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大师一手揽住我,发出急切的声音,问怎么回事?怎么啦?啊?
我的脸埋在他衣服里,答了一句难受,声音很弱。
他急着问哪里难受?
我说不出第二句,只能摇摇头。
他仍站立不动,但安慰我别怕,没什么要紧的。
我意识到,大师毕竟是大师,高手就是高手,没用半句甜言蜜语,更没动一个指头,就使我先失去控制扑在他身上。之后,他也没像别的男人那样趁机落井下石,而是不管我,不理我,等我自己无地自容无所依附,往身后床上一倒,缩成一团。再之后,他俯下身来轻声说话,叫我好好休息,什么也别想。短瞬之间,情形接着发生转变,他像理所应当的那样,若无其事地把我脱光,一举一动如同料理一个行动不便的病人。
胃痛,还有心虚神慌,是病了。他开始脱去自己衣服,发出抽皮带的声响。我仰面平躺,呆望着屋顶天化板上的一条裂缝,每次静夜里看时,都担心上面大片厚重的水泥断层会突然间落下来,砸在身上。想来如不发生震动,水泥层是不会轻易落下来的,但大师的脸和身体从上面缓缓落下来了,呼吸一时间停住,当然不只这些。我盯着他的两眼,任随摆弄,说不出话来,明白自己这种样子是被大师拿下了。
“你猜我喜欢你身上的什么,开开?”
大师的问话使我把脸转向一边,无言可表。
“你可能想错了,开开。以往的夏天,你穿件短袖t血,一抬手就露出腋毛,我看见了。”
以往?以往每遇胃痛,性交都可以立即治好胃痛,我只知道这点,我想。
“把脸转过来,开开。夏天的时候,我就喜欢看你,你的腋毛。”
“喜欢这点?”
“对。”
“我没发现你看过我。”
“那当然。但你该发现,如今的女人全都快没腋毛了,这样下去会使男人的想像力逐步褪化,最终丧失。”
“你是鲁迅骂过的那种人?”
“是啊,我承认。鲁迅在杂文里嘲讽中国男人一见女人的腋毛就会去联想女人的全身,但我从来不懂这有什么问题。女人的腋毛是上帝赋予的,具有无可替代的天然之美,男人由此联想更美的东西,激发出宝贵的生命力,所以我从来不晓得鲁迅先生为何那样想。”
“鲁迅在那个兵荒马乱的黑暗年代,一直苦闷愤怒,这谁都知道。”
“他也有高兴的时候,比如写爱情向他走来,大约是这样写的――静夜,当她的高跟鞋一步一步走上木楼梯时,我的心是怎样地激动起来了啊。”
“他跟你说了什么,那个副刊编缉?”
“这种事,还会说什么?不过,他倒是夸你一表人才。”
“夸我?怎么夸的?”
“说你被摁在下面一张就开,翘起来的那个又白又肥,比那些女明星更令他难忘。”
品说女人的性事,在其他场合可能叫侮辱,而在当时则变成调情,不一样了。稍静了一会,我问大师“你认为他说的,是不是真话?”问完才感觉这句问话该是双关语,可理解为那个编辑说的事是不是假的,也可理解为编辑的所谓夸奖是不是真的。大师说,“这个,我要亲眼见了才晓得。”可能也是双关语,既可指他要是亲见了当时整我的情形才会晓得,也可指他要是亲见了我的身子,就是编辑说的翘起来又白又肥的那个才会晓得。说完那一句,大师继续起落不再多言,似乎要等我去感悟,以做出姿态。这好办,只要他先退出即可。一会,他的身体慢慢离开,真退了出去,翻到一旁,简直比鬼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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