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晚秋,風高氣爽,拂過了眾人的臉,卻不留下一點印記。
張郃一行人往樹林的盡頭趕去,這森林並不大,兩旁各有一條道路,在盡頭處交會,而這兩條路中間的,便是那森林。
這森林面積雖然不大,但卻異常的茂密,要在裡面找人並不容易,加上兩旁道路平坦,張郃選擇走道路是非常明智的決定。
「還有多遠路程?」張郃看了看前方,似乎仍有一大段路要走。
「還有二十里左右。」旁邊的士兵答道。
張郃點了點頭,心中卻在思量著。
另一邊廂,魏延軍也在趕著路。在森林中,士兵行軍的速度被減慢,茂密的樹枝更不時阻擋了他們的視線,萬幸的是,樹蔭也為他們擋了不少陽光。
「報!敵軍似有先頭部隊往道路跑去了!」探子報道。
「先頭部隊?」魏延一聽,立刻想起了張郃這名字「兵力呢?」
「約有千餘騎兵。」探子答道。
魏延一聽,頓時猜到張郃的用意,暗叫不妙之下,卻又想不出破敵之法。
「敵軍此舉,難道是要截住出口?」參軍疑道。
「我也正這麼想,」魏延擔憂的點了點頭「周亞夫在後面緩緩緊隨,怕是要來個困獸之鬥吧。」
「戰又不是,退又不是,該當如何?」一個副將吃驚道。
一時間,軍心散渙,人心惶惶,別說要戰鬥了,就是要合力逃出敵人的包圍網就已是相當困難了。
「張郃的部隊兵力不多,不如奮力衝殺,應可突圍而退。」魏延輕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
「只是平原之地,騎兵戰力甚高,加上我軍疲憊不堪,只怕...」參軍則顯得甚不樂觀。
「目前已無他法。」魏延冷冷的說畢,回身而去了。
樹林連綿約三十七里,正是當天張郃在地圖上看到的距離。
張郃善於利用地理的優勢,三十七里對於步兵而言算是不短的距離,但是對於騎兵而言,這卻是一個非常短的距離,只要運用了平原這個優勢,騎兵和步兵的差別便高下立見了。
「我言...」周亞夫對身旁的副將笑道「若張郃成功趕在魏延的前頭,此戰魏延必敗無疑。」
「張將軍兵力不多,周將軍為何如此自信?」副將不解地問道。
「以逸待勞,」周亞夫笑道「關門捉賊,還有不戰而屈人之兵,張郃這是三連環計啊...」
森林盡頭處,塵土揚起,在朦朧間,隱約看到一支精銳的騎兵屹立於此,好不懾人。
「看來還是要硬拼了嗎?」魏延冷冷道。
「主公不用憂慮,我們死當跟隨!」一個副將厲聲道。
「對!」
「死就死吧!」
「上!」
魏延回過頭來,看著這群士氣高漲的士兵,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這便是他平時妥善對待兵士的結果吧。
「森林有動靜了。」一個官兵指著不遠處的樹林道。
張郃點了點頭,眾人都屏住了呼吸,注視著那個蠢蠢欲動的草叢。
頃刻間,殺聲震天,樹林裡果然殺出了一支軍隊,為首的正是魏延。
面對著來勢洶洶,絲毫不見疲態的敵軍,張郃顯得有點意外,但是他是何等的良將,面對如此境況仍臨危不亂,把手一揮,排出了一個陣形。
「敵人要突擊了!注意分散!」魏延看在眼裡,洞悉出張郃的策略。
那是鋒矢陣。
暗處,一個人露出了笑容。
張郃一聲令下,騎兵隊緊隨其後,往魏延軍突擊過去,那鋪天蓋地的攻勢相當嚇人,加上張郃的統率能力本來就相當的高,在短兵交接的情況下,魏延軍死傷不知其數,而漸見疲態的魏延亦身中數劍。
眼看勝利在望,張郃忽聽身後傳來一陣喊殺聲,轉頭看去,竟是魏延軍的打扮。
「援兵!?」張郃大吃一驚,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是軍師!」遙遙的將旗中,兩個醒目的大字清晰可見,那正是「司馬」二字。
魏延軍見援兵來到,士氣頓時大增,反而張郃軍腹背受敵,鋒矢陣一時間轉不過來,被司馬懿所領的部隊從其脆弱的後方大殺一陣,張郃軍慌忙逃竄。
「你這混蛋,早就這兒埋伏好了嗎?」魏延走上前,半開玩笑的罵道。
