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文范一身衣着光鲜,骑着一匹没有一丝杂毛的白色骏马走在向东的大路上,马包沉甸甸的,满是金银。这匹马是胡彪送他的西夏宝马,叫玉狮子,听说是用阿尔泰马和西凉马混血的种马。这马在平川上跑一日五百里,不算是最快的,最稀奇的是它在山坡沟壑间也是日行五百里。文范甚至骑着它跳上围墙,那弹跳力和攀登能力和平衡能力是绝顶的。
现在的文范鲜衣怒马,神气地踏碎一路琼石璇玑般的冰雪向长安直奔而去,够引人注目的。绝对想不出他在三天前还是一付穷酸相地摆着与人代文写书信的字摊儿。
宝鸡是陇陕交界的一个大城,得名于城西有一座石山,顶上有一石形如报晓雄鸡。人称金鸡山,文范到了城边却不入城,打马直上道边的山中去。要看这名胜。
这两日文范总觉着有人在盯他的梢似的,昨天他还不在意,因为所见的是个骑着红马的公子哥儿,在他半里地后面跟着,那匹红马也神骏之极。文范走得慢,那公子也走得慢,文范策马狂奔,那公子也打马轻松跟上,看样子,那红马平路的脚力比玉狮子更加好。
夜里两人同住一驿站。可是那公子就象在躲着文范,不出来吃饭,也不出来照面。可是第二天他上路后那红马公子又在他后面出现了。文范想等他来结个伴,可他住马立定等多久,那人就住马停多久。文范奇怪地想了这人是怎么的了?特拐小路上山看他还跟不跟。
这时进了山,小道一下子窄得仅容一足不到半尺,再加上坡陡路弯,常马就不敢放蹄直奔了,可这正是玉狮子喜欢走的路。只见它放蹄直奔啊,文范坐在其上竟也不觉得颠簸。一气儿奔行了六七里地,转过一个山坳,文范看到后面的红马公子就连影子也没有了。
文范笑了,转马向一边山坡上攀去。这山很陡,寻常人也难上,可是这玉狮子却能轻松上去。只见它长纵短跳,平跑侧转,没几下就跑到了十几丈高一处平坦点的地方。丝毫不为文范在其上而的吃力。这平台可容一马而立,而文范立马其上实在很是平稳。这匹玉狮子宝马本是西夏王御马,不想一次内侍出来遛马时让一盗马的夺去了。那盗马的后来投奔胡彪落草了,就把这匹宝马送给胡彪当自荐礼。胡彪不喜白色,他骑的是匹黑马,所以玉狮子被圈养着,一直到送给了文范。文范试过它的脚力后当之如宝,玉狮子能撒开蹄跑自也欢喜。
过了半盏茶时分,红马公子才转入这个山坳。他的红马果然不惯山路,在小心翼翼地走着,那公子则在马上游目四望,在找文范的踪影。没想到文范就在他的头顶上打量他。
文范看他眉清目秀,面白无须,身形比自己还要瘦削,不象一个贼人。但看他在马上的身手,又象是练过武的马上有弓有箭,还有一双柳叶刀。看着有点透出奇怪,可文范又说不是奇怪在哪儿。反正文范决定要和他想交往一下。“嗨!我在这儿。”他打了个招呼。
声音突然在他的头顶上发出,把红马公子吓得一个滚身下了马,藏在马腹下,文范见他吓成这样不禁失笑,“朋友,你跟我两天了,有什么居心啊。”
那公子从马后现身出来,见到是文范英姿飒爽地立马在高处,不由奇怪,他是怎么上去的,于是回答:“我是想和你交个朋友的,可你的样了太神气了,我不敢和你搭讪,所以只有偷偷跟着你啦。咦?你是怎么才能上到这么高的地方的?”
文范明知他是在托辞搪塞,可也没法,只是笑着说:“唔?我有那么神气吗?交个朋友嘛就应该大胆地来和我说,我也想和你结伴同行来着,可等你你又不来。”
红马公子不好意思地笑笑:“你是怎么上去的?还有第二条路吗?”
文范摇头道:“没有,是我骑这马上来的。我下来再说吧。”说着打马要下去。不料玉狮子却长嘶一声畏缩着不愿下。“哈,你也有下不去的时候啊。好,我下来你先下。”
文范跳下马,玉狮子欢嘶一声,向下跳去,原来它背了人不好跳。人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马也是一样,总算一阵烟尘后,它就安全下到路上了。却也把红马公子吓得不轻。
文范跟着也笑着走了下来。要知道,是用走!这么陡的坡爬都难了,文范却如信步庭园一样地走了下来,片尘不惊。红马公子惊叹:“哇,你好俊的轻功啊。”
“兄台高姓大名?”见到文范的的功夫了得,红马公子肃然起敬,抱拳打躬。
文范说:“在下姓文,名龙圣。公子呢?”
红马公子说:“姓罗,名晓月。”
文范眉头一挑,这名字不象男人啊,再仔细看,这罗晓月面目果然是很女性化,如果说是个女的,她的瘦削和眉清目秀就很正常了。再看兵器是柳叶双刀,难怪刚才觉着邪气,敢情是男人带的女人兵器,于是笑道:“兄弟的名字好生雅致,倒是脂粉气重了点儿。”
罗晓月笑着说:“家母说我天快亮时出生,当时天上只有一弯残月,叫残月不好,就叫的晓月,是有点女子气来。”心里在暗自得意,以为文范混人一个,没看出她是女的。
文范却微笑着一揖到地:“原来是罗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
罗晓月没想到文范一下识破她是女儿身,不由“哎呀”一声掩面:“你胡说……”可是声音已忘了刻意压低,尖尖嫩嫩的露出一付女儿腔,惹得文范笑了起来。
罗晓月不高兴地扭着腰跺脚道:“不来了,你取笑我。”
文范有点兴奋,怎么又让我碰到一个江湖侠女啊,不过这个和大漠中碰到的余春月比好象嫩多了,还会闹小性子,笑着问:“罗小姐不在家里绣花织布,骑马四处跑干什么?”
罗晓月不乐意了有点羞恼地冲着文范叱道:“你这个坏人,管得到宽,女人就一定要在家里绣花织布吗?本小姐偏要出来玩,我的事不要你理。”
文范这时想吊吊她的瘾,一个翻身上了玉狮子,笑着说:“好好好,我不理,我得走了,罗小姐请自便吧。”长笑一声,一夹马腹,玉狮子一声欢嘶,展开蹄向山里直奔。
“哎,文公子,等等……”罗晓月叫了一声,上马就追,可是红马在这山道上根本不敢跑啊,没几下就让文范跑没影了。她把怒气发在自己的西凉宝马身上:“哼,就是你这死马!死马!死马!不中用。”跨下的红马无奈地受着鞭打,却不敢跑起来。
文范跑出了一段,觉得这罗晓月也挺有意思的,其实,她也不过是好奇跟着自己,还是陪她玩玩好了。于是拉转马头回去。远远地就见到罗晓月正在抽打自己的红马。文范觉得有点为那匹马心痛,“哎,你抽你的马干什么?它哪点惹你了。”文范叫道。
罗晓月气鼓鼓地:“它不争气,不中用,我抽它打它关你什么事?”
见她马鞭子再举起来,文范有急了:“马不中用你打它也不会快啊。马也会痛的。”
“我就爱打它,这是我的马!你管得着吗?”罗晓月蛮不讲理地回答。
文范压着火气改变了方法救那匹马儿:“哎,你不是叫我等你吗?我慢慢走,你再打马我就快快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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