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过头:老妹子我就在外面呆着,你要时有什么事就叫我,我随时进来。说完转身出去了。
夏磊把营养品放到一边,然后搬了把椅子坐到美仁近前。美仁将头侧过去连翘瞧不瞧他一眼。
夏磊一副同情的样子,问:美仁身体好点了吗?美仁不回答。夏磊又说,“你来找我我都听我妈说了,我真的不是有意骗你。是我姐说漏了嘴,把他们带你去废墟的是说了一半,后来我逼问我姐,她才把实情告诉我。今天我是特意来看望你的,美仁,我希望你能原谅她们?”
美仁直接问,道:夏磊我问你,你还爱不爱我这个孩子你还要不要?你要是爱我你就应该相信我,我从来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你怎么就不能听我解释?”
“这是两码事我们以后再谈,现在我就希望你能原谅我妈和我姐。”夏磊说。
美仁苦苦的,说:让我原谅她们,她们原谅过我吗?
她们几个把我打得鼻青脸肿,我都被打昏了躺在地上是慢慢爬到路边的,十几辆车都没给我停要是没有好心的大姐你现在就看不到我了。这些你妈和你姐都没有告诉你吗?
今天我来就是向你道歉的,你就原谅她们吧!夏磊苦求着说。
美仁试探性的说了一句,我已经报警了,警方已经备案了。用不了多久你妈和你姐就等着吃官司吧……
没有想到夏磊听后怒火冲天,道:你怎么能这样啊?她必定她是我妈,你一个做晚辈的,长辈再不对你也应该多担待一下啊。别说咱们俩现在没在一起,就是在一起了我知道你这样,我也不想要你这个不懂事礼的女人了。美仁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那么深爱的人居然说出这种让她寒心的话。美仁的心有如万丈冰川久久难以融化……失望中的美仁问道:畜牲,我再问你最后一句,这个孩子你还要不要?
夏磊怔了怔,说;“我马上要结婚了,没时间考虑别的事情。”
美仁大骂,道:畜牲你给我滚,她拿起补品往地上使劲一摔。好心的大姐忙跑进来。夏磊一脸无奈没有多说什么悄悄的的走到了门口。
美仁指着地下喊,道:“把你这些脏东西给我拿走,我不会让我儿子吃的。”夏磊没有理她。好心的大姐捡起地上的东西跑出去扔给他。等她回来后看见美仁声泪俱下。好心的大姐连摇头带叹气,一副惋惜的样子。
美仁躺在床上思前想后,为了让孩子她决定再找夏磊一次,希望可以又缓和的余地。可当她到了夏磊家的时候遇到的却是冰冷的铁锁。几次亦是如此—几日后她在一次去,门口的大妈都熟了,对她讲小姑娘别敲了。两天前他们已经搬家了,搬到哪里谁也不知道?
她猛的晃了几晃,眼泪唰一下子流下来。心头闪念夏磊曾经对自己咏的那首《爱恨》诗;忘情又如四海枯,割爱好比肝肠断。
春池鸳鸯双嘻水,便知人伦两相思。
想到这她突然喊道:“畜牲,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美仁在绝望中彻底清醒过来。回到旅店后,大姐刚好端来一锅粥,见美仁回来了就知道又扑空了。岔开话题说:“今天是腊八,我们北方素有“腊七腊八冻掉下巴的谚语”,又有吃腊八粥腌腊八蒜的习俗。美仁大姐早上特意为你煮的腊八粥,你快趁热喝了吧。”
美仁知道大姐的心思,笑着,说:“大姐,我没事了,你不用为我担心,我现在什么都想开了,我问心无愧,我干嘛要这么折磨自己,有错的是他们,我跟他们这种人犯不上伤心难过。”
“老妹子,你能这么想大姐就太高兴了。来吧,快点喝粥。”说着盛了一碗给美仁。
好心的大姐把美仁接到自己家里,吃了个团圆饭,美仁在大姐家愉快的度过了一天。
次日,大姐又来看望她,可一进屋却看见美仁在收拾行李,大姐问,道:“美仁你要走啊?”
