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大门竟然被一阵狂风吹开,席上众人纷纷掩面,杯盏吹落一地,满目狼藉。一个身长九尺,身着黑色绒衣,暗红色披风的长人傲然立于门口,浑然不把席上人等放在眼里,众目睽睽下大摇大摆地走到西门佛心面前。
此人四十不到,倒三角眼,鼻梁奇高,随便看谁都似嘲弄。加上下巴上一撮标志性的山羊胡,正是十九之后最令西门佛心头疼的南宫血手。十九不过杀手,南宫血手暗里与他处处为敌,棘手程度更甚前者。
“南宫老弟,还当你不来了呢。”西门佛心似乎对他的擅入不以为意,亲自斟满一杯酒奉上道。
南宫血手却推开酒杯道:“我倒不稀罕你一杯薄酒。”
西门佛心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反过来赔笑道:“此酒在府中窖子内陈了二十余载,非寻常水酒。”
南宫血手肆无忌惮地大笑道:“南宫家虽不及西门家有权势,可惜凡不足百年的陈酿我都拿去喂狗。”
西门佛心也干笑道:“南宫老弟富可敌国,本人专注于民生,品次自然不能比。”
南宫血手反问道:“你是说我庸俗?”
“不敢。”西门佛心不卑不亢,道,“本人的意思是说西门家贫贱,不及你南宫家有品位,有档次。”
席上的胡有能听不下去,插嘴道:“南宫老弟,西门城主给你面子让着你,你可别不识好歹。”旁边众人不停对他使眼色,暗暗叫苦,谁都惮于南宫血手破门而入的功夫,都在心里骂他自己不识好歹。
“是吗?”南宫血手笑容冷下来,一拍桌子,震起酒杯,伸指一弹,风声带起酒杯,正中胡有能胸口。胡有能哼都没哼一下,当即昏死过去。南宫血手鄙夷道:“叫我老弟,你配吗?”
这下身为东道主的西门佛心处境极为尴尬,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只好劝解道:“南宫老弟,胡有能喝多了,头脑发热,你放他一马吧。”
南宫血手又反问道:“我说过要杀他吗?”
“就知道南宫老弟大人大量,不计小过。”西门佛心赶紧示意下人将胡有能抬下去疗治。
南宫血手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南宫血手是什么人,想必在座各位心里也都清楚。西门兄,你的马屁可拍错地方了。”
席上众人虽然甚为害怕,见他出手伤人还一再挑衅,多有看不过去,胸有怒气,只是终究谁都不敢发作。
西门佛心对众人心思了如指掌,他毕竟即将成为城主,如果失了威信如何再管束他人。当即态度急转,冷冷道:“南宫老弟,所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不如坐下喝杯酒大家好好聊聊,争取共同促进夜雨城长治久安。”
见目的快要达到,南宫血手用眼底看着他,道:“都说了,这酒,只配给狗喝。”
面对对方咄咄逼人的气势,纵然修为再高的大罗金仙也忍耐不住,西门佛心发狠道:“南宫老弟若是想找茬,那就找错地方了。”
“没错啊,门上不是清清楚楚地写着西门府吗?多气派的金字,怎么会看错?”说着南宫血手便又消失了,还没等众人喘过气又回到堂内,手上多了一样东西,却是西门府的牌匾,他竟当众将之掼在地上,当即摔成粉碎。
“你!”西门佛心怒发冲冠,道,“你屡次三番同我过意不去,究竟是何居心?”
“并没有什么居心,只想问城主几句。”
“请问。”西门佛心不愧为西门佛心,到此时还能沉住气。
“你配当这个城主吗?”南宫血手的口气如同戏虐。
西门佛心听闻,微微一笑道:“说这么多,原来是对这城主之位有成见。只是配不配当城主,却不是你我说了算的。”
席上憋了很久的众人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都是支持西门佛心的。
“你给了他们多少好处呀?”南宫血手眼光扫过处,人人低头。
“此事与你无关,既然众人支持,那就请吧。”西门佛心向门口一指,下了逐客令。
“别人支持,我不支持又当如何?”南宫血手没有一点挪步的意思。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西门佛心低喝,眼中凶光暴涨。他心中烦躁已极,再不避讳,出手如电,直击对方胸前。
南宫血手等的正是此刻,不趋不避,漫不经心地接过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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