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奇失踪案:美丽杀
四
答者：祝你好运。
问者：我不需要你的祝福。
答者：其实我知道。
问者：其实你更知道。
答者；是的。
问者：我需要的是冷静。
答者：我看不出你有什么破绽。
问者：是吗？
答者：你的头发很飘逸。
问者：其实我知道你一向喜欢损我。
答者：天地良心。还有，你的唇很美，如果不喜欢你的长发，说实话，我也不喜欢，但你的唇确实很美！
问者：吻一下？
答者：你知道这正是我现在心中所想，你很坏。
问者：不管！~~~~~~~感觉如何？
答者：好极了！
问者：走了。
答者：好运在你。
问者：随你啦，顽固！
太阳还未下山的时候，夜兽的出动往往是很无奈的……
“不熟悉……”
“不清楚……”
“不知道……”
如果目光可以产生冲击波，在“天瞳”宾馆酒吧大厅自下午5时以来一直未曾离开的印征，感到绝对可以被受他盘问的女郎们射向他的狐疑、轻蔑的目光掀到落地窗外。而受他盘问的女郎们无一例外的选择了不合作的态度――至今为止，所有人都说不清陈音的去向。
“所有人吗？有没有还没来的？”印征揉了揉由于在昏暗的环境中呆了太长时间而有些酸痛的眼睛。问酒吧领班。
“应该没有了，我们这里一般下午5点集合。”领班道，但就在她话音未落的时候，酒吧的包皮大门无声无息的开了，一个看起来很清爽的女孩子走了进来。
“她是你这里的吗？”印征问道。
“哦，你看我忘了，她叫小美，下午请过假说不来的。小美，你过来。”领班愣了愣，冲正向这边张望的女孩招了招手，喊道。女孩犹豫了一会儿，慢慢地走了过来。
“坐吧。”印征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对小美道。小美坐下后看了看领班。“是这样的小美，这位是市公安局印征印组长，来这里了解一些陈音的事，你要知道些什么就说说吧。”领班对小美解释道。
“陈音？我和她来往不多，没什么可以提供给你的。”小美说着瞥了瞥正看着她的领班，神经质地调整了一下手中mp3的音量就欲离去。
“先别走。”印征拦住了小美，指了指她手中的mp3，说，“可以让我听听吗？”小美想了一下，将mp3递给了印征，印征戴上耳塞，mp3里正在播放一首时下很流行的网络音乐。
“那小美，你先陪探长坐坐，我去安排一下今天的工作。”看到印征沉浸在乐曲里，领班笑了一下，站起来对小美说，之后冲印征点点头，说道：“印组长，让小美陪你，我先去忙了。”“好吧，你先忙吧。”印征挥了挥手，道。领班走了。眯着眼睛的印征发现领班临走时投向小美的目光意味深长。
领班走后，印征摘下耳塞，将mp3还给了小美。
“喜欢这歌吗？”领班走后明显放松了许多的小美问印征。
“不是很适应，也就谈不上喜欢了。”印征说。
“就知道你不会喜欢了，你们这些30多岁的男人啊，哈哈，就喜欢齐秦、谭咏麟啦，要不就是……算啦算啦，下次你要再来的话，我给你听你喜欢的歌吧！”领班在吧台那边冲小美招了招手，小美忙站了起来，“那我先走了啊！哎，你真的是公安局的吗？”“是。”印征点点头，道。
小美走后，印征也随即离开了酒吧，走出“天瞳”宾馆大门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户外潮湿的空气：一无所获！他将一天以来收获的失望深深地呼出了体外，走进了夜色渐浓的e市空旷的郊区大道……
回到市局的宿舍后，印征收到了林童的一个电话。
“头儿，我是童童，你怎么一天没来办公室，病了吗？”
“没有，在帮纪委查个人。”
“现在还忙吗？”
“今天应该没什么事了。”
“那如果不累的话，就陪我吃顿饭，好不好？”
“好啊，你说在哪儿吧。”
“方圆广场肯德基吧，顺便让你见一女孩。”
“哦！”印征突然间对和林童的约会失去了兴趣，一下午都和“天瞳”那些吧女郎们在一起，印征实际上现在就想和林童单独呆会儿。至于别的女孩――真搞不懂这个林童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段时间她特别热心为印征介绍一些别的女孩子，说是要滋润滋润印征已被恶劣的人性麻木了的灵魂。
一刻钟后，坐在人声鼎沸的肯德基里，面对着林童为他点的汉堡和饮料，还有那个坐在林童身旁的，看起来很腼腆的女孩和林童的热心热肠，印征感到有些无奈，也有些好笑。其实林童是知道自己的，她应该知道他现在最想和谁在一起而最不想被谁所打扰的。
“这是我中学同学孟葳。”林童指指女孩，对印征道。之后又指着印征对女孩说：“印征。大侦探！”孟葳冲印征点点头，看得出她很喜欢眼前这位相貌英俊的探长。
……
