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来俊臣,此人五短身材,相貌丑陋,学问也是一般,丝毫没有出彩的地方。他虽是来济的远房侄子,但是两家关系并不亲厚,平素交往不密。这次朝廷开科举,来俊臣一门心思想中个进士,混个官职,他厚着脸皮去府上拜访来济,一通苦求,来济抹不开面子,只好给他写了条子。来俊臣暗中托人将条子转给了邹晓冈,得到回复以后心里多少踏实了一些,很快,他又凭着自己是来济亲眷的身份结识了长孙鲲鹏等一帮官宦子弟。他家道殷实,舍得花钱,三天两头的请长孙鲲鹏一伙人饮宴,几个人臭味相投,很快就打成一片,成了密友。在交往中,来俊臣得知其他几人也同他一样都是上边给邹晓冈递了条子的,不仅如此,那些人还无一例外的请了人替考,他一琢磨,自己文墨一般,如果请人替考把握更大一些,于是问清了门路,也请了人替考。他仗着有钱又是来济的亲眷,将洛阳城有名的翠华楼头牌翠浓包了下来,平日里就宿在翠华楼。
那长孙鲲鹏一直以风流名士自居,对其貌不扬的来俊臣根本就看不上眼,听说他包了翠浓,一直耿耿于怀,在科考前他不想生事端所以隐忍未动,等考完试,内部传来的消息说自己肯定高中,这才动手同来俊臣争抢翠浓。直到昨日两人翻了脸,总算把来俊臣赶出翠华楼,那翠浓也投到了长孙鲲鹏的怀里。
这天晚上,来俊臣独自在酒馆喝酒,一会想到长孙鲲鹏仗势欺人,当众羞辱他,还抢了他的女人,恨的咬牙切齿;一会又想到那长孙鲲鹏势力深厚,为了一个婊子结了这么个强敌实在是不值得;一会又想着这次中了进士,衣锦还乡,总算给父老争了脸,他心里忽冷忽热,七上八下,喝得有些多了。眼见外面天色渐暗,他起身摇晃着往外走,刚一出门,竟迎面与一个汉子撞了个满怀。来俊臣仗着酒劲儿,张口骂道:“王八蛋,你没长眼睛吗?”
那汉子也不言语,劈手一掌掴在来俊臣脸上,来俊臣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他酒一下醒了,跳起来骂道:“我看你是活腻了,居然敢打爷!也不打听打听爷的名号!”
他刚骂完,就觉背后被人猛踹一脚,又扑通倒在地上,耳边听到一人说道:“姓来的矬子,老子打的就是你!”
“唉呦!”来俊臣叫了一声,心道:“打我的知道我是谁,那肯定是长孙鲲鹏派的人,满洛阳城也只有他敢这么胡来。”他正没理会处,只听旁边有人呼喝:“怎么回事,你们竟敢当街斗殴!”
来俊臣得救般抬起头,只见两个衙役冲了过来,他刚想出声求救,只见与他相撞的那汉子冲两个衙役一挤眼说道:“两位差爷,这小子喝多了,当街殴打行人,您看看怎么办吧。”
一个衙役叫道:“帝辇之下,竟敢酒后撒疯打人,这还了得,先把他关到号里去醒醒酒。”
“胡说,是他们受人指使来算计我!”来俊臣抗声叫道。
“少废话,有话衙门里说去。”两个衙役不由分说上前给来俊臣绑了,抬起来扔到旁边一辆马车里。那汉子掏出一锭银子交给衙役说道:“二位辛苦,这是我家主人给你们的茶水钱。”
“唉呦,谢了,烦请二位回去带小的谢过长孙老爷。”衙役点头哈腰的说道。
来俊臣在车里听的清楚,心中愤恨不已,原来他们是一伙的,这摆明是长孙鲲鹏要整治自己!
马车在路上疾行,渐渐听不到人声,显然是到了僻静的地方,来俊臣不知道这二人要如何处置自己,心里发急,开口哀告道:“二位听着,在下是赶考的举子,此番定能高中,你们放了我,在下定当重金酬谢!”
只听一个衙役嘲讽的说道:“高中?!别做梦了,等皇榜下来,你不能到吏部去报到,就是中了也要被取消资格。”
来俊臣双目一闭,心道:“完了,长孙鲲鹏这是要往死里整我呀!”他急切说道:“二位官差听着,你们这样做分明是执法犯法,我乃当朝宰相来济大人的亲眷,当心犯了灭门之罪!”
