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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茶楼被一把大火烧成灰烬,中间人乔三被烧成焦炭,追查替考人的线索中断了,田浩功亏一篑,异常的郁闷,第二天他早早的就来到尚书房,武媚娘已经在那里办公了。趁着其他阁僚还没来,田浩简要的将这次科场舞弊的事情和自己追查的结果汇报了,武媚娘听完沉思片刻,忽然展颜笑了,她见田浩一脸沮丧的神情,笑着说道:“好,这场火烧的好。”
“什么?皇后的意思是?”田浩不解的问道。
“你且莫急,看本宫今日怎么发落他们,你去安排一下,本宫今日要亲自接见前四十名录选的进士。”武媚娘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态说道。
田浩怀揣着满腔的不明白出去布置。
到了内阁议事的时间,长孙无忌、来济、于志宁、张旭、田浩一齐到了尚书房,武媚娘还下旨让邹晓冈和严子期列席会议。
在武媚娘面前的书案上整齐的码放着前四十名进士的试卷,武媚娘拿起那张入选进士的名单交给长孙无忌等人传阅,自己拿起一卷试卷展开,一边看一边微笑点头。
长孙无忌察看名单,看到自己的儿子长孙鲲鹏赫然名列三甲,不由得欣喜,这次科考他没有特意帮长孙鲲鹏打招呼,满朝都知道这是他儿子,该关照的自然会关照。他清楚自己儿子的实力,吟风弄月还行,策论文章就差的远了,没想到居然排在前三。他多次主持科考,对这里面的情弊心知肚明,心下思量除了有邹晓冈的关照以外,长孙鲲鹏一定还用了别的手段。
来济今日一直阴沉着脸,来俊臣被长孙鲲鹏羞辱的事情他听家人讲了,他虽也不喜欢来俊臣,但还是觉得长孙鲲鹏做的实在是过分,这分明是仗着其父的权势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吏部尚书邹晓冈一直怀着忐忑的心情,替考舞弊一事是他一手操办的,秦风茶楼的老板乔三原本是他的家奴。昨晚他得到眼线传递的消息,说来俊臣被抓到御史台,心知不妙,赶忙派人一把火将秦风茶楼烧了,乔三被烧死,这才踏实了一些。他安排替考并不为了钱,而是为了对求托他的那些人有个交代,他知道长孙鲲鹏那几个纨绔子弟写不出像样的文章,不找替考就是想照顾也照顾不了,毕竟武媚娘这位主儿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他昨夜一夜没睡,所以神情有些恍惚。
名单传阅完了,武媚娘扬着手里的试卷冲长孙无忌说道:“长孙大人,这是长孙鲲鹏的答卷,果然花团锦簇,见地颇身。这次科考他位列三甲,真是虎门无犬子呀,可喜可贺。”
长孙无忌兴奋的满面红光,谦恭的说道:“皇后娘娘谬赞了,犬子学术不精,只会做些表面文章,才干学识差的远呢,这一定是两位主考大人看在老夫的面上给了关照吧。”
“诶,话不能这么说,长孙公子的文章的确是不错,排在第三我看都有些屈了呢,就是点了状元也无不可。”武媚娘徐徐说道。
“万万不可,犬子如中了状元,旁人定会说是凭了老夫的关照,就是无私也有私了。还请皇后娘娘明鉴。”长孙无忌坚辞说道。
武媚娘笑道:“好吧,既然长孙大人坚辞,那就抬一位,列在探花吧。”
来济见武媚娘一通的抬举长孙鲲鹏,不由得心里厌恶,忍不住冷哼了两声,他知道这次科考定有舞弊行为,自然内心里不服。武媚娘冲来济说道:“来大人,这个来俊臣位列十九名,也是不错了,此人好像与您有些关系吧。”
来济拱手说道:“回皇后娘娘,来俊臣乃是微臣的远房侄子,学识相貌也都一般,这次取中也颇出微臣意外。”
“好了,所谓举贤不避亲,只要学问好,该用自然是要用的。这些都是朝廷栋梁,后起之秀,走,咱们去见见吧。”武媚娘说完起身。
众人跟着武媚娘来到正阳宫的偏殿,取中的前四十名进士在偏殿候着,他们按初定的名次排列,裴炎排在最前面,狄人杰紧随其后,长孙鲲鹏排在第三位。众人听太监喊“皇后驾到”,一起跪倒行礼。
武媚娘含笑说道:“众卿平身。”
武媚娘缓缓走道殿前椅子上坐了,冲下面众人说道:“诸位是本次科考取中的进士,都是国之栋梁,也是未来朝廷的倚仗,今日本宫和所有内阁相臣一起来见见你们,今后也好一处共事。”
“诸位虽已中选,但是名次尚未最后确定,本宫还想当场考较一番,来呀,给这些学子伺候笔墨。”武媚娘吩咐一声。领班太监一挥手,一大帮太监进来,给每个学生面前都放了几案,几案上摆了笔墨纸砚。武媚娘见一切准备停当,开口说道:“本宫的题目是:以‘民为重,君为轻,社稷次之’为题做一篇策论!”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这不是同科考的题目一样吗?但是很快的,那些心里有事的人就明白了过来,长孙无忌面色凝重,来济没有看到来俊臣的人影,心里疑惑,邹晓冈则脑袋嗡的一声涨得老大,心道:“完了!”
田浩这才明白武媚娘的深意,不由心中赞许:“这招果然高明!长孙鲲鹏他们很快就得露底。”
学子们纷纷坐在书案前,因为题目是做过一遍的,大多数人自然是不假思索抬笔就写,却苦了长孙鲲鹏等那几个寻了替考的人,他们哪里知道“自己”的卷里写的是什么呀!一个个抓耳挠腮不知所措。场面上的情形一目了然,长孙无忌一看自己儿子的情态,就知道事情要糟!
武媚娘轻声招呼几个大臣退出偏殿回到了尚书房,武媚娘让几个人先批阅折子,等着考试的结果,长孙无忌和来济心思不属,邹晓冈更是如坐针毡,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额头冒出来。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武媚娘吩咐将考生的试卷收了,不管做没做完都收上来。不一会,几个太监抱着一摞试卷进来了,武媚娘吩咐将试卷放在一旁的桌案上。
武媚娘扫视众人沉声说道:“诸位爱卿,本宫重出考题不为无因,乃是有人举发这次科考有人舞弊。”她顿了一下说道:“那个叫来俊臣的,举发有人替考,有人疏通了主考官的关系,还说长孙鲲鹏也牵连其中。”
“胡说!这纯粹是诬陷!”长孙无忌听牵连到了自己儿子,急忙抗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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