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从窗棂的缝隙中斜斜的照射进来,照到我的脸上,暖洋洋的。耳边响起一阵阵悠扬的古琴声,慢慢睁开眼睛,一缕缕青烟缭绕满屋。
我这是在哪儿?现在是几点了,可别误了上班。伸手就去拿枕边的手机,一下却扑了个空。原以为铜镜、道士和万寿宫都是一场梦,一觉醒了还会躺在自己家舒适的大床上,如今才终于相信所经历的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姐姐你醒啦。”琴声里送过来一个女子的说话声。我微微起身看过去,哦,原来是紫霞仙子。她正坐在条案后面抚琴,条案上横着一把黑色的古琴,在她的纤手抚弄下发出委婉悦耳的声音。我从床上爬起来,笑着说:“紫霞妹妹的琴声真是悠扬悦耳。”紫霞笑笑道:“只是偶尔的玩耍,不足挂齿的。姐姐你可先去净身,我给你准备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和应用的物具,之后我们先去用早膳,事毕就去山里采药。”
紫霞站起身来带我到隔间,这间屋子不是很大,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木桶,桶里蒸腾着白色的水雾,盈满了整个屋子。我走过去细看,见木桶里的水泛着热气,水中飘着无数的碎花瓣。紫霞在一旁说道:“这水是山中自然流淌的泉水,我早为姐姐烧开兑好的,姐姐看水温是否合宜?”我伸手探进水中,温暖无比,即点头道:“极好极好。这水中的花瓣所为何故?”紫霞说:“这是鲜花浴,乃道家平日里净身修行的沐浴方法,选用上好的红花、菊花、玫瑰花、金银花、玳玳花、荆芥等鲜花,辅以人参、灵芝、当归、白芷、益母草等草药,常在此水中沐浴,可使腠理疏通,气血流畅,有美颜悦色之功效。姐姐请宽衣吧。”我暗暗赞叹这道家养生之道,二十一世纪的人都难以享受到的鲜花美容浴,不承想在遥远的元代道观里却是极自然的寻常事。要是经常在这鲜花泉水中沐浴,肌肤和容颜会胜过现在百倍。于是我喜滋滋的脱衣服准备享受这难得的沐浴方式。我来时那晚穿的是一身城市里女孩穿的普通分身睡衣,所以脱起来也极是简单。紫霞很惊讶地看我除去内外衣物,说道:“姐姐你穿的这身外衣和小衣是大都京城女子的装束吧,和我们这里完全不一样呢,很怪的啊!”我笑而不答,从沐浴木桶侧边的木台阶上去,然后缓缓地将身子浸入满是花瓣的水中,温暖的泉水和四周浮动的花瓣一下将我包围,热气和香气混合着直通五脏六腑,我闭上眼睛抬头呼出内心的紧张和焦虑。
紫霞看我惬意舒服的样子很是高兴,拿着我刚脱下来的衣物说:“姐姐你慢慢洗,我给你拿的那套干净衣服在旁边的小柜里,我去把这些换下来的衣服浆洗了去。”我赶紧说道:“妹妹不必了,我还是自己洗吧。”紫霞回头笑笑说:“无妨的,举手之劳而已。”说罢就走出浴间。我复又躺进花瓣的水中,心想:这仙子妹妹对我还真的很好。
由于心中着急去寻那铜镜,所以无心继续在水里泡着,于是草草的洗毕便出来擦干身子,去小柜里拿紫霞为我准备的衣物。这是一套粉菱色的内外衣,粉菱色的缣绣,粉菱色的道袍,粉菱色丹凤朝阳的系腰丝绦,双垂灯笼穗,膀袜云鞋。第一次穿道家的衣服,不是很熟悉,穿了半天总算紧陈利落了。穿好后出得浴间,见紫霞还未回来。于是我在屋子里转了两个圈,学着电影电视剧里古人的样子指手画脚地比划了一番。
