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肥胖的男孩围了过来,我的好心情马上消失,取而呆之的是恐惧和惊慌.看着他们恶笑着一步步走过来,我下意识用手抱住头,缩进墙角里.忘了哪一天,这几个男孩找上了我,从次只要见到他们,我总会挨一顿好揍.我也不是没有反抗过,只是没次势单力薄,总是被打得更狠.我也向老男人请求过帮助,老男人却"哈哈"一阵大笑.说:"小屁孩打架也要我插手吗?传出去会被人笑话的."于是,我便再不反抗了,只是乞求这一次会轻些.
每天挨一回打,心里就会闷一点.这么长时间的委屈憋到一起,我心里实在是难受之极,却又发泄不出来.
"垃圾!"
"生下来就低等!"
"是没人要的杂种!"
.......我畏惧将缩在墙角的身体又往后缩了锁.虽然我对这些侮辱人的话似懂非懂,但我清楚地知道,这是他们打我之前的必定开场白.就像那本书中的侠客们打人杀人前总要说让一堆无用的词做铺垫一样.
正当我闭上眼睛护住了要害时,老男人的声音如同天籁般传进耳朵:"小笨蛋,乞丐的工作是接受施舍而不是挨揍!"
我惊喜地抬起头,看到老男人不知何时从手推车中出来,站在几个男孩身后一侧,正一脸严肃地盯着我.老男人终肯帮我了吗?"
这时老男人又道:"给我揍死他们,别怕打不过,有我在呢!"
老男人夜揍混混的无敌形象仍牢牢印在我的记忆中.有了他的这句话,我热血沸腾,无所畏惧.只是几个男孩却似乎没有听见般,越骂越凶,眼见就要动手.我攥紧了拳头,蓄足了力气,不顾一切地捣向平时欺负我最狠的那个肥胖男孩.
几个男孩还没回过神来,就见他们的头一下子飞了出直有五米远,脑袋正正撞在一块尖锐的石头上,抽搐了几下,连惨哼都没发出就不动了,殷红的鲜血也如小溪般流出.
几个男孩一下子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忽然大叫一声,哭喊着跑了.仔细听来,有两个字是"爸"和"妈".
我也呆住了,听到男孩们的哭叫后,我回过神来,也"哇"地一声哭了.
老男人走了过来,把我搂在怀里,开始哄我.我抽噎道:"呜----原.原来我---呜---早就---早就能把他们---呜---打趴下了,呜呜---我却不知道---呜呜呜,可怜我被他们欺负了---呜呜---欺负了那么久----"这一哭,不仅是喜极而泣,也是狠自己不争气呀!
我每说出一句话,老男人的身体就抽一下,到了最后,整个身体都僵了.我发现了这个事情,连忙止住哭,关切地看老男人怎么了,却发现老男人的神色很奇特,很奇特.
"你知道什么是死吗?"老男人很严肃地问我.
"知道啊,就是去阴曹地府嘛!"想了想,书中就是这么写的,于是,我就这样回答.
"并不完全是这样的..."老男人嘀咕着,拉起我的手触摸那死去的胖男孩儿.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男孩的尸体已经冰冷下来,我一触之下,却是僵硬冰冷.
"这就是死了,不能再动,更不能再思想,而且,没有丝毫感觉..."
不知为何,看着死去男孩没有半分血色的脸,我居然害怕起来,没有一点理由地害怕起来.可是,听了老男人的话我又不害怕了,不能动,不能想,没有感觉,我还怕他做什么?想起以前受到的欺凌,我忍不住又朝尸体打了几拳.
老男人皱皱眉头,语气森然起来,"...就如石块泥土一般不二.但是他的意识可能仍在,变成了鬼魂,整日缠着你,折磨你,要你陪他一起死!"
