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强弩之末,谁都知道再而衰的道理,大家面上都露了绝望,就在此刻,听到呼啦啦的来了几个人,太后忙道:“快!快!”
几个内监很快将安才人抬上了岸,我这时想去帮睿蓉,才发觉自己已经有些脱力了,一迟疑的工夫,已有人拉了睿蓉上岸。“小姐!小姐!”环佩急切的叫着我,我看人越聚越多,自己这个样子实在不成体统,于是赶紧爬上了岸。
现场乱作一团――安才人毫无生气的躺着,湿透的衣裙紧紧的贴在肚皮上,更凸显着她身子的瘦弱和此刻的危在旦夕;睿蓉发髻散乱,全身颤抖着,神志不清的哭到力竭;我则湿了大半个身子,有些惊魂未定的瑟瑟的勉强立在一边。当文朗和荣妃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眼看着他重视的几个人都狼狈不堪,文朗又心急又气恼,有些暴躁,看向在场众人,想问个究竟。可惜谁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都安静的面面相觑,而当事的两个人显然又不可能开口解释。
“皇上息怒,也不急在这一时,先让她们回宫安顿了再说罢。”荣妃轻声道。我听了赶紧开口,“安才人很是危险,要赶快请太医!”话说出来才发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荣妃也意识到了安才人的危险,“快!都楞着干什么,把瑾嫔送回景和宫,安才人抬回永祥宫,快去宣太医!”荣妃吩咐完了又看向太后,还是静妃道:“太后先回去歇着罢,待查清了,咱们再去跟太后回禀。”荣妃同样附和着。
太后也是满面的焦急疑惑,点头道:“哀家不妨事,你们快去,要好生照看她,千万别让皇子有了闪失,弘元朝第一个孩子,万万大意不得,有什么事,速速来禀。”
皆应了,荣妃又请示文朗的意思,“皇上可要一同过去?”
“嗯,把太医多叫几个进来。”文朗应声,已有太监宫女用软轿抬了安才人走,景和宫的轿子也到了,环佩她们七手八脚的扶了睿蓉上轿,文朗皱着眉看看安才人那边又看看睿蓉,十分踌躇,直到一旁的我向他示意放心,文朗才阴沉着脸朝永祥宫去了,甚至都没有跟太后知会一声。
太后也没在意,转身离开,行礼过后,荣妃和洛贵人等人急匆匆的跟上文朗去了,静妃清冷的看看我,没说什么。众人见状也不敢多谈论,随即四散开去。
景和宫中也是一片慌乱,我把环佩和桃文都打发到睿蓉那边帮忙,只让环铃帮我褪换衣裳。环铃也是吓坏了,平日里极吵闹的一个人,此时却一副不知道要说什么的表情,看着她急坏了的样子,我也只有苦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有外间伺候的小宫女进来,捧了一碗汤水,“娘娘,环佩姐姐吩咐熬的姜汤,给娘娘祛寒,让娘娘一定要喝了。”我点头,接过来胡乱饮了几口,很快身子有了暖意,于是赶紧朝常青阁过去。
在这边照应的环佩见我来了,皱着眉头迎出来,“小姐,你怎么过来了?”接着呵斥着环铃,“怎么也不伺候小姐沐浴,不是说了要用热水泡一阵子么!又叫她跑出来吹风。”
环铃有些委屈,“小姐要过来,我哪拦得住……”我笑笑,“你骂她做什么,这会子哪有工夫沐浴,你没见刚才那凶险样子,我过来看看睿蓉,还要赶去永祥宫那边。”
“小姐――”环佩不依,“你自己的身子,从来都不在意,这才几月天,你就往水里去,还不说溺着怎么办,受了寒又要折腾上一阵子,总归是你自己吃苦。”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自己活该――”我急着想知道睿蓉和安才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会到永祥宫也好帮她应对。“睿蓉怎么样了?”
“瑾主子呛了些水,又着了凉,有些发热,不过倒不碍事,几剂药就能好”我有些放了心,要进去,却被环佩拦了,“主子受了不小的惊吓,安神压惊是最紧要的,奴婢觉得还是不要去刺激她,先让她睡下最最稳妥。”
我想想也对,只好点头,“虽说宣了太医,恐怕一时半刻还不会到这边来,你就先在这边照应着罢,我过去永祥宫那边看看。”
“娘娘,”刚要走,桃文唤住我,“这种事情,躲都躲不及,你还要凑过去么?”一旁的环铃接道,“就是啊,旁人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自然有上头去操心。”
“这可不是什么旁人的事情,你们不明白,回头叫环佩仔细给你们讲讲经过罢,个中利害关系连我都不敢深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迟疑了一下,我又回过身来问环佩,“安才人那,你觉得如何?”
“安才人的身孕是已足月了的,想保的话――”环佩想了一下,“孩子应该可以保得住的。”环佩的话说得有些保留,我也没再去问,带上环铃急匆匆地朝永祥宫去了。
永祥宫中气氛有些紧张,我没有乘轿,只领着环铃毫不声张的进来,倒也没引起太大注意。安才人住的侧殿有许多宫女内监进进出出的伺候着,人人皆是紧张忙碌,看不出具体状况如何,我观望了几眼,还是朝正殿过去。
文朗和荣妃静妃都在,时不时的有下人来找荣妃回话,我立在殿门口时她也没顾得上我,静妃又是少有表情的,倒是文朗见了我立刻示意我进来。殿内人不多,我无论如何是掩饰不过的,干脆大方的上前行礼。
起身后,我根本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赶紧道:“瑾嫔落水受了惊,没什么大碍,已经睡下了,臣妾安排好了,就赶紧过来看看,不知道安才人还有龙胎如何了。”
文朗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明显的放了心,而荣妃则微笑着,“瑜妹妹能舍身相救,实在是很了不起,非常人能比。你自己也落了水,要小心别受了寒才好。”我忙要道谢,可是还未开口,就有个宫女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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