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让他进来。”西门佛心眼前一亮，铁骨虽为铁马帮帮主，近年不知从哪儿得到路子做起了贩煤生意，既是煤商来访，必定与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没有猜错。

范二一进门就跪下道：“大人，我有戴斗篷之人的线索！”

接着他便把那天铁府大宴经过和盘托出，说到后来：“我们醒来时，铁帮主正与那戴斗篷的黑衣人一起，铁帮主见我们醒来，还令我们向他道谢，说是那天全府人中迷药昏倒全仗此人搭救。我们离开时他仍留在铁帮主家。范某第一眼就觉得此人不善，碍于帮主情面没敢言明。”

难道自己的推理全盘错了，此人不是凶手，倒是救人不留名的大侠？西门佛心犹疑不定，联想到半截斗篷和离奇的伤口，恍然大悟道：“此人非铁帮主恩人，铁帮主此举可谓养虎为患阿！”

范二为钱而来，若不是为这五千两黄金，打死他也不会替铁骨出头。西门佛心是信守诺言之人，他得到了比五千两更多――八千两黄金的银票。他兴高采烈地将银票揣入怀中，出了西门府，再将银票塞进鞋中，略觉得安稳，取小道回家。

西门佛心果然有两下子，头脑极不简单，留着此人，倒是麻烦。面目被揭穿，以后别人自然防备于他，看来只好除掉这个人。十九伏在西门府外观察着里面的情况，打着自己的算盘。

范二进去时，他就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除尽草根，杀了铁家人却对那批煤商懂了仁慈之心。果然受妨害。

范二出来时，他决定弥补自己的过失。

黑夜如期到来，天气较之白日又冻了不少。

今夜没有下雨，人们也不肯外出，多钻进了温暖被窝抑或围坐在火炉边取暖。

还是有人不怕冷的。

月色朦胧。两条狼犬无精打采地趴在窝边，突然嗅到空气中陌生的味道，双双不安地吠叫起来。

被狗吠惊动，范二在房内坐卧不宁，其妻被搅得不耐烦，怪他今夜是怎么了，那么不安分，还睡不睡觉了。

耳鬓流下汗水，范二努力对妻子掩藏自己的紧张。他十分清楚，心里头不住地掴自己耳光，懊恼自己为何财迷了心窍，没事去告发什么。不就五千两黄金吗，这批吞下铁骨的煤何止能赚一万两！铁骨的死是前车之鉴啊，他这不是逼自己赴他后尘吗。

狗吠声越来越激烈，范二紧张得以头撞墙。

狗吠声嘎然而止，范二的心跳几乎同时停止，瘫坐在床头。其妻也看出不对劲，颤声问相公：“发，发生，什么事了，你，你个死人头，倒是告诉我呀。”

“吱――”

一把青光闪闪的剑从门缝里插进来。

范二见了鬼似的紧紧抓住被子，眼神涣散，全身无意识地颤抖，汗水浸透了全身。

“刷”的一下，门栓应声而断，一个黑色身影飘了进来，门在他身后无声合上，犹如未曾开过。

这个人戴着黑色斗篷。

“有强盗！”范二老婆失声尖叫。

这么黑，这么冷的夜，谁会理会她呢。

只有阎王爷从来不辞辛劳，所以叫完这一声后她没有机会发出第二声。

十九回头去看范二，只见他一动不动，瞳仁扩散，竟被生生吓死。在其胸口补上一剑，若无其事地走出门外。

夜依然安静，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十九，很好，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黑暗中突然爆发出一阵豪迈的笑声。

“西门大人，你也没让我失望。”十九嘴角泛过不易觉察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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