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没有太阳,整个天空被乌云笼罩着,刘新到达码头的时,突然刮起了夹着零星雨雪的北风。平时熙熙攘攘的吴淞口码头依然人流如织,但空气中弥漫着萧瑟与凝重的气息。人们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注视下失去了生气勃勃的交流和喧哗,大家默不作声地接受突然而来的腾腾杀气。上下客船的旅客被大兵逐个验证身份检查行李。只有肩扛着大包货物的装卸工人发出“吭哧”“吭哧”的喘息和偶尔咋呼声。刘新粗略一数,码头上站岗与巡回的大兵就有二百余人,另外两条大船上的兵服也是进进出出,估计人数不会比岸上少。这么多人在这把守,孙中山如果在这儿上船,无疑是自投罗网!刘新不敢在这久留,正要转身走开,却远远看见那船舱中钻出一个身着便衣的汉子,再仔细一看,这不就是正是他要找的三师兄胡树青么?他怎么会在这儿?此时船舱中又跟出来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两人肩并肩地从甲板走至船头,三师兄与军官握手道别,然后下船走上岸来,码头上一来回巡逻的军官还举手向他敬礼。躲在远处的刘新被这种不可思议的情景惊悚得好半天没回过神来:三师兄到底是个什么人?他跟这帮人是什么关系?那两军官为何与他握手敬礼?难道他是袁世凯的人?要不就像王叔一样只是混碗饭吃?那么他又在临江武馆跟师傅学武又是怎么回事?再说我来上海之前他在临江呀?难道我来上海他也跟着就来了?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连当官的见了他就向他敬礼啊!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在去临江之前在这儿就有身份了!
见三师兄走上街头招了一辆人力车,刘新本想与他打个招呼问个明白,一想不行,不如暗暗跟随,看他到底去哪干嘛。他也招了一辆车对车夫道:“给你两倍的钱,悄悄跟上前面那辆车。”
这个中年车夫估摸是个机灵人,很懂得其中玄机,既然是悄悄跟,他就不近不远地跟着,路过好几个车来人往的十字街和人头挤挤的商业区仍然没有跟丢,此时前面的那车大概也明白了刘新的企图,车速变得时快时慢,有时竟然停住不走,后来却驶进一条僻静狭窄的胡弄,当刘新让车夫跟进去时,那车却已掉头迎面而来!中年车夫没想到对方会有此举,赶紧后退,刘新发现对方车上已经没人,他不及多想,双脚一蹬,人越车顶而过向前赶去!这个举动让两个车夫都大吃了一惊,刘新则飞快地向前追了上去,不想转了一个弯却发现这胡弄是个死胡弄,胡弄尽头是青砖彻就的5米高墙,刘新正想腾空而起;胡树青却不知道从哪儿闪将出来,用手枪指着他道:“原来是你小子!说!为什么要跟踪我?”
刘新嘻笑道:“原来真是三师兄啊!我是看见三师兄路过又不敢相认,怕认错了人,所以就雇了辆车跟着你。”
胡树青放下枪疑惑地道:“不对吧?你就不能找个借口上前来问一问?干嘛要跟踪我这么久,”
“我哪敢问呀,如果我认错了人,当着满大街的被别人骂一顿多没面子。再说三师兄在武馆的时候就很少搭理我,好像没把我这个小师弟放在眼里,我只有确定是你并跟踪到你的住处之后才敢登门拜访相认。”
“原来是这样啊,没想到师弟武功大有长进之后,口才也进了一大步,变得能说会道了。”他估计刘新没看到码头上的一幕。就是看到了知道了他的身份也不要紧,像刘新这样的乡下小伙子说不定特羡慕特向往!再说这个师弟的武功不错,如果为已所用,就等于多了一条臂膀!他道:“新师弟武功在临江出了名,在上海擂台上又打到了第三局,说不定还会夺得冠军宝座,那时师弟可就全国闻名全世界都闻名了。”
“三师兄你都看了我比武啊!你干嘛不找我呢?”刘新已经知道他不找自已的缘故,但装着不懂。
“我没看到你的比赛,是听别人说的。我昨天才到上海。”
刘新见他不说实话,也不说穿,只是问道:“三师兄来上海是干嘛?”
