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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节 大开杀戒(求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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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城乃长江与嘉陵江合流之地,地势险要,府大城高,城墙全部由巨石砌成,下连磐石,外是悬崖,饶以大江,坚固异常。在长江上游有浮图管关,下游有铜罗峡,皆是南北连山接天,地势险要之所在。此一上一下,一关一峡,为扼守重庆之根本所在。

听说曾英战败,沿江一线都被贼军攻陷,巡抚陈士奇心急如焚,连忙命令川东兵备道刘麟长率领精锐万人驻守铜罗峡。刘麟长在峡口上下结寨,全力防守,任凭贼军辱骂,就是不出战。大西军无法通过铜罗峡,因为此峡险长,攻不进去。

不过张献忠诡计多端,很快就找到了应对办法,亲自督战,命令水陆两军进攻峡口,暗地里却让定国和能奇各率领精锐万人退后数十里,乘马登山,绕道向西急驰一百五十里,攻破了重庆长江上游的江津县城。

定国和能奇占领江津县城后,征用、抢掠民船数百只,载兵顺水而下,攻占浮图关。要说陈士奇毕竟是文官,不通兵法,看到张献忠从长江下游而来,所以全力防守于下游,只派五百兵丁驻守浮图关。他没有想到贼军不但有水军,更有陆军,水军不行,陆军就会想办法。

五百兵丁突然看见从上游而来的数百只船只,近两万大军,连忙弃关而逃,定国和能奇攻克浮图关后就包围了重庆城。

地位越高的人越怕死,想当初瑞王朱常浩就是为了躲避李自成,才从汉中逃到重庆,安稳的日子没过几天,现在巨逆张献忠又来了,听说浮图关被破,瑞王责问陈士奇:“陈大人当初把孤安排在重庆,说什么蜀道难于上青天,重庆城坚,现在张逆攻破了浮图关,眼看重庆不能守,你倒是快想办法啊。”

陈士奇也是暗自叫苦,本来自己从成都赶到重庆来防贼,没想到战越打越差,现在重庆能不能保住也是个问题,但还得应付瑞王,只好说道:“重庆城坚,三面环水;且城内军储如山,可支十年;现有副将丁显爵、张奏凯领兵四万驻守。臣已命人将铜罗峡守军调会,合兵五万,再组织全城数十万百姓轮流守城,张逆就是有百万大军也休想短时间攻破重庆。现在川中还有十万兵马,必来增援,到时咱们里应外合,一战而聚歼张逆。殿下不如静居长安寺,看臣破贼。”

书生带兵,一定会坏事,要是现在陈士奇旁边有老练武将在旁边,一定会阻止他从铜罗峡撤兵,现在他一撤兵,等于让张献忠数十万部队大摇大摆的来围城。

六月十九日,张献忠果然乘座一座巨舟之上,带领大船百余只,小船数百只,缓缓朝重庆城进发。北岸骑兵,南岸步兵,保护纤夫,夹道而来。老张的船头上还挂有一面大黄旗,上书八个大字:奉天行道,澄清川岳。巨舟上还有鼓乐和歌舞,看的张文秀暗笑不止,搞得象星宿老仙丁春秋出场一样。而旁边的汪兆龄一脸严肃,好象这个主意不是他出的似的。

二十日,张献忠一面准备攻城工具,一面派人入城劝降。陈士奇问道:“贵军进川意欲何为?”现在看到城外的数十万大军,他也不敢逆贼称呼了。

来使说道:“巨逆李自成妄自称帝,进据北京,逼死先帝,我家大西王欲借道四川,拥立瑞王登基,然后北上汉中,攻占李闯老巢陕西,为大明除此逆贼。”

陈士奇当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李闯攻占北京,崇祯殡天,自己已经知道了,听说南京正在等太子南下,现在张献忠却要拥立瑞王,看来是糊弄鬼的。

在场的文武官员听说张献忠要拥立瑞王,虽然知道是鬼话,但还是不免引起一阵骚动,幸亏瑞王不在场。陈士奇咳嗽一声道:“贵军还没有接受朝廷招安,怎能参与立君大事呢?我看不如先让大西王进城接受招安,然后我等马上飞报南京朝廷,怎么样?”