“姐姐穿这身真是美若天仙啊!”紫霞此时应声进来了,怀里抱着个木盆,说道:“这身袍子原是是云霞姐姐的,从未曾上过身的,姐姐穿着真合适!姐姐稍后,我先去后院把衣物晾晒了,就来给姐姐梳头。”她说完快步穿堂而过去后院了。
很快紫霞回来了,“姐姐快坐下。”她把我让至条案旁的椅子上坐好,而后去床边小柜的抽屉里拿出一把木梳和一面小铜镜,过来将铜镜摆我面前,手拿木梳帮我梳起头来。我也未推脱,只是看着这面铜镜又想起我那面来了,不觉又涌上一阵心酸。紫霞并未察觉,一边帮我梳头一边夸我头发长得好,还神秘兮兮的对我说待会有个宝贝给我。少顷,她果然从那抽屉里拿出一个东西过来,打开外面的包裹,原是一个精致的紫铜色三叉束发花冠,她说:“这是大师姐金霞离开道观时特意送给我的礼物,我一直没舍得戴,而今就先借予姐姐戴吧。”于是她帮我将头发依次盘好,将那花冠扣在头发上,以一根银簪穿过固定好。
收拾停当,紫霞对着我左看右看,直竖起拇指道:“姐姐这么一打扮,就与月宫里的嫦娥无二了。”我看着镜中自己古香古色的模样,已完全成为元朝的女子了,只是仿若一位仙姑,当下红着脸说:“妹妹过奖了,咱们还是快去用完早膳速速出去采药吧。”紫霞点头称是,姐妹二人便前后走出寝房往斋堂去了。
吃罢早膳,我与紫霞一人背了一个竹篓下山采药。这万寿宫本是青城山主峰上最高的建筑,一出观门,即可见崇山峻岭尽收眼底,绿色植被漫山遍野无边无际,山谷之间雾气缭绕,暮霭蒸腾,让人心旷神怡,真有荡气回肠之感,仿佛画中仙境一般。我一时间竟然忘了一切,如痴如醉的饱览起大好河山来了。紫霞早已在第一层台阶下的转弯处喊我,我这才清醒过来,赶紧亦步亦趋小心翼翼的拾阶而下赶上她。我看看太阳,估摸了一下时间,问紫霞:“现在是巳时了吧?”紫霞停住,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罗盘,对着太阳看了看,微笑着答道:“嗯,是的南宫姐姐,现在已是巳时二刻。”我暗自在心里换算了一下,大概是9、10点钟。紫霞边走边说:“南宫姐姐,我们先去看看那个‘桃花水母’泉好不好?”我虽然心下着急去跌落的那处密林找寻铜镜,但昨日上山的时候曾经提到过那个“桃花水母”,紫霞又是一副热心要带我去看,也不好推托,于是就跟随她转到山侧小径上。走不多时,前面山腰上出现一处窄小的瀑布,落差也就四五米,因此水流很缓,悠悠柔柔的顺坡而下,注入瀑底一捧小泉之内,看那泉水清幽透明,水中果然有无数如同花瓣一样的水母在一张一合随水流而浮动,若不细看,就和一片片的桃花瓣飘在水中无异,正是:
深庭芳草浓,晓井山泉溢。
林馥乱沈烟,石润侵经室。
真是美轮美奂,分外妖娆啊!我不禁赞道:“简直是太美了!”要说现在是乱世,这里就是世外的桃源。唉,可惜良辰美景奈何天,我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哪里有悠闲工夫欣赏美景呢。于是,我对紫霞说道:“紫霞妹妹,你能带我去昨日我跌落的那片密林吗?我昨日在那里遗失了一样东西,想去寻寻,看是否找得回。”紫霞爽快的点头说:“好的姐姐,我们这就过去吧,正好那边的草药很多,你找东西,我采药,呵呵!”