我越听越害怕,老男人是不会骗我的.恰在此时,我脑后勺却觉一阵阴风吹过,月亮也被遮了颜色.莫非那鬼魂来了不成?想到此处,我不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书上说,被鬼缠上摆脱不了,基本上都是不得好死的结局
.老男人见我哭了出来,心里一软,出言安慰道:"不过那小孩却是飞扬跋扈,很坏,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若还活着,还不知道将来会有多少人要遭殃呢
."我闻言止住哭声,照老男人所说,我这可是为民除害呀!怕个什么?于是,那股阴风似乎也没有了.朝那虚空狠狠挥了挥拳头,大笑道:"坏蛋,做鬼也不安分,哼,就算是鬼,要是欺负了我,我便教你连鬼也做不得!"老男人一惊,心中叹了口气,也不说话
.眼睛转了转,我问老男人:"很多人都杀鸡鸭猪牛,为何它们的鬼魂却不找人报仇?想来那鸡鸭猪牛总不会做什么坏事吧?"
老男人语塞,转过身无奈地想:"罢了,罢了!此子心智未开,却是需得经历世事的否则便注定要昏昏噩噩这一辈子."
见老男人背对于我,就知道他是不肯说了.以前偷过很多鸡鸭烤来吃的,老男人也有份,想来他们的鬼魂也找不上我,往后还是该吃就吃吧.却是不知那男孩可不可以吃了,大概是不可以的,动物尚不相食,将那尸体吃了,岂不是连牲畜也不如了?于是,我放下了这个念头.
这里是一个荒了许久的小庙,庙里什么都是破破烂烂--除了一个身披金甲,手执金棒的猴子泥塑.听老男人讲,这猴子是个很厉害的人物.我很纳闷,明明是一只猴子,又怎么称得上人物呢?
正在思索其中矛盾,老男人却从猴子泥塑前挖出了一个长型匣子.打开一看,却是一刀一剑.难道老男人竟是一名化身乞丐的绝世高手?心里如此想着,我不由凑上前去仔细端量起那一刀一剑.
刀长不过两尺,即便对与我来说,也显得短小,却很是古拙凝重.剑长超过我的身高,薄而狭长.我越看越喜爱,心里却知道老男人将它们藏得如此隐秘,多半是贵重之物,自己是讨要不来的.意识,就有也几分失落,更多的是不舍.
哪知老男人忽然就开口道:"想要么?"
我喜不自胜,忙将头点个不停.
老男人一叹,拿起那把刀,捆到我的背上,道:"这双刀剑是我先祖传下来的,也不知道源自何处,经了多少代人的手.到了我这里,却再没后人可以传下去了,就送给你罢.穿上这外套."
我接过老男人递来的一件已经洗成白色的外衣,随意套在身上.唉,老男人明明知道我听不懂这些的,却还给我说这么多干嘛?
老男人不理眼珠乱转的我,又起身扯下那猴子的披风,抖落下灰尘,将长剑裹了一层有一层,递给我,道:"我独来独去,向来是一人,留着也没什么用处啦."
我满心欢喜地接过长剑,捧在手里,只会笑个不停了,老男人的话也不甚在意.
"剑名微风,刀曰弱光,是我取的.你得了这双刀剑,日后定有所失..."
"如今我该走了,用那印度阿三的话说,就是你我缘尽,该各奔东西了..."
"你没有名字是不成的,既然别离在即,你就名离吧,姓什么你自己随便想一个就是."
离?我叫离?我也有名字了?对此,我还十分迷茫,忽然想到老男人说什么别离在即,马上醒悟过来,却已见老男人大笑走出庙门,心中一惊,忙追了出去,却哪里还有老男人的踪影?
默然片刻,想过这几年来的朝夕相处,眼睛迷离起来.几片鹅毛大小的雪花飘落在脸上,带过一丝冷意,心中一惊,酸楚无比,泪已大滴流下,片刻后,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只觉几年来受的欺负饥饿,也比不过老男人的离走.心中更加难受,哭声更大,雪也飘得愈加凄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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