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他也喜欢我这么叫。”安瑜胡乱编了个借口搪塞,“娘,洞房的时候我会改口的。”这么私密的事儿,苗姨娘不好管,只能叮嘱:“行了,马上就初八了,快回你自己的院子准备准备吧。”
说是准备,其实霍之潇都给安瑜备好了。成婚时的嫁衣,成箱成箱的聘礼,一应俱全,应有尽有。
晚上,安瑜扒着手指算日子。明天就初七了,姐夫该回来了。
初七清早,安老太太彻底失去了意识,而被困在闺房里的安欣睁开了眼睛。她早已从下人口中得知,安瑜的婚期定在了初八。
果真是个好日子。安欣勾起唇角,摸着那把锋利的剪刀,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霍之潇踩着满地残留着余温的鞭炮,将她扶上了花轿。
若是没生出旁的心思,现下在帅府当大少奶奶的……或许还是她。那她这个弟弟会不会入了霍之潇的眼呢?
世事难料,有些事真不好说。
安欣早已没了后悔的力气,她只记得一件事——她不能让安瑜好过。也不能让霍之潇好过。
克妻,克妻,就让少帅再“克”一回吧。
天边泛起鱼肚白,关外飞驰而来一支装备精良的队伍。他们像利刃,剖开皑皑白雪,闯进了城门。
“爷,来不及了,您直接去安家吧!”“您接到安小少爷,咱们差不多也能跟着花轿到安家了。”“抬聘礼的人呢?”“算了,一起上,反正咱们就是扛枪的。”“等会儿,爷呢?”
“哎哟,跑真快!”“废话,要你娶媳妇儿,你跑得比这还快呢!”
…………
安瑜是被冷风刮醒的。自打姐夫出关,他睡时屋里得烧三个火盆,脚底下还得踩一个手炉,娇娇气气地裹着两层被子,每日不到正午,绝不起身。
至于窗户……只会开一条缝,绝不会让冷风肆无忌惮地倒灌进来。
安瑜不满地蹙眉,听着忽远忽近的脚步声,恼火地睁开眼。床边模模糊糊地站着熟悉的身影。“姐夫!”他霎时清醒,掀了被子往霍之潇怀里扑。“闹呢。”霍之潇眼疾手快将他抱住。
寒意扑面而来,安瑜冻得打了个哆嗦,又强忍着不适,把脸颊贴在男人的颈窝里蹭。“回去躺着,姐夫帮你收拾。”“姐夫……”他哪里舍得撒手,抱住霍之潇的脖子,直勾勾地望过去,“姐夫,我还以为你明天才来呢。”
“明天?……明天哪儿来得及。”安瑜没听出霍之潇语气里的深意,被强行抱上床,又裹进被子后,艰难地挪到床边:“姐夫。”“嗯。”
“姐夫。”
“嗯?”
“姐夫!”“嗯。”霍之潇无奈地转身,顺手将他常用的手焐子拎起,递到了床边,“怎么了?”
怎么了?想你了。
安瑜笑弯了眼睛,缓缓摇头:“你干什么呢?”“帮你把东西顺顺。”霍之潇在他头上揉了一把,顺便还捏了捏后颈,“瘦了。”“这才几天……”
“回家再同你说。”
安瑜喜欢霍之潇把帅府说成“家”,哪怕姐夫话里话外都是要折腾他的意思,他也无所谓。
不过安瑜看着看着,有点惊住了:“姐夫,你到底要做什么?”霍之潇把嫁衣翻出来,平摊在床上,倒也不隐瞒,深邃的眸子里泛起零星笑意:“接你回家。”
嫁衣是男式的长衫,上面的凤纹是不是手工缝制,安瑜瞧不出来,但他知道眼前的衣服料子好。他回家这段时间,忍了又忍,才没偷偷摸摸把嫁衣翻出来看。
苗姨娘说,嫁衣出嫁时穿,最好。可现在……
“今天就成婚。”霍之潇每一句话,都是给安瑜的惊喜,“喜宴已经在帅府摆好了,就等我接你回去了。”
“可今日是初七……”“都是好日子。”霍之潇见他懵懵懂懂,抱着嫁衣总也不动,又笑了,“不想嫁?”
安瑜自然想。他红着脸放下床帘,隔着朦胧的纱,窸窸窣窣地换起衣服。
霍之潇难得没闹他,等安瑜穿好衣服下床,才从屏风后走出来,替他系领口的纽扣。“姐夫。”安瑜穿着海棠红长衫,外罩高领镶兔毛的祥云马褂,俏生生地立在霍之潇面前,“好看吗?”霍之潇呼吸微滞:“好看。”
他的阿瑜最好看。
换好衣服,安瑜还得拜别苗姨娘。霍之潇领着他进屋。
苗姨娘早早梳洗打扮好,已然一副知道婚期提前的模样。
“怎么……怎么不告诉我?”“就你那个性子,真知道婚期提前,还不得被大房的人看出端倪?”苗姨娘拍了拍他的脑袋,好笑道,“以后可得稳重些,别再让姑爷担心了。”安瑜有点气,瞪了霍之潇一眼,然后恭恭敬敬地给苗姨娘敬茶。
按旧日的礼数,此刻受礼的该是大房,可有帅府撑腰,安瑜还在乎什么礼数?他只拜苗姨娘。
拜完苗姨娘,外头敲锣打鼓的迎亲队伍就来了。苗姨娘脸上的笑淡去,恋恋不舍地抓着安瑜的手:“若你有兄长,现在该背你出了咱安家的门,可……”
可大房的人怎么会愿意背安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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