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黄昏的残阳将天上的白云递次照耀成不同颜色的彩霞,整个山川河流大地都被五彩缤纷的云彩浸染得如梦如幻如痴如醉。刘新与王春花手携着手就沉浸在这色彩斑澜的爱情长河中。当他们双双蹀躞着步过横跨资江的铁索桥时,王春花才恋恋不舍地将刘新那只有力的手掌放开,轻轻说道:“新哥,你今天晚上哪儿也别去,就上我家去陪我好吗?”
刘新眼看着心爱的人很快就要回家,正难舍难分之际,听王春花如此一说立刻喜出望外:“春妹,你真好!只是……只是你妈妈能让我陪着你么?”刘新对她妈妈的态度不免有些担心。
王春花食指一点刘新脑门小声道:“你真是个傻瓜!别让我妈知道不就行了?这样吧,我先回家。你不是轻功也很好么,你就从外头越过围墙跳进我家后院,到时我就来接应你。”
“学生听先生的!”刘新心中狂喜不已。
王春花见刘新如此兴奋模样,纤纤小手握拳向刘新胸襟打去,清亮的眸子向刘新一闪娇嗔道:“你是个老色鬼!”
这是一个与前天在高山寮棚中有些相同又不太相同的夜晚,相同的是这两个夜晚都让刘新兴奋异常;不同之处就是今晚她们不敢像寮棚中那样朗声地说话,两人风起云涌、缠缠绵绵的恩恩爱爱也不敢弄出一点声响,唯恐裁缝夫人突然闯进房来。还好,直到更夫打过三更还是一如往常。王春花心中的那一丝丝不安也消失殆尽。她紧紧地搂着刘新在他耳边喃喃:“有个男人在身边睡着真好!”
“有个美女在怀中说着话我也高兴。”刘新从王春花身上刚刚下来觉得有些疲惫,所以说话时语气有些平淡,似乎在应付。
“新哥,你是不是做累了?”王春花洞察入微。
“一点点。”他不想多说话。
“累了吃点东西就会好。我拿点糖给你吃好吗?”
“春妹,我还是有些害怕,万一你妈妈突然来敲门怎么办?你我怎么下得了台啊!”
“新哥,现在已过了三更,我妈妈应当不会再上楼了,再说我们也没弄出什么声响,她上来干嘛?”
“嗯。你说的是有道理。不过,我刚才总感觉到今天晚上有事情要发生,我得回家去看看我爸爸。”刘新边说边穿衣,他好像发现王春花有些不舍。“春妹,反正明天我们又会在一起,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夜,你说是吗?”
“新哥说得对,我相信你的感觉。”王春花亲亲刘新,细语道:“这夜半三更黑灯瞎火的,你回家的路上千万要小心。”
刘新听着王春花的嘱咐心中融融一暖,有个老婆真好!他亲亲春妹耳语道:“春妹你放心,我是谁呀!我砸到沟里摔不死,掉到河里也淹不死。”
“不准你这样说!”她又亲亲刘新:“走吧。”
有了一大笔钱财的刘青山今天喜不自禁,他暗自庆幸有这么个为自已带来财富的儿子。他想仔细问问儿子这几天的情况,可是自从刘新昏睡病好过之后就很少在家中好好地待过。去向家坪除恶让他的心头捏了一把汗,昨天眼看就要进家门,为何又突然飞也似的往回跑得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半夜三更回来又给了他这么多的银子!虽然儿子不让他多问银子的来路,只让他放心大胆地享用就是,但他还是心存疑惑。他知道儿子不是为非作歹之徒,可他害怕有人用钱请儿子干丧天害理之事。这不,刘新今天从晌午起床连饭都不吃就跑了出去,一些好友邻居也纷纷来刘家探望刘青山,想问一问过去一直懦弱的刘新,现在的武功到底从何而来?这是他们心中的谜团。然而这些人从中午一直等到傍晚还是不见刘新人影,于是只好陆续离去。唯有汤阿婆一人不甘心地等待到夜半三更,因为她知道刘新喜欢自已的孙女宁丽,孙女也喜欢刘新。她对刘新也是打心眼里喜欢,现在刘新又力气大增,她更是喜上眉梢,这样诚实善良又有本事的男儿上哪去找?但是刘新长本事之后就很少归家了,也不上她家去玩了。宁丽嘴上不说心里面很着急。她老婆子心里更不踏实了!莫非刘新本事大了心也高了?或者是另有女孩子缠着他脱不开身?她决心亲口向刘新问问清楚弄个明白。就算刘新现在还没有喜欢上别的女孩子,她也要将孙女和刘新的喜事办了免得夜长梦多!当昨天晚上她将这个打算向刘青山说明时,刘青山本来很是看中宁丽这孝顺诚实的女孩子,听了汤阿婆的打算自然百般欢喜,但他又立刻愁眉百结。他对汤阿婆说:“亲家,我家没钱办喜事啊。”
“只要刘新愿意娶宁丽,没钱我也要让宁丽上你家来当媳妇!这两年我老婆子积攒了五两银子,就拿来凑合着将喜事办了。刘新这孩子,听二秃子说,刘新将他这次挣来的五十两银子全都送给了别人。要不有了这笔钱够亲家办个风风光光的喜事了。”
“亲家说得是。儿大不由人,他这人见不得别人受苦受难,见了就想帮。从来不为家里面想一想,也不看看自已过的是什么日子。”