转眼间来到昨日那片树林间。这里古树一棵挨着一棵错落地生长,我有些迷糊,一时间找不到昨日那处地点,紫霞似乎看出来我的茫然,抬手指向旁边的一棵参天古树说:“南宫姐姐昨日就是落在那棵树上的。”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就是。于是我跑过去,开始四处寻找那面古铜镜。紫霞并没有跟我过来,只是独自在远处辨识各种草药来采。我无暇顾及她了,只在这树四周转来转去的搜寻,可方圆十几米的地方都找遍了,哪有什么铜镜的影子啊!抬头顺着古树往上看,还依稀可辨昨日被我身体碾压的枯枝败叶的痕迹,但密密罗罗的枝杈之间有很大的缝隙,假如铜镜掉在上面没有可能不从那缝隙中掉落下来啊,难不成它人间蒸发了?这怎么可能呢!我不甘心,仍然继续寻找,渐渐的走向密林深处,此时脑中除了铜镜没有别的念头了,甚至忘了还在采药的紫霞。就在我只顾低头寻找的当儿,突然身旁的树丛里响起一阵的响动,未待我反应过来,从树林里忽的闪出五六个大汉,在面前挡住我的去路,只见为首的一人平顶身高一丈挂零,肩宽背厚膀大腰圆,这人周身穿青挂皂,五彩的脸膛,头上戴六楞超口绛紫鹰凤巾,顶梁门倒拉三间茨菰叶,鬓插英雄胆,腰铩丝孪板带,肋下配一口宝刀,稍微有点黑胡子茬,看此人也就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再看他身旁那几位也是威风凛凛的一派杀气,各执刀枪棍棒。我登时被这阵势吓得倒退了几步,猛然间才想起这是在遥远的元代大山里,面前这几位莫不是占山为王的响马吧?我心下这么想着,好不慌张,想夺路而逃。为首的那高大汉子伸出一只胳膊拦住我的去路,开口道:“这位姑娘且慢!看姑娘穿着一身道袍,这前山后山的道士道姑哪一个本大爷未见过,可面前这位姑娘却极是面生,想必是初来此地的外乡人吧?还穿着个道袍,别以为就能蒙过本大爷的法眼,姑娘举止动作一看就不是什么姑子,原是乔装打扮的美人,小美人意欲何往啊?不如来我山寨给大爷做个压寨夫人吧!”说完,这壮汉哈哈大笑起来。我一听,简直是又羞又恼,骂了一声:“恬不知耻!”说完转身想跑,可谁知那汉子一只手早搭上我的肩膀,手指紧紧扣住我的锁骨,疼得我大叫。我就感觉自己身体被那人抓住一带,眼瞅着就被他搂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耳畔一声银铃般的呐喊:“该死的响马,住手!”话音刚落便从斜刺里飞出一青衫女子,单手食指一点那汉子的寸关尺,抓我肩头的手力道瞬间就泄了,那女子又飞起一脚踢中那汉子小腹,顺手将我拉到她的身后,只见那汉子一个跟头就摔在一丈开外。我一看正是紫霞姑娘!心里欢喜异常,紧紧抓住她的衣角,浑身还在抖个不停。那汉子歪着嘴从地上爬起来,口中“唉呦唉呦”地乱叫。他抬头看了一眼紫霞,然后强忍着疼痛嘴角往两边扯了扯,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紫霞仙姑啊。咱们这么熟悉,你就别坏我好事了,这小妞是你什么人啊,你还帮她。不如仙姑高抬贵手,将她赐予我做个压寨夫人去得了。”紫霞气得“呸”了他一口,说道:“这女子是我师傅新收的徒弟,尔等不得无礼,小心把你们赶出此山!”那汉子一听这话,连忙作揖说道:“哎呀,这事可千万别对天师说啊,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他歪头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那位姑娘,小子多有得罪了,还望大人有大量,饶过小子这一回吧,此事万勿莫对天师讲,有机会我们专门买东西孝敬两位仙姑!”紫霞看他们这样,“扑哧”地笑出声来,厉声喝道:“还不快滚!”那汉子携那几个小厮屁滚尿流般地眨眼就跑掉了。
