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今天晚上想早走一小会儿……”

小勇有些不确定、望着连红的眼睛，与其说是在争取“早走一小会儿”，不如说是希望连红不允许他“早走一小会儿”。

“有什么事儿？”连红并没有放下手里的票据：“说明理由，什么都好商量。要是理由充分，当然可以；要是理由不充分，当然不可以。”

小勇有些难为情：“姐，他们给我介绍个对象，晚上让我去看看……”

依然是刚才的不确定和犹豫，似乎还有一些失落的意味。

“那是好事儿，去吧。”连红随口应道：“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能跟着父母过一辈子，要是下手晚了、好的都让人家挑走了，不愿意‘将就’，那就得带小妹妹去了，多麻烦……”

说得轻松、说的时候，也确实轻松。

当小勇打过招呼，真的早一点儿走了，连红心里却开始烦起来――

找个借口，把兰力给自己安排的司机，骂了一个狗血喷头。又有理由没有理由地硬梆梆地冲撞老姨好几回，甚至来联系业务的客户、似乎都“不怀好意”。总算是对付到下班，连红什么人都不理，拎起包儿就走。

没有回家，而是到经常出入的一家酒店，自己找一个大厅的角落，两个菜一瓶酒、货真价实的玉泉方瓶――

与兰力在一起，别的其次、这酒是练出量来了，如果情绪好的话、如果没有其他原因，连红一次一个玉泉方瓶、刚刚好。

满脑子问题需要想、想来想去，却没有一个问题记得住……

透过身边的落地窗，外面的夜色渐浓、连红都看在眼里。

“老板娘，还要点什么不？”酒店的服务员殷勤地过来询问，因为常来、所以比较熟悉，再加上宾州不是什么大所在、突然兴起的人物，尤其被关注。

估量、估量，还比较清醒，拿过酒瓶“难舍最后一滴”，随后又叫来服务员：“再来一瓶啤酒……”

要的痛快，喝的同样痛快。

乘着酒劲还没有完全发作，乘着说话还正常，连红起身：结账、走人。

背后的服务员在说：“真能喝，一个玉泉方瓶、一个啤酒，咋的没咋的。”

谁说“没咋的”，走出酒店、迎面小风一溜，连红的脚步不免有些踉跄。好在这里距离家很近，这也是连红和兰力经常光顾的理由……

一只鞋脱在衣帽间，一只鞋干脆扔在床前，连红重重地摔在床上。

“醉了，醉了。”

连红喃喃地说着，准备酣然大梦。

平时醉的时候，都会睡得象死人一般。今天、多加一瓶啤酒，竟然眼睛睁得这么大，心里依然这么明白，连红睡不着、自己开始奇怪起来……

手机响起，那彩铃、连红确定不是屋外传来的。

谁、是谁来的电话，兰力、不会，兰力一天两遍电话，都在白天打来；芬儿、不会，芬儿现在根本不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保管员、更不会，芬儿不给自己打电话，十有八、九是保管员让她少理自己，保管员又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一定是那些货不多、毛病不少的客户，总是不让人消停。

手机再次响起的时候，连红才挣扎着把手机送到耳边，没好气儿地接通：“喂，谁呀？几点了，还……”

“姐，连姐，我是小勇――”声音与连红的声音一起响，连红愣住、声音停止，那一端小勇的声音也戛然而止。连红一下清醒不少，坐起来、靠在床头上，用力摇一摇脑袋、努力保持着清醒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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