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钟神秀淡淡的说了一句:“娘娘郑重,但愿来生,你我皆是普通人。”说罢闭上眼睛,无欲无求。杨玉环背过身去,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不忍心的闭上了眼睛。忽然间,四周狂风大起,白雪漫天飞舞,竟将火苗全部熄灭。杨玉环心中一动:“莫非是天意!”
钟神秀被人从十字架上放了下来,听候杨玉环发落。杨玉环坐回皇辇上,一时间难以下决定,试探性问了一下牛贵儿:“你告诉本宫,该如何处置他!”牛贵儿冲口而出:“冒犯娘娘,应当处死。”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反应的太快了一点,不禁脸上一红,忙改口道:“奴婢只是替娘娘报不平,娘娘恕我直言。”
杨玉环笑了一下,不予理会,反问钟神秀自己。只要钟神秀稍有求饶之语,就会把他放了。谁料钟神秀把死看成一种解脱,明知杨玉环有意饶恕他,他却不领情的道:“国有国法,娘娘不杀罪臣,何以示威他人,罪臣但以自刎谢罪。”说罢眼明手快的抢过一名禁军的配刀,便往脖子上抹去。
杨玉环忙叫:“拦住他!”两名禁军很快将钟神秀制住,压在了雪地上。杨玉环想了一想,无奈道:“太医失责,归责双手,给本宫打断他的右手,赶出皇宫,从此不得再踏入皇宫半步。”钟神秀本想咬牙忍住,宁死也不吭声,可是整只右手被御了下来,乞是常人的忍耐力可以克制的,嘴唇都被咬出血来,晕死了过去。
此事过去了,杨玉环无意中又拿起《楼东赋》和七绝诗看了一遍,忽然间想起跟一个人的笔迹非常相像,为了证实,命人摆驾翰林苑。皇辇浩浩荡荡到了翰林苑外,高力士进去宣旨,见有两人正在把酒下棋,竟没注意到自己。
高力士微微有气,说道:“这里谁是李白!”连叫三声,还是没有人应答,急的他的噪子都提高了好几倍。忽听一人道:“李白在此,唤我何事?”高力士走到他的面前,指着他的头顶道:“为何本公公唤你三声,你方应答。”李白拿着一枚棋子,笑说道:“观棋不语真君子。”这么答非所问的说了一句,又继续下起棋来。
高力士大气,仗着皇上和贵妃的宠幸,宫中还没有哪一个王公大臣敢对他如此无礼,今日却在小小的学士面前丢了脸,这口气如何忍的下来,上前便来拉扯李白,一来二往间,棋盘的布局稍稍被弄乱。李白一把甩开高力士的手,起身责道:“我说公公,好好的一盘棋让你给搅和了,到底何事?”
高力士道:“有人要见你。”李白挥了挥手:“不见不见。”高力士气的说不出来,涨得脸都红了。杨国忠见高力士久不出来,也便进来一看,高力士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杨国忠板起脸来,一把将棋局给推翻了,厉声道:“大胆李白,贵妃娘娘驾到,你如此态度,该当何罪。”这就是男人与太监的区别。
李白对杨国忠之名闻来已久,却不甚友好,况且入居翰林苑,混混恶恶的,也不知贵妃娘娘是谁,便道:“不知找我何事?”杨国忠道:“要知何事,出去便知。”李白也便随他出门而来,见一人端坐皇辇上,身上所穿皆是珠光宝气,甚是威严,不敢往她脸上看去,便躬身道:“下官李白见过贵妃娘娘!”
杨玉环右手一扶,道:“李先生不须这般多礼。”李白听到“李先生”三字,心中纳闷:“为什么这声音如此相似,却经常在哪里听到。”杨玉环又道:“李先生,你何不抬头望一眼本宫,看是否识的本宫。”李白听罢抬头,见到杨玉环的面容,不竟冲口而出:“阿环,是你……”眼神竟为不相信。
杨国忠上前一步,大骂:“大胆李白,竟敢对贵妃娘娘无礼,简直罪无可恕,来人,将此人拿下仗毙。”杨玉环不急不慢的阻止了他,从皇辇上下来,走到李白身边,道:“李先生看来很惊讶,是本宫让你大出意外了吗?”在李白的心中,一直都认为杨玉环是一个失宠的妃子,谁料她竟是那个权倾朝野的贵妃娘娘,如此变故,还当真是没有料到,只说道:“怪下官眼拙,我与贵妃娘娘素来不识,不知找我何事?”此言虽婉转,可杨玉环清楚,李白无疑是跟自己瞥清关系。
杨玉环道:“过去的事情本宫也不想再提,此来只是想证明一件事情。本宫这里有诗一首,赋一篇,素闻李学士通古博今,想请你观摩观摩。”说着便有内侍将诗赋送到李白的手中。李白接过一看,见是自己的手笔,不免呆在了那儿。
杨玉环道:“李学士可识得。”李白回过神来,道:“认得,此乃下官所书。”杨玉环的脸色一沉,语气加重了一些:“真的是你,你和梅妃江采苹是何关系,为何替她写此怨词,毁谤本宫。”别人不知道,李白心中最清楚,他之所以想也不想,写成此赋,其实是为杨玉环报不平,可是没料到杨玉环不但不是失宠的妃子,反倒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娘娘,心中不免一酸。回道:“下官与那梅妃从未谋面,此赋……此赋乃是帮朋友所书。”杨玉环道:“可是太医钟神秀!”
