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自己父母大哥的墓碑走去,又伸手抚摸小妹卫宛宁的碑。
任越跟在他身后,凝视瓷照片里的卫宛宁。
卫即安缓缓说,“你好在重情,坏在太重情。”
这句话任越杀卫宛宁后卫即安就说过。
卫宛宁和任越差不多年纪,当年被绑架,吃了许多苦,有些苦是一个人吃了以后再也无法恢复的。她哪怕被救回来,也承受不住。
在卫宅几度自杀,收走一切利器,二十四小时监视,她就绝食,输营养液奄奄一息,流着泪不断求二哥和任越帮她死。每一秒都生不如死。
拖了一年,任越帮她自杀。在她死后主动向卫即安请罪。
卫即安只说那句话,你好在重情,坏在太重情。
他的父母曾想把任越和宛宁凑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惜后来家破人亡。
任越不会背叛他,他知道任越对他有多信任依赖,任越可以为他去死。也真的几乎为他去死过。
卫即安说,“有罚就有奖,你犯错我罚过你,这一回你做得好,想问我要点什么?”他提出,“比如,你想不想见吴家的小子?”
任越双拳握紧,却又放松,“您何必明知故问。”
他喜欢的甚至不是吴晖这个人,而是一个吴晖这样的人。
与他们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好像爱上一个衣袂都干净闪光的人就能凭此得到救。
但在他对杀人无所谓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救了。
卫即安转过身,对他伸出手,“那就和我试试。”
那天晚上任越失眠,在宅子里独自漫步。
他经常在去墓园后失眠,尤其遇上家族清洗期。
敲掉几个叔伯,清洗他们手下的人。许多熟面孔再也不会出现,尸体烂在海里。
凌晨三点,他听见另一个人的脚步声。卫即安穿着睡衣,脸色寻常,在楼上对他说,“过来。”
卫即安把他带进会客室,让他躺上沙发,“我守着你睡。”
他们以前也有过。那么多次出生入死的间隙里,步步危机,没有一个人可信。佣人是间谍,叔伯更是一群鬼。
任越根本睡不着,唯有在卫即安身边可以脸对着墙睡下。
这么多年,他从没背对任何一个卫即安以外的人睡着过。
卫即安捧着一本书,沏一杯茶,隔几米远看任越睡觉,看他薄薄一层眼睑下眼珠滚动,在做一个醒不来的长梦。醒来额上常是涔涔汗水。
这天醒来他可能不知身在何处,茫然问,“老师?”
下一秒清醒过来,眼里是死死压制却压制不住的东西。任越执意问,“我们可不可以像以前那样,只像以前那样?”
卫即安平平静静地看着他。
任越嘴唇开合,终于说,“好。我和您试。”
他穿卫即安给他定的衣服,从未有过的配合。
傲气和张扬都收敛,对老师好,也接受老师对他好。
一日三餐,陪卫即安吃饭,甚至走进松涛别院。
任越很清楚,最好的结果是试成了。他知道卫即安对他的感情,也知道自己对卫即安的感情。若自己的感情能变,能爱上他,就皆大欢喜,双方都能得到圆满。
他留宿松涛别院,陪卫即安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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