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力轻蔑地指了指小勇――

“看吧。”连红指了指放在身边的包儿，手、再次放在菜刀把上。

兰力走过来，掏出那些证和相关的手续票据，一一看过。“连红”，确实没有“小勇”的字样儿：真是个有主意的女人。

“好了。”兰力有些累、声音开始感伤起来：“好赖咱们好了一回，也算是共过患难。现在分开，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连红脸上依然是那种倔强，没有丝毫被感动的迹象。

“这样吧，长话短说、车，归你了，兰力商贸的一切，与你无关。”

兰力没有得到共鸣的感情表演结束，直接“生意归生意”。

“兰力商贸，我已经租给了马三儿，要是你有意思的话、可以和马三儿再搭伙儿……”兰力站起来，准备“收场儿”。

“连姐，我就佩服你这英雄气慨，要不、你还做你的老板娘，咱们一块儿发财？”马三子一脸坏笑，走到连红面前。

“谢了。”连红冷冷地回答。

“没事儿？真没事儿啦？”

小勇在兰力领着马三、“钉子”走出去，听到汽车的发动声，终于鼓起勇气。连红没有动，她能够听到楼下汽车启动的声音，听起来、不止是一台车，也不应该就是这么三个人。显然，兰力今天是“有备而来”。为什么会没有打得一塌糊涂，兰力可不是什么“惯孩子”的人……

“走了，两台――是三台车，都坐满了……”小勇趴在窗台上，脸紧紧地贴着玻璃，语气有些“劫后余生”的味道。

“看一个人的面子”，连红想起兰力的话。她知道“一个人”是谁，至于“面子”、她当然不知道鸿远公司与兰力之间正在进行的“合作”，不过、仅仅从当初“通风报信”和“做工作”的份儿上，确实欠着人情。

没有想到，是保管员再一次为自己挡住了“灭顶之灾”。

怀抱着“偷来”的干肠，看着小隋一步步逼近自己的感觉，突然再次“不期而至”。连红刚才的“不忿”，瞬间冰释，她的头越垂越低、几乎再一低，就能够碰到自己的膝盖。“你错了”，没有人这样说、连红的耳朵里，心里，却久久地回荡着这句话……

泪水、模糊着双眼，湿透了衣襟，还有连红的心。

自己还是不是一个人，自己还能不能算做一个人。被兰力这种人都瞧不起，都有理由找一帮儿人来“算账儿”，自己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个妹妹”、也许，在许多人的眼里，自己连“一个妹妹”都不如。马三子都公然要自己“做老板娘”，想吧、自己被人家看成了什么――

小勇狂奔着跑出去，把所有的门插都一一插好。能够平静地“度过”这一关，他不能不兴奋、兰力等人的出现，本来会是另外一番情景。

应该高兴才是的时候，连红却哭得泪人一般。

小勇不知道连红是后悔离开兰力，还是后悔被兰力要求明天早晨到银行去“交钱”，想安慰几句、又为自己刚才的“熊样儿”不免尴尬。

“姐，你别哭了。”小勇等连红哭够了，重新坐直身体，才坚定地说：“事情过去了，挺好。咱们好好干、兰力能耐大，他做他的大生意，咱们能耐小、做咱们的小生意，我就不信、好好干，咱们能活不出个人样儿……”

是这话，连红心底升起暖意，这才象个爷们儿。

愧也好，悔也好，怎么着、这以后的日子不是还得过――

客客气气，银行柜台前“就地还钱”，又到兰力商贸拿回个人物品，一段人生、就此划上句号，好与坏、都尘埃落定。

连红坐在车里，开始考虑“以后”……

“咱们不住这儿――”小勇胸有成竹地说：“也不回我家，咱们去哈尔滨。我在哪儿有几个同学和朋友，都是开车的、有这台车，咱们就能活好。”

连红心里乱、乱七八糟，离开宾州也好，离兰力远远的、会心安一些。“回家”――回小勇的家，荒唐、自己和小勇的事儿，小勇家怎么会同意？

“行，你看着办吧。”

连红真的感觉到累了，倦了，她不想做任何主张，甚至想立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静静地躺着、一直到世界末日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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