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太婆是三十号院守门的老人,所有三十号院的信件和找人问话都要经过她,所以全院的职员居民都尊敬她,从不认为她老糊涂。她为人礼貌,不计尊长,是解放前的大家闺秀,待人接物都讲究一个“礼”字。我见她记不清自己的名字,就摸出笔来在手上写着“汉艳”两个字。
“太婆,您看,我叫汉艳,不是伤风麻风重风,以后如果有我的信件就拜托你叫我一声。”
高老太婆看了说:“你看看我这个记性,请你原谅,啊!”
这汉艳与什么风差那么远,高老太婆怎么会喊差如此大?这个迷,我没有去解开。
这天,杨光明问我:“你已经在影碟店里观看了程序,情况就是这样,如果愿意在影碟店里上班就按每月包吃包住九百元的工资计算,没有其他补助。如果你愿当采编,我就只包住不包吃,工资按业务提成,按百分之一计算,就是跟乔雁、方蛟、田大青一样,业务跑到乔雁的这个水平,每月提成可达三千多,你现在就告诉我,愿干哪一类?”
我前两天听方蛟吹风不少,打定了主意当采编,只是还有一个问题决定不下。
“想跑业务,但是没有自行车。”
杨光明最怕我说要在影碟店内上班,因为,影碟店的生命力主要靠业务来支撑,在影碟店里上班是创造不出真正的财富来。
杨光明听我说愿跑业务,便喜上心头:“自行车好办,赵姐有一辆旧飞达,拿去骑就是了。”
、各影碟店在争夺地盘
在很多人眼里,影碟店是神秘的发行单位,拐弯抹角的地方多的是。
其实影碟店里的文章做得并不多,只不过这东西是一个新生产物。
谁能拿到第一手资源,谁就是老大。
我进音像影碟店上班,文化程度最低。
杨光明曾经是一所名牌大学政教系的高材生,胆大退职搞起了影商角色。
听说我是会跳舞,便常常削减我的艺术细胞。
“舞,有啥跳头?钱才是王道。”
他反复证明着这句话,老少员工其实都被他教育过各类型的爱好。
在他的眼里,钱是第一,老婆第二,……员工第n。
第一天的外出,是赵初美带我跑跑看看,学习一些影碟发行基本功,诸如折扣或回扣。
“影碟店现在最大的业务是洒吧,社区,工地,乔雁最多。”赵初美说。
我骑车跟在赵初美身后,跑了城里跑城外,跑了集体跑个体。
什么中小学,工厂影碟资料室,大小茶馆,都是业务范围。
我在跟胡清泉跑业务的时候,多少学了些。
那种正面唱花脸背面唱白脸的方法,可以专门用来对付那些自以为了不起的大户。
来到青华职中,赵初美找到管理影碟室的负责人,一面直接谈业务,一面示意我看她掌握语言的分寸和节奏,最要紧的谈判是书价折扣的比例。
说到折扣,大家都保密,绝不漏出一点风声。
这是业务成功与否的关键,出版社给影碟店的折扣是五折。
各影碟店在争夺订单的同时,也就将过去清一色的照价结算,自由发展到了七个百分点的折扣。
到我挤进影碟店上班时,已经竞争到十到十三个百分点了。
可见开办这种发行影碟店的人,能赚多少钱。
将各类费用加起来一算,影碟店发行出一千元码洋的碟子,可获七十几元。
所以,各影碟店在争夺地盘的时候,又不得不考虑到过高的折扣会使自己劳而无果。
都把折扣控制在十三个百分点以内,随行就市地周旋价码。
一些影碟馆的负责人,一天要接待几回各个影碟店前来的业务员。
便选择返扣率高、服务质量好的影碟店来订,久而久之,盗版的就开始杀进这个行业来。
中午回到影碟店的我,第一句问话就是:“杨哥!如果谈成了十万元的业务,其返扣率是十三个点子,我们提成的比例,有?还是没有?”
杨光明捂着双眼说:“十三个点子返扣,可以抽一个点,我给你们放出的自由折价点是十五个百分点,业务超过了十三个点,就抽不了成,如果在十个点子以内成交十万的业务,可以抽到二至三个点子,绝对不亏待职员。但是,我要提醒你,影碟店开办了一年多,还只有一家十万元的订户,其他订户都是几千几万,甚至有些订户不愿交订单,只愿到影碟店来直接选碟。成都市内的小影碟馆、小资料室多如牛毛,几家大影碟店没把它们放在眼里,我们影碟店攻不下大型影碟馆,就得把这些小影碟馆抓起来,哪怕它们只订一本书,我们照订不误,照送不误,这是我的谋略。平时,你们几个采编要下细,全城去找小影碟馆,一定会有收获。”
、被张笛撵出门来
张光明深怕我问更多的,都只有一个百分点了,居然还说不损人。
张笛是办公室主任,主管业务增订单回收后的编排工作和安排所有职员饮食开支,她的下属就是包括厨房帮工在内的六名人员。
帮工是个农村姑娘,叫朱鲜,每天跟职员赵王兵打得火热,有点好吃的菜,非要悄悄地藏起来留给赵王兵吃不可。
张笛几次把她捉拿归案又奈何不得,看在赵初美舅子的份上,只有放人。
张笛并非北京人,她的一口流利普通话,是在北京读大学时练就的,成都郊区人。
每天晚上下班,在住宿房里就有一张牌桌亮开来,方蛟、田大青、乔雁、赵王兵是修理长城的主要成员。
张笛不愿搓麻将,我不会搓麻将。
朱鲜自然就成了赵王兵的看客,闹得我写信写不安静。
张笛扯两团棉花来塞进耳朵看书,天天如此。
关牧山给我写的信,几乎每封都是流着口水写的,想我想得发了疯一样。
连续两月来,都是每天一封。
我的责任首先是稳定他,把一切放长远。
正当我的《同时诞生的两颗太阳》在《四川舞林》上发表的时候。
我才发现自己怀了孕,说如不是为了他大学,我就不会打做人流。
理由是两人已经有了结婚的年岁资格,是可以生下来。
这事,没敢给关牧山讲,我左手拿着报纸,右手拿着信。
这是生活的莫大讥笑,一边是保全性命的文章,一边是抹杀生灵的举动。
在举目无亲的成都,我不愿与任何一个同学来往。
只有两件事,工作努力,写信给关牧山。
“女人的体态溶水如雪,刷刷脆响。这些溜不掉的光阴,终于长出了腮须,像日子的附录。女人、婴儿,铺开血液,组成阳光的厚度,裹完人世不朽的躯肢……”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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