“招安,招什么安,大西王命令各位,三天内出城投降,交出瑞王,然后与大西王一起拥立瑞王在成都登基,各位也好有个从龙之功。”来使高喝道,反正基本是死,死了大西王还能给自己家人一百两银子,所以豁出去了。

这下惹恼了在场的文武官员,结果来使被砍了头,用竹竿撑在朝天门外示众。

既然劝降不成,那就开打。第二日,大西总攻,奈何重庆城坚,久攻不下。这时,江鼎镇献计道:“大凡建造城墙,必用一段压在土上,方能通达地气,感应城隍祭享。重庆虽是巨石建造,微臣却知道在通远门附近,有一丈之地,乃是土根。自此掘穴,可以打开缺口。”

这江鼎镇乃是顺庆乡绅,在崇祯初年也做过几任地方官,后来被逼致仕。在老家呢,威望并不高,在四川爆发打五蠹的时候被赶出了顺庆,与好友龚完敬如丧家之犬,最后一咬牙,投靠了臭名昭著的摇黄十三家里的大头领尊天王袁滔,颇受重用。谁知袁滔就是一个山大王,只知道抢粮抢人,却毫无政治头脑,不知道抢地盘。两人一合计,跟着这个土匪头子根本没前途,刚好听说张献忠在湖南混得风生水起,正在进攻四川,就跑到万县投了张献忠。

这是张献忠起事以来,第一次有当过大明朝大官的来投靠自己,而且一来就是两个,非常高兴,很是重用他们两。要说这两人确实还有些才能,又熟悉四川的官场和民情,这不又给老张献了一个好计。

要挖穴,必须要有木板抵挡城墙上明军的矢石,但重庆城外没什么树木,怎么办呢?汪兆龄眼珠一转,对着城外的乱冢很多,说道:“大王,咱们可以命令士卒去发冢,每人取一棺材抵挡矢石,然后到城下挖穴。”

“哈哈,还是军师聪明啊,老子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就这么办。”

不到两天工夫,大西军就负着棺材挖通了一长段土基,在城墙地下掘得一空穴。然后抬了五六只装满炸药的棺材进洞穴,装好以后,洞外积土,回填筑紧,留竹桶引线出来。守军知道对方埋地雷的时候,已经晚了,轰的一声,城墙炸了一个缺口,大西军蜂拥进入,朝天门失守,整个重庆城也慢慢被大西军占领,明军副将张奏凯、丁显爵巷战而死。

大西军进城后,各队人马打着江鼎镇早就预备好的“杀官救民”旗帜到处扫荡。各街百姓,马上回家关门,在门外贴上“顺民”二字的纸条。张文秀看得直摇头,看来这些民众早就准备好了“顺民”二字的纸条,因为这个时代很多人不识字,可见大明统治基础已经动摇了,也说明了这个时代的人对国家的忠诚度很低,估计如果是满清攻下了本城,这些民众也会贴上“顺民”纸条。

老张把巡抚行台直接占用权且当作西王府了。各队人马把瑞王朱常浩、巡抚陈士奇、川东兵备道刘麟长、关南道陈勋、知府王行检、巴县知县王锡,还有其他有品级的大小官员三十多人全部带上来。其余被俘的官兵四万多人,胥吏衙役一千多人分开羁押,择日审问。

这些王爷官员被押在大较场上,首先是身份尊贵的瑞王牙了上来,直立不跪。张献忠听了张文秀的劝告,准备以瑞王这个万历皇帝的亲儿子作为招牌在进军成都的途中招降各路明军,对瑞王说道:“王爷你作为神宗皇帝的嫡亲儿子,现在闯逆占领京师,逼死先帝,天下无主,本王准备立你作为大明皇帝,怎么样?”

