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西门佛心，殊无往日风采，一脸血污的他，披头散发，比之街头乞丐还狼狈几分。两头悍不畏死的狼左右分袭，西门佛心击中一头，势必躲不开另一头，狠下心来，左腿用劲将死狼甩开，再战群狼。弹出的死狼口中牢牢含着一块肉，西门佛心腿上血流如注，顾不上疼痛，勉力支撑，却也气喘如牛，气力将尽，仅凭胸中一口气坚持。见了血的狼群大为兴奋，口中嗥叫。

十九与罗元是看惯生死的，唯有艾尔娅是女儿家，看得心惊肉跳，若依她本性，多半就要出手相救，不论是敌是友。可罗元在侧，又惮狼群凶悍，也只眼睁睁看着。

气势衰竭的西门佛心怎经群狼轮番扑击，一顿饭的功夫，手臂，肩膀，大腿多处鲜血淋漓，终于被一头健狼扑到在地，住脖子。

“啊！”

群狼警觉地转过头，罗元惊慌失措地堵住艾尔娅嘴巴，正是她的叫声引起了群狼的注意。罗元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心里暗喊狼爷爷，狼奶奶。他太了解狼的习性了。狼似乎很懂人心思，放下昏死的西门佛心，群起而扑艾尔娅。

艾尔娅总算是个朋友，罗元不好见死不救，当下硬起头皮与她并肩斗群狼。心里也不是很慌张，群狼都过西门佛心，体力不支自然会离开。何况，旁边还有个鬼。他灵机一动，道：“十九，你再不出手，一会便同我们一道做鬼了。”

十九暗笑，无非是要他开口吸引狼群，转念一想，道：“我来帮你。”

有如冰凝的语气让罗元暗叫不妙，果不其然，森然剑气直逼后颈，忙挥刀架开。他自认冷酷已极，没料到天下还有更冷血之人，在共同的敌人面前仍不放下杀心，宁弃自身安危于不顾。

确实，十九这一招算不上高明。攻敌的同时吸引了多只饿狼的注意，结果可能比坐看热闹更糟。罗元有艾尔娅抵挡群狼，自己可以安心战斗，他却还要顾及随时会扑来的狼。

群狼的势头不如起初猛，留给了三人喘息的空间。罗元边与十九缠斗边盘算逃跑，他与十九不同，龙钥是他唯一的目标。

“喔喔喔喔喔喔――”

罗元一寒，架过剑便张腿欲逃，未动几步，便不敢再动。群狼的嗥叫引来了同伴，数百只绿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三人。他们竟被狼里应外合了。

十九对群狼视而不见，仿佛在武场之上，眼中只有罗元。

罗元了解数百头狼的概念，如果再拖延片刻，恐怕命在旦夕，一咬牙，让艾尔娅放弃狼群，两人双战十九，但求速决。

场面异常惨烈。不时有人被狼或咬中，或抓伤，鲜血淅淅沥沥，如夜雨城的雨一般，洒在地面上。由于只有十九放开了打，罗元和艾尔娅均有顾忌，反而让他不至吃多少亏。

狼群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多如蝼蚁，任谁都不能轻易脱身。

十九当即使出百鬼夜行，乱剑穿梭，就欺对手腾挪不开。

艾尔娅转动银扇护身，剑气被反射，溅在狼群中，一时哀嗥声不绝。罗元依样画葫芦，无奈技低一筹，剑气穿过弯刀屏障，顿时痛入心髓，前胸多处流出涓涓鲜血。若武义稍低，只怕立时毙命。

见罗元负伤，艾尔娅挺身相护。期间不断有狼扑入剑气所及范围，都不即哀嗥便毙命。然而，群狼的大包围圈就在十来步开外了，都吐气低嗥，作势欲扑。

杀死敌人的功劳不能让给一群畜生。十九露出令人胆寒的微笑，可惜斗篷之下别人看不到。

一道青光歪歪斜斜激飞出去，轨迹妖异，破开空气只取罗元二人。

出手的刹那，十九已经找好后路，提气疾奔。

刚才这一招名为“黑白无常。”其实就是射出手中剑，范围虽小，对于困在狼群中的二人来说，却是致命的。只是可惜了十九的剑。

剑锋清晰可辨。

艾尔娅别无选择。

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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