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海城心里有事,看每个人都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有些神秘地说:“我在仲马城曾经也被困过,有个很有魄力的年轻人领我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把仲马城彻底摧毁了,咱们何不挖个洞,兴许能逃出去。”
黄若伟点点头,说道:“我知道那是谁领着干的,那是我一个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的战友。不过,在这里恐怕行不通,挖洞逃路的成功率也是微乎其微,或者说根本就不可能达到我们的目的。”
“咱们不妨试试,不行就当运动运动。”周庆滨的话代表了大家的意见。
说干就干,地面是水泥抹的,墙壁也是水泥渗沙子垒的,这些频临死亡的人,只能用脚镣的中间几个环的边缘慢慢地、一点点地去磨那坚硬的水泥地面,经过两天不停地磨,下面终于露出了土层,人们欣喜若狂,一个人累了再换一个人,人们似乎从这里看到了希望,挖掘的速度更快了。
这天当人们挖得正起劲的时候,突然那两个大夫被四个日本士兵保护着在晚饭后又来检查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在牢门被打开的时候,要想把那些挖出的土掩盖起来已经来不及了,一个大夫马上看到了堆在床下的水泥沫和土,惊得两眼瞪得跟牛眼一样大,等他反过劲来才冲门外的那四个日本士兵喊道:“他们要逃跑,快去报告石井部队长。”
东井正寿走进石井的办公室,一脸的严肃神色:“报告将军,警卫发现四十七号囚室正在准备挖洞逃跑。”
“什么?”石井吃了一惊,从东井正寿脸上看出“木头”的计划并没有成为事实,他的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命令地说:“你彻底了解一下情况,再写个完整的防范报告给我。另外,你告诉其他的士兵,这是军部特别输送的‘木头’,不能出一点儿纰漏,这件事我会同桥本研究的,没别的事出去吧。
“是。”东井正寿两腿一并大声回答并转身走了出去。
石井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触动了内心最敏感的神经,他非常清楚,那些“木头”有一种难以动摇的坚强意志,有一种不容征服的信念,更有着一股誓死报效中华民族的不屈信仰,至少他们不容许日本人统治中国。“唉。”石井叹了口气,这不是穷途未路的叹息,这是对那种凛然正气所表示出的憎恨。当然,只有和这种人对阵才有意味,出乎意科的是在这样严密的防范中还会出现这种事情,对石井而言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是震惊、是感叹,是必然,还是偶然,石井也弄不明白。如果一帆风顺的话,他倒感到大日本帝国轻而易举地征服了中国人的灵魂,这反而是不正常的,而现在如果时常出现一些反常的现象,他倒认为是正常的。由日本人挟植的伪满洲国维持到这份上已经够可以的了,日本人能靠,在东三省待了十来年也属不易,而作为‘给水防疫设备厂’的铁碗人物,日本军特种部队的部队长,能够在如此动荡的局势下坚持试验,而不被外人所知也实属不易,只有靠毒辣的手段尽量避免少出事,横下一条心坚持下去才是出路。想到此,石井拨通了桥本的电话,沟通了一下便披上外衣走了出去。
桥本已经在门外,石井一出门便看到了桥本,石井只是冲桥本点了点头没有停下,也没有说什么,自顾自地朝囚禁所谓“木头”的四方楼走去。
四十七号囚室里依旧是那几个人,此时他们正你看看我,我看着你的坐着说话呢,挖洞逃路计划的失败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情绪,因为坐的时间太久了,黄若伟觉得腿有些酸麻,便站起来轻轻拍拍腿部,直到腿部不酸麻了才停止拍打。在他正想说什么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本能地闭上嘴走回原处坐下去,好像极不愿见那些踏着鬼点渐渐临近的人,或者说他知道那些恶魔是到这间囚室来的。
果然不出所料,门锁开处,两个穿着将级军服带着防毒面具的日本军官站在了门口。
“啊,他们在面壁思过。”石井一脚迈进囚室,自嘲地说着,然后四处扫了一眼,接着说:“这样很好,只要与皇军合作我欢迎。说起来人生有许多种选择,为了生存,虽然有时的选择很痛苦,我看这是值得的。”
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反应,八个人如同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石井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几个人并不服从他,更不认同他所说的那些话,这些人的性格石井算是模透了,他不喜欢这些人愚蠢的选择,什么世界大同,什么,全是歪理邪说,不过是从马克思的信条中所编造出的一些新名词而已,面且石井从来也不相信这一天直的会到来。
囚室里的空气很紧张,石井不知道为什么也感到有一丝恐惧的意味,那个被挖了很长时间还没挖到外面的洞,裸地显现在那里,墙壁上那些顷注了满腔的豪言壮语,诗词语录布满了四壁,毫无疑问,在这里待过的每一个“木头”都曾经被这些表露灵魂的字迹鼓舞过,激励过。石井看到这些,从心里感到征服的艰难,又感到局势的越来越难以预料,更感到自己在这场征服的路上,象一个狂傲而又注定失败的历史小丑。十年来的忙忙碌碌,十年来的杀人害命,只是在恶梦般地空间里跳舞,谁知哪一天会伤了脚,害了肺,或是一命乌呼呢,而且他历来都装出一付自得其乐,乐于此道的样子,来充实他恶性澎胀的征服欲念。
没有人能满足石井的兽欲,他失望地摇摇头,望了一眼窗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多好的一首诗啊”
白山怒吼,驱逐日寇,
黑水咆哮,还我中华,
万千壮士,前赴后继,
舍生取义,永垂青史。
石井念完并嘲笑地说:“在我看来,这首诗词既不工整也不押韵,又没意境,病夫的民族既落后也没知识,这也是一种病态的表现方式,可惜呀,这样好的体裁被糟蹋了。”
黄若伟回转头,脸上露出一股正气,等他看到石井正站在他的对面,冷冷地回敬到:“正好相反,这是一首带有哲理和信念的好诗。”
石井没有理睬黄若伟,眼睛却望着床下的那堆水泥沫和土,心里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却又装出一副惋惜的样子说:“你们不要想从这里逃出去,不会成功的,即使你们能逃出这间牢房,我的另外三道防线照样会把你们抓回来,或是被当场击毙。喔,对了,我想被细菌慢慢吞食一定很痛苦,我也一直想象用细菌杀人一定也很刺激,不过细菌是肉眼看不到的,真的很遗憾,我不能目睹它怎样吞食中国人的全过程,只能凭想象去感悟你们这些‘木头’怎样在痛苦的煎熬中凄惨的样子。”
“你们这群披着羊皮的狼,原来在拿我们做细菌试验。”又是黄若伟在说话:“中国人民会向你们讨还血债的。”
阅读食人魔窟最新章节 请关注书趣阁(www.sq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