李白虽不认识梅妃,但仔细一想,既然是钟神秀托自己写的,那么他跟梅妃一定有关系,知道杨玉环跟梅妃乃是素敌,所以不想把钟神秀的名字公开,谁料杨玉环一语便即道破,不免大出意料之外,冲口而出道:“娘娘原来知道,那你把钟兄怎么样了?”神色极是慌张。因为早就听说贵妃娘娘心狠手辣,就怕钟神秀有什么不测。
高力士刚才在李白面前丢了脸,现在只想出一口气,吓一吓李白也是好,竟抢先一步说道:“那姓钟的太医胆大包天,竟敢跟娘娘作对,娘娘将他火焚,也算是人之义尽。”此事虽不假,可钟神秀没有因此而死,他却没有再说。杨玉环怪他多嘴,瞪了他一眼,不过也不想辨博。
李白想到前几天还跟钟神秀喝酒,现在他已经尸骨无存,一下子愁容满面,指着杨玉环大骂:“好一个心如毒蛇的奸妃,李某真是看错了你。”杨玉环还没反应,高力士倒是恼的只喘气道:“好一个大胆的李白,竟敢辱骂娘娘,快,快给我掌嘴。”李白挺起胸膛,面无惧色。
杨玉环此来根本不是想兴师问罪,她不过想把事情弄清楚,他知道跟李白的关系已不能再像从前那么无掬无束,甚至已不能挽回,就算杀了他又能怎么样,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放开,不许为难他。”说罢上辇回宫了。
接连下了几天的雪终于停了,杨玉环的精神也好了许多,整日躺在床上筋骨都硬了,忽然兴致好起,和宫奴牛贵儿一起出宫踏雪。地上积了一层好厚的雪,一半清扫干净,还剩一半在扫。牛贵儿小心的侍候:“娘娘小心路滑,还是不要往前走了。”杨玉环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回答,往积雪里踩去,已达一尺多深,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坚难,而她却乐此不疲。
往里走了数米,忽闻戏笑声起,有一物嗖的从远处飞来。牛贵儿连忙拦到杨玉环身前,张开双臂大喊:“娘娘小心!”扒的一声,一团雪在她的脸上散开,狼狈之极。不一会儿,有一个素状的女子慌张的跑上前来,紧张的有点口吃的连连道歉。牛贵儿一眼看去,吓得大叫:“梅妃……”语未断,连忙捂嘴。那女子好奇的盯着她,左右看了看:“谁是梅妃,叫来跟我一起玩雪。”
杨玉环看眼前的女子就是梅妃江采苹,也是奇怪的问道:“你还认不认得我?”那女子把杨玉环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一个劲的摇头。杨玉环又问:“那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子指着自己,好久都没说出来,傻笑着摇了摇头。
杨玉环想试试她是否装傻作痴,顿时板下脸来,道:“你冲撞了本宫,可知本宫会杀你的头。”吓得那女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连摇手:“不要杀我,我乖,我不闹了,我真的乖了。”牛贵儿在杨玉环的耳边偷偷的道:“莫非她疯了。”
杨玉环从头上拔下一根珠钗,在那女子眼前晃了晃,故意道:“你再不说你是谁,我就刺瞎你的眼睛。”那女子一声尖叫,连忙从地上起来便跑,速度出奇的快,竟没人追得上她。过了不一会儿,她带着一个人回来了,那人便是她的贴身宫女念奴。她将念奴带到杨玉环面前,然后缩在她的身边道:“她知道我是谁,问她,问她好了。”原来刚才不是逃跑,而是找念奴来替自己作证,如此儿戏,乞是梅妃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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