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一切要从日本北海道某小寺圣物说起。
圣物是把青色的宝剑,剑身极细,削铁如泥自不必说,剑刃上雕刻了一百单八个栩栩如生的骷髅,历经风雨,经久不朽。这些本已让此剑具备了成为稀世珍品的条件,更不平凡的是,每在雨夜,剑身便会发亮,并发出尖利的嘶鸣,仿佛在替它主人述说什么。无数高手匠人慕名而来,有说此乃剑灵,也有说骷髅花纹在经风吹后发出声响,莫衷一是。
本来,寺庙供奉凶物已令人难以理解,方丈却对此剑奉若神灵。每当别人问起,他都会将客人迎入内堂,奉上清茶一盏,再细细讲述这个讲过不下百遍的故事。讲完,客人唏嘘,方丈便双手合十,念佛诵经。
(前章)
夜深雨打叶落,何人听雨待晓?
胡不早睡?
额前青丝垂荡,少年有几多愁?
欠他黑夜一觉。
布谷,布谷。
安静的树林,多情的杜鹃鸟仍然鸣唱着传情的歌声。
有夜的光辉笼罩,林子里的其他生物也借着夜色出来活动了,时而会惊动鸟儿扑腾。剩下的,仅有虫类悉悉索索的觅食声。
很美的夜。
“主公,快往那边赶!”
粗重的嗓门瞬间打破静寂,随之而来人呼马嘶,惊得布谷鸟都闭上嘴。
死一样的沉寂。
“主公,这边,这边,闯过这边就是车骑国了!”刚才吼叫的大汉纵然满身是血,此时也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他的银白铠甲上粘的血,在皎洁月光的反射下,诡异可怖。
更加可怖的是他身后逶迤前行的人马,几乎每个人都从血池浸淫过。落在最后的人实在走不动了,前面的人便流着泪递出一刀,平时身手矫健的战马,也时不时地倒下,就此不起。
这些人中间,是匹黄金马,坐着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若放在平时,一定会把它与不可一世之类的词联系起来。此时此刻,没有人有这样的好兴致。因他满面愁容,纵如此,眉宇间的威严也让人不敢仰视。
显然,这群人已走到穷途末路,需要救赎。
“罢了,此地离车骑国尚有距离,我看大家就地休息吧。”黄金马上的男子勒住马,发话道。
“这怎么成,我看就由我们四兄弟轮流运功助您提速,我们死了不足惜,主公一定要安然无恙!”大汉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直接将刀拍向马屁股。
男子凄然一笑,凝视身旁道:“死了便也只是长眠,一觉或者再醒,我却怕醒后没有湘子伴我左右,那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在他身旁的白马上,是个花一样的女子,湘子。
湘子听闻男子情话,却不作声响,只静静地低着头任马儿信步前行,犹如一朵黑牡丹。她有宝蓝色的眼眸,多情的眼,平静如波。
大汉毒毒地瞪了湘子一眼,放开嗓子喊道:“大家就地休息,提高戒备!”听来倒像是赌气。
夜依旧是那夜,林子亦然,今夜的来客不同寻常。
好在这群人都休息了,又迎来了短暂的平静。天空却似乎要和来客们开个玩笑,不应景地下起了绵绵细雨。
正直秋凉,雨丝打在枯叶上,沙沙作响。男子下马来,信手摘起一朵不知名的野花,道:“好美的花,湘子戴上一定合适。”
“公孙一觉,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样的闲情雅致?你到今日这境地分明全拜这狐狸精所赐!”一直默不作声的白须老人劈手夺过男子手中野花,扔在地上,他双目含泪,眼看着忍无可忍才做出这等忤逆的举动。
“我看也是,不如早将这狐狸精杀了,大家也少个拖累。”一语激起千层浪,公孙一觉身侧数人再顾不得什么君臣之道,将连日来的怨念全发泄到湘子身上。
公孙一觉弯下腰,捡起野花,小心翼翼擦去尘土,轻声说道:“请不要再责怪湘子。”他动用了“请”,语气却分明是怒了,这让旁边的人无所适从,都沉默下来安心照看自己的伤势。
“来,湘子,带上这个让我看看。”公孙一觉露出难得的笑意,将花枝插向湘子发髻。
“啊啊,公孙一觉,你插翅难飞啦,啊哈哈,快乖乖受死吧!”
巨大的音波从林外传来,震得野花一抖一抖的,那双沾血的手坚定地将之插上了发髻。
公孙一觉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喃喃道:“果然很美。”突然语气急转而下,恨道:“兄长不仁,怪我不得。”从他眼中,冒出一股让人胆寒的戾气。
隆隆……隆隆……
战马奔腾,人声鼎沸,林外的人似乎是要把林子里的人给生吞了。
“东方涣。”
“属下在。”刚才还含泪的老儿一脸坚毅,握紧双钩马前听令。
“带上还能战斗的兄弟,打头阵!”
武者东方涣,一声呼哨,当先立马,直冲敌阵,本已奄奄一息的伤者均受鼓舞,一跃而起,莫不当先。
“南宫恒胜。”
“听令。”
“你主攻左翼,可怕死?”
一开始尽力劝诫的大汉哈哈大笑,道:“正和我意。”南宫恒胜使一把比之偃月刀有过之无不及的劈山刀,虎吼连连,犹如天神下凡。
阅读夜之孤城最新章节 请关注书趣阁(www.sq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