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虐（1 / 2）

虽然生活过的清苦些，但是我觉得过得心安理得，现在的一切都是通过我的双手，自己辛苦的劳动换来的。

上次跪在雪地上，让我的双腿受了寒，平日时常隐隐作痛，只要跪久了或者一碰凉水就会僵冷麻木，疼得站都站不起来。云姑姑知道了，对我更加关照，经常会偷偷的拿些药酒给我敷腿，在冷宫中待了不长的日子，方才体会到人间的冷暖真情。

晚间，我与青儿正坐在桌边吃饭，云姑姑前来，“大单于吩咐，让您去寰宇殿守夜值班”。

值守的事情从来就没有交给我去做，我满心疑问，伊顿到底在想些什么，遂对青儿说，“走，一起去。”

云姑姑面露难色，神色有些不自然，小声说道，“大单于只要您一人前往”。

我低头思量，放下碗，起身跟着她去了……

独自一人跨进寰宇殿，扑面而来的是温馨熟悉的香味，我已经很久没有闻到玫瑰花的芬芳，不禁有些陶醉……

偌大的宫殿里竟然一个人也没有，我穿过空旷的略显阴森的殿堂，灯烛摇曳，投下长长的斑驳的影子。

忽闻，隐隐约约有低语声入耳，我寻声向宫殿的最深处走去。

我撩开云锦帐幔，不禁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伊顿面色微醺的阖目躺在雕花大床上，赤裸着胸膛，一床软烟罗的纱被搭在腰间，身旁还躺着一位衣襟大敞、肌肤白皙如玉的美姬。

不知是这寝宫太温暖，还是怎么的，我一时竟面红耳热。

那女人见有人进来，忙扯了纱被掩住了胸，轻轻的推了推伊顿。

伊顿微微睁眼，斜目瞥见了我，一怔，脸上闪过难以琢磨的神色……

突然，伊顿伸手勾住那女人的腰肢，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双手顺着柔滑的肌肤慢慢滑下，呼吸变的沉重而急促……那女人娇声低吟着，脸上泛起云霞似的红晕……

为什么……我怎么会在这……我要逃……我转身隐入锦罗云帐之中，不想再看到一眼，不想再听到一声……

顷刻间，我的世界一片漆黑，摸索着走了两步，缓缓滑坐在地上，蜷起膝盖，将脸深深埋在膝上，像受伤的小猫一样嘤嘤的哭泣……

我究竟是怎么了，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任它们纷纷滑落……

究竟我是在为自己而哭泣，还是为他而哭泣，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心中居然莫名的痛……我是不爱他的啊，为什么我却如此痛彻心扉呢？

“寒露，我知道你在外面，你给我滚进来”，伊顿厉声喝道。

我拭去泪水，用手轻抚胸口调整呼吸，轻轻的对自己说，“寒露，方才的一幕，你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那一切都是幻觉，那只是一场梦而已。”

我出现在伊顿床前，不敢抬头看他，低眸轻声问道，“大单于，有何吩咐。”

伊顿定定的盯着我脸上还未拭干的泪痕，嘴角泛起一丝不被人察觉的笑意……

他倚在床头，白纱质地的睡衣微敞，露出古铜色结实的肌肉，怀中还拥着刚才的那个女人，“本单于口渴了，去端些茶水过来。”

我低头出去了，端着茶盘进来，双手捧着茶盏，跪下奉于他面前。

他接过茶盏，轻轻抿了小口，蹙眉说道，“怎么这么凉。”

“奴婢这就去换”，我躬身退出。

一会儿换来一盏热茶，递给他，他尝都没有尝一下，淡淡的说，“太烫了，你替我吹凉了。”

我跪在床前，低头轻轻的吹走热气……热茶已经凉下来了，我将茶盏递到他面前，他却没有伸手去接，不顾旁人的在床上与那女人轻薄的调笑……

我轻声道，“大单于，茶好了”，伸手将茶递给他。

他接过茶盏，面无表情的冷眼看着我，手一扬将茶水一股脑的泼在我身上，“太凉了，去换热的来。”