此时我的恐惧已然消退,拍手称快道:“紫霞妹妹好身手啊,简直是酷毙了!”紫霞正了正衣襟,疑惑的问我:“酷毙了?这词该当怎讲?”我愣了一下,然后“扑哧”的笑出声来,原来自己欣喜之下竟然把二十一世纪的词拿来这里用上了,那紫霞怎能明白。我只得胡乱解释道:“这词就是说你功夫很好啊,嘻嘻!”紫霞这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原来大都京城人都是这么说话的,想必是北蒙的土语吧。”
我也无瑕解释,问道:“妹妹,刚才这些贼人是不是占山为王的响马?”紫霞应道:“正是。在这青城山只有这一路响马,因为占山日子久了,而且只抢贪官不劫百姓。为首的那汉子名叫倪阔海,在此占山已数载,为人豪放正直,故与本观的道众和天师都已熟识,平素里决不会有所搅扰。只是此人一直未娶妻妾,今日看姐姐白白嫩嫩的,一定误以为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了,故此才突发兽性欲行不轨。不过,方才我既已说明你是天师的弟子,日后他断不会再侵犯姐姐的。”我听罢点头,忖思了一下,,突发奇想,既身在乱世,身不由己,不如学点防身的本领,以便日后再遇上不测可保全自己的女儿身,那有多好!而且我从小就极羡慕那些行走江湖的大侠,如今身边的紫霞竟有一身的好武艺,何不让她教我几招。于是便说:“妹妹,你也不能时刻陪在姐姐身边,不如你教我功夫吧,也好让我可以遇事自保,不知道可不可以呢?”紫霞听我此言,犹豫了一下,颇为难的说:“南宫姐姐,若论别事紫霞自是可以答应的,只是学功夫这事却极是不妥。姐姐知道我是师承张天师,所学的道法与武功皆为正一派独门秘笈,是决不外传的。另据本派的规矩,妹妹我是不得收徒的,所以极是抱歉,紫霞实在是无能为力啊。”紫霞说完满脸愧疚的看着我。我见她这么说,想这也并非诳语,古时武功门派界线分明,规矩森严,此言却也在情理之中,于是便不再多说,但心里却有些失落。突然又想起那寻铜镜的正事尚未有个着落,如何是好呢?心下顿时极是伤悲。紫霞看出我的不快,于是又说:“倘若南宫姐姐真的想学些武功,不如我去跟师父说说,或可传授些防身的招式,不过必须是由师傅亲授才可。”我见紫霞如此热心,又不想她误以为我的不悦是因由恼她不教我功夫,故对她笑笑说:“那样也好。”
紫霞从怀中拿出罗盘看了看,对我说:“南宫姐姐,此刻已是午时,妹妹有些饿了,不如我们先回观歇息用午膳吧,午后再来采药,姐姐意下如何?”被她这么一说,我也觉腹中空虚,想来要找到那铜镜也不是这一时半刻可以的,下午再来也不迟。于是点头称是,收拾一下随身的物件,便与紫霞一前一后往山上走去。
闲话少叙,转眼间姐妹二人来到道观门口。抬头看时,只见万寿宫观门前站着两位道长,犹如两座铜钟相仿。上垂手那位平顶身高九尺开外,头上戴着九梁道巾,插着金边,外面用红缎子裹着,顶梁门安着一块无暇美玉,身上穿着大红缎子道袍,外披大红缎子八卦仙衣,脚下蹬着大红缎子道鞋,浑身上下是火炭红;白发白眉,目若朗星,一部银髯飘洒前胸,右手执一柄拂尘。此人正是张久陵天师;看下垂手这位道长平顶身高也是九尺开外,头上高挽牛心发纂,带着柳木道冠,顶梁门上安着一颗宝珠,脑袋一动,闪闪放光;身穿宝蓝色滚金边的道袍,圆领大袖,腰系水火丝绦;白袜子,镏金的宝蓝色道鞋,外套宝蓝色八卦仙衣,背背一口七星宝剑,深眼窝,一对蓝眼珠,一闪闪的,好像两团蓝火焰,面似瓦灰,翘下巴,黑发黑眉黑髯,相貌颇有几分威严。原是那王长天真人。两位道长站立山风之中,飘飘然好似神仙在世。
