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也是保管员没有来以前――

保管员来了以后，在电脑上三下五除二，打出一张表来，拿到复印机那儿，唰唰印出一大抱，每个车长一发，拿着表儿先出数，再次票据、还吵什么？

有一次，当着老板的面儿、有一件什么事情，大吹姐和其他几个车长全被问住，眼看老板就要“暴风雨”，保管员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轻轻一句，大吹姐和几个车长立即“醍醐灌顶”一般，说得一身是理。当时，老板都气乐了。大大吹姐想起这件事儿，是因为有些后悔，自己那句“保管员仅次于老板”的话，老板脸上瞬间阴沉下来的记忆，让大吹姐后悔自己的嘴怎么就管不好……

老板在喊生产经理、生产经理急急地走进老板的办公室，门没有关严、谁都听得到，是保管员在轻声说着什么、回答“是、是，我知道”的是生产经理，老板只是在最后、加了一句“一定要按照保管员儿的话办好”。

什么事儿、不知道，保管员的声音轻得没有那半掩的门，估计也不会跑到屋外，到是生产经理两次提到“马三子”，让人多少能够猜到点什么。

生产经理匆匆离开，大吹姐和留在公司里的人不知道，就是保管员这轻轻的一段话，鸿远公司针对兰力的“处置”发生了重大变化，从“穷追猛打”、一步就转向了“留余地”。做为“留余地”的第一步，马三子的家人、开始被鸿远公司委托的人“劝导”，接下来、就是马三子的家人做马三子的工作，再接下来，就是马三子离开了兰力，让可能激化的“意外”化为乌有。

生产经理不长时间就回来了，显然、他办事的成果让老板满意，老板竟然突然“怜悯”起大家：“午饭还没有吃吧，快喊老板娘一声，领大家到外面吃一口，都喝点儿、今天的事情办的不错，都挺辛苦。我――不去了，我和保管员还有点其他的事情要商量，一会儿让食堂给我们准备点儿什么就是了……”大吹姐和所有的人一样，对那个“我们”着实嫉妒得要命。

“解放区的感觉”，生产经理悄声说出所有人的感受。

老板娘嘀嘀咕咕一路：“他娘的，这个保管员儿，早点回来多好。整得大家都提心吊胆地，连我也挨了好几顿骂。多大个事儿，都是家里人儿，有什么不能商量，各死‘黑虎”、到底‘黑’不起来吧，我早就说过……”

“家里人儿”，谁都明白、如果不是保管员说服老板，要多大事有多大事。

大吹姐没有放开量喝，老板不跟出来的时候，她一直都有一个“任务”，就是喝完以后，要安排好大家“安全撤退”，老板一直主张、“善其终始”。

把所有的人、醉的没醉的，都一一安排好车送回家。大吹姐陪着老板娘重新回到公司的时候，老板与保管员正在食堂面对面地“哈”酒，那瓶什么“干红”、是一瓶外国酒，已经被两人儿“哈”得剩下不三指……

“尝尝，这是洋酒，快找两个高脚杯来。”老板的情绪相当好，坚持着让大吹姐和老板娘一人拿一支高脚杯，每人又喝了半杯“那个洋酒”。

苦不苦、甜不甜，大吹姐喝得直咧嘴。

老板娘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谈论公司事情的时段，自然许多、开始胡骂乱吵地“歪批”洋酒，惹得老板和保管员放声大笑……

大吹姐出来上厕所的时候，食堂的厨师和服务员跟出来问：“怎么回事儿？紧张兮兮的一天，怎么现在好象啥也没有发生过？”

“问谁哪？问我――拿大吹当保管员哪？我要是知道，我能哭一溜、叫一溜，一下午演得我这个累……”大吹姐半真半假地回答。

不管怎么着，事情过去了、大吹姐释然，食堂的人也都释然。

“今晚我不回去了，一会儿、车回来，送你大姨回去吧――在公司她也睡不好，跟我这么多年、这么大年纪，还得折腾。”老板开始部署今天的“收官”，大吹姐听得出来、老板是准备与保管员“好好谈一谈”。大吹姐乐得“逃离”，赶紧满口应承。“明天，你辛苦点吧，带车送货还是你的事儿――保管员得顶下兰力那一摊儿，你没有问题吧？”老板在问。

“老胳膊老腿儿，轻松加愉快。”大吹姐恢复了“本来面目”。

“有一阵儿没有送货了，小心一点好。别总是胡吹乱砍，出了问题、我告诉你，我可不会轻饶――”老板也恢复了往常对大吹姐的态度与语气。

“要是没有保管员儿，你说、这兰力一出事儿，我哪儿去找个合适的人儿，立即就顶上？”老板的轻松、显然仅仅是昙花一现，问题、需要解决的问题太多。

“大吹呀，你说、保管员怎么说得老板‘多去转睛’，你小耳朵比我灵，听到点儿什么？”在车上，老板娘睁大眼睛，认真地问大吹姐。

“大姨，我还想知道哪。谁知道这些聪明绝顶的男人的事儿，一会儿狂风暴雨、一会儿又阳光灿烂，谁知道咋个意思？就老板和保管员那个聪明，你老耳朵听不清、我小耳朵也是一个稀里糊涂。”大吹姐说的是掏心窝子的话。

再也没有更多的消息，即使在事情过去许多年以后、也不会有更多的消息。

保管员与老板说了什么，老板又与保管员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而知道的人又不会说给其他人听，所以、这番办公室里的对话，除了小会议室里的人们听到的那些零零散散的“片段”，只能再次丰富鸿远公司的“神秘部分”。其实，也没有人特别关心这段对话，因为还有更多需要关心的事情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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