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折叠衣服的时候,他们突然就进来了。钱锦带着徐静走在前面,徐静眼里溢满了泪水。徐静看着我,抽噎道:“紫桐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向这个小女孩解释,大人的事,她无法理解。钱锦聪明的利用了这一点。我突然觉得钱锦不仅可恶,而且卑鄙,她不知道这样做会伤害孩子幼小的心灵吗?她怎么可以拿孩子来作要挟。
我无言的对着徐静,我在想怎么措辞,才能让她理解而不伤害她。
徐儒抢先道:“徐静,这不是紫桐姐姐的错,也不是爸爸的错。大人的事情,你没办法理解,我也不好怎么跟你解释,将来你长大了,你会懂的。”
徐静哭着朝她爸叫道:“我不要你解释,我也不要理解,我只知道,你辜负了妈妈,爸,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们不管,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妈妈?我不会准许你们离婚的。”
徐儒看着钱锦,眼里燃烧着愤怒:“这就是你当母亲的负责的表现?让孩子搅在大人的纠纷里,让她来直面这样的事情,让她来承担痛苦?你明知道她这么小,她是不能理解的。”
“谁说她小了?谁说她不懂事了?她也是我们家里的一员,她有权发言。”钱锦冷笑道。我知道,钱锦是宁愿把大家都拖死,也绝不会让我们好过,虽然这样她也不见得会多好过。到底是谁伤害了谁呢?为什么她一定要以大家的幸福为代价,来满足她某种晦暗的心理?
这时候,宿舍外挤满了人,大家都来看热闹了,屋外一片议论声。我知道我成了被唾弃批判的对象,我处在了漩涡的中心。
“徐静,爸爸和妈妈已经没有了感情,爸爸已经不幸福了,爸爸可以寻求自己的幸福吗?徐静,你得相信我们,就像相信你自己一样。”我谨慎的措辞道。
徐静愤怒的看着我和徐儒,好像我们俩都是骗子是坏人一样。她走到我身边,看着我道:“我信错你了,原来你是为了抢我的爸爸,你是个坏女人。如果爸爸跟你走了,我会恨你一辈子。”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徐静又转向徐儒道:“爸爸,如果你和妈妈离婚了,和这个女人走到了一起,我一辈子都会恨你,我永远都不会再认你做爸爸。”
徐儒的反应和我一样惊骇,我们想不到徐静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对徐静道:“你觉得你妈妈是个合格的妻子和母亲吗?”
徐静的反应出奇的快,她冲口而出道:“不管她怎么样,她都是我的母亲,徐儒都是我父亲,我不希望我没有爸爸或者妈妈。”
是的,在孩子的世界里,不管妈妈做得怎么样,她都是自己的妈妈,是自己最亲的人。我无言,我很难过的掉下了眼泪。
“徐儒,你走吧。”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头脑里一片空白,我的声音气若游丝,仿佛从身体外飘出来的一样。
徐儒惊异的看着我,眼睛瞪得老大:“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这么说?”
“徐静恨我没关系,你会让徐静恨你一辈子吗?你不是那种没有责任感的男人。你留下来吧,就权当是为你的女儿能够身心健康的好好成长。我不要你在我身边后悔难过。”我已经泪如雨下得说不出话来了。
徐儒听了我的话,没有回答我,我知道,徐静的话和我的话触动了他,让他难于抉择。我最后看了眼徐儒,看了看他的脸,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充满了对他的留恋与绝望。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我一狠心,拿着东西冲出了宿舍。
我一个人流浪到了街上,满无目的的到处走,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傍晚的时候,我走累了,走近一个小巷,蜷缩在一个屋子后面的角落里,嚎啕大哭,静静流泪,到夜色深沉。我不希望因为徐静的问题,而让徐儒留下一生的遗憾和悔恨。可是,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呢?
闭上眼,徐儒的脸就出现在眼前,徐儒的皮肤有点松弛了,眼角有点皱纹,高高的鼻梁。。。。。。我痛苦的无以复加。我的学业该怎么办?学校会让我继续修完我的学业吗?如果我必须停学,那我该怎么回去交代,我没了工作,我将来怎么生活?我越想越灰心,觉得活着真的没有意思。
之前我一直以为大不了是徐儒放弃一切,我完全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我完全没有想到徐静会给我们出那样的难题,而我,居然就主动放弃了。我是不是太傻了?