外面沉默了一会,一个衙役低声说道:“对不住了来公子,我们都是无名小卒,也是受人差遣,要是不从,现在就是灭门之罪。那人来头太大,就是来济大人也救不了您,您就认了吧。”
来俊臣一阵气馁,心道:“长孙鲲鹏是长孙无忌的公子,得罪了他,任谁也救不了我了。”
马车停了下来,车帘掀开,一个衙役探出头来冲来俊臣说道:“来公子,对不住了,我们得关您几天,这是大牢,您不能乱叫嚷,我得把您嘴给堵上。”那人说着掏出一块破棉布,就往来俊臣嘴里塞,来俊臣使劲扭动身子,不肯就范。
“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远处一人喝问道。
那衙役吓得一缩身,说道:“没事,抓了一个醉酒闹事的。”
来俊臣见是脱身的机会,口中高叫道:“冤枉啊,冤枉,我没醉酒,你们这是要陷害我!”
那衙役急了眼,一拳打在来俊臣脸上,来俊臣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一股鲜血从鼻子里流了出来。
外面脚步杂沓,几个人冲过来将两个衙役控制住,车帘掀起,一个四品服色的官员往里看着说道:“怎么回事?”来人正是御史台主事柳力。
“大人,我冤枉,他们受人指使陷害我。”来俊臣叫道。
“来人,把这人给我押到御史台衙门,本官要亲审。”柳力说道。
在御史台衙门的偏房,来俊臣一五一十的将长孙鲲鹏与自己争风吃醋,又指使人殴打陷害自己的事情说了。柳力听完,沉默半晌说道:“此事牵连甚大,本官也做不了主,来呀,去请田大人来。”
来俊臣知道柳力说的田大人是指田浩,心中一喜,他知道田浩是长孙无忌的对头,说不定能帮助自己找回公道。
等了大约两盏茶的工夫,田浩才匆匆的赶来了,来俊臣给田浩跪倒行礼,柳力附在田浩耳边秘密的说了些什么,田浩一阵阵的冷笑不止,看得来俊臣心里一阵阵的发慌。
田浩端坐在椅子上,冷冷盯着来俊臣说道:“来俊臣,本官正在四处找你,没想到你竟自己撞上门来了。”
来俊臣惶恐说道:“田大人,学生冤枉啊,我是被他们陷害才到的这里。”
“嘿嘿,冤枉!我告诉你,本官已经接到举报,说你花钱找人替考,李世风的名字你该是知道的吧!”田浩厉声喝道。
来俊臣只觉得眼前一黑,心道:“完了,长孙鲲鹏果然是不肯放过我,连这些事也给捅了出来!”
只听田浩说道:“你科考舞弊,破坏朝廷伦才大典,还称冤枉,千余举子只你一个祸害,使得这次大考蒙尘,你罪该千刀万剐!”
“不是,可不止我一个,他们好几个呢,我是受了他们的唆使才找人替考的。”来俊臣此时已经昏头涨脑,乱了分寸。
“如有他人,说不定你罪过还能轻些,他们都是谁?讲!”田浩一拍桌案喝道。
“我说,我说!”来俊臣横下一条心,竹筒倒豆子,将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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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子夜时分,田浩才将来俊臣审完。原来,长孙鲲鹏等人寻人替考都是通过同一个中间人来安排的,这个中间人就是秦风茶楼的老板名叫乔三。乔三一头掌握着一批“枪手”,一头同寻替之人联络,商谈价格等都是他来完成,替考的和被替考的的彼此不见面,只知道对方的名字。那些给邹晓冈递了条子的人虽然名字被蒙,但是可以按照约定在考卷上做记号,就是在考卷的第三行的头一个字就是考生的姓,切这个字字体要大,与其他字体有所区别。
田浩审完来俊臣,吩咐将他押起来,然后立即点起御史台的一干衙役赶往秦风茶楼捉拿中间人乔三,只要抓住乔三,一切就能水落石出了。
就在田浩满心欢喜带人赶到城西的时候,远远的看到前面闪起一片火光,远远的就听到有人在叫喊:“着火啦,着火啦,秦风茶楼着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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