美仁乐着回答,说:“我走了这么久,发现家才是最安全,最温暖的地方。”
“哎呀!你要回重庆买票了吗?”大姐说。
“全都买好了,大姐这些天全靠你的照顾了,我要是给你钱,就太瞧不起您了,只能来日报答大姐的救命之恩。”说着跪倒在地。
大姐忙扶起她,说:”老妹子你这样不就见外了吗!咱们姐妹谁跟谁呀?走,大姐送送你—”
到了北京火车站,好心的大姐又给美仁买了好多东西。美仁伤心的哭道:大姐您要多保重,你的大恩大德我“呜--”美仁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大姐抱着她难舍的,说:“好了,咱么谁也不许哭,回家这是好事,你看大姐都不哭,说着嗓子开始哽咽起来。她俯下身子,“孩子,你跟你妈妈一路走好,等你长大了一定要听你妈妈的话。,因为你妈妈才是世界上最疼你的人。”“呜——”大姐不禁萧然泪下。
大姐又开导了一番美仁,平安的把她送上火车。很幸运因为她是孕妇在列车上,都受到了列车员们的照顾。一路上美仁感到很温暖!
美仁回到重庆,走在回去的路上生怕别人认出来。把帽子尽量往下压,头低的很低。
等到回家后,父亲刚好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突然看到女儿回来了,又意外又惊喜。但同时也看到了美仁的身子。父亲的脸顿时铁青下来。美仁并没说话,径直往屋里走。妹妹(方美云)已经放假了,听到姐姐回来兴高采烈的从屋里跑出来。
“姐姐你回来啦?我太高兴了,姐夫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说完美云吐了一口舌头。
父亲对女儿,说:“回来了怎么也不告诉爸爸一声?爸爸好去接你。”
美仁默默的点点头,进了自己的房间。
父亲是个聪明人,见女儿这个样子,心里也猜个八九不离十。父亲给女儿买了好多补品。家务活也不让美仁干,美仁回到家后很少说话,也不出屋,只有妹妹是她可以倾诉的人。她把这两年来在大学里发生的事情全对妹妹诉出了实情。最后美仁拿出夏磊的照片给妹妹看,“美云,你给我记住这个畜牲,早晚有一天我要报仇!”
妹妹难过的,说:“姐姐,你别折磨自己了,你现在只有养好身子,这才是正经事。爸爸对你的辍学和怀孕的事并没有怪你,家里人对你都很关怀,你为了孩子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
美仁整晚睡不着觉,经常服用安眠药类的药物(这就是日后胎儿为什么会七斤重的原因,但未影响发育)
这天,美仁出来倒水时,父亲走到她近前轻轻问了一句:“几个月了?”
美仁端着水杯,顿了一会,说:“五个多月了。”
“做了吧”父亲说。
“怎么做,都这么大了。”说完又回到了屋里。
怀到八个月的时候,一天美仁出来上厕所,一不小心滑倒在地。美仁感到下体剧烈疼痛,往下一看发现腿上地下全是血了她忍痛叫妹妹出来扶她一下,妹妹闻声跑出来。恰时父亲也刚从外面回来,见状忙拨打医院电话。美仁被送进了医院。(这才有开篇的一幕)
儿子白天时,美仁抱着他照了几张相片。(没想到这成了他们母子的最后遗照)。
自从美仁回家后就一直郁郁寡欢,可有了这个孩子她像变了一个人!可父亲却整日面沉似水,一言不发像有心思似的。
在父亲工厂的食堂有一对从汉中来重庆打工的年轻夫妇,这天方林把他们找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问;“你们不总是想领养一个孩子吗?有一个三个多月的男婴你们想不想要?”
