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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来,心里也有些忐忑──一整年都没有怎麽联系,现在突然回来了,不知道那家夥会不会生气。
想来依他那种有就有无就无的率直性格,就算不生气,也不会高兴到哪里去。
要不要打个电话刺探一下“军情”?
苏忘突然笑起来,笑自己的小心翼翼和步步为营。
谢妈妈看到他笑,有些诧异,“小忘。”
“嗯?”
“你多笑笑就好了。”
苏忘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把表情揉掉。
他犹豫了很久,最後还是没给纪北打电话,洗澡後早早地上了床,却临近午夜才睡着。
他记得自己睡着前一直歪着头看着旁边并排的另一张床,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突然就有种寂寞感,干冰蒸腾似的,无声无息地蔓延开。
如果一开始没有那个在医院发生错误……会不会就没这麽孤独?
如果一开始就没有和去世的母亲相依为命,那麽她弥留之时守在床边的就绝对不会是自己。
不会看着她燃尽生命,也不会听到她说最後的那些话。
──小忘,你要乖,要幸福……
和谢妈妈说的一样。
──我只希望你幸福。
那麽,二十七年前的错误究竟是好还是坏?
谢沐阳和谢承阳做了兄弟,又做了情侣,然後闹得天翻地覆,究竟是好还是坏?
而自己呢?幸福究竟是什麽?
在哪里?
苏忘木然地想着这些问题,眼皮渐渐变重,沈入了梦乡。
翌日,苏忘早上不到八点就起床梳洗,没吃早饭,直接出门去了报社。
媒体行业的人绝大部分都是猫头鹰,这个时间点的报社,除了守门的大叔,几乎没有其他人出没。
苏忘进了报社大门就在院子里晃悠。
毕竟离开一年了,旧地重游总是看什麽都新鲜。
办公室没开门,苏忘只得慢慢散步去宿舍,一些记忆慢慢变得清晰,每走一步,眉间的皱纹就深一分,揣在裤兜里的手也无意识地捏起了拳头。
尘封了一年的场景,如今却仿若刚刚发生一般历历在目──雷电,大雨,狂风,一样都没少。
大概永远也忘不掉,看见纪北的那一刹那,心跳骤然停止的疼痛──他被人箍住,脸色发紫,眼珠突出,脸颊上全是鲜红的血,表情死寂一片。
以前母亲走之前也是这样,整个人不再有活的气息,无论他如何用力地握她的手,如何大声呼唤都无济於事。
两张完全不同的脸重叠在一起,重叠成了深深的恐惧。
一时间完全无法思考,只知道不能再让重视的人在自己面前消失。
冲过去推开那人,骑在他身上,每一拳头下去都能听到重重的呻吟,但停不下来,手不受控制地抬起,落下,再抬起,再落下,一下一下闷闷地揍下去。
根本不考虑“也许会打死人”这种可能性。
他只清楚一点,这个人让纪北痛了,他就要他更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於眼打红了,手也打酸了,他被人拉开,被人扶起,被人带走。
这时候才想起光顾着打人忘了纪北,回头看见他被人抬上救护车,看见穿白衣的医生护士围着他,才真正放下心来。
随警车先去了医院,确定纪北没有大碍後才去录口供,那时他才发现自己在冲动之下做了多麽可怕的事情。
那人被自己揍碎了臂骨,揍断了三跟肋骨,内脏大量出血,几乎没命。
当时全市的媒体都出动了,唧唧喳喳地围着警察局想一拍当事人的尊容。
也难为他们大半夜还要工作,苏忘无奈地想。
自己报社的头头也来了,作为苏忘的保释人和他谈了很久,最终决定尽量把这件事压下去。
──不过你得到其他地方避一避。去x市吧,立刻收拾,明天就走,到分社干一年,明年回来的时候保证没人再记得这事。
没有其他办法,苏忘只得点头。
收拾好了行李,托丘航帮忙退房子,走前偷溜进纪北的病房,留下一篮苹果希望他今後平平安安。
出门前回了两次头,既希望病床上的人醒来又不希望打扰他休息,心里很矛盾。
最终还是连一个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一来因为时间不够,二来嘛,苏忘私心里不希望纪北知道自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离开。
怎麽说呢,感觉有些丢脸,有些狼狈,还有些不好意思。
救人归救人,但救得连自己都失去理智,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何况他无法否认,他怕失去纪北,比怕失去一个兄弟,还多那麽一点。
走远一点也好,至少可以冷静地想些事情。
临上火车时丘航突然出现,他对苏忘说:“回来时给我个答复。”
“什麽答复?”
“和不和我交往。”
“我……”想说现在就可以答复你,但见到丘航习惯性地皱起了鼻子,那和苏妈妈相似的表情让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喜欢你。”火车开动时丘航小跑了两步,再次强调。
苏忘向他挥了挥手,心里苦笑。
火车驶离站台,丘航的身影越缩越小,终於消失。
苏忘用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急速後退的景色,脑海里一片空白。
到x市後苏忘几乎没有主动联系过纪北,倒不是故意,而是分社的人力财力都不如本社,工作出人意料的琐碎繁重,稍微闲暇就只想睡觉。
偶尔有几次想过要不要打个电话什麽的,但转念又觉得即便打了,好象也没什麽话可说。
男人间的友情向来如此,在一起的时候可以猜拳喝酒,插科打诨,一旦分开了,就不会像女人的友情那麽贴心,若硬要将其变得温情,就有了做作的嫌疑。
所谓的关心,在苏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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