从肯德基出来后，印征的心情意料之外的好了许多，这也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那个叫孟葳的女孩实际上并不像她的相貌看上去那么腼腆，也并没有像以前林童带来的那些女孩子那样纠缠于让印征讲些他的破案故事，反而是给印征讲了许多关于服装尤其是女装方面的知识，这使印征大开眼界，也很心情愉快。其实他并不知道，知道那么多的服装知识，对自己这样一个刑警到底会有什么用处？呵呵，他自嘲地摇了摇头，目送着林童和孟葳上了出租车后，他也搭上了一辆出租，心情在窗外不断闪过的霓虹灯光的闪烁中又无端地变得压抑起来，那个陈音，在哪里呢？
下班后小美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和其他吧女们去宵夜，而是独自搭车返回了自己在红叶苑的家里。她并不是本地人，这座两室一厅的房子是她和陈音合租的。本来说好了一人交一半的房租，但陈音已经半个月音信全无，交了这个月的房租后，小美本打算月底前如果还是没有陈音的消息就准备退房了，毕竟一个月1500元的房租对她一个人来讲，是奢侈了点。但今天下午见到印征后，小美打算将退房的日期提前，并准备离开e市了。
撞到印征，对小美来说，是个灾难！如果自己真的感冒还没有好，就不会去上班的。而如果没有去上班，就不会撞到印征的。躺在床上的小美一想到领班今晚那一个意味深长的凝视，就有一种大难就要临头的感觉！领班是决没有想到自己今天会出现在“天瞳”的。上次公安局纪委来调查陈亦凡的时候，领班就告诉小美不要来上班了。小美深知其中的原由――在天瞳吧廊女中她和陈音是比较接近的，而且，她们还很偶尔的合作“做”过几回客人。这点，就是陈亦凡的情妇、那个领班让她上次回避市公安局纪委调查人员的真实原因。但今天、今天……“或许我会和陈音一样的失踪？！”当这个念头进入小美的脑海中再也挥之不去的时候，小美除了惊恐还是惊恐。在惊恐中她努力阻止自己不去想那个mp3，但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那个偶尔发现的mp3。夜越来越深，窗外传来小雨的沙沙声，小美打开窗，将头伸到窗外，“无论如何，”小美想，“得避免最坏的结局，决不能像陈音一样莫名其妙地失踪！”夜风散乱着她的长发，她决定了！她决定“做”掉陈亦凡，对，“做”掉陈亦凡！目前来看，这是唯一可行的路了。否则，一旦陈亦凡这一回有惊无险，那下一个失踪的肯定是自己了――虽然直到现在为止她还不知道陈音是为何失踪的，但她确信自己如果以后失踪，是为了什么！
“印征，给13……回电，一个女孩，找你的！”第二天中午午饭的时候，刚从陈音户籍所在地东城区查访完仍旧一无所获的印征接到了林童打来的电话。
“对方说是谁了吗？”看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印征问林童。
“没有。”电话那边，林童揶揄地说，“可能是你的一个崇拜者吧，我问过了，她把电话打到了局里总机问到组里电话的。”
“没说什么事吗，那个女孩？”
“没有。”
“好吧。”印征挂了电话后，拨通了那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当听到对方的声音时，印征感觉，关于陈音，或许就要水落石出了……
房间里充斥着年轻女性的所有可以用来武装的高档化妆品的味道，这使印征在刚进屋后有些头晕，他拉开窗户，让外面的空气进来好清爽一番他的呼吸。小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一条腿蜷着，从她为印征事先设置的位置上印征可以清晰地看到短裙下她的黑色的蕾丝内裤。她的眼光迷离，在印征的脸上流动。印征低下头喝着饮料，然后他看着窗外问道：“叫我来，是想起什么了吗？”小美并没有回答印征的问题，她离开沙发，走到了印征身后，双臂拢住了印征的脖子，她的发稍摩擦着印征的面颊，她在印征的耳边柔声说，“想要我吗？”一时间印征觉得贸然来到这里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他站了起来，说：“如果只是想让我要你，那抱歉，我得走了。”
“好吧，如果你不想找到陈音，还有，如果你也不想知道陈亦凡都干了些什么的话，你可以走的……”当印征走到门口时，小美说道。
印征回过头，“那么，你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呢？我可不要再听到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了！”