丈夫道:“厂长,我们做梦都想要一个孩子。”
方林点点头,说:“星期四下午,你们在后院的料库房等我。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沓钱扔给他们,这是两千块钱,你们抱到孩子后必须马上离开。要不休想要孩”
夫妻俩连忙应诺,道:“有了这些钱,我们回老家做点生意多好啊,何必受这份罪,厂长,你真是我的家的恩人,我们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你。”
“先别高兴的太早,你们俩将你们老家的住址给我,日后我好去看看孩子。”
丈夫,道:“厂长这孩子给了我,你可不能反悔。”
方林一脸阴森的,说:“少废话,快点写给我。”
星期四,美仁依旧像往常一样带着孩子,父亲从外面进来。对姐妹俩,说:“今天天气不错,你们出去走走吧!我在家看我的小外孙。”说着掏出两张歌舞剧票。
美仁天生喜欢舞蹈,小时候梦想当一个舞蹈演员,又有妹妹在一旁添油加醋,说歌舞剧怎么怎么好、怎么好。美仁这才决定出去走走。
临出门时,美仁还嘱咐了父亲一番,要给孩子喂一遍奶,孩子哭了。要记得给他换尿布。父亲一一的记住了送走了女儿。方林抱起三个月大的外孙子,下了楼,楼下有一辆吉普车等车开到厂后院库门口,夫妻俩等候多时了。方林把孩子抱到他们手里后说,“你们现在就走,要是在敢回来我饶不了你们。”
夫妻俩忙,说:“是,我们都记住了,不一会就消失在它的视线中。”
等美仁回来进到自己房间,发现孩子不见了刚要问时父亲突然把门反锁上,美仁敲着门喊道,爸,孩子呢?你把我的孩子放哪里了?你给我孩子
父亲,道:“让我给扔了,你做出这种事,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放?你在屋里好好反省吧。”
美仁苦恼着,喊:爸,放我出去,我要找孩嗓子都喊哑了,父亲就是不开门,妹妹求情也不好使。
屋里屋外哭成一团。美仁悲泣的望着门,道:“天下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啊!”
第二天,父亲将门打开让美云给姐姐送饭。美云看见姐姐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一个枕头。美云走过去轻轻的说,“姐姐吃饭了。美仁不回答,呆呆的注视着前方。妹妹以为她还在恨父亲又说道,“姐,爸爸也是为了你好,出了这种事你让爸爸这个做厂长的怎么面对左邻右舍,再说了,这个孩子是姓夏的,他都不要咱们何必受这份罪啊,姐你的路还很长,别一门子叫死理。说了一大串话,姐姐还是没有反映?妹妹想把枕头拿开,可她的手刚一伸过去。美仁马上搂紧叫道,“别碰我孩子,你们都是坏人。“宝宝别怕,有妈妈在。睡吧睡吧我的小宝贝——”
“爸,你看我姐怎么了?”小女儿说。
父亲跑进来,看见女儿的样子唤了几声,不禁流下了眼泪他带着女儿走了几家医院,都没有什么效果。有的医生还让美仁住精神病院!父亲一气之下,将女儿带回了家。
父亲要工作,妹妹还要上学,白天哪有时间去照顾她。只能把饭做好放到美仁近前,然后把门反锁上美仁还算乖巧,手里总是抱着一个枕头,给他喝奶和他说话,倒真像一对母子。重庆六七月份天气很热,家家都要敞着窗户,美仁坐到阳台边上,悠枕头玩,将枕头高高抛弃然后再接到怀里。悠着悠着不慎将枕头悠到楼下。
美仁焦急万分,蹲到地上双手捂着凌乱的头发,不知所措,又过了一会,她站起来,趴到阳台边望楼下看,见到自己的孩子(枕头)不停的大喊大叫起来。美仁奋不顾身站到窗沿上,身子往前一蹿,双脚一空。从四楼的阳台直接载到楼下。下面有一块修道时留下的路边石。美仁一头扎在上面,当场毙命!
鲜血流了一地,脑浆崩裂。其状惨不忍睹。左邻右舍围了不少人,有人认识说,“这是方厂长的女儿,赶快通知方厂长。等方林见到女儿冰冷的尸体时,顿时晕厥过去。众人一阵忙活救醒了他,方林不停地抽着自己的嘴巴道:“是我害死了我女儿,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大家劝了一番方冷静些。
等妹妹回来见到姐姐的尸首时,更是悲痛欲绝。因为只有她才是最能理解姐姐的人,三天后,美仁火化,骨灰安放到重庆公墓,她的母亲也在这里长眠。
送走美仁后,方林回到家,小女儿不跟他说一句话。因为她恨父亲,恨天下所有男人方林终于难以接受这种精神打击,在办公室突然发脑溢血,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总算脱离了危险。等他醒来后,小女儿在他身边。
他握着女儿的手说:“我是罪人,我没能把你姐姐照顾好。我对不起你妈妈,爸爸将希望全都寄托在你身上,给爸爸点时间让我多尽些做父亲的责任吧。你能理解爸爸吗?”
美云含着泪道:爸,你别说了,我原谅你!我姐没了还有我哪,以后我会好好孝顺你,“爸!”
说完,父女俩抱在一起,痛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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