“我是来看亲戚。对了,你爱人宁丽还托我给你捎来了吃的东西,你住在哪,明天我给你拿来。”
“谢谢师兄,我居无定所。师兄住在哪?要不改天我上你那去取。”刘新见他随口编谎话,便顺驴下坡。
“好啊,我住在吴淞口码头的船上,要来你今天晚上吃过晚饭就来,我在二号趸船等你。”
刘新没想到胡树青对自已的住址答应这么爽快,估计他对自已并无恶意。但王叔昨天已经说好今天晚上得转移孙先生。这事是无论如何是不能耽搁的。但胡树青的话又不好拒绝,只好反问道:“三师兄,你怎么有枪啊,刚才吓了我一跳。”
胡树青见刘新没说来也没说不来以为他默认了。笑一笑道:“枪的事你晚上来了再告诉你,说不定我给你也弄一支。”此时此刻他并不知刘新腰中也别着一把枪。而且是英国造的金箭手枪,比他的左轮手枪要高级得多。
刘新猜测胡树青是想拉他入伙,他假装兴奋:“给我也弄一支?那太好了!师兄说话要算话啊!”
“当然,只要你听师兄的话。”
“好的。师弟当然要听师兄的。”刘新望望下着毛毛细雨的天空:“下午有可能要打第三局第一场的擂台赛,我得走了,师兄晚上见!”说完转身就走。
还好,那中年人力车夫还在胡同口等着,不仅仅是他没拿到钱,更重要的是他看到刘新那纵身一跃使他佩服之极!于是就在这等他。刘新掏出五两银子递给他:“去浦东比武场。”
刘新到达那儿时第二局的比赛已进入到最后一场,走上擂台是日本的大岛宁夫的和法国选手保罗。大岛宁夫有一双铁拳,以快迅凶猛而著名。第一局与朝鲜选手朴咏南对阵时,只5分钟不到便将花郎道高手朴咏南击倒在地,可见大岛宁夫着实非同寻常。这时开始的哨声已吹响,大岛宁夫首先发起进攻,暴风骤雨般的双拳直向保罗铺天盖地猛然砸来,一向主动出击的保罗这次出人意料地节节退让,毫无还手余地。最终还是被大岛宁夫凶猛连环拳打倒在地起不来。刘新看着日本人的快拳不禁有些佩服,但并不以为意。这时裁判宣布第三局第一场的选手做准备时,手持望远镜在黑压压人群中找刘新的王作图焦急万分,本来,他今天上午很顺利地找到一处较隐蔽的民房作为孙中山的临时栖身地,那是距离黄浦江不足三里地的菜农居所,不会有人注意到那里。没想到刘新这儿却出了问题,他两小时之前办完事就赶到这,一直找不到刘新的踪影,难道刘新练枪法走了神忘记了打擂比武的时间?要不就是突然发生了意外事件?赛委会有规则,如果宣布比赛开始半小时当事人还未到场就算自动认输。这可怎么办!他这次可是在刘新身上押了三百万两银子呀!这一局如果输了他设想的全盘计划就统统泡汤了!而就在这时,裁判员走上前台大声宣布:“同胞们,观众们,现在开始第三局第一场的比赛,请俄国的布诺克斯基和中国蛤蟆门的刘新上场。”王作图顾不得许多,他将望远镜一丢,打开房门对门边两个保镖道:“你们两人赶紧去一趟擂台找到裁判长,对他说中国选手刘新请求延时比赛时间。”
“我们是什么人,他能答应吗?”保镖道。
王作图一想也是:“那我们三人都去擂台看一看。”
三人好不容易从熙熙攘攘的人海中挤至擂台下,却被人阻拦,告之闲杂人等不准上擂台。王作图无论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他无可奈何地摇头,现在只希望刘新从天而降的奇迹发生了。此时俄国选手布诺克在台上做着热身动作,裁判则用大喇叭反复地高声大喊:“中国选手刘新,请你上台!请你上台……”台下观众也是议论纷纷:“那个年青人可能害怕这个俄国巨人,不敢比了;”“可不是,第一局他侥幸赢了,第二局陈达又让他三招又让他赢了,这次俄国人只怕不那么好对付了,所以就不敢来了。”“是啊,俄国佬块头这么高大,他又那样瘦小,这不是鸡蛋碰石头吗?谁还敢比?”
