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主,丽江土知府木懿派人来了,说他考虑好了,准备与咱们飞虎军合作,请咱们送些马铃薯种子,并派人过去指导种植。”负责对外间谍的夏崇伟报告。
“木懿脑筋总算开窍了,他再不答应跟咱们合作,我就准备对他不客气了。”张文秀在今年正月击败和硕特蒙古人的进攻后,就勒令丽江木懿臣服自己。当时木懿虽然没有直接拒绝自己,但一直拖延。木懿占领的滇西北,拥有耕地三四百万亩,农业发达,是一个大粮仓。滇西北海拔气候还跟建昌府差不多,很多山地非常适合种植马铃薯。张文秀非常需要丽江臣服于自己,象马湖府大凉山里面的独立罗倮臣服自己一样,给自己上缴两成的马铃薯。
“报帅主,木懿自从咱们二月份在其边境陈兵后,就想投靠帅主换点马铃薯回去,奈何他爹木增死忠于大明,坚决不同意跟咱们这些‘流寇’合作。现在木增死了,所以木懿马上就来商议投靠的事宜。”夏崇伟解释道。
原来如此,木增这个死脑筋死的真是时候。本来自己对木懿如此拖延很是不满,准备下个月派个万把人进攻丽江练练手呢,如果木懿不投降,自己就准备直接在丽江改土归流,把大片耕地据为己有分配给农奴给自己种粮食。现在木增死了,木懿非常识相就来投靠自己,终于免去了兵灾。
搞顶了丽江之后,张文秀专心准备七月份攻占叙州、泸州、重庆、遵义以及贵州全省。
成都,温自让的叛逃让张献忠震怒。自从刘进忠叛逃以后,大西将领叛逃者络绎不绝。要说刘进忠的叛逃原因,其实蛮搞笑的。
早在去年十月,刘进忠驻守广元。而先前投降满清的驻守汉中的贺珍反正复投大明,进攻西安。满清的陕西总督孟乔芳兵力太少,只得派降将马科和严自明驻防凤县,与贺珍相持。并派人入川,邀请刘进忠夹攻汉中,许以破贺珍后,割让汉中和兴安。
刘进忠知道张献忠早有窥取汉中之意,认为机会难得,便邀驻防保宁的白文选一起出兵。白文选不同意,认为还是先到成都请示老张,毕竟大西还没有跟满清打过交道。而刘进忠认为机会稍纵即逝,等去成都请示黄花菜都凉了。所以留白文选守广元,自己去进攻汉中。谁知道孟乔芳所谓的夹击,就是让刘进忠跟贺珍死磕,而他自己坐收渔人之利。贺珍知道孟乔芳兵力不多,就专心对付刘进忠,结果重创刘进忠。
老刘偷袭不成,兵马损失大半,越想越气,作书痛骂孟乔芳。这个孟乔芳却来招降刘进忠,老刘大怒,杀了来招降的使者,把此事的前因后果报告张献忠,并请移驻遂宁招募新兵。
老张刚好因为当时四川叛乱纷起,认为这都是因为刘进忠兵败汉中所致,要杀刘进忠。可望定国等人马上劝阻。老张虽然听从劝告,但还是余怒未息,发了个诏书给刘进忠。
诏书到了刘进忠大营里,刚好进忠与全城士绅商议招募之事。听闻圣旨到,乡绅们回避不及,就一起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咱老子就你不要去汉中,你偏要去。你不听老子的话,果然折了许多兵马。操你妈的。钦此。”
众人听了这圣旨,先是大惊,然后伏地暗笑。刘进忠羞愧难当,把圣旨迎入内帐,扯了个稀巴烂。觉得跟着张献忠没什么前途,从此不跟大西一条心。
过了几个月,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个谣言,也许是杨展等明军放出的,说张献忠要杀尽四川兵。而刘进忠手下大多是四川兵,并且大多还是新近招募的。于是老刘手下的川将梁一训、时应泰带兵逃跑,老刘一看军心不稳,索性自己带着众将反了,向川东跑去投靠曾英了。而曾英因为屡立大功被窿武皇帝晋封为平寇伯,大为得意,所以对老刘这个降将颇为傲慢。
老刘怎么说也是张献忠手下的元老,何时受过这样的气,一怒之下就脱离了曾英,向顺庆逃去,被顺庆守军追击,只好逃向营山去做土匪,成了新的摇黄贼了。
温自让的叛逃让张献忠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召集众人说道:“我们困守成都,都知道不是长久之计。我已经选了一个地方移营,不过时机不成熟,不能泄露。温自让、张君用等人不明我意,妄生疑谤甚至逃走,实在可恨。现在粮食已经成熟了,咱们可以出击去收割了。”
众人除了可望等几人明白老张说的是什么,其余都不明白,老张说道:“自从杨展占领嘉定后,抚南王在建昌就与咱们失去了联系。现在他送信过来,说建昌今年又是大丰收,只是道路不通运不到成都来。并且嘉定的杨展大规模的恳田种稻,即将收获。我决定,等杨展的水稻成熟之时,亲率大军去攻嘉定,收获稻子,打通与建昌的道路。这样,咱们有嘉定还有建昌的粮食,一定能重新振作起来。”
张献忠其实并没有收到张文秀的来信,他只不过是激励各将的士气,因为他们都知道张文秀有粮食。还有,老张并不想让人知道张文秀背叛自己,如果让这些将领知道连儿子都背叛老张,估计会有不一样的想法的。
众将听张献忠如此说道,燃起了求生的希望。只是定国问道:“取嘉定必须水陆并进。而我军马已经不多了,并且陆路无粮草,水路无舟船,怎么去攻嘉定?”
