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上名来。”苍少道。

“小人名叫朴弩强。请诸位大人听我把猎头一一道来。”朴弩强蹲着，清清嗓子，接着说：“我们东营族每年都要进行两次猎头行动，一次是在二三月，一次是在七八月。本来这猎头行动是秘密，可是如今小人的命掌握在诸位大人的手里，大人们叫我做什么说什么我都愿意，只要大人们不要了小的贱命。起初，族里的猎头是因为血族复仇，就是向仇敌族进行报复。后来，猎头也在战争中进行，这次我们的猎头行动是听从族里大人的命令进行的。大人说了，把猎到的人头供奉起来，便可保佑族里一年的所有收成，于是我们便向仇敌族联西进行猎头。”说完，朴弩强瞧了少年一眼，看到少年真狠狠地瞪着他。

肖筱茱不满朴弩强的停顿，追问道：“那具体的猎头形式是怎么样的？”

“族里所有参加猎头的男子都要自备武器和干粮，我们东营族擅长的是弓箭，所以我们都带了弓箭。出发前由术师大人占卜，决定出发时间和行进方向。黄道吉日选定之后，猎头的人们就接受族里的宴请，并在全族面前宣誓。我们每次出发前的誓词都是这样：‘我们是最勇敢的人，我们整装出发，不怕艰险，不怕死亡，前去猎取仇敌的人头。猎到人头的人无上光荣，猎不到人头的人比猪还懦弱。’宣誓完毕，我们便吃饭，每吃完一口饭，要衔一次刀锋，这样才能刀不虚发，猎到人头。猎头队出了族里的寨子，得走小路，做到尽量隐蔽。在去仇敌族的路上，由首领，也就是我，进行术师大人指导的巫术。”朴弩强从腰间拿出一个大竹筒，指着竹筒说：“把生姜和芝麻放进嘴里嚼碎，然后对着竹筒吹，然后念咒‘把人头往里装’。到达仇敌的村落之后，我们前往他们的田地，射杀在田地里劳作的男人。我们不猎杀女人和孩子，也不对老人下手。因为女人是大人，要是杀死会巫术的大人，那么我们死后必定会在地狱里遭受大人的折磨，而孩子和老人都是弱者，他们的人头没有多大的用处，我们只要青壮年男子的头。猎到人头之后，我们都左手提着敌人的头发，右手用刀割他的头。”

肖筱茱只觉着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光是听，她都觉得可怕了：“活生生地把别人的头割下来？”

朴弩强看到肖筱茱非常害怕的样子，很是不解：“对呀，就像杀鸡一样，慢慢地把他的脖子割断。而且，还不能一刀就断了他的头，不然很不吉利，以后也会被别人猎头的。割下来的人头就放到麻布袋子里，喏，袋子就在后面，说不定还滴着血呢。这一次我们大获全胜，您要不要瞧一下我们的战果？”说罢，朴弩强往身后喊道：“三刀，把袋子拿过来！”

慌忙跑回小武身后，肖筱茱连连摆手大叫：“不要拿过来！不要拿过来！”

苍少笑呵呵地看了看躲在小武身后脸色苍白的肖筱茱，回头继续问朴弩强：“那你们为何要猎杀别人的头呢？”

朴弩强道：“大人，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我们族里的术师大人说了，把猎到的头供奉起来就可以保佑收成。因此，为了族里的收成，我们便去猎头。这些猎到的头将会拿回族里的护族林里供奉起来，然后进行祭祀。我们族里有几十个人头桩，把人头放进木桩里，祭祀的时候给人头喂饭喂酒，这样接能保佑族里的收成。”

小武往少年肩上拍了三下，少年能够活动了。恢复行动自由的少年挥刀冲向朴弩强，朴弩强吓得直往后退。苍少一伸手，挡住了少年：“现在还没你的事情，决定权不在你手上。”

“可是他们杀了我族里的人，我要报仇！”少年双眼通红，大有要把敌人碎尸万段的架势。

“我们是杀了你的族人，可是，去年你们族不一样也杀了我们族里一百多号人！”朴弩强激动地说道“别以为我们是没事找事杀你们的人，一方面我们是为了族里的收成，另一方面是报去年你们对我们的杀戮之仇！”