这天晚上没有月亮,只有满头的星星,像一盏盏灯笼悬挂在天上。这灯笼是为我点亮的吗?是为了要照亮我的归途?我无力的站了起来,充满了对人生的绝望。
我踉跄的行走在大街上,仿若喧嚣深处一孤魂。世界的热闹和幸福离我那么远,我的存在已失去任何意义。我走到了我们常来的河边,趴在栏杆上,望着静静的却深不可测的河水,心想:“是走下去呢还是来个自由落体呢?”我仿佛感觉到水的冰凉已经浸泡了我的全身,漫过我的脖子,凭我学医的知识,我知道,落水的人大都是呛水以至肺出血而死,死前的感受应该并不好。
质本洁来还洁去。水是最干净的,入水也是死亡的一种简略的方式。我矛盾着,挣扎着,似乎又不甘心。我想起当年为了功名弃我而去的李权,我想起我当年的誓言,我曾发誓,我要成功,我要出人头地,我要有钱。我不在乎名利,可是我要拥有名利,当然我不会当名利的奴隶。我记得我曾写给我自己的话:以出世的姿态寻求入世的理想,以遁隐的方式采摘人世的光环。我要用知识和才华为我自己赢得自在生活的的物质基础,我要做一个可以骄傲的撇开世俗规矩畅游人生的强者。可是今天,我却这么失败的,一个人流浪在河边,只能把清清的河水,当成我最后的温床。。。。。。我的眼泪忍不住的再次哗哗的流了下来。一样是杨柳风轻的季节,可是我的生命却即将走到尽头。
我听到有人在焦急的叫我:“紫桐,紫桐。。。。。。”应该是徐儒,但是我不想见他。我在柳树下躲了一会,听到声音渐渐的远去。我从柳树下走了出来,在栏杆边最后一次的回忆我的人生。我掏出纸笔,写下了给我父母的话。泪打湿了字迹,我把它折好放在了栏杆边,用石头压着,我无力的移动着我的双脚,向不远处的桥下走去。。。。。。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个急促有力的声音,“姑娘,这么晚了,你在干什么?”来人不待我说话,拖着我就走。我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人,就被他有力的大手拽进了车里。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我大声惊叫道。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年纪轻轻的,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他打开了车里的灯,严肃的看着我。
我这才看清这个人,是个长得很富态的中年男人,圆脸,大眼,眼角有些皱纹,和徐儒差不多的年纪,不像坏人。
“小姑娘,你不要怕,我们可不是坏人。”车里居然还有个人,我转头去看,是个年龄相差无几的男人,长得堂堂正正,一看就是个非富即贵者。
我的脸上还有明显的泪痕,我顾不上擦,道:“我没事,谢谢你们。我要走了。”
我正想下车呢,这圆脸的中年男人一把扯住我道:“你今晚的住宿我来安排。你不要担心,也不要一个人在这深夜里到处走了。”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不敢意气用事,我试探的问道:“请问,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身份吗?”
他淡然一笑,从西装里掏出一张名片,上面印着:“。。。公司王子虚”,名片上的没有身份,但是看他,不像是普通人啊。
我想,我这样,学校也不想回,干脆随便吧,只要不遇上人贩子就没事,而且这车,我好奇的问:“请问你这是。。。。。。”我摸着他的车,像个乡下丫头。
他笑道:“宝马。你对车感兴趣?”
我擦了擦眼泪,道:“不是。随便一问,不好意思。”我其实是想凭此知道他的大概身价,来估计我在这里有没有危险。当然的这种推断方法本身就是危险的。
他大概猜到了我的想法,没有再问,就把车发动了。他朝车后的那男人道:“先送你回去,你今天输了多少?”
“五六千吧,张强那鬼东西运气好。你呢,牌都没摸下,谢桓就把你那几千块钱给输光了。那小子,钱不会挣,输钱就厉害。”
“我是懒得打,又不想扫你们的兴致,谢桓没钱,我不给他钱他不敢打,不过他的技术也太差了。我今天还要去把这几天的住宿费给结了,也有四五千了吧。今天不花一万块,是过不去了,我今天再去住一晚,不回家了。”他说着就拿起手机,拨通电话道:“订两间房,二十八楼。过会儿我就来。”
我听得胆战心惊,这是什么阔爷,一天不花一万就过不去?我真是撞邪了,怎么尽是碰了些不正常的男人。而且又是个不回家的。
想不到就是这个男人,既是我命里的救星,也是我命里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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