“好吧。”小美点点头，进了卧室，再出来时她已换了一条过膝长裙。脸上也少了许多的脂粉，清爽了许多。
“我知道你们找陈音是为了什么。这个，或许会对你有用的。”说着，小美递给了印征一个紫色的mp3，“这个，是陈音的。”
“陈音？”印征下意识地猛抬起头，看着小美。
“对，是陈音的，包括你现在坐的椅子，也是陈音的，事实上，这房子也是我和她合租的，只是除了领班没有人知道，当然我不知道陈亦凡知不知道，不过我想作为她情妇的领班是不会告诉她的，你知道，她是一个爱吃醋的半老徐娘。如果有兴趣，你可以看看陈音的卧室。不过我想你没有这个必要了，你不是很想知道陈音到底在哪里吗？我更想知道，所以我进了她的房间，发现了这个，还发现了这个。”小美说着扬了扬手中的一个小拍纸簿，“不过在看这本子前，你建议你先先听听那个mp3。”小美指了指印征手中那个紫色的mp3。
印征插上耳塞。一首歌没有唱完就戛然而止了，随后里面传来了对话声。
良久，印征摘下了耳机。看着小美。
“怎么不说话？不可思议是不是？还是不相信一个堂堂的派出所所长会和一个‘鸡’那么严肃的讨价还价吧？好吧，耳听为虚，切，还有更刺激的呢，再看看这个吧，或许你会眼见为实了！”说完小美将拍纸簿递给了印征，！
只看了拍纸簿的第一页，印征就知道陈亦凡这回是在劫难逃了！
那是一本详尽的敲诈记录，里面有客人的姓名，身份，地址，还有每次的罚款金额以及陈音和陈亦凡各自的分成。
印征没有想到寻找一个名叫陈音的女孩，也就是对自己的同学也是同仁陈亦凡的调查竟会结束在两个吧廊女的合租房里。他无法面对眼前这个名叫小美的吧女的目光，他站了起来，默默地走到门口，想了想，回头对小美说，“谢谢。”
“不用你谢，那上面还有我的名字呢！我只要你网开一面，不要拘我就行了。哦，你还会找陈音吗？我怀疑她是不是被陈亦凡……”小美欲言又止。
“什么？”印征问道。
“我说了你可别笑，陈音半个月前也就是6月6号最后一次接客的时候我也在场，我感觉，那个客人有女人相，可能就是个女人！我希望你能找到陈音！我真的怀疑她已经被陈亦凡给做掉了！”
站在电梯里下滑时，印征对小美的最后一句话其实是毫无感觉的，他只是在冥想着陈亦凡，10年来势均力敌的对决竟会因对方的失误而结束，这使印征很觉得无聊。
从王正的房间出来后，印征靠在宾馆走廊尽头的窗台上，点了支烟。这时手机响了，是小美的。
“印大哥，我就要离开e市了。”电话里小美说道，“我真的很希望你能找到陈音，她很可怜。听她说，陈亦凡在她考上大学那年强暴了她，还利用她去‘做’客。她真的很可怜，你一定答应我要找到她，还有，她接触的最后一个客人，真的很像女人！你或许可以到‘淑女吧’去找陈音。我的号码暂时不会变，如果换了，我会及时告诉你的。好吗？帮我找到陈音，印大哥？”
“好吧！”印征答道。这时离走廊尽头不远的一间客房的门开了，陈亦凡在纪委两个同志的夹持下走了出来，在向王正的房间走去的时候，印征发现他的背影看起来，已萎顿了很多……
“淑女吧”！印征在心里狠狠地记住了这个在现代社会古典得有些虚伪的酒吧名字，决定一有时间就去，毕竟，没有小美，就没有陈亦凡的罪行曝光，他得还小美一个心愿，找到陈音，况且，当初接受的任务，就是找到陈音啊！
但事实并不像印征想得那么简单。
“淑女吧”不欢迎印征。
这里的空气是“罐装”的，这里的灯光是幽晦的，这里的女人们是暧昧的，这里的酒，是迷魂的……“淑女吧”，这就是“淑女吧”！印征想笑，尤其是环顾一遭，再环顾一遭后始终没有发现第二个男性后，印征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他向林童打听“淑女吧”时，林童会那么古怪地看着他。
“什么事，头儿？”林童问道。
“还不是纪委那事，你知道在哪儿吗，‘淑女吧’？”
“知道，”林童淡淡地说，“不过我认为你去哪里不是很合适的。”
“什么？”印征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可是我想那里是不会欢迎你的！”说着，林童将“淑女吧”的确切位置告诉给了印征。
现在看来，林童说的没错，的确，这不是一个男人应该来的地方――在女郎们似有似无的窥视中，印征再次产生了会被眼神冲击波掀到街上的感觉――
这里没有人向他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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