「你兵敗那一天,我就埋伏在這兒了。」司馬懿笑道。
「我在洛陽的時候你就來了?」魏延顯得有點詫異。
「你在攻洛陽的時候我就擔憂了,你兵力不足,就算攻下了也不會抵擋得了多久。」司馬懿像是早就算好一般,輕輕的笑道「我料到你會逃到函谷,而從關隘回到河內的道路,也只有這一條路。」
「加上張郃這人你最清楚了吧?」魏延也猜到司馬懿要說什麼了。
「他最擅利用地理,這裡是險地,也就是他最拿手的地勢,我算好了這些,大概猜到你們會在這裡開戰。」司馬懿指了指身後「那個位置的確不錯,敵人的弱點完全被我看到了。」
「你是指鋒矢陣的弱點?」魏延對於陣法並不太熟諳,說到這裡,他臉上倒是現出了幾分好奇和興奮。
「鋒矢陣就像一支箭一樣,前面是矢,後面呢?」司馬懿比劃著手勢,帶著微笑問魏延道。
「羽毛。」魏延一聽就明白數分了。
「鋒矢的攻擊力和機動俱佳,只是其後方相當脆弱,只要找一隊精兵從後衝擊之,必破無疑。」不同於魏延,身為一個軍師的司馬懿,其陣法的造詣是非常高的。
魏延笑了一聲,這時張郃軍早已退到遠處,而他們也就緩緩的退回河內,畢竟是免去一場惡戰了。
另一邊,張郃領著殘兵敗將回到本陣前,只見周亞夫一臉詫異,好奇的看著張郃。
「發生什麼事了?」周亞夫的語氣雖然聽起來平和,不過那只是他說話的習慣。
「司...司馬懿似乎早就埋伏在山谷裡,當我擺開陣勢,正想衝擊魏延本隊時,司馬懿從後方殺出,破了我的鋒矢之陣...」張郃一臉慚愧,顯得有點無地自容,又有點不忿。
「此非你之罪,」周亞夫悠然的笑了笑,但明白人一眼卻可看出,他的心裡是有點擔憂的「司馬懿以奇兵獲勝,這也是我們料之不及的,反正魏延已退,洛陽亦攻陷了,魏延此人,便當是放他一馬罷了。」
張郃一臉懊悔,心裡更是複雜萬分,因為擊破他的司馬懿,正是他以前的上司。
曾經尊敬的上司,如今竟成為了自己的敵人,張郃也是個鐵錚錚的男子漢,可以想像到此刻他心裡是多麼的掙扎跟猶豫。
三天後,李世民一行人離開了晉陽,在洛陽城下了腳。
「呂布這人狼子野心,我是最清楚不過的,為何陛下...」張郃一臉不可置信的說道。
「我以真心待之,他亦必以真心待我。」李世民牽強的笑了笑,他口中是這麼說,恐怕他心裡並不是這麼想吧。
「呂布殺之可惜,不殺又是一隻狡猾的豺狼,最好的辦法,便是把這隻豺狼變成一隻獵犬?不是嗎?」李靖笑道。
「有可能嗎?」周亞夫則是皺了皺眉,顯得不太相信「據說呂布這人反覆無常...」
「不必多言,」李世民舉起了手「我會離開晉陽,就表示我相信他,就如李衛公所言,你不去相信他,他又怎麼會效忠於你呢?」
眾人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只是彼此的心裡都很清楚,呂布這人,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北平城下,數十列軍隊排好陣型,而站於前頭的,正是在不久之前攻下平原城的樂毅。
多爾袞靠在城牆上,一言不發的觀察著城下的敵軍,他發現敵人的兵力並不多,即使探子未能帶來有用的情報,但是目測看來,樂毅所領之兵不過二千餘。
雖然兵力不多,但是多爾袞臉上的愁容仍在。
「在愁什麼?」說話的,是號稱滿州第一勇士的清朝猛將-鰲拜。
「說了你也不懂吧?」多爾袞半開玩笑的答道。
「那個樂毅的來頭好像是不小,」鰲拜一臉不以為然的笑道「但充其量也是個將軍,不會親自殺敵的將軍,再強我也瞧不起。」
「你知道嗎?」多爾袞聽畢,不禁笑了一聲「戰將上只有四種人:兵將帥參。」
「...」鰲拜沉默了數秒,然後像是自嘲的笑了一聲「你知道我漢語不好。」
「簡單的說,你是將,樂毅是帥,兩者的意義並不相同。」多爾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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