“刘新这孩子心太善,原来我还担心宁丽跟着他会受欺负,现在他长本事了,我也就不用担心了。”
“我家这么穷,委屈了宁丽这孩子。”
“亲家别这么说。”汤阿婆见夜已深只好打道回家。她没想到她刚走不久刘新就回了家,并且还带回来五千两银票!今天上午刘青山将五百银子兑回之后不一会刘新就醒了过来,他本想将宁丽之事向儿子一说,再让他拿着银子父子俩一同去宁家下聘礼,没想到话到嘴边刘新就绷了出去至今不回。现在大家相继离去,见已无旁人,今天一直处于兴奋状态的刘青山打算替儿子做主下了这个聘礼,让亲家也高兴高兴。他说:“亲家,你给我捡回来一个好儿子!我现在就替他做主娶了宁丽。”刘青山从木柜中取出二百两银子递给汤阿婆说:“这是刘新给你老下的聘礼。”
汤阿婆颤抖的双手接过银子瞪大了眼:“青山,这么多银子是刘新挣回来的?昨天晚上你还说没钱办喜事呢。”
“是呀!昨晚你走后不久刘新就回家来了,还带回来五百两银子。”刘青山不敢说是五千两。
“那好那好!刘新这孩子有出息了!亲家,不枉你养他一场啊!”汤阿婆满是纵纹的手捧着银子颤抖得更历害了:“我孙女也有靠山了哟!嫁了个好男人啦。亲家,我们要办一个像模像样的喜事!”汤阿婆激动得眼泪横流。
“是的是的,是要办一场热热闹闹的喜事!”刘青山又重新激动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蹿进两名手持大刀的蒙面大汉,其中一人飞快地一把将汤阿婆手中的银子抢夺过来;汤阿婆被这突如其来的灾祸惊在当场。另一人则将大刀架上刘青山脖颈:“快将那三百两拿来!”刘青山也被突然而至的强盗吓得一时蒙呆,对强盗的企图还没有反应过来,强盗以为他不肯交银子,刀下一用力,刘青山脖下立刻渗出血珠!就在此时,刘新已经从王春花家刚好赶回,一见如此情景,火从心中起怒从肝脏来!一个飞步至那强盗身边,那强盗还未看清来者是何物,就被刘新闪电一脚踢飞!那抢夺汤阿婆手中银两的强盗见同伙失手,便飞身上前抡起大刀向刘新当头砍下!刘新身子一闪,接着一拳如铁棍一般横扫强盗侧腰!这人哪经得起刘新千钧一扫?立马扑通趴倒在地半天也爬不起来!整个战斗就这么简单,从两名强盗进屋到刘新打倒他们,这个过程说着漫长,其实就在片刻之间!而这时的刘青山与汤阿婆也如梦初醒,刘新见父亲的伤并无大碍,便将被踢昏的强盗揪着至灯下扯开面罩细看,强盗面容生疏并不认识。另一强盗已苏醒过来,刘新将他面罩扯开一看:却是林民生!此时林民生也认出这位送他娘十两银子看病的恩人,他立刻向刘新跪下连连磕头道:“恩人,我对不起你,没想到这就是你家!要杀要剐随恩人的便!”
刘新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掴得林民生眼冒金星:“没想到?我又没戴面罩,你为何还要用刀劈我?再说了,不是我家你就能抢能杀?”
“仓促间我一下子没认出是恩人,信不信由你。”
“这个人是哪地方的?叫什么名?”刘新问道。
“这人我跟恩人说起过,他就是开火枪打你们武馆兄弟之人,叫王豪。我们都叫他猴子。”
刘新一听赶紧将昏死的王豪一阵乱摇,见他仍旧毫无反应,一探鼻息,才知道他已然死去。他后悔自已出腿太重,失去查询土匪头子情况的活口。他转问林民生:“猴子向你说过土匪头的情况么?”
“说过,土匪头叫陈过。三十多岁,是溆浦人。”
“你们怎么知道我家有五百两银子?”
“是王豪看见你爸在钱庄兑的银子,然后又跟踪着到你家。”
“林民生,你作恶多端,屡教不改,我也不杀你,天亮这后将你送到官府让衙门发落。”
林民生一听慌忙磕头捣蒜如泥:“恩人要杀就杀便是,千万别送我去衙门牢狱受活罪!到头来还是得砍头。我娘一听说她也活不成了。”
刘新心中闪过那张痛苦蜡黄的女人脸庞。他沉默一会说:“念你一片孝心,我放你走,但有两个条件:一,你自已砍去两个手指头。二,将王豪背出去埋了,不准对任何人声张。你能做到么?”
“能做到。”林民生如同大赦赶紧点头,并慌忙起身掇起那把大砍刀走至饭桌旁,左手掌叉放桌面,右手持刀向下一划,左手小指无名指双双被斩下!这一幕看得刘青山汤阿婆和刘新张口结舌心颤不已!虽然对方是个杀人劫舍的强盗,但也为他跺手不眨眼的勇气所佩服。
林民生此时从锅底弄来黑灰将手指断茬糊住止血,用面罩黑布裹住左手对刘新说道:”恩人,现在我可以走了么?”
“走吧.”刘新一手将王豪尸体抓起向林民生后背一搁:”快走!”
林民生行至门外刘新叫声:”你等一下”刘新从汤阿婆手中布袋捋出一把银子追着塞进林民生口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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