也许是受观众的影响,裁判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他的声音没有刚才那么响亮了:“观众们,依照大会规则,选手在吹哨30分钟不到场将做为自动认输认定,现在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他又从怀中掏出怀表看道:“现在只差1分多钟就……”他的话没说完,却见一个身影从台下蓦地飘然而上,接着在空中翻了个斤斗双脚稳稳落地,然后面不改色气不喘地双手抱拳致欠道:“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
刘新这个漂亮动作赢得台下一片喝彩。观众们并不计较这小伙子不声不响突然从哪冒出来的,只是希望这样骄键的身手能与牛高马大的俄国佬有得一拼。而心跳到嗓子尖上的王作图此时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只要人来了,比赛的胜负他是驾定不用操心的,完全可以说是胜卷在握!而此刻的布诺克却很看不起刘新:中国人就会点轻功和花架子,那些有什么用?我要让你们知道我力量的厉害!他傲慢地一步一步慢慢向刘新靠近,就像一只大象逼近一匹小马驹那样。刘新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装着害怕慢慢后退,这么在擂台上走了一圈,布诺克突然飞身一腿向刘新横扫过来;意欲将刘新扫倒,刘新早有防备,一个迈圈步轻巧躲过,之所以要用迈圈步,是因为这几天未与陆桥三兄妹对练,在实战中也很少用过,为免于生疏,今天拿来练一练也未尝不可。但布诺克不知趣,见一腿落空,便接二连三地连环向他踢来,但招招均被刘新轻而易举地避了开去,虽然说是轻而易举,但他的鬼魅身法却令在场的评委和观众看花了眼!直到这时,布诺克才意识到要战胜刘新并不是易事。他正想改变战术,刘新却开始了反攻,刘新瞅个空档一拳向布诺克软肋打去,布诺克心中一喜:你终于动手了,你小子的拳头有多大力量?不过给我挠痒痒而已!他不仅不躲避,反而欲迎上去想死死地箍住刘新再用拳头往死里揍,到时看你还往哪跑!其实,刘新这一招本是虚招,如果对方出手相挡,他会收手一个转身绕至对方身后用手肘击其项背。没想到对手不遮不挡竟将身躯送上门来,他当下毫不客气使出九层力狠狠一击!这一拳打得布诺克仰天倒地,疼得他翻江倒海地扭来别去,他丝毫也没想到小小个头的刘新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但现在晚了,他趟在地上痛得透不过气,裁判走过来从一数到十之后他也没能爬起来!于是裁判在观众浩如烟海的欢呼声中托起刘新的手宣布:“第三局第一场,中国刘新胜!”
刘新见整个广场沸腾起来,人们向他高声大叫欢呼雀跃:刘新!英雄!刘新!好汉……面对如此浩大激情澎湃的场面他不知道如何应对。幸亏身旁的裁判再次拉起着他的手在台缘绕走两圈,刘新也像裁判那样举起另一只手向四面八方沸腾的观众挥手表示谢意。这时他看见了离台不远的化过装陆桥三兄妹,还发现就在台子下面的王叔,他特地向他们挥挥手,只是动作稍有差别,他们看到刘新的眼神与手势便立刻往外赶,化了装的三兄妹出了广场来到停车处,说是停车处,其实是一条通向广场的大街,在这儿可以远距离看比赛。这时王作图还没到。只一会刘新就到了,刚才刘新跳下擂台时已经将脸抹黑,将衣翻穿,以防有人打扰。但站在车顶上看比赛的司机还是认出了他,他跳下车来对刘新道:“小兄弟,没想到你还能打败俄国人!嗨!有种!”
这司机此前刘新只见过一次,他除了对王作图有话说,对谁都是冷冰冰的一言不发,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现在一说话却大加赞扬,距离一下子似乎就拉近了。刘新笑着答道:“大哥见笑了,小弟只是碰巧赢了老毛子。”老毛子一词是他刚才听观众说的,再说那俄国佬手上脚上黑乎乎的确都是毛。说老毛子也恰如其份“小兄弟谦虚。”司机热情地打开车门:“来来来!大家车里面坐。”
五人进了轿车,陆路问刘新:“新哥,你叔怎么还不来啊?”
刘新估计王作图到赌拳处对奖去了。却回答说:“你别急,因为我又打赢一局,他也许是给我买礼品去了。”陆海对刘新一笑,她知道王作图是干嘛去了。
司机有些奇怪,他问道:“我就不明白你们三人怎么回事,不是一家人也应当是朋友,小兄弟打赢了老毛子我都特兴奋,大长咱们中国人的志气。可你们好像不是特别地高兴,把这件大事看得很平常,我认为你们起码也得表示表示一下啊?”
陆海解释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因为我们早就知道他会打败那老毛子,所以就见怪不怪,那种高兴劲早就有了。已经习以为常了。”
“原来是这样。”他自言自语,并对这几个年青人有了另一种感觉。
陆桥问道:“司机大哥与王老板也是朋友吧?”
