬坐回椅子上,道:“你哥哥是丞相,这些事情我再是瞒着,他也有所耳闻,只不过抓不住依据,他也不好说。他见我时,言谈中也提过这些,都被我遮掩过去了。只是今日早朝,言官直接上本参你哥哥,他自然便知道了。这不,下了朝便直接来你这里了么。”
我大是惶急,扯了他袖子道:“那怎么办啊?”云天扬反手握住我的手,笑道:“莫怕莫怕,我方才不是与你说了一桩好事么?”我这时哪里还管得了甚么好事坏事!听他说,便随口道:“嗯,甚么好事?”
云天扬大是伤痛,道:“我啊!我来瞧你了啊!”我愁眉苦脸,道:“嗯,然后呢?”云天扬恨的咬牙切齿,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我来做甚么?自然是来帮你了。”
我疑惑道:“你有这么好心?”云天扬道:“好,好,明将军请便,恕我不能奉陪了。”一面说,一面转过身去,拿过茶壶,摸了摸壶身,又取了只茶杯,倒了杯茶,慢慢的喝起来。
我大恨自己妄逞一时口快,回头看云天扬风雨不动安如山,毫无起身的意思,只好一步一挪的往大厅蹭去。
尚离得大厅远远的,我便看见我哥哥黑着脸坐在厅中,厅中高高低低站了二十几个人,但都安安静静,厅内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稍离得近一些的人,个个都是战战兢兢,汗不敢出。阿吉他们四个在我哥哥身前站了一排,低着头道:“原是我们不好,没有悉心教导好小爷,相爷要罚便罚我们罢。”
我慢慢地蹭进去,笑嘻嘻的道:“见过哥哥。我起得迟了,没能早点儿迎接哥哥。嫂子可还好么?近日事忙,也未抽出时间来去拜见哥哥嫂子,倒教哥哥先来见我,当真该死。”
明相爷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只低着头慢慢地吃茶。我也不敢动,只好老老实实地站在当地。半晌,明相爷合上杯盖,将茶盏放下,抬起头,慢慢地道:“近日事忙?”我干笑,道:“嗯……其实……倒也不是……甚忙……哈哈,哈哈!”
明相爷冷哼一声,正要说话,忽然脸色一肃,站起身来,对我身后躬身行礼,厅内众人一齐跪下,齐道:“参见皇上!”
我一回头,看到云天扬正背着手,从厅门外俨然的踱了进来,淡淡的道:“平身罢!”侧头向我挤了挤眼:“朕来啦!”我撇撇嘴,翻个白眼:“来便来罢,关我何事?”云天扬挑挑眉:“怎么?不要我帮忙么?”我瞪着他:“你肯出手么?”云天扬弯弯眼睛:“那要看你肯不肯出价了。”我磨牙:“你想怎样?”云天扬眼睛更弯了:“只要你应了便成,总不成难为你。”我回头看我哥哥脸色依旧不善,只好一咬牙:“好,答应你!”
云天扬立刻笑成了一朵花,他眼睛本就生的狭长,眼尾上挑,这么一来,怎么看怎么像一只老狐狸,于是我又忍不住想,我是不是又做错甚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睡觉梦到老太太亲自来到家里跟我讨论论文……
太惊悚了!!
于是我就灰溜溜的爬起来学习了……
不过同时还做了一个很好玩的梦,完全可以写成小说了……
、君子一诺,驷马难追
我送哥哥出了门,转身回来,见云天扬仍是坐在正厅里,优哉游哉的靠在矮榻上慢慢品茶,看他样子,仿佛这府的主子是他似的。我不悦道:“皇上还不摆驾回宫么?”
云天扬拿杯盖慢慢的拨着茶沫,叹了口气,幽幽地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啊啊~!”我抓抓头发,莫名其妙的道:“你说甚么?”
云天扬慢慢的展开扇子,悲痛道:“明将军忘性好大啊!是谁把你从明相的魔爪下救出来的啊?这么快就把大恩人给抛了?”
我略略有些不好意思,忙道:“不,不是,没有,我并没有忘。”云天扬笑道:“那你应我之事,可还做得准么?君子一诺,可是驷马难追。”
我警惕道:“你想要做甚么?你可是也应了,不会为难我。”云天扬侧头想了想,道:“我应了么?”
我大怒,道:“君子一诺,驷马难追!”云天扬笑笑,道:“我说过我是君子么?”
我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只道:“你……你……”忽又想到一事,哈哈大笑起来,道:“我也没说我是君子啊!”云天扬点点头,道:“嗯。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我怒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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