“我的傻儿子,我刚才不是说了嘛,由于怕杨展知道,所以我已经秘密准备好了舟船,你们不知道罢了。我月前已命狄三品率军到灌县,入山采木造船,准备全部用舟船载人,顺流而下,到了杨展地界,再登陆进攻。”
“既然嘉定可耕稻田多,加上雅州和三弟的建昌粮草充足,为何不弃了成都,移营嘉定?”老大可望问道。
“对啊,我准备攻克嘉定以后,便在那里建都,并以雅州和建昌为后方基地,然后再向叙州、泸州和重庆一带发展就粮。”张献忠这番话说得众人心悦臣服,大家提升一片希望。
老张共收集民间船只和狄三品新造之船一千多只,本次共用几百只船船底舱装金填银,对大军动员道:“国家成败,在此一举。你我乘船而下,养息气力,以便打仗。舟中金银百万,全部是预备犒劳你等之用。如果得到了嘉定,赶走杨展,那里粮食山积,百货云屯,得此赏银,任便使用。”
众将士听闻此言,士气大振。老张留可望镇守成都,一切军国大事俱由东府处理。而自己则率精兵两万于六月二十九日乘舟出发。
杨展早就听说成都已经缺粮半年了,料定张献忠一定会来嘉定抢粮,并打通去建昌的道路。于是命令儿子杨憬新屯兵眉州,防备张献忠,自己加紧操练军马。由于现在成都与眉州之间人烟断绝,消息不通。杨展就从辖内请罗倮兵百余人为自己打探消息。这些罗倮人善于攀山越岭、隐藏于草莽间,在山上可采野果而食,最适合做探子了。
他们打听到张献忠在灌县伐木造船,所以杨展料定必是从水路来犯。于是于六月中旬亲率大军驻守眉州,后又听说献忠用舟运银,大喜,激励将士,说张献忠给他们送饷银来了。杨展手下士兵听说如此,兴奋异常,求战心切。
七月七日,杨展与大西前锋张化龙大战于彭山县,结果士气正旺的杨展军全歼张化龙部。到七月十二日,杨展挑选精锐敏捷只士三百人,由罗倮探子引导至献忠粮营,放火焚烧。老张见粮营被毁,更无退路,索性一搏,指挥舟中将士向两岸登陆与杨展决一死战。这些精兵战斗力不差,果然杀得杨展抱头鼠窜。老张指挥将士杀得兴起,却不料从山中横冲出一支兵马,直扑江岸,放出火箭,焚烧装银大船。
老张才知中计,连忙回救大船,背后的杨展转身追杀。如此腹背受敌,老张大败而归,留下数十只船,还有百余只被烧沉于江底。
杨展从缴获的三四十只舟船里搬出金银二十余万两,喜出望外。用竹木与破船扎成排筏,运载金银,顺江送到彭山大营。另外,自己组织人手打捞沉于钱江之处的沉银。
不料乐极生悲,第二天杨展就得到了一个噩耗,这些用排筏顺流而下的金银在半路被截了,全被人抢走了。
原来,在名山的赵平得到张文秀的密切关注嘉定州杨展和张献忠的指示后,就派人在嘉定、眉州、灌县等地打探消息。而这些探子也是从马湖调来的罗倮兵。赵平得知张献忠用船装银来犯杨展后,马上亲自带领两千精骑埋伏在杨展身后。在得知杨展大败张献忠得到几十船金银并运送到彭山大营后,赵平马上在半路截击。虽然自己带的是骑兵,而飞虎军人人会水,其中还有泅水高手,赵平亲而易举的就把这些金银占为己有,放在早已士兵早已准备好了的大袋子上,呼啸而去。
杨展带兵赶到事发地,赵平早已不见踪影,只有孤独的排筏在江中打转。杨展气得吐血,儿子憬新安慰道:“江中还有百余只沉船,还可以打捞出几十万两金银,咱们仍是赚了。”杨展这才稍微好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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