“署长让我给王老板开车,是奉命行事。也算是朋友。”
“我叔与你们署长是朋友吗?”刘新问。
“这我哪知道!”就是知道,他也不能随便说。
车内几人说着闲话,王作图到这时还没过来,刘新有些不放心,难道说对奖遇上了什么麻烦?他对陆桥道:“陆兄,王叔没来,我去看看。”
刘新下了车沿着广场边缘墙根向赌拳买票处走去,好在边缘人不多,大家都在看第二场比赛。刘新很快就到了买票处,四下一找却见不到王叔的踪影,只有一大群人在旁边捶胸顿足唉声叹气,刘新猜测他们是赌布诺克赢输了不少钱。他问买票人:“先生贵姓?”
“免贵姓彭,你要买票吗?”他显然不认识刘新。
刘新下巴一指:“他们输得心痛,我也怕输。”
“赢的你没看见,刚才有个人买刘新赢押上三百万两银子,一下就赢了一千五百万!这人刚走呢。”
刘新急问:“往哪走了?”
彭先生手一指:“就那儿。”
刘新心想不好,王叔明知道车在这边,这是他俩昨晚已约定好了的,为何又去那边?他三步并两步快速赶过去,刚转弯就远远看见王作图的背影,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将他夹在当中搀扶着快步向前赶。其中一保镖时不时向后看。刘新觉得不对,那个保镖他不认识,而且形迹可疑!王叔的脚步也不对!他几个起落悄悄绷到他们背后,左边那人正好扭转头向后看,被刘新一拳击中脸面一声不吭当即倒地;另一人刘新认识,是为广场那间房子放哨的保镖。他此刻反应很快,同伴倒地的瞬间便将腰间的枪拨了出来,但刘新比他更快,左手第一拳击出去时,右手第二拳紧跟着打中目标,这人来不及转身就被打倒在地,刘新上前一脚踩住他的后背一用力,他哎呀尖叫一声便晕了过去;刘新翻过他的身将枪拾起。而此时的王叔却瘫坐在地有气无力的道:“他们将我……注了……毒药,你……快送我……去医……院。”说罢就倒下晕了过去。这时候来了一大群围观之人,刘新抱起王叔急急问他们:“你们知道哪儿有医院!”
一穿西服的中年男人手一指说:“前面不远有一家叫迈克的德国人开的诊所,你快去!”
还好,这家规模较大诊所的迈克医生没去看比武,他检查王作图身体之后用生硬的汉语道:“病人中的不是毒药,是超剂量麻醉药,没有生命危险,可能要睡五小时才能苏醒过来。”医生的话让刘新绷得铁紧的神经一下松了开来。他舒了一口气,想起那两个凶手,对德国医生说:“麻烦你,我还有两个病人请你给治一治。我这就去弄过来。”
“等等,我这里收费很贵的。”德国人看着刘新的衣著说。
刘新知道他的意思,也不在意。他从晕睡的王作图怀中掏出一沓银票,抽出其中一张递给德国人道:“这是一千两银子,做为预付,”不等对方答话,身影便飘然而去。
还好,那两人仍然晕迷不醒,只是旁边围观了一大群人,幸亏没来警察。刘新背一个抱一个在旁人惊异的目光中直奔诊所。
这两个凶手一个脸部被刘新一拳打变了形,另一个则是让刘新踩伤了内脏。脸伤的那人是两个小时之后苏醒过来的,王作图多睡了一个多小时才醒过来。伤内脏那人仍然昏睡,迈克说他可能有生命危险。此时陆桥三兄妹与司机也找到诊所来了。这时天色已是傍晚,刚苏醒过来的王作图虽然身体状态不佳,当他知道此事的大概情况之后立刻决定回家,尽管迈克反强调伤员伤势很重不宜搬动,在王作图的坚持下,四人还是将两凶手弄上车,刘新搀扶王叔上车刚坐下,王作图对司机道:“快走!”
车至目的地,王作图让四人赶紧将伤者弄回家,那位苏醒过来的又昏过去了,一是因为沿途颠簸之故,二是车内挤得太紧陆氏三人将脚踏在他们身上之因。刘新不管这么多,将王叔扶上楼向他说明上午在吴淞口码头遇上三师兄并约会之事。王作图道:“如果没发生劫财伤人事件,你是可以去会会他的,还可以摸摸他的底细,弄清楚他的身份。现在是万万不能去了,一是这两个打劫的伤者其中一人可能性命不保,警方肯定会调查此事,虽然你是路遇不平见义勇为,但死了人按照法律条款你还是得坐几年牢。这就耽搁了我们的大事。”
“我不去师兄那儿警察就不调查了?”刘新不明白的问。他将手枪与银票掏出来递给王叔。
王作图接过东西放至书桌:“我估计你师兄约你是让你加入他的队伍为他所用,如果你不同意他就用你打死人之事要挟你!你怎么办?”