“多谢大西王的好意,孤命运乖张,一心修佛,早已出世,对身外之物早就看开了,至于皇位,不要再提。”

张献忠没想到碰了个软钉子,恐吓道:“今天你不答应,我就杀了你。”

“孤一身臭皮囊,大西王要拿去,我只好再图转生。你如不杀我,我愿剃发出家,再图修积。任凭你处置,我不骂你,也不告饶。”

张献忠没想到对方如此回答,以前抓到的几个王爷和大官,不是磕头讨饶,就是破口大骂,没有一个有瑞王的风度。于是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先做个和尚吧。”说完就把瑞往剃度了,找了件袈裟,赶了出去。谁知道,那些小民见到了和尚王爷,还是不敢不行跪拜。

张献忠看到此种状况,觉得这个王爷有威望是个威胁,于是把他给杀了。

杀了瑞王后,陈士奇等一干大员被押上来了,汪兆龄喝道:“愿降者跪,求死者立。”一听这句话,张文秀直摇头,看来王兆龄是存心不让这些官员投降啊,毕竟他自己只是个秀才,而江鼎镇和龚完敬不但是进士,还当过官,一来就受老张重用,大有取其代之的迹象,所以对明朝降官不感冒.果然三十多人全部站着,没有一个下跪的。陈士奇听了这句话更是大怒,骂了起来:“你们这些逆贼,偶尔得意,便这么猖狂。我等皇明大臣,岂会屈膝鼠辈。”

本来就想投降的一些官员也被汪兆龄这句侮辱性的话惹怒,纷纷骂了起来。

张献忠大怒,先把陈士奇、王行检和王锡这三个骂得最起劲的高官用鞭子猛抽。这三人也是硬骨头,越抽他骂得越起劲,张献忠命人用烧红的烙铁去烙他们。可望定国和文秀能奇他们看不过去,跪请饶了这些人。张献忠唬着脸对着自己的四个儿子说道:“不是我天生好杀,只是这些人你不把他们镇住,他们就是降了我,以后也会糊弄咱们。以前,他朱明只有洪武和永乐时代国富民强,就是因为这两个皇帝对官吏严厉,才使这些官吏守法。你们四个记住,以后咱大西一定管好官吏,就要严酷些。你们四个小子也不要呆在这里,带着你们的人去把街道维持好,现在听说咱大西有很多士兵乘机在街道上抢掠,甚至还有人奸淫妇女的。只有你们四个我才放心,好好的管好重庆府,不要失了民心。”

四人见张献忠有些发怒,唯唯诺诺,退了出来去街道维持秩序了。

把四个儿子赶走后,张献忠继续虐待这些被俘官员,结果坚决不投降的陈士奇、王行检、王锡、刘麟长、陈勋等人被杀,一些胆小的投降了。

审完官,再审乡绅与衙吏。由于重庆是个扼守楚蜀的战略要地,商贸也就很发达,故张献忠命令各个乡绅捐银助饷。结果一逼问,乡绅王应熙是个倒霉鬼,由于他哥哥王应熊是阁老,平时为祸乡里,第一个就被江鼎镇给抓了,为了活命,上缴了百万两白银;还有一个叫石庆的衙役,上缴了五十万两。一个衙役有这么多钱,张献忠大感兴趣。原来石庆以衙役起家,经商致富,当然是利用职务之便来经商的,所以在发财后一直没有辞掉职位。

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鸟,龚完敬安排人控告他俩是怎么为祸乡里的,结果控告的人太多了,没等张献忠命令,那些苦主们就上台把这两人给打得半死。

乡绅们以为杀了这两人后就不会追究他们,结果还是难逃家产大幅缩水的厄运,还有一部分人脑袋搬家。

最后是清算被俘士兵了,汪兆龄劝说采取严厉手段以震慑四川的官兵以减少抵抗,张献忠认为有理,下令从四万多俘虏中选出了一万多强壮士兵,还有是多嘴多舌的士兵,这些士兵都是来自重庆以西,把他们的右手全部砍下来,一时间号哭声震天。

被砍了右手的士兵被放走了,向重庆以西号哭奔走,果然震慑了各地明军,现在谈大西色变啊,碰到大西军基本就不怎么抵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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