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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确定的是，他确实是离开了这个他为之努力了几十年的朝堂。而他的乖孙还在那里，还在沉浮。他的素青比谁都更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可以见到一个自由快乐的素青。

王君檐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一片清明。

修元应收回目送丞相的视线，道：“本来想请丞相帮忙参考参考的……还有丞相一职，辛太尉和林御史待会儿到御书房来，共同商讨一下。”

随后，他们又讲了一些琐碎的事件，才下了朝。

世家家主心里都无比复杂，本来以为今天可以出个结果，没想到还要等。六人心思各异，面上却不显。

林御史几年前被修元应提拔做御史大夫，心里对他很是感激，是立场分明的保皇党。，跟世家也没有任何关系。现在的辛太尉也是，是修元应从贫寒世子之中千挑万选出来的，德行能力都没得挑，只效忠于皇上。

林御史道：“皇上，如今朝堂上，微臣觉得王奉常可胜任丞相一职，但他年纪太小，恐不能服众。”

辛太尉也点头称是，他们也知道王奉常跟他们一样，皇上也很信任他。而且，皇上似乎有什么机密重要的事情交给了王奉常，他们之间的联系其实比他们这些人跟皇上要紧密。

修元应摇摇头道：“不用考虑他。”

见两人都面露惊讶，他笑道：“我倒是想让他当丞相，只怕他不肯。先别管这件事，我叫你们来，是为了另一件事。”

两人听修元应讲了这次关于世家的计划，都诧异得不得了，同时也有些激动！他们庆幸自己跟的是修元应，不然换做之前哪个皇帝，都不会让他们俩坐到这个位置，也不会有这些“骇人”的想法和计划。

“皇上需要臣等做什么？”

“这次你们回去之后，他们肯定会明里暗里地去试探你们。你们俩先通个气，统一口径，哪个世家去试探，你们就说别的世家比较受我的青睐。不拘是谁，除了妃家，其他都说一遍。但要嘱咐他们不要泄露出去。”修元应解释道。

辛太尉和林御史恍然大悟，索性在御书房内就商量好策略，免得出去之后人多嘴杂，难免被人听了去。

等到他们走了，王君檐才悠悠然地走了进去。

“想让我当丞相？”这句话说得奇怪，绝不是一个臣子该对君王说的话。

但是修元应听完却忍不住扬起嘴角，这是以前的王君檐会对他说的话。

“也得你想要啊。”

王君檐无所谓地耸肩：“你知道我不想要。”

修元应摇摇头：“我知道。”但是就像今天，你不想要，很多人可能会逼着你要。怀璧其罪，才能也是。

王君檐突然笑了：“灵麒。”

修元应猛地看向王君檐，透过那似笑非笑的眉眼，仿佛看到了那小小的身躯，诡异地成熟，叫着他的字：“灵麒。”

修元应也笑了：“怎么突然想起叫我的字？你不是好久这样叫我了吗？”从你及冠起，我也没有唤过你素青……

王君檐道：“我就是想跟你说，等这件事情结束了，我就带着小北回忽况，陪我爷爷安度晚年了。你不想……好好跟我相处一阵子吗？”

修元应心里受到极大的震撼。他曾经有一段时间很嫉妒王君檐，嫉妒他惊才艳艳，嫉妒他年少成名，嫉妒他民望很高。但后来他发现自己很可悲，所以他停止了嫉妒，也停止了对王君檐无条件的信任。

现在，王君檐跟他说，这件事情结束了之后他就要走了。本应松了一口气的他，为何心里很堵。他在朝堂上唯一的朋友——也许只是曾经，但没关系——他才二十岁，但他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