“他怎么会知道我今天这事?”
“你救我伤人时一定有人看见,后来你将他们送到德国医生那儿就诊的过程肝有更多的人看见,这事难道就不能传到你师兄那儿去?”
“这倒是有可能性。但警察终归还是得调查这事吧?”
“拖一天是一天,只要在三天内警方不找你的麻烦,我们就远走高飞离开上海了。这就是我不让那两个混蛋留在诊所的原故。”
“如果有人报案,警察找到迈克再顺藤摸瓜追查我又如何?”
“我跟迈克说了,我们回家就是要将伤者转到大医院治疗。再说迈克也不知道我们的姓名,警察上哪找去?而且你当时还化了装,谁知道你是什么人。”
“王叔,你刚才说离开上海,我们去哪?”
“还没定下来,到时再说。但今晚一定得将孙先生转移出来,这事非你就办不了。”
“我一个人去?我不认识他啊。”
“陆海认识孙先生,你将陆海带去就是,她这人有智慧有胆量,你们两人的任务就是将孙先生转移到袁世凯手下人的监控范围之外,然后由我带路再转移到安全地点”王作图顿一顿道:“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去找陆海商量一个方案,商量好了之后马上就去酒店转移孙先生!”
“好,我就去,王叔你的身体没什么事吧?”
“我没事。刚才还有点头轻脚重,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你放心去就是。”
刘新心情忐忑地下楼找陆海,他不知道能不能说服陆海跟着自已去冒险救孙先生,要知道,她昨天去的时候并不知道对方是袁世凯的人,现在已经知道对方的身份并监视着孙中山,她还敢去么?她敢跟袁世凯作对?如果她不去自已一个人还真不好完成这个任务。然而,当刘新以征求的口气将此事说给陆海时,陆海却毫不犹豫很痛快地答应了。刘新郑重地说:“海姐,酒店下面有许多袁世凯的人不分昼夜地监视把守着,他们手中都有枪,你也敢去?”
陆海沉思一会道:“孙中山的三民主义很得人心,袁世凯现在还不敢公开杀害孙中山,要不他们早就下手了。现在只是将他监视着。估计可能是在等待时机。如果我们现在当着他们的面将孙中山带出酒店,他们也只会暗暗地跟踪我们。但不会开枪。但当我们到僻静处时,他们一定会对孙中山下手,包括我们都要灭口!我们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趁现在酒店人多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将他转移。”
刘新点头称是:“海姐有办法了?”
“这个不难,虽然他们严密监控了酒店的每一个出口,我们可以装成旅客住进酒店与孙中山联系,然后带着他们从楼顶出去。
“从楼顶可以出去?”
“当然可以。酒店是五层,孙中山是住在第三层,你想办法悄悄上楼顶,然后将绳索从上至下放至他们的窗口,让他们沿绳攀上去。与酒店相邻的一家商场也是五层楼,相距只有八尺宽,下面是一个小胡弄。我们从这边楼顶到那边楼顶应当没问题,再从那楼顶的另一端下去就是了。”
“海姐真是个有心人,这些情况你都一清二楚。”
“从孙中山那儿出来我就特别地留了意,所以心里有谱。只是不知酒店楼顶是否有人把守。”
“楼顶上是我的事,有人把守我来解决。就照你说的去干!我上楼跟王叔说一下,让他在那商场附近接应孙先生。你去准备绳索。”
这天晚上的转移行动很顺利,两人进得房间与孙中山杜心武等人见过面,陆海简明扼要地将当前的危急情况告知并说明此行的目的是协助他们转移。杜心武没想到袁世凯的部队来得这么快,他对刘新陆海表示感激。刘新毫不费力地从三楼窗台跃到楼顶,中间只是在四楼窗台借了一下力。刘新原想楼顶会有人把守,上来一看却是空空如也。总之,一行人不到子夜时分就安全到达王作图选择的地点。临别,杜心武紧紧握住化过装的刘新的手道:“小兄弟,你原来就是今天打败了布诺克的小英雄啊!了不起!了不起!希望你继续将这个擂台打下去,为咱们中国争得第一名。”
王作图道:“杜大侠,出了个意外情况,他不能再打比赛了。”
杜心武也不问什么事,只是看着刘新说:“不比赛?那跟我和孙先生一起去日本如何?”
刘新却看着王作图道:“我听王叔的。”
王作图对杜心武道:“我这侄儿没多少文化,我想给他找一个好学校读两年书。”
杜心武道:“那也好,光有一身武艺是不行,一定得有文化,能文能武才是全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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