茶水顺着我的发梢滴下，衣襟裙角湿了一大片，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我紧紧咬着嘴唇，拼命的忍住不让眼泪滴落，我不能在伊顿面前轻易落泪……

我颤颤悠悠的起身，重新倒了一盏热茶，端给他，他没有接，只是冷冷的看着我。

方才的茶水浸湿了我的衣裙，我的腿又开始隐隐作痛了，端着茶盏的手微微发颤，一滴眼泪竟滴在茶盏中，泛起一阵涟漪……

床上的女人见了，探起身子忙接过茶盏，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一不小心将茶盏打翻，滚烫的热茶泼在我的手上，也溅了她一身……

她惊叫，“该死的奴婢，想烫死我啊”，不分青红皂白，甩手就是一掌。

伊顿拽住她的手腕，反手就是一掌将她掴倒在床，那女人捂着红肿的脸庞，爬下床来，衣着单薄的跪下，难以置信的看着伊顿，“大单于，您……”

我陡然跪下，玉石地面撞得我的双膝生疼，我俯下身子，“奴婢该死，请大单于息怒。”

伊顿瞟了我一眼，冷冰冰、恶狠狠的对那女人吼道，“本单于生平最恨恃宠而骄的女人，你以为你是谁，竟敢在此处放肆，吆五喝六的，还敢动手打人。告诉你，谁敢动寒露一根指头，我决不会饶恕她。”

他的话语给我冰冷的心带来了一丝温暖，但是一想到他的所作所为、他的无情冷酷，温暖顿时四散消逝了。

那女人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不住的发抖，“来人啊，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带走，今后我不想再看见她”，内侍上前将她拖走。

“伸出手来，让我瞧瞧烫伤了没有”，伊顿柔声细气的说道，灼人目光直视着我，我真的怀疑我的耳朵是否产生了幻听，方才勃然大怒的伊顿，现在竟又如此的温柔如水……

他握住我的手腕，摊开我的手掌，掌心红肿一片，如火烧火燎一般火辣作痛，我低眸轻语，“习惯了，不碍事的”，说完攥紧拳头，不想让他再看。

他抓住我的手，拉到在眼前细细端详，突然神色大变，“怎么你平时在冷宫要辛勤劳作么？为什么满手都是老茧和裂开的血口……”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是垂头一言不发。

“回答我”，他迫切的追问。

我甩开他的手，昂头直视着他，冷笑道，“你想要我回答什么，你应该早就会料想到这一切，我不过是个被你抛弃在冷宫内失宠的女子，如随意丢弃一件不喜欢的衣服一般。在你冷酷的说出‘恩断义绝’四个字的那一刻，你就应该会知道，我去冷宫不是去享福的而是去受苦的，不再会有人关心我，不再有人会怜惜我，为了生存我必须去辛苦的劳作，我不在是那个养尊处优的宁安阏氏，而是冷宫中一名地位低贱的侍婢。在冷宫中，能够平安的活着就是一种福气，哪里还有时间去关心自己的手是否还是玉指纤纤……”

他怔了半晌，吩咐内侍，“去取羊脂凝膏来。”

内侍取来一个白玉圆盒，他旋开盒盖，用手指蘸取凝膏，细细涂在我的手掌上，他的手指停留在我的掌心，用指尖轻轻的按揉着，“没有关系，很快就会好的。”

凝膏碰到伤口，凉飕飕的很舒服，也不觉得手那么痛了……一句简单的话语，寥寥数字竟给我带来久违的温暖……我很怀疑是不是在冷宫待得时间长了，我的心已经凉了，已经死了……

我低头，心中一片酸楚……

突然，他凝眉注视着我，“你怎么还不起身，难道跪上瘾了，地下凉的很。”

“我……”跪得时间太长加之方才茶水浸湿了衣裙，双腿已经没有知觉了。

“还在犹豫什么，本单于让你起来，你就快点起来啊”，伊顿下床，亲自抱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