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酒的第二天，我买回家一大摞报纸杂志看了个够，以后基本上天天都买。报刊上的东西全是才出笼的新玩艺儿，不看就算了，一看还真放不下。有一家纯文学期刊上的一篇散文，开头这样写道：“俗话说活到二十五，是个二百五，活到二十七是个大傻逼。”我停下来一想，不对呀，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俗话？

那篇写山水的文章挺长，关键是土土老师写的，不可小看。我一看完就给他打电话，先说刚拜读了大作，写得的确真是好，只有个别地方太深奥。他在电话里问哪里不好理解？我说就是开头，问他听谁说过二百五和大傻逼这个俗话。他叫道，“你管他那么多干嘛，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我正忙着哪！”我再想说点什么，但电话挂了。

到礼拜六，我翻开报纸文学副刊周末开心版，又看见一篇土土老师写都市新潮生活的东西。文章的开头部分用的是比正文字体稍大一点的黑体字，好显得突出醒目，但他竟这样开头：“常言道，美女屁股摸不得，但最近发生在五块石光天化日之下的一桩事，王师傅说太怪了，居然连大街上美女的奶奶也摸不得！”看到此处，我傻了，心想妈的，我好像一辈子也没听说过有这么个常言道，倒是从小就知道，大街上别说美女，就是丑老太婆的奶奶也本来就摸不得！

难道我常年埋头写小说，不知道外面已经变了行情？

不管怎么说，因为那篇文章的开头写的是美女的屁股和奶奶，我忙看了下去。结果看完一大版也没见到什么女人，更没见到摸奶奶。该死的文章通篇写的是成都五块石一个扫马路的糟老头子的事，仅仅提到老头扫街时，听路人说过那样一句话而不为所动，照样扫他的马路。一时间，上当的感觉油然而生，我又拨通了土土老师的电话。我告诉他，当时去街头报摊买报纸，卖报的大爷正埋着头看老师写的那篇文章，连钱都忘了收我的。恭维一番后，我提出了异议，问是不是报纸编辑删了老师文章的重点内容？

“删我的文章？他们还想不想要发行量？敢！”他狠狠地说。

“但我读来读去，没看见文章开头写的那些内容啊。”

“看完全文啦？”

“一口气通看了两遍！”

“一遍就够了。”

“但是，反正，恐怕连那个卖报的大爷也会”

“好好，那就行了，我太忙，先就这样。”

说完一下放了电话，我这才发觉自己早就有些不痛快，于是坐在电脑前抽闷烟，连老婆穿着内裤轻声走进来都没注意。后来她一身精光又过来看了我两眼，接着又无声离去，我回头一看两道敞开的房门那边，才想起她已来过一趟。要是在以往，不要说见了她倒在卧室床上的样子，哪怕仅仅遇见她露出挺拔的胸部，我也早就追过去按在床上废起来了。但看了土土的文章，加上听他在电话里说的话，哪里还有点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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