“对！”朴弩强的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伙伴纷纷附和。

扯扯小武的衣服，肖筱茱疑惑地“这里是原始社会？他们怎么把杀人说得像杀鸡那么简单，真野蛮。”

小武回答：“不明白你说的原始社会是什么。刚才你也听到了，朴弩强称你为大人，这是女人主导的社会。而且，女人可以有好几个丈夫。这朴弩强肯定是他族长大人的丈夫，不然他是做不成这猎头队的头领。”

肖筱茱一听，异常兴奋，心里想：“啊？可以有好几个丈夫？那我要娶九个男的！”

“大人，你要怎么处置他们呀？”小白确定雀儿不会一时冲动把朴弩强等人杀了，便踱到肖筱茱身边问。

肖筱茱一愣，说：“我？我不知道！”

小武“噗”地摇开扇子，说：“既然两方都有杀人，也不能说是谁对谁错。放他们走吧，强者生存。”

少年红眼圆睁，大声叫嚷道：“不！我要杀了他们！”

看情形不再有故事听，玄冷凝站起身笑眯眯地对少年说：“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听我们的命令放他们走；二是我们不管你，你尽管以一对多，最后被他们射成刺猬。不听话的人，我们不会去管他的死活。你看我说得对吧，肖大人？”说完，她朝肖筱茱抛了个媚眼。

连鸡都没杀过，胆小的肖筱茱连连摆手道：“我不知道怎么办，还是你们作主吧。”想自己二十有三的人，买衣服还得由老妈决定，别人的生杀大权就算由她掌握，她也不敢做决定。

苍少瞥了一眼朴弩强说：“依我看，还是小武的话有道理，强者生存，这个世界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朴弩强连连点头，说：“对对对！如果我们几个不强，去猎头碰到高手的话有可能反被猎。”

“你们走吧。”

“谢大人！谢大人！”众人一听，原本灰白的脸色终于有了些血色，个个都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撒腿就跑。有几个吓得脚软的还连滚带爬地逃了。

“你们为什么放他们走！”少年见到仇人跑得无影无踪，气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声质问。

“奉劝你一句，以后不要用这样的语气跟你的主子说话，不然，后果自负。”小武冷冷地对少年说。

“放心吧，他们有一天也会被别人猎头，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呢？”玄冷凝走到雀儿珊身边，指着她说：“还是雀儿姐姐沉着冷静！”

小白哼一声说：“那是她懒得对这些弱小生命下手，否则，一眨眼的功夫，立刻叫那些家伙命丧当场！”

“嗨，没有故事听了，还是睡觉吧，折腾了一晚上，还真累！”说罢，苍少合掌，天上的龙呼啸着附回棍子上随之消失不见。他回躺在火堆边上，随手扯了跟青草放在嘴里叼着。

小白讥笑他道：“又睡，都睡了几百年了，还没睡够！”

“那又如何，反正又走不了多远，没事做那就睡觉呗！”苍少翻个白眼给小白。

听到苍少说累，肖筱茱打起了呵欠，她也觉着困了。

小武哄小孩一样地对肖筱茱说：“困了就睡吧，明天带你去玩。”

想到没有考试的劳神、毕业找工作的劳心，肖筱茱不由分说地答应了小武的提议。反正都到了另一个世界了，没什么事情做，不尽情玩的人是傻瓜。而且，母系社会娶男人，得多走走逛逛才能找到钟意的人罢。躺下不久，肖筱茱便睡着了。

小武看着她睡着，走到少年身边，说：“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看也不看他一眼，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在气小武放走那些人。

“你听好了，虽然真名只能告诉自己的亲友和主人。但是，你别忘了，给你下蛊的人是我。只有你死了，这个蛊才会消失。所以，你别想跑，你也跑不掉。如果你不听主人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就是不告诉你！”少年倔强地瞪着小武说。

“好！有骨气。”小武回到肖筱茱身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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