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去写作,重新穿好衣服回到书房,等着早点找到那种男人们都熟悉的起死回生之感。男人们自然也都熟悉,在好的男人只要被女人一整跨,都会形同一篇标题和开头惊天动地,而内容文不对题或者软不拉几的拙作。给土土老师打了个电话,还是无人接听,于是想先出去散散步。出门前听见老婆又在床上通电话,她无不嘲弄地跟对方说,“男人要是有本事干完一次,还想再接着干一次,就随他去,我们女人才不要管,你说是不是?”老婆可能正跟开开打电话,两人的关系似乎比我还要亲密,但她想错了,我周末从不去找开开,况且一到周末,开开根本就很少在家,找也白找,就像白找土土老师一样。而菲菲和飘飘两人,跟外冷内热的开开不大相同,如同外面的时光一样很淡,也正如同我走进交织着混乱灯光的蒙蒙雨夜。
在街上走着,老在下雨。
雨很绝对,绝对不是什么雨。远近行人不少,但是即便再三劝解,也没一个人打架。哪怕警察朝天呜枪警告,也没人有办法住手。而反反复复一直没动手的那些人,却看不出没跟谁动手。许多事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一件也不露面。其实问题本来很简单,可别人偏以为一点也不复杂。雨里的大街上依然灯红酒绿,人欲横流,里面的人全都无法进去,外面的人都无法出来,很多人只好从自己后面钻到自己下面去。而且,不管在什么地方,人人都在搞钱。不管在什么时侯,只要一想到钱,我就想发毛。只要一发毛,就想找一本唐诗绝句狠狠地念它八首。
几年前在山里,每到半夜三更,我都曾经必须去敲开好几家黑心饭馆。等主人惺忪着睡眼开了门,我便两手插腰问有什么菜。等对方满脸笑意地一口气背出一串菜名后,我便郑重宣布什么也不吃,休想敲我竹扛!并且每天夜里一到三点,我还要心急火燎地准时去喊开几家造假酒假烟的工厂大门。等守门人和身穿保安制服的娘们惊慌失措地一出来,我便告诉他们什么事也没发生,而且看样什么也不会出事,只管放心睡好了。那年月,我满怀理想每天那样忙,有时还没来得及上床就起床了,有时还没来得及回家就出门了。每天还得去买几十张邮票向报刊编辑部投稿,邮局的人便怀疑我在做邮票生意,一点也不相信我就是那个为了买邮票投稿经常忍饥挨饿,也经常搞点小偷小摸的巴尔扎克。那样一来,几乎每天都有我的退稿,而我还得把那退稿再退回去。没说的,孙编辑那家伙人还挺不错,每次退稿只退第一页,并且一律在信上说:“亲爱的巴尔扎克,您的大作让我感动不已,可惜无论如何,怎么也找不到作品的第一页了。”
妈的,不给葡萄吃就拉倒,反正我从来就不高兴吃葡萄。反正我本来就看不起葡萄。反正葡萄也不算老几。反正葡萄可以致癌。而现在,那个大奶副主编看了我的东西吗?不会连一颗葡萄也不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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