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儿想了想:“好象在薛家商品楼后面租的一个平房儿,不大、就咱们以前包鸡蛋的那个养鸡场的前面那几个小房儿里的一个……”
保管员点了点头:“那个地方,我知道。”
“用我让我老公去找小隋……”芬儿看出保管员似乎有什么事情要问小隋,所以试探着准备“做出贡献”,毕竟、她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不用。我自己会安排……”
保管员匆匆走进门市部,随后、与王师傅一起走出来,开着车出了鸿远公司大门。芬儿无心再注意那些破烂肉,信步走进门市部。
“保管员去薛家干什么?”大吹姐劈头就问。
“我还想问你哪?我爸、你还不知道,什么事也不说明白……”
在门市部闲侃几句以后,芬儿刚刚走出门市部,第二车破烂肉又到了,那些男工在车间“逍遥”惯了,如此密度的“强体力”劳动、不能不“哭天喊地”。
从此以后,每天都开始有“卸肉”的“固定节目”。
因为次数越来越多、数量越来越大,所以保管员同意芬儿从附近“征召”六个“装运工”,实际就是专门的“卸肉”和“装肉”。
生产方面的事情、要是愿意管的话,永远都不愁没有事管。芬儿确实比较忙,那些破烂肉的事情,很快与其他人一样、习惯了……
少有的一次正常下班,抱着孩子、和老公有时间“闲聊”。
“芬儿,你知道吗?鸿远原来的那个小隋,在咱们这一带‘收肉’,干得挺大,雇七、八个人‘扒肉’,是不是送你们公司去了……”
谁送的肉、芬儿不是太清楚,再说、小隋就是往鸿远公司送肉,也不会自己出面。但芬儿听老公这一问,立即联想起保管员问小隋的事情。小隋是个有钱就敢花的主儿,根本没有什么积蓄,收肉、不但与地面得熟悉,还得多少有一定的经济实力,一家一户的猪、即使是有病,即使是死了,你不给现金、也不可能让你拉走。如果小隋确实在“收肉”,那么背后一定是保管员。
保管员会在乎“收肉”这几个钱?芬儿不能说服自己,虽然确实“赚得不少”,但风险也足够大。不说别的,防疫和卫生监督部门要是“逮住”,罚是没有商量、说不定还得进去蹲几天。就是鸿远公司、也不能不“谨慎”对待,收的破烂肉、本来可能放在院里,一个冬天,没有怕化的顾忌。但送进小库儿,无非是为了一个“安全”,毕竟、破烂肉是“毛病”……
生产车间使用的肉、都是四川成批来的肉,而收进来的破烂肉、保持着难以理解的“只进不出”,凑够数就分别运往各个大库……
芬儿没有统计过,也没有问过材料保管,但一天一天的看着车进车出,芬儿估计已经送进大库的破烂肉、应该已经基本把冬季生产腾空的库都填差不多了。可是,从保管员的安排来看、“收肉”,依然会保持一段时间。
“看往哪搁。”芬儿刚刚想到,问题就解决了――
保管员指挥那伙儿“装运工”,把大库里的四川肉、全部运回鸿远公司,堆得公司大院都无法走人以后,开始向各个分厂“分配”,非常明显、破烂肉将全部取代四川肉,不填满所有的冷库,肯定不会“停止”。收入、保存这么大破烂肉,芬儿不能不担心、明年的鸿远公司如何应付。
芬儿不是心里搁不住事的人,但有机会的时候、还是不能不把自己的疑问,说给保管员,因为芬儿坚信不疑、保管员知道一切――
开始的几次,保管员或淡淡一笑,或无奈地摆摆手,没有回答。
问多了,保管员终于开口说:“我们都是棋子。”这不难理解,芬儿知道、保管员的意思是“听指挥”,真正做出决定的人、看来不是保管员……
老板的精细,芬儿可是知之甚深。
“质量是生命,我这是企业、不是小作坊儿。如果不保证产品质量,我的产品就不可能占领市场,如果没有稳定的、长期的市场份额,企业就不能生存。”
这是老板几乎天天都重复的“教导”,即使也使用“破烂肉”、但使用的产品品种和数量,都有着明显和严格的“限制”……
现在,如此大规模地让“破烂肉”取代四川肉,老板想要做什么?
芬儿有意无意地在财务出入的时候,翻看过入库单、那些付清款项的入库单,上面的价格、比市场的精肉价格,几乎低一倍还要拐个弯儿。便宜是便宜,但如此质量的肉,对于以肉为原料的肉灌企业来说,无疑意味着灾难和“一锤子买卖”,不过、有一点好处,所有的库都重新装满了肉。
老公不断地给芬儿提供“情报”,更新速度绝对“及时”。
小隋已经搬进商品楼,交一半儿的房款,就买下一个小户型,听说还和一个当地的“泼辣女人”姘上,混得据说“相当不错”。而这“相当不错”的支点,就是小隋成为一左一右,最有实力的“收肉”人物,有那个女人的“助力”,小隋不但夺取近半的当地“破烂肉”份额,而且把手伸向外县。
芬儿有些悲哀,时常会有些失落。
自己也好,小隋也好,都是天生的“下等命”,成为棋子、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管是鸿远的棋子,还是保管员的棋子,根本没有什么需要报怨。芬儿的不平,是因为保管员――在芬儿的眼里,这个与老板同样优秀和杰出的人,怎么也不得不面对成为“棋子”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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