紫霞看罢,急紧走两步来至两位仙长近前,一躬到地,口称:“天师和真人在上,紫霞给二位师傅见礼。弟子方才携南宫姐姐下山采药去了。”我也紧走几步过来,学着紫霞的样子深施一礼,说道:“小女子南宫惠给二位仙长见礼了。”张天师手拈须髯,慈眉善目,颌首微笑看了我和紫霞一眼,说道:“嗯,不必多礼。紫霞,带南宫姑娘先去用午膳罢,膳毕请带她来天师洞老君阁,为师有事问她。”紫霞遂躬身道:“弟子遵命。”然后拉了拉我的袖口,我既已领会她的意思,赶紧跟着她往后殿斋堂去。
看二位道长这衣衫齐整的样子,我断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而且是与我有关。于是,我忍不住问紫霞:“妹妹,张天师不知找我有何事啊?”紫霞也是一头雾水,皱眉摇头道:“不晓得啊,以前二位道长如此装束必是有大事发生,今番却是找你,真不知所为何故。”我们俩狐疑着草草用罢午膳,稍微歇息了片刻,紫霞遂即带我转到青城山老霄顶,此处即是天师洞的所在,老君阁为天师洞其中一个大殿。见这老君阁:阁高三十又三米,共分六层,下方上圆,层有八角,象征天圆地方、太极八卦;外观呈塔形,尖顶,中堆三圆宝,寓天、地、人三才;阁外露天台封基,用石材依势而建,海漫栏槛,曲折迁回,盘旋而上至阁顶。睛霁可眺览岷、邛群山,及天府平川秀色,使人心旷神怡,飘飘欲仙。但此刻我已无瑕去俯览胜景,随紫霞径直登阶而上来到正殿,见殿内太上老君骑青牛的像前,张天师端坐在一莲花蒲团之上,微闭双目。紫霞上前一步倒身下拜,口称:“弟子紫霞见过天师,南宫姐姐已经带到。”天师听罢,双目轻启,对紫霞言道:“嗯,你退下去吧。”紫霞站起转身看了我一眼径自走了。独留我一人跪也不是,站也不是。正在手足无措之时,天师看着我,面露微笑说道:“南宫姑娘,请在贫道面前的蒲团之上就座罢。”我虽然莫名其妙,但却无可奈何,只得盘腿坐在张天师面前空着的那个蒲团上。
坐下之后,张天师并未问话,而是闭目静坐。大概一根烟的工夫,天师张开双眼,二目放光,直视着我,缓缓开口道:“南宫姑娘,贫道有些事情想要问你,请姑娘如实回话。”我心下纳闷,点了点头。天师即问道:“南宫姑娘请告知贫道,你是从何处而来?”我一听这,未加思索急忙按先前早就烂熟于心的话答道:“小女子是从大都京城而来。”天师听罢,微微一笑,将那手中拂尘一抖,又言道:“既如此,那我且来问你,大都京城有多少城门,多少庙宇,多少王府,多少官邸,大小街道各多少阔,有多少火巷,多少弄通,各家百姓都穿的什么衣,吃的什么饭,骑的何样马匹,做的哪类生意呢?”我听完此番问话,登下心底一凉,这我怎么知道,慢说我不是元代的大都人,就算我是,也不见得能说出这许多内容,这老道真有点难为人。于是赌气着说:“小女子居于京城一向深居简出,并不曾熟悉这些地理。”天师依然微笑着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说:“大都街道共分为五十坊,那么姑娘请来告知贫道,府上在何坊何道什么巷哪条弄呢?”这一问,我可就懵了,我只知道二十一世纪的北京城有八城区十郊县,可哪里知道这元代是怎么命名怎么规划的呢,我家住的海淀区在元代又叫做什么,这我完全都不知道啊!可自己连家住的位置都说不清,那不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的吗?我心里一时慌乱无比,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那老道见我语塞,于是念髯哈哈大笑起来,当下说出一番话来,才引出“南宫女闭关修炼,功圆满大闹天下”的一段离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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